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找几个女人大家乐呵,等下一次再来,弄够了之后,才做个绝户。
这次来到少不得也是如此,将村子里能刮的都是弄来,还是让村子里自己备下牛马装运,那边兵卒吃肉喝酒,查勇和两个头目每人挑了几个年轻女子,找了村子里最好的房舍,自去快活起来。
全村老幼那等敢怒不敢言,女子委屈却只是承受,这样的神情态度让查勇当真是兴致勃发,快活无比。
胡天胡地没多久,查勇就听到了屋子外的惨叫和呼喝,查勇还没昏头,急忙推开女子,提着裤子跑出了屋子。
“总爷,鞑子杀过来了!”
查勇那敢接战,踉跄着抢了匹马,拼命打马跑出了村子,到了晚上才收拢起来人手,二百余骑只剩下了几十骑,狼狈的逃回了大营。
问起原因,也就是在快活的时候,突然有一股女真兵马杀入,这支女真兵马人数也不多,可出其不意,这些兵马一出现,村子里的女真人也都是跟着闹将起来,里应外合,抵挡不住,只得是溃逃。
查勇知道自己回去后要倒霉,可他却不敢不回去,回到大营,查勇硬着头皮和查大受说了,结果被抽了十几鞭子,骂了一顿,却也没什么重罚,然后这查勇才知道,不光是自家吃亏,这几日出去打草谷清剿的队伍,不少都是遇到了同样的遭遇,死伤倒是不大,一共有千把人折损,但这个损失却是大军出边墙以来遇到的最大损失,帅帐那边一下子重视起来。
而且从辽镇来到大军中那些官儿,也有人对清剿的事情颇有微词,说大明乃是天朝上国,不应该如此对待异族,这样又怎么会让天下归心云云。
“奴尔哈赤这是准备避免和我军正面相碰,而是派出小队各处骚扰,让我军后方不宁啊!”
得到各处的禀报,王通会集众将军议,在帅帐中判断说道,众将都是点头,王通神情很是轻松,靠在椅背上说道:
“既然如此,各位有什么法子,都说来听听?”
其他人还没说话,一名年轻文官却是出列,这人王通认得,是兵部的一个员外郎,据说是某伯爵的私生子,这次也是来捞取军功,前天刚到,因为他的名目是王锡爵下面的官员,有资格在帅帐中列席,行礼之后开口说道:
“大帅,之所以处处骚扰,让我军有这般损失,实在是不修仁义之过,正因为我军如此暴虐,才激起百姓如此的反抗,若是行仁义之道,宽待百姓,他们感怀上朝威德,自然就会心甘情愿、箪食壶浆”
九百九十八
这位文官侃侃而谈,军帐中的一干军将却都是面色都有点古怪,这等事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大明文人统兵,文人书读多了,又要显示自己和武将有不同,总喜欢讲一些仁义道德,而且大明的小说话本之类的不少,什么依靠仁义收服人心,什么敌人感怀自行举义来投的段子都是不少,读书人那里打过仗,就把这些东西当真了。
武将们整日里生死里打滚,自然明白这一干事都是扯淡的,奈何文贵武贱,有些话不说还是不说了。
不过这位酸子今日里在王通面前扯这个,且看王大人怎么应对吧,王通的脸色同样是有些古怪,这书生还没说完,王通开口问道:
“东虏入辽镇之后,扫破村寨,掳掠来的男丁用作奴隶,女眷卖给其他鞑子为奴糟践,这个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大战破敌之后,东征大军也是救下了不少被鞑虏抓获的汉民,且不说骨肉分离,每个人的情状也是极惨,据说是把抓来的汉民当作牲畜那般,甚至还不如牲畜的待遇,这等事看到,军中人人义愤填膺,在沈阳也有人写文痛骂,自然人人都知道。
这么一问,那文官愣了下,只得是抱拳施礼回答道:
“下官知道”
“本帅听闻那虏酋也是读过三国的,想来也是知道些道理,为何不对大明军民施行仁义,让大明军民感怀恩义来投呢?”
听到王通这么问,那文官脸色青白不定,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王通又是继续说道:
“你说的那个,本帅虽然读书少,可也明白,这就是以德报怨的意思吧,不过本帅还记得这后面还有句,叫做‘何以报德’,那些鞑虏如此屠戮我大明子民,血债累累,你看他们老弱妇孺可怜,你可知道鞑虏兵卒都是他们亲族,都是他们供养,染着大明百姓血肉的财物也是交给他们用度,这血海深仇你一句仁义揭过去了?书怎么读的?糊涂”
王通最后几句声音提高,那文官脸色涨的通红,自己一个清贵文官,居然被一个老粗这么训斥,当时就想着拂袖离开,可到底是京师中有根底的人物,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却耍不出什么风骨。
在王通面前,什么文人风骨和派头都是耍不出的,这位爷在京师那可是巨无霸一样的存在,得罪了他,什么文贵武贱,什么风骨,都不要想着拿出来,得罪了他,天下文臣士林都不敢和你同仇敌忾。
想要这么认了,心中憋气,可这文官也明白,王通真要发起狠了,不仅他算不得什么,他身后的人被王通连根拔起也是眨眼的事情。
王通呵斥了这句之后,帅帐中的诸将彼此交换了下眼神,都是禁不住幸灾乐祸的神色,那文官迟疑了半天,到最后还是行大礼赔罪说道:
“学生失言了,请大帅赎罪!”
