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船头”
话还没有喊完,已经被人乱棍打翻,其余人朝着里屋就冲,伙计们猝不及防,这河间八义又都是好勇斗狠的角色,伙计们那里拦得住,反倒是被伤了几个。
没用多少功夫,掌柜伙计的就被捆住,那老四自告奋勇在外面看着,请几位兄弟先去拿钱尝鲜,自己跟着喝口汤就是。
真是仗义,几位早就是忍不住的混混朝着屋内就冲了过去,听着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然后又有女人的哭叫。
醒转的那掌柜忍不住大声的说道:
“船头香城内烧香,兄弟们给几分薄面”
这次话同样没有说完,那位老四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踹昏,这店铺距离城门很近,刚踹昏的时候,已经能听到大队人马进城的动静。
这老四急忙去往门口。对着正过来的步骑大声喊道:
“振兴楼,美味馆!!”
看到一个泼皮打扮的人站在门口做个放哨的模样,跑在最前面的骑兵已经抽出了马刀,听到这个人这么喊,倒是把举起的刀放下。
老四做了两个手势,低声说了几句,三名骑兵和身后跟来的十几名兵卒大步走了进去,河间八义的老大已经伸手抓住了那掌柜的小老婆,刚摸索了两把,听到身后几声惨叫,大惊回头,一口刀迎面劈来。
屋中的女眷看着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几个恶徒突然间身首异处,鲜血狂喷,非但没有感觉到被营救的喜悦,反倒是更加恐惧,在那里放声尖叫,不多时昏厥了两个。
进来的锦衣卫兵卒目光冷冷,也不去救助,反倒是倒转腰刀用刀柄打晕了其他几个,转身出门。
外面那掌柜在地上边挣扎边大声说道:
“多亏军爷来救助,要不然小人全家遭难,军爷先放了小的,小的一定劳军。”
站在他面前的那三名骑兵却面色冷然。其中一人转头看了看边上的老四,河间八义的老四脸上的淫笑和凶恶不见,只剩下满脸的冷漠,他对着骑兵们点点头,低声说道:
“船头香在城内暗地烧香,这里就是一处!”
骑兵们手中的刀还沾着里面无赖的血迹,听到“老四”的话之后,面无表情的又是挥起斩下,惨叫求饶连声,片刻之间,这家店铺的掌柜伙计都是身首分离。死干净了。
这样的事情城内也有几处,往往是一伙混混攻了进去,然后锦衣卫的兵卒们随后赶到,却不是为了解救,连混混和苦主一同斩杀。
至于其他各处作乱、趁火打劫的案件,锦衣卫各营的方法很简单,一条条街沿街搜过去,看到作乱的人就拉出来就地斩杀,同时嘱咐各家各户关门闭户,不得外出,否则以贼人论处。
无赖们在百姓家中闹腾的正欢,抢掠财物,追逐女子,却不防着身后的如狼似虎的兵卒赶到,直接斩杀。
这等纷乱时节,敢在街上乱跑的都是无赖贼人,妇孺老弱则是难民,锦衣卫兵卒所做的就是杀掉所有乱跑乱闹的,把妇孺老弱赶回最近的宅院。
不大的城池好像是用篦子一样的梳过去,梳过的地方很快就变得安静冷清。
周围已经找不到什么砖石,刚才从府内射出的无头箭让围攻的香众们胆子更大了,本来对这锦衣卫千户的府邸多少有些顾忌,不敢靠前,只是在那里远远的丢着砖石。
可看到这无头箭,一个个胆子大了起来,原来锦衣卫也是怕咱们的,众人彼此打气,闹哄哄的向前涌去。
更有胆大的,想要翻墙攀爬,不过这次却是个头破血流,才爬上了墙头,就看着里面有人拿棍棒戳过来。
戳的也是脆弱地方,照着面门狠狠下手,这等于被人重重打上一拳,口鼻流血的跌落下去。
虽然满脸血迹,摔在地上喊疼,可却让外面的人胆气更壮。已经要翻墙进去了,锦衣卫居然不动刀剑,还只是用棍棒,他们怕了。
大家更是彼此鼓劲,搭着人梯攀爬,不过里面的锦衣卫兵卒守的森严,没有人能翻墙过去,全在墙头上被戳了出去。
相对来说,正门那边清净很多,不断的有箭支射出来,大部分是无头箭,可其中也夹杂着几支真箭,不时有香众大声惨叫,可能是这些害怕的锦衣卫慌乱,忘记了掰掉箭头,虽说一共才射出来四支有箭头的,但也不必在这边找伤,毕竟院墙这么大一圈呢!
