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能是孤军一支!”
“西有曹操。东有袁绍,北却是太行深山,如何不是孤军一座?”卫宁皱了皱眉头。不解道。
“现如今陈宫。徐晃虽表面上守住河东不失,实曹军鼓足奋勇,要破这几万疲兵易如反掌。唯有徐荣南下,才能挡住曹军攻势,但却也岌岌可危。而曹操有雄主之色,不是安分之人,河东落于其手。与兄来说。必是大害!所以……”郭嘉顿了顿,有道。“兄长,当起大军,助杨伐曹!”
“终于要面对曹操了么……?”卫宁身体一僵,心里蓦而浮起一丝感慨,不单是对曹操这样一个称霸三国数十年的枭雄的惧怕,同样,不知为何,也有那么一丝兴奋。
郭嘉所说的,卫宁事实上,早就隐约有了那么一点预感。让杨奉手中掌握着河东,远比曹操这条猛虎要好得太多。
或者出于心底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卫宁始终对于杨奉还有那么一丝愧疚。家眷问题,一直是卫宁的郁结,而现在郭嘉的献计,很显然,似乎可以让卫宁稍微安心那么一小点来。
“伐曹……伐曹……”卫宁咀嚼了这几个字地分量,一旦失败,将赔上他的妻儿老小,赔上河东这块他居住了二十年的土地,甚至,这场豪赌还将袁绍,公孙瓒这个时期的寡头牵扯了进来。
不得不说,这一次,终于让卫宁感到了害怕,尤其眼前这个眉飞色舞的家伙,如此大胆妄为,竟让他也跟着有了那么一丝兴奋。
卫宁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赌博的人,但这一次,却顺着郭嘉的引导,再一次狠下了心来。
“便依你所言!先击退曹操,接回我家小,再做打算!”卫宁猛然以手扣案,带着颤抖的声音蓦然道。
郭嘉眼角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他在为军划谋,为卫宁家小划谋,却未尝不是为卫宁他本身划谋?
只要能接回卫家老小,能够击退曹操,那么依旧苟延残喘的杨奉便不是威胁了。郭嘉有些跃跃欲试,心里早已经下定决心,这次南伐,必然要他亲自坐镇,不仅可以会一会曹操这样一个人物,又或许,可能趁机夺取河东呢?
至于失败,郭嘉地胸腹中,从来没有这两个字停留。
“来人!速速去请,黄忠,典韦,赵云,赵阳四位将军前来议事!”没有察觉到郭嘉的那点心思,卫宁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当然要趁势将这件事情完结,当即对着厅外侍卫高声令道。
典韦与卫宁几乎寸步不离,也常住郡守府内,自然是第一个得大堂,只见卫宁神色肃然,心中隐约便觉得应该又有什么大事。
未几时,另外三员大将也依次到来,感觉到堂中气氛,却也正襟危坐。
“适才我与奉孝计较一番,如今曹**迫河东,致使战乱不止,此地乃我故土,又有我经营多年,实不忍让百姓调离,遍地墙垣。所以,我意出兵伐曹,还请诸位将军同心协力助我!“卫宁环顾众人,顿了顿,这才沉声道。
听清了卫宁的话,典韦眼睛一鼓,分明便是颇有怨气,忍不住出声道,“公子!末将实在不明!公子为国出力,抵挡鲜卑蛮夷十万,如此高节反使杨奉囚公子满门,他既不仁,公子却为何还要救他!更何况,如今夫人小姐好不容易逃出河东,身在曹操手中,公子若然出兵,将置小姐夫人何地?
除去了黄忠,赵阳,唯有赵云微微一愣,本来因为雁门一事而对卫宁颇有怨言,但却在此时此刻,看向卫宁眼光却也了些许不同。赵云重忠义,重胸壑,而卫宁适才出言,却是让他有些同感。
卫宁看着义愤填膺地典韦,不仅叹了口气道,“我如今还属并州,河东既危,我如何能不救他?昔日是我抗命不尊,已是污秽染身,现在倘若再见河东乱局而不相顾,必受天下唾骂。“
说完,卫宁又顿了顿,看着众将,脸色一片诚恳,“至于我家小,事实上,我还需四位有一人能为我相救!”
