“主公曹洪不服,还欲再言。
却是曹操猛然一挥手,怒声道,“我意已绝,休要再言!莫非你要抗我军令否!?”
第二卷 黄巾乱 第二百六十六章
在原本的那个时代,曹操执意攻打徐州,亲情血仇固然是一方面,但同样,在收获了数十万青州兵虽实力极度膨胀,却面临着饥荒问题。徐州作为久有的富庶之地,理所当然是曹操觊觎的目标。
可现在的河东,没有经过白波贼的肆虐,十年来欣欣向荣,又有卫家兄弟一手经营,区区一郡之地,却远比不少州郡更加富庶满仓。
曹操自然是霸主枭雄,眼看安邑就在眼前,能够忍下老父身死的仇恨,而冷静的应对现在的局势,却在另外一个程度上,深深的折服了在他麾下效命的各个当世俊杰。
为君主者,当冷静,睿智,果断,雄心,妇人之仁不成王,残暴嗜血不成君。当断则断,曹操的雄主之气,一展无疑。从哪个地方来看,曹操都当得当世明公之称谓。
同样远在并北的卫宁,也不曾认为,曹操会因为曹嵩被杀而挥军东进。河东这块到手的肥肉,曹操是必然不会放弃的。
卫宁也曾思度,倘若自己与曹操换上一个位子,恐怕是断然不会做到这般田地。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毕竟还是太畏首畏尾,而优柔寡断,许多时候都太不能狠下心来。
初平三年,曹操伐杨奉,叩箕关,破闻喜,恒城,大阳三县,势如破竹,兵锋直指安邑,河东震动。
四月,陈宫急调平阳徐荣两万兵马南下,驻防端氏,作为防备曹操大军的最后防线。
端氏不过是河东小县,事实上,根本就没有足够的防备力来抵御曹操的兵马。不过陈宫将徐荣大军摆放在这里,也是为了从侧面牵制曹操大军。徐荣领军多重进攻。城墙的高广,并不是他需要担心的问题。
而另外一层担心,自然也是为了防备徐荣见杨奉如今大势已去而调转枪头。不过动用徐荣,就算他临阵反叛,现在如此恶劣的局势相比,也坏不到哪去了。
曹操昔日会盟诸侯共讨董卓,虽为与徐荣交战,但却也素之此人乃凉州第一大将。不敢小觑。连忙分兵一万,期望能够缠住徐荣争取时间使中军能够用最短时间内攻破安邑。
但显然曹操还是小觑了徐荣,一万兵马又如何能挡得住两万凉州悍勇?三日里,在数量与战力相差许多地情况下,夏侯渊的兵马。便陷入了危局,便是他严遵曹操军令,坚守大道不出,却也岌岌可危。
“……报侯将军差小人前来,徐荣攻打大寨甚急,大军伤亡惨重,还望主公早发援军!”一个满脸大汉的小卒几乎脱力般的爬倒营帐之内。语气焦急道。曹操眉头耸动。环顾左右,蓦而大笑道。“徐荣果真将才,竟将妙才逼到如此地步!来人,且将此人送下,好生让他修养一番!”
“主公!倘若夏侯将军北面一万人马被徐荣击溃,我军侧面便暴露于其眼中,便如主公所言,徐荣乃是少有将才。如今安邑迟迟不能攻下。倘若在添徐荣两万敌兵,我军危矣……”帐下谋士却有不知曹操明明便是如此险恶局势。却还发笑,便有钟繇当即出声道。
“区区徐荣,何足挂齿!只教他来,定然有来无回!”曹操看了一眼夏侯渊的救援书帛,随意的放到案几之上,大笑回道。
众人见曹操镇定非凡,只当他早有对策,而一旁戏志才等重要谋士也是笑而不语,皆不再言。
曹操挥了挥手,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告罪退下。唯有戏志才一人留在帐中不动。
且待众人走后,曹操本来胸有成竹的脸色霎时变得凝重起来,眉头高高耸起,便对戏志才道,“徐荣此人为董卓南征北战,建下赫赫之功,观妙才书帛可知其人深通兵法谋略,以一万之兵,确是难以抵挡。倘若妙才守之不住,我军正如钟繇所言,陷危境了!”
“主公勿需多虑!”戏志才淡然一笑,“徐荣固然乃是猛虎一只,但长日不食,也当为乏力!饿虎虽猛,却是最后一搏,徐荣不过降将,陈宫对其小心提防,驻守平阳时皆由安邑调度粮秣,但我军如今已将安邑与端氏所截断,徐荣才迫不及待企图打通两路连接。妙才虽危,但倘若能守住徐荣最后攻势,其军必溃!”
曹操若有所失的掐弄了一下短须,对戏志才地话颇为赞同,但他最为担忧的却不是这个问题,“志才所言,正合我意。不过,虽是如此,我恐妙才兵少,难挡徐荣猛攻啊!”
