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卫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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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卫公子-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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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廖化所领这一万兵马,除去两千本部是他一手调教出来,其余多半并不是并州第一等级的战力。倘若是徐晃所领的河东三万精锐,又或是杨奉那两万黑甲近卫军,更甚至,并州名扬天下的五万并州铁骑,都不至于会输得这么难看。

但败了便是败了,身心的疲惫,马力地衰竭,纵是那十来兵勇勉强挡住了张绣几许时间,当终究还是逃不过张绣那群养精蓄锐的八百人马。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前面亡命奔逃,而身后八百骑兵却已渐渐追近。

廖化回头,眼中怒火,怨愤,又或是绝望,决然,万般千绪尽起心头。

亡命奔逃,本就是他难以接受的耻辱,而受敌军追赶,尤其难以接受。

一咬牙齿,廖化猛然厉声吼道,“追兵追赶甚急,而我等人困马乏,必然难逃。今既天要亡我,且到马力不济受擒之辱,何不尤有余力,战死沙场!”

左右面面相觑,跟随廖化多年,也知他的性情,如今追兵渐渐缩短距离,再逃,恐怕也难有作为。

人人霎时凄然回应吼道,“战死不负豪杰命,愿同将军赴死!”

“好!!”便是那一直坚持让廖化逃走的小校,也缓缓放开了紧握马辔的手,廖化微微点了点头,蓦然取过马鞍旁,一壶水袋,环顾左右,“行军忌酒,今当以水做酒,为我壮胆!死,当为其所,死我一人,当有十人作陪!”

数十来骑同样取下水袋在手,神情肃默,眼睛却看也不看那即将到来的追兵,却直直放到他们的主将身上。

“喝!”廖化大笑一声,仰天痛饮,“今日尤死,但我等当不落并州武勇!”

顺手探过长枪在手,一壶水袋抛飞。一干而尽,数十牛皮水囊,同样豪气而舞,落地唏嘘。

“将军廖化突然止住不逃,列阵已待,恐防有诈!”却说张绣一干人等追逐,眼看廖化等人止住马蹄,诡异的回身列阵而应,人人高笑痛饮,哪还有适才半点亡命颓丧的模样。

张绣也是一惊,勒紧马缰,当即举枪摆手大喝一声,“停!”

纵然是头脑没有多少睿智,而四肢发达,但在怎么说张绣也和贾诩在一起许多时日,骤然见廖化反常举动,也不惊有些惊疑,“莫非,他有诈兵?”

想了想,张绣猛然一摇头,“若有伏兵,当早出了,又何必连营盘也有丢弃?哼哼……恐怕是诈我退兵吧!”

想到此处,张绣冷笑一声,喝令众军汇聚列阵,遥指长枪高声道,“廖化!你既中我家贾先生计策,如今我大军在此,何不早降!?”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过一区区乳臭未干地小儿,竟敢口出狂言!有何本事,让我降你!?”廖化蓦然大笑,回举长枪大声作喝,“今日我既兵败于此,乃我疏忽之过,非你张绣之能!废话不说,要取我项上人头,当凭真手段来!”

张绣大怒,“好个廖化,莫当我不敢杀你!”

“杀廖化也不答话,不等张绣下令,却高声一举长枪,猛然冲前,数十来壮士,已成破釜沉舟,那哀兵之气势,哪有半点败军之色。

死,当如其所,将军当马革裹尸。为将为兵,战死,才是他们的夙愿,即便这个乱世中,并没有多少真正拥有这样军魂的人……可廖化,却正是这样一个豪杰之人。

廖化或许没有绝世地武勇,或许没有神睿的将才,但他一身赤胆,忠肝,热血,却是在这个乱世引以为豪的东西。

血花飞洒,躲过了那致命的一枪,廖化猛然咳出一口血水,那却更显疯狂。胸口处,一滴一滴的红色,缓缓顺着枪杆落下。而一只大手,却猛然抓起,在张绣大惊失色的脸上,难拔出分毫。

尤死而已,但要取我性命,如何能易?

廖化眼中燃起疯狂的狰狞,嘴角微微一丝苦涩,眼前这样一个青年的小将,论起枪法却是高过了他不少,甚至那致命地一枪也不过靠着沙场征战得来的宝贵经验而躲闪开去。

很明显,这小将,必然是少有真正厮杀。

可无论如何,他也终究只能以命搏命,才能寻到那一点胜机。有多少年,没有这般真正的对搏,往日里地胆气,却因为那一枪贯体,似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胸口。

缓缓抬起右手,任凭张绣百般使力,那柄长枪插在廖化的胸膛,一只手紧紧握住,纹丝不动,而另外一柄长枪,却陡然向着他的咽喉而来。

那惨烈的气势,终于让张绣这个初出茅庐地小将,没由来得一阵惊恐……

第二卷 黄巾乱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变

以命搏命的打法,廖化骨子里还是有当初为寇颍川的凶悍。而自跟随杨奉以来,虽多统兵而未有亲自厮杀,但此时此刻,身处绝境,却激起了隐没多年的蛮狠。

两军对阵,他已经脱去了那身主帅的枷锁,将自己看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冲阵士卒。沙场之上,不讲荣辱,不讲礼数,唯一需要紧记的便是,用一切代价,将对方杀死。

四肢百骸皆是武器,皆为陷阱。

胸口那一枪,却是廖化硬受上去的。他能看出这个年轻的对手,很显然并未适应这种困兽之争。而同样的,那八百来敌军,真正的灵魂也在这小将身上,擒贼先擒王,若能当场格杀了他,胸口那一枪,又算得了什么?