“都督但讲,末将自当马首是瞻!“里面年纪最长,同样也是最老陈的黄忠当即出声。
卫宁看了郭嘉一眼,这才道,“如今平阳还有徐荣两万兵马误会我军,驻守防备,但河东战局凶险,陈宫迟早便会调兵南下相救。我军可等徐荣兵马南下,再起兵相助,一来可少争端,二可表相助之意。““而至于另外一路人马,该出壶关,一路疾走,沿路若有城池相阻,皆可趁机夺下,直逼河内!”卫宁说到此处,当即侧过头来向郭嘉询道,“此路兵马,奉孝以为刚遣多少?”
“晋阳有两万五千骑兵,已修养两月,可勉力一战,可用万骑,以一大将,足以!”郭嘉摸了摸下颚处那簇胡须,想了想,这才道。
饶是黄忠等三人皆是沉稳之辈,也被卫宁所言所愕,这样行军,便是赤裸裸对冀州袁绍的挑衅了。
唯有典韦见众人不吭气,当即嗡声出言道,“若让我去救那杨奉,我是万万不肯!若要攻打袁绍城池,救家主,小姐的话,自然让我前去!”
要救杨奉典韦自然是百般不愿,不过昔日袁绍便与卫宁有隙,既可救亲近之人,又可杀可憎之人,典韦当然抢先求战。
“不妥!典君固然是世之猛士,但奇袭需谨慎小心,而兄长如若南下伐曹,也需典君在旁护卫,才可心安!”不等卫宁出声,却是郭嘉当即阻止道。
典韦虽勇,但却并不多谋,这样隐秘而重要地事情,郭嘉自然觉得不应该让他去办。
典韦眼睛一瞪,怒气勃勃的直射郭嘉,却不等他出声做吼,便听一个清秀声音出来,“倘若都督不弃!末将愿走东路!”
卫宁一看,心里不知不觉有些恍惚,出声者不是别人,正是赵云。恍惚者,也不为别人,正为赵云。
刘禅何人所救,不是他,还是何人?赵云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为救刘备家眷,而浴血沙场。这突然让卫宁有了一种诡异地重叠。
“莫要胡闹!”卫宁心中感慨,正见还欲典韦大声嚷嚷,当即大手一挥,沉声喝止,这才道,“若是子龙亲往,我可无忧!”
第二卷 黄巾乱 第二百六十五章
郭嘉之计,虽妙,却实则,凶险万分。赵云一军要骚扰袁绍后方,使其不得安心北伐,这并非不可能。但,此计关键之处,却还在曹操一方。能不能击退曹操,而河内是否如他所预料般,后方空虚,这才是最为关键之处。
倘若徐荣大军南下,也不能挡住曹操锋芒,而贸然投军入内,并州军好不容易修养两个月换来的体力和精力,已经只能速战速决,容不得持久下去。何况,晋阳,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来支持大军长时间的消耗了。
河东固然富庶,卫宁广积粮草六年之久,原本就是为了养活一州兵马持续作战一年以上来的打算,可现在河东之地,并不在卫宁手中。
事实上,除了郭嘉外,所有人,对这一战还是颇为担忧。一方面,杨奉作为卫宁的“仇人”,他根本就没有理由去相救,而本身实力放在那里,最为急迫的也应该是修养生息才对。
可卫宁还是同意了郭嘉的建议,不为别的,如今的时间与另外一个时空曹操东征徐州的时间仔细算来,已经临近不远了。
而既然在这个时间段上,迫使曹操退兵的,理所当然,便是另外一匹从西而来的孤狼!
