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把锄头一把把放在游叔的面前,他挨过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便道:“按理说,古先生的后脑勺这一下子,已经见血了,应该会在锄头说留下血迹啊。怎么没有呢?会不会不是用锄头打的,而是板砖啥的?”
莫槐香道:“不会的,肯定是锄头!因为打架的时候,我们都是使的锄头,没有使板砖的。”
“有人看见是谁打了古先生吗?”
“当时乱糟糟的,”莫槐香嘟哝道:“他们四个打我一个。我哪顾得上看别的。等我发现先生受伤躺在地上的时候,我才赶紧说别打了,出人命了,他们才罢手的。不知道是谁打伤了。”
所有的人都说只看见古先生在拼命地劝他们,然后就到在地上了,脑袋出了好多血,都没有看清楚到底是谁打伤古先生的。
反复盘问了好半天,还是问不清楚到底是谁打伤了庄辉借尸还魂的这个人。游叔想了想,道:“那好,你们五个打架,古先生给你们劝架你们都不听,按理说,应该把你们五个都扭送去衙门治罪!”
“别啊,莫叔!”一个汉子差点跪下来了,“我要是进了大牢,眼看着要秋收了,地里的稻谷咋办啊?烂在地里,全家人都个饿死!”
“天旱成这样,有多少收成?都收上来了就不会饿死吗?”围观的一个老者嘟哝了一句。
那汉子马上转身:“齐伯,可不是这样说话的。收上稻谷,总也能熬些日子不是……?”
“行了!”莫里正打断了他的话,“再没有查出真正的凶手之前,我暂时不会抓你们。不过,你们得赔偿古先生的药费损失!”
“赔赔!我们赔!”四个参与动锄头打架的人忙不迭的答应。
“那好!你们四个,加上我家槐香,每人赔偿古先生两斗米!谁不给,老子就绑了他,送县衙治罪!”
庄辉学中医的,对中国古代的剂量单位很熟悉,知道这两斗米大概相当于二十四斤,差不多够一个人吃一个月的。
一听这话,那参与打架的四个人都哭丧着脸说:“里正,按理说,把先生打伤了,是因为赔偿,就算不是我打伤的,也该赔,谁让我们说不出到底是谁打的呢?只是,每个人两斗米,要是秋后之后还好说,可是现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可真的拿不出来啊!”
另一个也说道:“是啊!我们家已经断粮十多天了,都是指望着孩子娘他们上山摘蕨菜荠菜回来当饭吃呢。”
“是啊!我家也是,一个月前就开始吃荠菜的。”又一个参与打架的孩子说。
最后一个打架的汉子红着脸说:“我们家虽然还有一点粮食,估计最多也就够两三天的,吃完也就完了!肯定不够二斗的。加上荠菜还行……”
莫槐香怒道:“谁要你们的荠菜?古先生可是我们村唯一的这么一个先生,那是参加过应举考试的秀才,是文人!能跟你们这些泥腿子比吗?能跟你们一样吃野菜吗?要是以前,古先生没有被打伤之前,你们吃什么我们管不着,可是,这一次是我们误伤了古先生,他又是养伤的时候,怎么都不能再吃荠菜的。”
参加打架的三柱子的媳妇嘀咕了一句:“你们家有粮食嘛,当然不在乎!”
莫槐香瞪眼道:“我家粮食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们吃完了,怎么,就眼红我们家的粮食了?”
三柱子媳妇眼神闪烁着:“我也没眼红啊,不是你说了不能给荠菜吗?我就说,你们家不是有现成的稻谷吗?我们家可就只有荠菜了,要不,你们先给我们垫着,等秋收了,我们就还你。”
“行啊!”莫槐香很是痛快,答应了又觉得父亲在这里,自己直接答应了不妥,忙又转头对父亲道:“爹,你说行不?”
“只能这样了。”莫里正点点头,对宁三妹和自己女儿莫槐香道:“回头你把粮食给先生送去,先生伤势很重,养伤的这段时间,你跟槐香你们两个轮流照顾先生。”
二女忙答应了。
莫里正又对那参与打架的四个瞪眼厉声道:“你们四个,等一会到我家来,在我家帐本上画押!秋收必须还!”
四个汉子跟他们的媳妇忙不迭打躬作揖答应了下来。
正说话的时候,跑回村子去卸门板的大贵和二贵,扛着门板回来了。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面朝下放在门板上,几个人抬着,往村里走。宁三妹一旁陪着。
路上,几个小孩跟着看热闹,唧唧喳喳的跟小麻雀一般。
庄辉是面朝村子的,所以能看见村子的样子。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小山村,座落在一个小山坡下。稀稀落落的大概不到一百户人家,几乎都是吊脚楼。
村子里的路高低不平,似乎以前曾经用石块砌过,只是天长日久,日晒雨淋的,地面都变形了。门板不停地颠簸。跟在庄辉身边的宁三妹一个劲嚷嚷:“慢点!小心点!先生伤了,痛呢!”