张绣确是没有经历过这样亡命的比斗,廖化这般拼命的打法,也很显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无论如何用力,也始终拽不回那柄没入廖化身体的枪头。

等到即近的杀招从左侧直刺向项上时,张绣才惊怒交加,大吼一声,松开左手而撑开手掌挡了上去。

手掌霎时洞开,鲜血淋漓。

张绣痛彻心肺,怒吼一声,右手猛然发力,只一绞,终于挣脱了廖化的束缚。

廖化的瞳孔渐渐变得晦暗起来。他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小将,竟然还有这般潜力天赋,瞬息转变的情况,却还能壮士断腕,以手挡枪。

张绣适才的几番挣扎,带动伤口的迸裂。本来便让他痛苦难耐,鲜血的流失,更使得他浑身气力飞快消逝。并非张绣力气陡然大增,而是他再也没有多余地力气去桎梏。

闷笑一声,嘴角却再一次大口大口哇出鲜血,混着白色的气泡,心肺已伤。

与此同时,张绣被廖化那亡命的一枪刺透手掌,枪尖只离毫发半分。浑身上下冰冷刺骨,等拽回枪头时,却失了往日那般冷静,只勒马退了几步,惊怒交加的看着廖化大口呛血。

事实上,这当是他第一次如此直面的面对生死。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

数十骑疲惫之兵,对上八百来养精蓄锐之军,即便再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也无疑螳臂当车。

尤其在他们的主将廖化重伤强跨马上的时候,数十来人,只余下区区几骑拱卫在侧。

张绣撕开战袍,包扎好左手手掌,咬牙切齿,双眼怒火中烧。成王败寇,如今他为胜者,但让他如此出丑的家伙,自然难以容忍。

“廖化!本将军再与你一次机会!降我!或死!”但终究那股彪悍,还是得到了张绣地敬重。此刻这少年将军强压心中的杀意,大声喝道。

廖化眼中越发迷蒙,只觉得身体里的力量消散在空气中里。点点流失。环顾左右,只余下数个生死与共的袍泽,那一身浴血,衣甲残破,甚至有几人。坐骑早已战死。待步而战。

团团围困,廖化依旧还能看到他们眼中的视死如归。不禁仰天大笑。混着血水,唾液,流满脸颊,继而滴落胸口,马鬃,赤红的土地……

“主公帐下只有战死之将,未有投降之人!不降,有死而已!”

张绣怒极大笑,“好,我便成全你!”

一挥手,外围一圈骑士再一次张开了狰狞地獠牙……

“什么!?廖化战死了……!?”栗邑城中,贾诩正在盘点战果,本来笑吟吟的脸,却在张绣手提那一包血红的布帛回来时候,脸色大变。

张绣脸色阴郁,面对贾诩地大惊失色,也是从未有过的冷淡,“这便是廖化首级了!先生,你既已定计让我袭破贼军营盘,当然要杀主将才为主要!”

“唉……!”贾诩大叹一声,苦笑坐下,“怪不得,怪不得,为何那一万兵马,只斩首三千,逃散者极多……原来将军尽起大军去追杀廖化去了……”

“廖化既为主将,当杀!”张绣眼中一寒,冷声道。

“将军……唉!”贾诩微微一愣,却是没见过张绣竟然隐隐有了上位者的气度,不禁愕然半晌,虽转瞬即逝,心下却又起了几分隐忧,“我曾让将军自城南向北而冲突,破营盘而多杀军卒,将军何苦弃之不听?廖化乃是杨奉心腹,既已杀之,杨奉必当不肯善罢甘休,亲提大军而来。栗邑城小,而兵马不多,如何挡得……将军糊涂啊!”

张绣骤闻贾诩之言,眼中稍稍恢复了几分清明,但兀自强硬道,“杨奉大军围困冯翊,焉有大军来取栗邑?何况廖化乃杨奉左膀右臂,如今先卸其一臂,当可损其元气!”

贾诩无奈,一拍额头,“实乃我之过错,我之过也!”

想了想,贾诩这才正了正身子,肃然道,“我并非要弃廖化不取,实乃如今非诛他之时。若破其千人,廖化可退,若破其五千,廖化必告急求援,此消而彼长,可护冯翊不克。但廖化乃是杨奉心腹之将,征讨多年,如今一战而亡,不提杨奉是否惊怒报仇心切,我军如此大胜,又如何不引杨奉忌惮?”

“何况,我军掐住杨奉大军后背紧要,廖化身死,杨奉必定引大军而来,急切要在短数日里,溃灭我军啊……”贾诩眉宇间浮起一丝凝重,“微妙平衡既已打破……杨奉若轻提大军而来,必不下三万!甚至……会逼杨奉下定决心弃长安而平渭北了……”

张绣也不是榆木疙瘩,随着贾诩的话,也不禁有些懊恼,这才恢复往日里恭敬模样,低声道,“是我鲁莽了……那现已如此,先生以为当如何?”