算来算去,袁绍坐镇豫州,淮南,荆北,大军十万守得固若金汤,并州战乱频繁,而战争还在继续,益州之北,有汉中张鲁虽不强,但地理异常严峻,算起来,以吕布区区八千人马,能够寻求的容身之地。也恰恰只有兖州,曹操这个大军远征在外的地方了。
虽然没有陈宫作为内应,迎吕布入濮阳,也没有荀,夏侯固守城池,但,并州军也不似徐州陶谦那般孱弱。将曹操整整五万人马拖在恒城,大阳一线,使他根本没有闲暇在去顾及后方局势。
吕布要夺兖州,难,但曹操要回军兖州,也难。
不过根基毕竟是根基。只要卫宁能够摆放出一个南下讨伐于他的姿态。想必,要迫使他回援兖州也是必然的事情。
所以,卫宁才会答应郭嘉的献计。郭嘉自然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而卫宁却是有着若有若无对局势地掌控。
杨曹相争,已两个月过去,在曹操下定决心要彻底将面前的障碍拔除之后,曹军的攻击力度比起前两个月来说,简直不可相比。
帐下夏侯渊,乐进,李典。许褚等哪个不是大将之才。戏志才,荀,程昱,荀攸等又有哪个不是智慧绝伦,以陈宫,徐晃两人苦苦抵挡,能够守住两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是对他们能力的肯定了。
终于在第三个月中的时候。首先告破的便是恒城这座小县,许褚登先入城。抢开城门,杨军大势已去,掎角之势一溃,而大阳也便岌岌可危。
陈宫不得已,终于撤下大阳守军,合并徐晃残存兵马退缩于河东郡治安邑城中。
曹军步步为营,大军紧接着向安邑逼近。而陈宫终于逼不得已,八百里快马传书调动平阳徐荣两万悍勇之军南下阻敌。
就在曹军大胜,士气如虹地时候,一道来自关东老本营的消息,却让曹操惊怒交加,吐血昏阙下去。
不是别的,正是他老父全家被徐州叛贼所杀的消息。
曹操自掌兖州后,又在攻破箕关得卫宁家眷,有感于心,想起自己老父如今还在泰山避祸,恐日后实力做大,征战东方时候,家眷反成他人觊觎胁迫,便差书信让人接其父曹嵩西归东郡。
途径徐州时,陶谦见曹操兵芒正锐,而早有结近曹操之心,闻曹操之父过境,心下大喜,更是不敢得罪,对曹嵩好酒相待,又殷勤的派遣帐下都尉张一路护送。
但,却因曹嵩车队巨富,珠宝满车,引起了张贪心,歹毒行凶,灭曹嵩一家,胁裹了所有财物遁入山林。
而如今攻打河东正是紧要关头,夏侯渊,曹仁,曹洪等曹氏族人,闻得这消息,几乎虬髯怒张,人人咬牙滴血。曹军一片哀怨,仇恨充满了军中。
曹操昏阙,自然便停止了战事,众将谋臣皆担忧,几日里徘徊中军帅帐,曹洪性子最近,只等郎中宣告曹操转醒,便迫不及待的冲入帐中。
“主公!陶谦奸贼,使人害叔父满门,此等大仇,不共戴天,洪请主公即刻兵发徐州,血洗徐州,为伯父雪恨!”分不清是几日里地疲惫,还是因为怒火中烧,曹洪地双眼全部一片血红。
先后抢入帐中的曹仁,夏侯渊,曹纯等曹氏族亲也几乎都是这般模样,有曹洪牵头,几乎所有曹氏族人都跪地咬牙切齿请战起来。
后来者几日,见曹氏大将们各个咬牙切齿,怒气勃发,自是不便出言,而却看曹操一身单衣,颓然立于榻上,脸上看不出喜怒,没有丝毫表情,所有人更是不知如何相对。
但,如今大军远在河东境内,安邑近在咫尺,徐晃陈宫,不过负隅顽抗,据城中细作言,杨奉惊闻曹军压境,竟是奄奄一息,病亡不过旦夕之间。
大好形势,又如何能撤军东进,去讨伐另外一个养精蓄锐多年的诸侯?