终于,门板在一处吊脚楼下停住了。领头的大贵说:“这楼梯陡,抬门板上不去!”
宁三妹马上说:“我来背,谁帮我抽一下!”莫槐香马上过来,搀扶着庄辉坐在门板上。宁三妹转身,让庄辉轻轻趴在她的背上,双手从她肩膀上搭拉下来。宁三妹双手托着庄辉的屁股,在众人的小心声中,在莫槐香的帮助搀扶下,开始一步一步踩着很陡的楼梯往吊脚楼上爬去。
庄辉是不愿意让一个女人背上楼的,可是,他感觉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后脑的疼痛开始一阵阵地向他袭击过来了。他只能听从安排。
终于,宁三妹把庄辉背上了吊脚楼。其他的人也跟着上楼。
这些人走过楼道,脚下的木板发出了各种嘎吱吱的怪响。宁三妹把庄辉背到楼上屋子的中间,是一个相对宽阔的厅堂,正面侧边有一个门,莫槐香抢上前把房门打开,宁三妹把庄辉背了进去。
屋子里很暗,只有脸盆大小的一块窗户透进光线来。这好象是一个厨房,但是很大,一大半都是齐膝高的铺着木板的火铺。中间有一个四方的火铺,但是没有生火。火铺的上方,挂在一个黑漆漆的铁鼎罐。
宁三妹转身蹲下,慢慢地把庄辉的屁股放火铺边上,对莫槐香道:“槐香姐,帮我扶助先生。”
莫槐香踩上火铺,跪下,搀扶住庄辉。宁三妹麻利地跳上火铺,把放在墙角的一个铺盖卷摊开,铺平整,然后过来要搀扶庄辉,莫槐香已经打横把庄辉托着,走到了铺盖处,小心地把他放下。
庄辉嘟哝了一声:“谢谢!”
莫槐香红扑扑的俏脸带着愧疚:“可不能这么说,先生,是我们打架误伤了你,心里正过不去呢,你再这么说,那,我们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站在铺下的几个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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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小美人
莫里正捋着胡须笑呵呵道:“是啊是啊!先生宅心仁厚,教出的孩子,那是一准出息。——对了先生,你先安心养伤,学堂的事情,你先不要担心,我会安排那些娃娃们自己温习功课的。”
庄辉勉强笑了笑,他还不习惯自己这个新角色。
莫里正对其他几个人道:“行了,让先生好好休息,都回去吧!”又对宁三妹说:“你跟槐香你们两这段时间辛苦一下,好好照顾先生。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
“行!”二女齐声答应。
莫里正带着那几个人出去了。莫槐香没有走。她挪到火铺边说:“我来生火!”
“槐香姐,我来生火,你回去拿米吧,我给先生熬粥喝。先生家里只有糠粑粑了,他伤很重,得补补。”
莫槐香一拍脑门:“看我这记心,我马上去。”
等莫槐香走了,宁三妹这才开始生火。她的手脚很麻利,火很快就升起来了。她这才坐在庄辉身边的一根矮凳子上。满是怜惜柔情款款望着庄辉。
庄辉说:“你去洗个脸。看你脏的。”
宁三妹羞涩一笑:“不用了吧。水挺金贵的。”
“骗人的吧?”庄辉道,他看了一眼她乌黑秀美的长辫子,道:“我看你除了这张脸,别的都挺干净的,头发也不脏乱,要是不洗脸不洗澡,怎么会这么干净?”
宁三妹扑哧一声笑了:“我的爷!你知道的啊,山底下县城河边还有水,我每天都会下山去河边打水,顺便洗脸洗脚,躲在没人的地方洗澡,谁像你,借故没水,就不洗。”
庄辉笑了:“那你现在洗洗脸吧,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宁三妹把长辫子甩到面前,羞答答捻弄着发梢,“这么些年在你眼皮子下干活,还没看够啊?”
“你是不想让我看你的脸吧?”庄辉似笑非笑瞧着她。
宁三妹脏兮兮的脸泛起两朵红云,羞涩地瞟了他一眼,甩开长辫子,拿了木盆,从火铺旁边的大水瓮里舀了一小瓢水,一点点倒在手心,一边倒一边擦自己的脸蛋。
庄辉苦笑:“你倒这么点水,怎么洗脸啊?多打一点。”
“不用了,水金贵得很,喝都不够,哪能拿来洗脸。”
“水不够洗不干净!快点,不然我起来自己倒了!”
“好好!你别动,怕了你了,我倒就是。”
宁三妹没好气地剐了他一眼,又舀了半瓢水倒进盆里,开始洗脸。
洗完脸,宁三妹将木盆里的脏水倒在一个水桶里。庄辉奇怪道:“怎么不倒掉?留着做什么?”
“煮猪潲的时候用啊。”
庄辉无语,这简直是惜水如金了。
宁三妹又上了火铺,坐在他身边:“现在可好?”
