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鹤云霄的这话让他师傅挑了挑眉,语气不由得上扬了三分:“可你向来不是厌恶官场之事,更是不屑从军为民之为吗?现在怎的突然想开了?”
这个老狐狸!鹤云霄心里别提有多怨怼了,可是他师傅的话,能不惹最好就别惹了,别看他师傅平日一副玩世不恭的摸样,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丢了套等人一脚下去,捆结实了在慢慢教训人。
“云霄,我知你不放心我一人前往,但你也不必勉强,你还是快回屋去把衣服换了吧,我看这新娘子可能已经在路上,该是要来了”
“对对对,鹤云霄你先回屋去把衣服换了,等拜了堂在说”
东方易这一招,不得不说还真是有够狠得,要么是跟他去边远从军,要么是留下娶亲成家,反正两人的头上都有个师傅压着,他也不怕鹤云霄敢闹逃婚的戏码,要知道,惹闹了他师傅,鹤云霄这一辈可就算完了。
“可我……!”看这两人明摆着就是在逼自己的样子,鹤云霄吸了口气,正预备说话的时候,得门外鞭炮声已经响起,好了,新娘子来了,不成亲也不行了。
“师傅师傅新娘子来了,他们来了新娘子好漂亮呢”大厅里的三人才刚扭头朝外看去,那说话带着稚气的少年,却突然一脸兴奋的样子跑了进来,东方易看他一眼,眸低笑意渐浓:“云霄你看,这新娘都来了你还这副摸样,这可叫人家怎么看?”一句话当下就让屋里的气流瞬间下降,鹤云霄扭头,就只瞧见自己师傅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门外的人,不见新郎官出门相迎,等了片刻竟还有围观百姓胡闹起哄,要求新郎出去,少年听了外面的动静,眼珠子一转,就伸手朝鹤云霄拉去:“云霄云霄新娘子来了,快出去把人带进来准备拜堂啊”
皱眉看他一眼,鹤云霄神色阴霾,甩开少年,扭头看向自己师傅:“师傅!今日这亲怒我不能成!”见师傅神色沉下,似有动怒之象,鹤云霄也是双眉紧拧:“要我同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成亲行礼,我做不到,婚姻一事关乎我的一生,不可这般草草了事!”他喜欢的人必须是强者,是可以与他并肩而站与,他齐肩鸟瞰天下的人,而不是那些养在深闺,只懂得绣花背诗的女人。
“为师替你选的妻子,人品家室皆是上上之选,你即无心为国效力,那便总该成家了却为师这一心愿吧?”自己教出来得徒儿是个什么性子,他心里清楚,可这徒儿他也只能叹息了。
“师傅所选之人并不能代表我便喜欢,师傅此举害得不光是人家姑娘也会害了我!”
这话让师傅怒了:“害你?今日我便是害了你又当如何?现在这人已经来了,这亲不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话音落下,师傅扭头朝那少年唤去:“荆溪去把人带进来!”
“哦~好成亲了成亲了,终于拜堂了!”仿佛瞧不见屋里这一触即发的火药,那被唤作荆溪的少年,面上挂着兴奋的笑意,转身就朝外走去,东方易站在一旁,看了看那少年的身影,无声低叹。
荆溪是他们师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年方才刚满十五而已,很漂亮的一个男孩,却因为小时候家变的事,故而受了连累,脑子有些不太好使。
鹤云霄双眉紧拧,还想在说什么,荆溪已经带着人去而复返,站在新嫁娘身边的他,嘴角的笑靥挂着两个深深的梨涡,眸珠闪亮,仿佛那娶亲的人就是他一般。送嫁的媒婆搀扶着新嫁娘,一干人等渡步而来,见了屋里的新郎,居然还是一身便衣且神色阴霾,面上的笑当场僵住,这是怎么回事?
见人进来了,鹤云霄眉宇拧得死紧:“师傅!”两手抱拳,看着自己的师傅,鹤云霄愤愤咬牙:“说到底师傅无非也是想要让我有所一番作为,东方易明日既要远赴边远,我愿与他同去也不要在这误了自己一生!”上场杀敌那就去杀敌吧,总比在和跟自己不认识的女人成亲来得强。
☆、第 三 章:遇贼寇,巧相逢
“云雀~云雀~~我们也可以去充军了,真好啊,我好高兴呢你也高兴吧?”
“荆溪,不是充军,是从军”
“充军和从军有什么分别吗?”
“充军是犯了大罪的人,那些十恶不做的被朝廷流放才叫充军,但我们不是,我们自愿入伍,所以是从军”
“哦……懂了,从军”
荒野小道的路上,三匹马蹄的哒哒声响彼起彼浮,身着蓝色外挂的少年,一脸真无邪的笑意,伸了手直逗弄着那只围绕在他身边打转飞腾的小鸟,神色兴奋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儿的玩意。
那一身漆黑的鸟扑腾翅膀,在荆溪话音落下之际,竟是也张口吐了人言:“充军!充军!”喊了两声,翅膀一打就飞向了远处。
荆溪一怔,随即扭头朝一旁的东方易看去:“你看云雀也说了是充军!我们是去充军的!”