“弃栗邑……南下,强破重泉…………高陵,复回冯翊!”贾诩微微踌思,当即沉声道。

“复回冯翊!?”张绣张了张嘴巴,却看贾诩一脸沉稳,心中有愧,只能点了点头。

不出贾诩所料,在栗邑溃兵回逃之时,廖化兵败身死的消息仿佛五雷轰顶般,只炸得杨奉脑袋嗡响。

六年时间,廖化自阳翟收降以来,忠心耿耿,每每引军大战,皆是尽忠职守,没有半点马虎。尤其在杨奉才入主并州不久,这样值得信赖而资历战绩高昂的大将,实在是损失不得。

杨奉没有那盖世雄主的心胸,闻得回报,几乎怒发冲冠。当即便拍案,自饮本部两万铁甲近卫,复带一万别部合共三万大军,气势滔滔向栗邑杀来。

事实上,廖化兵败身死,同样也震撼住陈宫。一万大军的溃灭,无疑在他的胸口敲打出一记响亮的警钟,尤其让他惊愕,惶恐地是,栗邑城五千人马,却是趁这一场夜袭,几乎取得了完胜的战绩。

但在这时,张绣的自作主张却使得陈宫却又异常巧合再一次,诱导了陈宫地思维。那便是,对方是决意要坐困栗邑待死了。

廖化的生死,对于陈宫这个新加入杨奉集团的人来说,在情感上并没有受到多少刺激。反而,却为那一万人马的溃败而恼怒非常。

杨奉亲领大军东进平叛,陈宫并未阻挠,反倒是胸有成竹的接下了兵困冯翊地大责。

两万人,足够了。

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更合他地心意。

将栗邑被破的消息,暗中投入冯翊,暗中传向长安,那么杨奉大军地调度必然也无法瞒住张济,瞒住牛辅。

反而因为有栗邑那一支军队,或许更能减弱张济的疑心,那么要半道而诛,却更能成大功!

他只需要在做一番布置,这两方人马……可尽破在手中!栗邑巴掌小城,杨奉精锐尽出,要破之,不难。

事实上,杨奉的离开,或者可以说,在陈宫一首促成下,反倒成了一支在明实暗的真正伏兵!

而这陷阱,无疑便是冯翊城下。

而到底,是哪只鱼,先入网?或是张济,又或是牛辅?

陈宫在慌乱中补上的囚牢,他反复斟酌,觉得没有多少瑕疵。却又不知道,或许进网的,却是另外一名隐在暗处渔夫?而那名渔夫手中,或许有一把可以轻易撕开渔网的剪刀……

第二卷 黄巾乱 第二百二十六章 毒

汜水关上,自并河东军一举攻破这雄关之后,孙坚威名一时无二,十八路诸侯中,真正说得上话的大多被袁绍勒令合兵围攻虎牢关而去,剩余七镇诸侯也不敢擅自揽权,猛虎之名,常人哪可轻掴。虽有不服,但终究还是无人能有异议,这汜水关七镇诸侯名义上暂时的统帅却也是非他莫属。

自为一军主帅,名望上升,而肩膀上担子却也同样不小。大半个月来,孙坚心忧战事,每每亲自督战前线,饶是董卓连连强攻,面对汜水关这样一个雄关,面对孙坚这头凶恶的老虎,终究也只能铩羽而归。

时日斗转而走,一封冯翊来的八百里快马急书,却是真正的激起了董卓大军中不大不小的涟漪。

无他,杨奉在卫宁怂恿下,几乎已经是董卓的死对头了,而这一次,显然,连最后的寰转余地也未留下。

倘若卫宁能在场中,怕是万般惊诧。

汜水关外,那董卓行辕中军大帐中,上到董卓下到将校,没有任何一人因为那一封公告而垂头丧气,尤有董卓满脸狰狞,拍案大笑,“哈哈哈!卫宁匹夫,杨奉小贼!本相,等你多时矣!”

李儒微微捻了捻胡须,眼中终究泛起一丝阴冷的笑意,“杨奉果然引兵南下,欲夺关中。那么……想必主公的使者已经快过河套了吧……”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贾诩能够轻易地揣测出卫宁的大略,正是因为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李儒终究是在迟来半步,才看破卫宁的部署,不过因为身在军中。劳心之事万般繁冗,但时间上,依旧还不算太迟。

所谓使者,便是北上河套,到草原,使金帛玉锦。诱匈奴,鲜卑,羯等族举兵南下,袭杨奉老本之地。并州!

这不同于另一个时空上的借兵抗诸侯,不论如何借调的兵始终是属于董卓掌控之中,而这一次,董卓这一狠辣灭绝人性地手段,却是让蛮族倾全力而南下,代价,便是将并州这块草原蛮夷垂涎已久的土地,拱手相让,成为他们的放牧之场!

我既然得不到的,便要亲手将他毁去!

在另外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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