“你写字怎么样?”
对这个人的赔礼,王通也没理会,却直接问了这个问题,那文官一愣,能去六部做个郎官,怎么也是科举正途走上来的,科举步步顺利,一笔好字是少不了的,尽管不知道王通为什么问这个,但能从方才的尴尬中转个话题他也是愿意,连忙又是躬身说道:
“回禀大帅,下官的字还算看得过眼。”
“取纸笔来,本帅说你来写,字要大,要写正楷!”
王通没理会对方习惯性的谦虚,直接说道,帅帐众人都是糊涂,心想军议都没怎么说话,大帅训斥了这文官之后,怎么还要写字了,现在女真人明显玩的是不和你大军交战,然后小股袭扰的战术。
这样的战术大家都明白,大军总是被骚扰,又是在敌境作战,士兵们必然心浮气躁,士气下降,如果粮道和补给再出什么麻烦,恐怕这等小问题就要变成大祸,可眼下想要应对却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帅帐中笔墨纸砚都是常备,那文官神情已经正常了不少,准备停当,他拿起了毛笔,等着王通发话,王通沉吟了下,开口说道:
“写两幅字,一幅字是‘集村并寨’,另一幅字是‘烧光、杀光、抢光’”
王通说完,那文官愕然了半响,第一幅字还有点讲究,这第二幅字实在是粗俗不堪,太过直白,这还有什么体统吗?不过方才被训斥一番后,他却不敢乱说了,写完之后,将字送到王通的案头,然后退下。
王通看了看端端正正的两幅大字,点点头,取出大印盖上,王通说话的声音不小,帅帐中的军将都是听的清楚,众人却都是明白了些,神色都是慎重了起来,王通从书案后站起,肃声说道:
“从今日起,去各处清剿的,以五百骑为一队,各处村寨不得留存,财物细软牲畜一概携带至大营左近,每集齐一万人送回辽镇,如有不从者,一概以贼人论,杀无赦!”
听王通的语气,这已经是军令了,诸将不敢怠慢,齐齐抱拳躬身答应,王通转向李如柏,开口说道:
“李参将,白马村那边你领人去一次,就按照三光之策来吧,鸡犬不留,也给敢于妄为的鞑子一个教训!”
李如柏也是大声的答应,王通转身又对那个文官说道:
“这两幅字上的意思你想必已经懂了,拿着这两幅字去往各军,宣讲此策,你明白了吗?”
那文官身子颤了颤,连忙领命。
自边墙至赫图阿拉,乃至今后大军行进的路线两侧,不得有村寨留存,全村人丁必须去指定的地点集合居住,服从大军的安排。
如果敢于违背,甚至勾结小股的女真兵马,那么人丁全部杀光,村子被烧毁,一切财物和给养都会被搜刮的干净。
王通的意思说的很直接明白,那文官宣讲的时候也不敢有什么隐瞒,再加上有王通盖印的那两幅大字,各军的将士都是心中有数了。
深入敌境,对敌人百姓的烧杀抢掠,看起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实际上限制颇多,很多文官和带兵的武将,都会用这一条来约束部下,清除异己,而且王通治军严明,大家都缩手缩脚,颇为收敛。
王通这“集村并寨”和“三光”两策,却是彻底为他们消除了顾忌,让他们去放手大干。
一直是纪律严明的虎威军这次也参与了进来,各路大军对虎威军的战力都是颇为敬佩,不过,对烧杀清剿的事情却很有自信,认为这个虎威军就未必懂行了。
没想到的是,虎威军动手之后,他们却自叹不如,两相比较,他们的三光不过是吹过一阵风,吹掉些浮土而以,杀些人抢掠些财物,或者放把火,可虎威军做这等事,那就是连根拔起,刮地三尺,一切能换钱的财物都可以搜检出来,所有藏着的人口也都能找出来,村子里的房舍和院落一定会被烧个干净。
这等事经过,由不得他们不佩服,强者恒强,这虎威军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固然有他的道理。
那个白马村经过这件事之后,大部分的人都是跑进了山里,也有少部分老弱留下,老弱们被拷打后问出了那些人山中藏身所在,然后留在村子的人被杀,整个村子也被放了一把火,被烧了个干净。
村子里的人躲在山中也不会躲到太难到达的地方,他们还有侥幸,大军找不到他们会很快离开,不过他们想错了,辽镇兵卒找到了他们,短暂的战斗之后,将白马村的人俘虏一并带下了山。