看荆溪皱了眉,东方易微微一愣,却是摇头失笑,眸光一错,扭头看向自己身边,那从出发之后就不曾开口说过话的人:“云霄,这一路都没听见你的声音,莫不是还在气恼?”
两手拉着缰绳,鹤云霄双眼轻闭,一副假寐的模样,此时听了东方易的话,他却是懒懒开口:“事已至此还有何好气恼的?”事情摆着,他要是不走,他师傅就得逼着他去小登科,认命吧。
听鹤云霄这没有半丝异样的语气,显然当真是没了怒意,东方易摇头轻笑,三人骑着马朝这林道深处走去,途径一片大树林的时候,原本一直闭着双眼假寐的人,却赫然睁开了双眼。
东方易似乎也察觉道了四周的异样,才刚一拧眉,咻咻的声响随即从丛林的两端射来,两人稳稳坐在马背上面,不闪不躲,忽而抬起的手,拔出挂在马鞍上的长剑,手腕一挥,顿时便将四周飞射而来的冷箭打落,骑马呆在两人中间的荆溪,看这情况,皱皱眉,动也不动,全凭身边的这两人出手将自己护住。
“我们是不是遇上土匪强盗了?”荆溪开口,睁大的一双眸子里面,非但没有半丝惧意,还隐隐透着几分兴奋之色。
鹤云霄皱眉,淡淡看他一眼:“你要是想被他们抓了去,可别怪我见死不救”
“可是我还真没被抓过啊”荆溪皱眉,心里还在想这被人抓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要不要借机会尝试一下?心思打定,荆溪突然张口大喊:“易,云霄你们两个一定要来救我啊!”
“你——!”
“驾!”
听荆溪那话,鹤云霄才一皱眉,哪知道荆溪却突然骑马奔了出去,见他的影子眨眼间就不见了踪迹,鹤云霄眸色微冷:“要不是师傅派他跟来,我真想不管他”尽添乱。
东方易无奈只得苦笑,还没开口,四周忽而涌出了数十来人的人影,还没看清楚对方什么模样,就感觉到背后有人偷袭,顿时腾身一翻,避开身后的攻击,出手一掌直接朝对方身上拍去,五指一抓直接在将人丢了出去之际,身体一翻又安然坐回马背之上。
一旁的鹤云霄安坐马背却是动都不动,微微偏首的他,直接抬手两指夹住那朝自己头上刺来的利器,手腕一动,却是断了对方的兵刃,并将之反手一掷,直中对方心脏。那一头的发丝清扬,带着几许碧蓝的眸色一冷,四周冷气翻涌,却是震得那些人影不敢在错步上前。
“不想死的尽管上来”带了几分冷意的声音,分明就透着鹤云霄的不悦,可他嘴角却依旧挂着那摸慵懒的弧。四周的人拿着手里的兵刃互看一眼,眸色之中分明就透着几分胆怯,却仍是想要冲上前去,最后也不知到底是谁大喝一声:“兄弟们上!”挥舞着手里的兵刃,四周的人影顿时就蜂拥而上,直想要将两人逼落马下。
东方易眸光微凛,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还不见他有何动作,却是突然听得一声声的惨叫响起,眨眼之际,那些一个个举刀朝前冲去的人,却是忽而到底不起,脖颈之上,只隐隐瞧见一条红痕。
“你出手未免太狠了”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眨眼间都变做了尸体一具,东方易蹩眉,眸低透着几分不满。
鹤云霄挑眉看他:“后悔想让我一起去了”
“没有”收敛眸低的不满,东方易的回答毫不犹豫。
没在说话,鹤云霄挥手一巴掌拍在马屁上,便骑了马朝荆溪离开的方向追去。东方易看着他那背影,无奈轻叹出声,这才跟了出去。
处理了这些蟑螂,现在他们还得去找那个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家伙。
骑着马的荆溪,拉着手里的缰绳,一双大睁的眸子看着这里安静得没有半丝异样,面色狐疑喃喃低语:“奇怪这土匪窝到底在哪里?”他都跑了一段时间还没遇见这土匪窝,难道是他猜错了吗?