“夏侯将军武艺非凡,却不是寻常蛮夫,自幼熟读兵法,卡住要道,当道扎寨,正是易守难攻。某以为,正是夏侯将军看出徐荣大军窘困,这才告急求援,正是担忧有隙坏了主公大事。但,倘若主公以一书信相告,夏侯将军,必然明白主公心意!”戏志才将视线放在案几上的那几封前后到来的求援书帛,这才道。
曹操愣了愣,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却正是随意从桌上取出一卷黄绢,大笔一挥,只留有两字,“妙才”。
“来人!速将此信送与夏侯将军处!”曹操与戏志才相视一笑,这才对帐外高声呐喊令道。
当即便有人小心翼翼接过书帛,告罪一声,便匆匆而去。
“徐荣大军虽不必担忧,而安邑杨奉军早是疲军,要破不过月余,可,主公,却要小心提防北方卫宁!”戏志才且等小卒离去,这才皱眉低声道。
“唉!我正是忧虑此事!不过当务之急,当是先破安邑为上了!”曹操叹了口气,脸色明显也带着几分担忧。
“若能将卫氏家眷先徙往兖州自然为上,但若得河东,还需假卫氏一族安抚乡绅!唉……”戏志才想了想,这才道,某以为,主公当先令一大将,把守箕关,以防卫宁出奇偷袭河内!”
“此言甚是!”曹操点了点头,当即又对外宣令道,“来人,速速去请李典将军前来议事!”
“诺!”近侍得令,慌忙向前军处而去。
“参见主公!不知主公唤末将,有何吩咐?”李典很快便到曹操帐中,且看曹操与戏志才皆在,不禁高声道。
“曼成!如今平阳徐荣已然南下,北并掣肘已消,如今我虽握有卫宁家眷在手,但其态度暧昧不明,恐防他趁我大军与杨奉大战,来夺河内!将军稳重,还请将军引本部人马,镇守箕关,以防他人趁机夺关!”曹操点了点头,脸色肃然当即道。
顿了顿,曹操又道,“将军镇守箕关,务必多差人探明太行小路,太行虽险,但若有心,也并非难过。乡野之民,世代居于此地,可招其为我军探路,每于险地设暗岗,以做防备!”“……末将尊令!”李典当即点了点头,这才抱拳道,“末将便即刻趁夜先行东进!”驰在冀州广阔地土地上,赵云纵马提枪当先而走,胯下坐骑神彩飞扬,一身雪白没有半根杂毛,高大健壮马躯,威武不凡。这匹白马,赫然便是卫宁的专骑。
卫宁已经将这匹神骏赠给了赵云,宝马配英雄,留于身边,也不过是做为装饰所用,只有拿给那些浴血沙场的勇士,才显得他们的重要。而赵云此行,正是为救他家眷,卫宁也并不吝啬。白马赵云,现在才是名副其实。
赠马之恩,提携之情,卫宁对他的重视,终究让赵云浮起了万般感动。虽有昔日雁门之事,让他心有芥蒂,深恐卫宁是一个残暴不仁之人,却终究因为那十万鲜卑的尸首而烟消云散,赵云虽仁义,但却也知道局势不同,牺牲在所难免。
到了此时此刻,赵云却还是鼓起心中勇力,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卫氏家眷迎回。
事实上,此次出征,赵云却也被郭嘉那凶险的计策所吓,却也佩服万分。要论天下,又有谁能料到,本应该担心击败公孙瓒而西进并州地袁绍,却反而是卫宁首先要攻击地目标这一战看似凶险,但却并非绝境。唯一担忧的,便是卫宁能否击退曹操打通东西之间地通道。
所以赵云的职责也颇为艰巨。
“黄忠!”
“末将在!”
“令你领马步五千为先锋,先入平阳,再攻临汾!随后等我大军接应!”
“末将尊令!”
“赵阳!”
“末将在!”
“令你领两万兵马,镇守壶关,以防袁绍挥军来犯!”
“末将尊令!”
“其余众将随我引大军南下,兵伐曹操!”
“诺!”
第二卷 黄巾乱 第二百六十七章
幽州,任丘。
“什么……!?”袁绍瞠目怒喝,看着手中的军情不由得一片阴霾,“卫宁!卫宁……竖子!我不犯他,他竟先夺我城池!”
赵云出壶关,先破魏郡,再定朝歌,如今兵锋正指牧野,消息传达至北方幽州战线已经过了五日。
袁绍自然是怒不可遏,现在与公孙瓒之间的战争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只需要再加一把气力,便能彻底将北方这头猛虎彻底铲除,一统幽冀。袁绍自然早已经做好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平定了幽州,再挥军东进,入主并州。
可万事还未齐备,却不想卫宁竟然先发制人。这无疑让袁绍措手不及,而将全盘部署所搅乱。
且看赵云奇兵来势汹汹,几日连夺数城,冀州西南一片俨然已经陷入了兵凶战危之局势。
“卫宁出兵攻我腹背!你等以为该当如何!?”袁绍环顾帐下左右,捏住书帛的手也因为愤怒而颤抖不已,猛然将其掷于地上,几乎是用吼般向帐下所有谋臣武将问道。
沮授不为袁绍怒火所动,皱眉将书帛拾起,拍了拍上面的尘灰,这才分与身旁田丰所看。
而随着字里行间的跳跃,沮授脸色也越发凝重。
为了彻底将幽州纳入控制,彻底将公孙瓒击溃,冀州投入了大量的兵力,使得后方空虚。正如同所有人所想一样,如今的南面。青州没有什么雄心之主,兖州曹操正在攻打河东,自顾不暇,所以袁绍才能放手大胆一搏。而偏偏所有人都以为的经过与鲜卑人一场大战下来元气大伤地北并卫宁,却偏偏出人意外的出兵来犯冀州。
而冀州腹背受袭,内部空虚使得那区区一万人马竟然无人可挡。倘若让他骚扰后方,根基动摇,前方征战的大军势必军心溃散,不战自乱!