看到摆在村子前面的尸体,看到变成一片废墟的村寨,白马村的村民们都是崩溃了,然后就是辽镇骑兵们的报复。
辽镇骑兵离开后,也有其他村寨的人来到这边看风色,他们只看到的是村子的废墟和狼藉一片的尸首,现在已经是开春的季节,山中的野兽正是缺乏食物,那些尸体都被撕咬的残缺不堪,看着凄惨无比,有如地狱。
凡是勾结建州女真小股部队袭击明军的村寨,一概都是被捣毁,所有居民都被屠杀,尸首就那么横在村落之前,警示旁人。
唯一被放过的几个村寨都是供出了附近那些小股部队的藏身之处,他们的杀身之祸被免去,但也只能是被带到大营这边圈住,等待处置。
各军官兵乐此不疲,随军的有些文官属吏什么的却很是受不了,有了帅帐那个教训在,谁也不敢当面说什么仁义道德,不过也有人写信回沈阳,或者是自家记个笔记,无非是说这里“有若禽兽”“人间地狱”。
话说回来,那位在帅帐中和王通谈仁义道德的文官也是写信回沈阳,但不是谈什么仁义败坏,而是说眼下大营这边人丁和便宜的财货众多,都是低价发卖,现在拿着现银过来采买,肯定大有利润,看着趋势,大军愈发深入,可以捞取的利益就会越多,所以让留守在沈阳的家仆多带些银子过来,不要错过
九百九十九
“鞑虏男女老幼皆以绳索系之,类骡马市”
许多随军的文人都是这般记录,接下来往往是感慨几句,说生离死别,未见如此之惨者。不过这些文人回到关内之后,身边往往有一两个年轻女真女人伺候,毛皮老参之类的特产都有不少,更有善于经营的,还在边墙外有了庄子,这个就很少有什么文字记录了。
由李家头面军将护送回边墙内的财物和人口都是卖了个干净,这等缴获,必然是以远低于市价的价钱发卖,没什么亏不亏的,只要买下来没有不赚的,这人口只吃饭不要工钱,只要是养一帮小子看住了就行。
辽镇别的缺,喜好舞弄枪棒的青壮不缺,这些人做农活难,做个护院还是可以的,莫说是边墙外,辽镇现在还有大批的土地没有开荒,缺的就是人手,多一个人就多赚一分。
至于说边墙外的田地,不是一方镇将,不是一方大豪,那是没有手腕能经营的,这个一般人就不指望了独立出去了。
可也有人倡议大家合伙,或是某位豪强挑头,大家投钱投人,到边墙外发上一笔财,边墙外的田地一时间未必能见银子,可长久来看,怎么可能不发财,你说要小心些,万一鞑子再打回来,鞑子都快被杀干净抓干净了,怎么打回来,没听说关内和大同那边什么劳什子商团,已经拿着银子过来。
田地、财货、人口,源源不断的销售出去,北直隶特别是京津一带,已经有不少商人拿着银子赶过来了,大批本地外地的商人都在沈阳城和抚顺所望眼欲穿的等下一波战利品的到来。
那位帅帐中说仁义道德的仁兄却是占了先机,既然往来运送战利品需要时间,那不如咱们自己过来买。
从抚顺关到赫图阿拉这一线,都有明军的马步兵卒驻守,沿途的村寨都是被洗了干净,路上危险是没有的,拿着银子过来,直接向大军购买,大军少了运输护送的麻烦,价钱想必会便宜许多,如果再带着些大军需要的货物,来往贩卖,更是两利,再者可以看看沿途的田地道路,如果在这里置办产业,也可以尽早谋划。
眼光准,能比别人做在前面,想不发财都难,这位满口仁义道德的官员大发其财,倒是让大军一干人刮目相看。
有这么人开了头,后来者就是纷纷跟上,商人们为了赚钱发财,谁也不会嫌泥泞的道路辛苦,再说来往都有军卒护卫,安全上也不用发愁,关内关外,官商私商都是赶过来了。
按照李家的意思,战利品还是送往辽镇境内发卖比较稳妥,价钱也能高些,可蓟镇、大同、宣府甚至虎威军的人都是愿意就地发卖,大家都明白辽镇的小算盘,这玩意油水太大,谁经手谁能多捞,何苦让辽镇一家吞了去,再者说,如今辽镇之中马林一支、孙守廉一支都算是渐成势力,也不愿意李家自己吃太多。
王通对这个就是默许,老实说,他也对那位“仁义道德”刮目相看,嘴里说的漂亮,办事却很有条理,不能小瞧酸腐文人,而且跟随大军采买战利品的人越多,对将来的垦殖好处就越大,让这些心存恐惧的商户看到白山黑水的肥沃,看看到底有多少好处,对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