喃喃自语的话音才落,风中随即传来了那兵器碰撞的声响,荆溪一愣,拉住缰绳调转马头,吁马朝旁而去,越是上前,那打斗的声响便越是清晰:“找到了!”荆溪一喜,快马上前,当马儿奔跑这跃出这片林子只是,荒野的山道之上,他看见了那打斗的人群。
好几名衣着草皮,头顶杂草帽的男子,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围攻两名男人,荆溪皱眉对眼前的这场打斗没有半点好感,错错眸,看向里面那被人围攻的两人,只见得其中一人赤手空拳,身形壮而结实,出手又狠又快的将那围攻自己的人打得不敢上前,而另一男子衣着素衣,分明就是看似纤弱的体质,可他手里的软剑被他舞的哗哗作响,长发飞扬的摸样在空中层层荡开,杀意渗人。
这些人在这打架一点也不好玩,他还是想要去找土匪窝等云霄来救自己,定了心思荆溪拉着缰绳正预备要转身离开,前方的那男子却突然回过身来,一剑挥舞就将眼前的人击倒一片,荆溪蹩了眉在朝那人看去,见了那人的摸样,瞬间却是惊在原地。
那人样貌清美,微拧的剑眉,透着毫不掩饰的逼人英气,眸珠冷冽,那一身的衣襟翻飞,却是显得他杀戮之中隐含的华美之态。
拉了缰绳,荆溪朝着那人细细看去,瞧清了他模样,却是轻颤的起了自己的唇瓣:“爹……”含在喉间的声音,荆溪突然扬手打挥马鞭,就朝着那人冲了上去,同时口中愤愤怒吼:“不许欺负我爹!不许欺负我爹!不许欺负我爹!!!”口中叫喊着,荆溪吁马快速朝前冲去,这突然的叫喊,显然将前方的人都惊了一跳,才刚反应过来,就瞧见他不管不顾的冲进战局,翻身下马直朝那名男子跑去,伸手就一把将人保护似的抱住:“爹不怕!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我会保护你!”
“放开!”男子愠怒,被他这般抱着,才刚想要挣扎,结果身后却突然遭人暗算一刀挥来,听这声响,男子用力挣脱荆溪抱着自己的力道,才一闪开,就瞧见那刀朝着荆溪身上挥去,眸色一变,男子错步上前,一把将荆溪推开,自己的臂膀却是被人一刀划破。
“洛熙!”另外的一人,见他为了这突然出现的人居然负了伤,眉宇一拧,想要闪身上前,却又被这群围攻自己的人给逼了回来。
荆溪见男子手臂上的血迹流淌出来,惹红了衣袖,神色一慌,就忙上前将人扶住:“爹!爹你受伤了!你怎么样痛不痛?”
男子抬眸看他一眼,突然发紫的唇瓣才刚动了动,双眼一闭却是没了意识朝着地上栽去,荆溪一慌连忙伸手将他抱住:“爹!爹!”刚焦急的喊了两声,四周就有人大刀挥来一个刀柄敲在荆溪的脖颈之上,闭了眼荆溪身体一倾,也没有了意识。四周的大汉见这两人昏厥,伸手一把将人抓过扛在肩上,当下就立马带走。
“洛熙!”那人一惊想要追上前去,却被人一刀挥来,拦截了去路,那人侧身才刚闪开,再回首时,已不见了他们的踪迹,
“该死!”怎么就会遇上这样的事?
口中才刚低骂出声,身后却听见那马蹄笃笃的声响传来,男人扭头,却只瞧见几日前,在酒肆遇见过的鹤云霄同东方易骑马正朝这边而来。
“是你?”一见此人,鹤云霄微微挑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下洛秦”看着两人,洛秦朝着二人抱拳:“途径此地遇了贼人,被他们打劫,现在舍弟落到他们的手上,就不与二位多谈了”话音落下转身便要离开。
看他这神色焦急的样子,东方易皱眉连忙出声:“洛兄且慢!”
洛秦回身看他,蹩了蹩眉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与舍弟一起的还有位小公子,不知可是与二位同路的?”
“还真把自己送进去了?”听洛秦的话,鹤云霄淡淡蹩眉,眸低一点担忧的神色也没有。
东方易扭头看他一眼:“云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东方易才刚开了口,鹤云霄便突然打断,视线看向洛秦:“上马”
这话让洛秦微微一愣,却是瞬间明白过来,毫不犹豫秦洛翻身一跃,跳上鹤云霄的背后入座:“他们往林里去了,现在追去也许还能跟上”
没有回答,鹤云霄扬手一挥马鞭,马儿直接撒开蹄子奔了出去。看着两人的背影瞬间便跃出好远,东方易淡淡蹩眉,想着酒肆里面洛熙那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宛如惊弓之鸟,扬手一挥马鞭,也追了上去。
满地枯黄的干草,石洞之内的光线昏暗,牢房的门才刚被人打开,荆溪还未及反应,就被人一把推了进去,才刚回首,就瞧见洛熙被人丢了进来,荆溪一惊连忙伸手将人抱住:“爹!爹我抱着你了,你没摔疼吧?”
洛熙面色微白,唇瓣发紫,眉宇轻拧的样子显然身体不适,牢房的门被人上了锁,可荆溪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神色焦急的样子,直将洛熙紧紧抱住,见洛熙没有反应,荆溪错眸看了一眼他手臂上的刀伤,发现那里流出来得血迹居然是黑色的,皱了眉,荆溪想都不想就伸手撕开洛熙臂上的衣衫,低首含住他的伤口,将从那里流淌出来的黑血,一口口的吸了出来,吐到地上,将地面的干草惹了湿意。
“嗯……”
低了首,还想为他吸出黑血的荆溪,听洛熙喉间嗯咛出声,有了反应,荆溪一喜,忙伸手将人抱住:“爹!爹你怎么样了?爹!?”
这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