这里面,唯有程昱最为刚硬,既看曹操不语,心下有所感悟,当即出言道,“主公不可!如今我军要破安邑,只在覆手之力!若我军东撤,必受河东大军尾随相击,得不偿失!还望主公三思!”
“河东孱弱不堪!我等当讨伐徐州之后,再来,也必然攻城略地!区区河东之地,又能比我伯父杀身之仇重要!?”曹洪闻言,牛眼霎时瞪开,怒气冲冲爬起身来,盯着程昱,大声一吼。
“既如将军所言,为何我军已近在安邑咫尺,河东已经如在手!倘破河东,再养军一年,再东进为主公之父报仇雪恨,又有何不可!?”程昱面对曹洪那咄咄逼人的怒气凛然不惧,反挺胸上前一步,仗义而言。
“此乃我曹家之事,岂容你外人指手画脚!你阻我复仇,莫非与那陶谦有故!?”曹洪厉声大喝一声,当即拔出佩剑,直指程昱,那股煞气几乎将整个营帐也给充盈。
情势骤变,没有人能够想到曹洪竟然如此大胆,帐中气氛霎时沉重万分。眼见曹洪剑拔弩张,左右当即纷纷上前拉住,生怕他个性莽撞急躁,酿成祸事。
“放肆!还不与我退下!”就在所有人拉拉扯扯之时,一声没有失去半点威仪的声音霎时而来。
曹洪浑身一颤,回过头来,却见曹操满脸寒霜,盯着他。
满军上下,唯有曹操是他不敢不尊,听到曹操的怒斥,曹洪这才勉强清醒了下来,狠狠的瞪了程昱一眼,将宝剑收入剑鞘,胳膊一甩,恼怒的甩开拉扯他的乐进,李典二将。
曹操环顾众人,从每个人脸色,眼睛中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有担忧,有仇恨,有愤怒,有坚持,无论如何,这里每一个人对他都充满了忠心,不管是建议东进报仇地,还是劝阻攻占河东地。
曹操心里同样如同针刺一般,但如今的局势,却容不得他因为仇恨而失去冷静。
等到大帐中重新恢复了平静,曹操这才摆了摆手,肃声道,“徐州陶谦人赞性格敦厚淳良,仁义君子,恐非好利忘义之辈,治下徐州百姓也多安居乐业,人人赞颂,可见其人并未有歹毒之心。那张,却是黄巾余党,本为贼寇,想必便是他起歹心,非谦之恶……如今我军兵伐河东,已唾手可得,且等平定安邑,在问陶谦讨要张不迟!”
听到曹操之言,所有谋士几乎都松了一口气来。
却唯有曹洪急得眼睛都快滴血,当即忍不住怒吼一声,“主公!张为陶谦下属,为何不是他的罪过?伯父自琅琊来,却为何偏偏过徐州为出事?区区河东,又如何比得过伯父血海深仇!?倘若主公要先定河东,末将且请五千兵马,定将陶谦生擒,以祭伯父之灵!”
“子廉曹操眉头高高皱起,语气不由提高了几分,却见曹洪那股掩盖不住的悲怒之色,帐中曹氏亲族也多有怨怒,语气却终于缓和了下来,“仇,我自当要报!但如今却是紧要之时,河东耗我军力何其之多,倘若空手而回,又如何能对得起满营之军!?何况,杨奉平阳处还有两万西凉悍勇之军,晋阳卫宁暧昧不明,如何能分兵与你!”
“主公曹洪不服,还欲再言。
却是曹操猛然一挥手,怒声道,“我意已绝,休要再言!莫非你要抗我军令否!?”
第二卷 黄巾乱 第二百六十六章
在原本的那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