庄辉望着她,不由呆了一下,这少女竟然是个绝色美人,一张宜喜宜嗔的俏美脸庞,眉毛如画,宛然动人,长睫毛大眼睛高鼻梁,红扑扑的樱桃小嘴旁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显得很是可爱,如蜜桃儿一般润泽的红唇微启间,贝齿如弧,洁白晶莹。让人看了不由怦然心动。只是脸蛋虽然黑了一点,但粉嫩嫩的,是那种非常健康的颜色。这副模样,便是比当代的当红女星,也是不差的,而且比现在社会那些涂脂抹粉珠光宝气女星来说,宁三妹更多了一份天真清纯。
宁三妹被庄辉眼睛不地盯着看,有些不好意思了,嗔道:“咋了?不认识了?”
庄辉点点头:“嗯,我……,我怕是真的被打傻了。我怎么一点事情都想不起来……!”
宁三妹脸上笑意立即消失了,一抹忧虑掠过她的眉梢,立即又换上了宽慰的微笑:“别担心,等一会龚郎中来了,会给你开药的。吃了药,慢慢地就会想起来的。”
正说话,莫槐香肩膀上扛着一袋米,手里还提着小半袋进来了。宁三妹忙过去帮忙,将米袋子放在了火铺上。
莫槐香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指着那一大袋说道:“这一袋是十三斗稻谷,没舂的。家里舂好的米不多,我爹说就给先生稻谷吧。这几天我们两换着帮先生舂米。因为是稻谷,加上咱们两要照顾先生,也吃住在先生这,所以多给了三斗,算咱们两的口粮。”
接着,她又指着那一小袋说:“这是米,我已经舂好的。家里就这么多了,全拿来给先生。回头我再舂就是。”
庄辉望着她:“多谢槐香姐。”
“不说谢字,做错了事情,弥补一下是应该的。”莫槐香转身对宁三妹道:“今天你照顾先生,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换你。”
宁三妹点点头。
莫槐香俏生生地看了庄辉一眼,笑了笑,这才转身走了。悚虽然屋子里比较暗,但是莫槐香的这一眼,还是让庄辉全身酥麻,有一种过电的感觉。看不出来,这壮实的村妇,还有这般的勾人的眼神。
宁三妹把挂在火铺上的铁鼎罐取下来放在一边,又拿了一个蓝边的小土碗,从米袋子里舀了小半碗米,倒进铁鼎罐里。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在古叶舟眼皮底下半蹲着身,便把那纤腰下的浑圆臀部尽情展露在了古叶舟面前。看得古叶舟心底发热,
好在她很快就站起来下了火铺,才释放了古叶舟的眼睛。宁三妹将那一大袋稻谷和一小袋米背了出去,放在了隔壁房间里。回来,舀了两瓢水倒进铁鼎罐,也不淘米,弯腰从火铺边拿了一个三脚撑架放在火铺上。然后,把铁鼎罐放在了三脚撑架上,开始熬粥。
庄辉已经能理解她为什么不淘米直接熬粥了,因为水太金贵,能省就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宁三妹在忙的时候,庄辉斜靠着躺着挪动了一下身子,这才感觉自己裤腰带处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他便伸手进去摸了一下,凉冰冰的。
这是什么?
庄辉抓住了那东西掏了出来。
一柄九二式5。8毫米警用手枪!
庄辉又惊又喜,这应该就是穿越前巡警警车出车祸,摔在地上被自己捡起来的那柄手枪!
自己不是灵魂穿越吗?怎么这柄枪会跟随自己一起穿越呢?而自己身上的其他东西如手机啥的怎么不跟着一起穿越呢?他不明白,估计应该是当时自己手里抓着这手枪的缘故吧。
不管怎样,现在手里有了这玩意,庄辉一下子胆子壮了很多,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一下子有了依靠似的。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子弹,有多少。
他赶紧摸索着退下弹夹看了看,弹夹里满满的两排子弹,数了一下,总共二十发!
二十发子弹,应该够自己保命的了。
庄辉非常的兴奋,他抬眼看了看在火铺那边忙活做饭的宁三妹,屋里光线很暗,她没有注意到庄辉的举动。
庄辉忙把手枪又揣回了怀里。
想了想,庄辉问宁三妹:“我被他们打伤的时候,你又没有听到什么巨大的声音?比如‘轰’的巨响什么的?”庄辉想,那警车穿越过来,或许应该有什么巨大的响动。
宁三妹奇怪地瞧着他:“什么响动啊?没听到啊。——我当时在地里干活,没在那里,是别人来叫我说你受伤了,我才跑去的。”
“那,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大家伙,喏,这个样子的!”庄辉比划着形容警车的外貌,还说了一些特征。
宁三妹茫然摇头:“没见过,是什么东西?这么奇怪。”
“没什么,”庄辉很失望,随口道,“我昏倒的时候梦见的。”
“瞧你,梦见的东西哪能就真的有啊,真是的。”宁三妹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接着忙碌着。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踩着楼板嘎吱嘎吱的。接着有人嚷嚷道:“古先生!”
“龚郎中来了!”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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