“主公!在下以为,当速速舍公孙瓒。而领大军南下救援冀州,倘若根基一失,我军危矣!何况公孙瓒尽起幽州全军,短时日里,难有斩获,得不偿失!”帐下审配当即出言,谏道。
袁绍点了点头,似有同感。
一旁郭图见袁绍有赞同审配的意向,慌忙出言道,“主公不可!如今我军已经入幽州。公孙瓒纠集残余兵马负隅顽抗,但多征草民百姓,战力不齐,垂死挣扎尔!蓟县已在我等放眼之地。倘若退兵,前军所得,功亏一篑!不如,大军奋勇向前,先灭公孙。再以大将南下,区区一疲惫之师,如何挡得我军兵锋正锐!”
“荒谬!我军之兵,皆为冀州之民,冀州若乱,兵无战意,如何奋勇当先!?某以为,审正南所言甚是!还望主公三思!”审配旁边闪出一人,冷笑一声。看了郭图一眼,抱拳向袁绍道。
出言者乃是逢纪,作为当初最先跟随袁绍的谋士,逢纪历来便素与田丰争权,当初定计夺冀州之后,附庸袁绍的沮授显然偏袒于田丰。而逢纪选择的盟友自然便是同样投靠袁绍而与沮授不和的审配。
袁绍帐下诸谋臣。虽有才,但多离心争权。各有派系,而袁绍自大的性格却默认这样的关系存在,自以为平衡互相制衡乃是驭下之道。
三人各说己见,而又有了争吵趋势。田丰,沮授两人互视一眼,不由心中苦笑。
事实上,这帐中哪个不是河北俊杰,哪个不是学腹满车,但在袁绍地纵容下,却偏偏生出了一个谋士不该有的对权利地位的渴望。甚至为了抵挡政治对手的进攻,而不得不与他人结成一个共同利益的同盟。
田丰与沮授如是,审配与逢纪也如是。
反而这些谋士,更多的却是为了确保自己在袁绍身前的话语权与地位,而争斗不休。倘若袁绍能够有曹操那种霸道的君主气度,驾驭河北俊杰同心协力,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人能比之过他。
正如曹操所言,河北义士何其多,倘若能善用,何人敢正视?
两个君主,两种不同的驭下手段,却在另外一个时空,成了致命的差距。袁绍却偏偏选取了太平时代所用地手段,而他小看了这个乱世所需要的决心。
袁绍少果断,就在三个重要谋臣面红耳赤的争论中,左右摇摆,沮授虽然鄙夷这般争强之心,正欲出言,却听田丰一声低语,“……倘若我有意攻伐冀州,兵不过万,则必然先破邯郸,向东直夺信都,巨鹿,广宗三城,将冀州粮仓尽数喔于手中。再出壶关,增兵赵国,于做防范!进可攻,退可守!”
“恩?元皓所言……”沮授却没有听的仔细,这才疑惑低声细语问道。
“你看……军情所说,分明便是并州军出魏郡,而直入朝歌,放弃了冀州中间大片肥沃良田,却依山进军,夺我边疆靠山之地。不仅毫无所得,反将战线拉开狭长,殊为不智!”田丰点了点头,摊开手心,虚画其了一个简易地战略地图,对一旁沮授道。
沮授自然不是愚钝之人,看着田丰所画,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却反而让他瞠目结舌,“莫非……莫非……并州军之意,根本不在我冀州,反而是……?”
“以我所料不差,当是河内无疑!而卫宁所出之军,必然是欲袭曹操大军身后!”田丰却也有些惊诧,半晌回过头来却又皱眉道,“但其军所向,又向邺城所动,却又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袭击河内……这边有些奇怪……”
两人对视一眼,分明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几乎在同时,两人都闪过一丝惊愕,脱口而出,“好个一石三鸟的险计!出此计之人,当真是胆大包天!”
而袁绍一直徘徊在郭图,审配,逢纪三人的争吵之中,犹豫不决,蓦然听的田丰与沮授惊呼之声,这才瞥过头来,见两人在那交头接耳,脸色颇为不喜,“元皓,公与!你二人为何如此惊叹!?”
另外三人见袁绍发问,这才停住争吵,瞥头看向田丰与沮授两人。
沮授收拾了一下心情,这才踏前一步,道,“主公!我与元皓先生,正是推敲并州军意图,所以惊叹……”
“哦?两位先生可有料敌先机?唔……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