那个摇动红旗的兵卒一直在房顶上呆着,四处注意着动静,不时的向下通报,看到四周远处,也有人摇动红旗。
“大人,各处都齐备了。”
王通听到了这个通报,开口对身边脸色发白的蔡楠说道:
“蔡公公,知道我前些日子为什么要修墙了吧!!”
“大人远虑,小的今日才知道大人为什么有今天的成就”
“蔡公公,你如今可是我虎威军的监军,称呼王通的名号即可,这么客气作甚!”
两人闲聊着,李虎头和其他三十名兵卒牵来了马匹,前院宽敞,可也只能一次摆开横六竖三的阵型,其余马匹都要在院子两侧的过道处。
又有兵卒和庄客走到了院墙跟前,都把手放在了正门和两边的墙上。
王通走下台阶上马到了第一排的右端,沉声喝道:
“开门!!”
听到这个命令,院墙边的士卒和庄客们齐声大喊发力,正门和两侧的院墙轰然向前倒去。
三百一十
鼓楼附近的街道拥挤不堪。也就是正门处让出来一块地方,被无头箭阻住的人群不断的向两侧避让。
正在正门那边大声叫骂的香众,突然看到那正门连同两侧的墙壁一同向前倾倒,那可是砖石大木,被砸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尽管距离颇远,大家还是下意识的向后闪避,又是让出一块地方。
按说这院墙倒塌,在地上一摔,砖都会摔散了,这倒下来的这一块整整齐齐,砸到地上的声音却是木头的声响。
不过这时候谁也顾不上这个了,高耸的院墙倒塌,露出了后面排列成行的马队,那马队排列的整齐,上面的人手中都拿着长矛大刀。
香众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各个愣在那里,却看到马队边上的一个年轻人举起手中的刀,向前挥下,同时大喝一声。
第一排的骑兵们同时抖动缰绳,马匹嘶鸣连声。却在骑兵的控制下并成一排向前冲来。
这马匹就高了半人出去,算上马上的骑兵,足足高出去地上的人一倍,更别提这宽大,还有那手中拿着的长矛大刀,利刃闪烁着寒光。
刚才是那个混帐在那里大喊番子怕了的,要是怕了怎么推倒院墙,这长枪大刀的算是怎么回事。
发呆的时间不长,前面的人狂叫一声,转身就要跑,拥挤成这般,前后转身的速度都不一样,自然是拥挤成一团。
用无头箭射人,用竹秆子戳人,这种种不敢杀人闭门挨打的表现丝毫不见,就看着番子们提马冲撞过来了。
躲不开跑不掉,马匹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人群之中,看起来就好像是攻城槌砸到了城墙上一样。
正当面的人直接就被撞倒在地上,不是正面一排,就连后面的几个也一同被撞倒,更后面的慌忙向后退,退不动就推挤,推挤不动就拳打脚踢,有的人慌乱倒地,也没有人理睬,无数只脚踩踏了上去。
原本在院子中不成阵型的马匹依次奔出,在前面几骑的后面形成队列。第一排冲撞几下,人群已经被压缩到没有行动的空间,向着一边闪开,第二排又上。
撞了三次之后,后退的人终于退出了王通宅邸前面的街道,总算能够跑起来,到这个地步,谁还顾着出气,谁还顾着让那狗官给个公道,对方长枪大戟的杀出来了,逃命要紧,跑吧。
跑了几步,却发现周围的街道都被全副武装的兵卒堵住,一看见溃散的香众跑来,兵卒们都是齐声的大喊道:
“跪下不杀,跪下不杀!!!”
这齐声的大喊清晰的传到每个溃散的香众耳中,跪下怎么就不杀了,有的人还在糊涂,有的人还跟着没头苍蝇一样向着兵卒们的阵线跑去,跑到跟前,毫不留情的刀砍枪刺。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直接载倒在地上。
死了一个,大家还没有什么反应,死了几个十几个,向后跑都没有空间,两侧的院子房屋门窗紧闭,进也进不去,跪下如何不知道,可知道不跪下继续向前肯定活不了,只得是咬牙抱着头跪下。
士卒们的阵线缓慢的向前推移,路过那听话跪下的,立刻有后排的兵丁上前,手脚麻利的把双臂捆住,跪下的人越来越多,被捆住的人也越来越多,稍微放下些心的船头香众却发现一件事。
这些锦衣卫的兵卒那里预备这么多条绳子,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却发现除了前面两排的士兵之外,后面的都背着绳索。
事到如今,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对方早就是预备好绳索来绑人,这是准备下圈套等着自己来钻。
王通领着的三十多骑在冲了第一轮之后阵型就散了,不过也无所谓,香众们手中连个一臂上的利刃也没有。
骑马披甲,拿着长大兵器的骑兵在人群之中,就是虎入羊群,拿着长矛的也不用攒刺,就拿着长矛向下劈打,拿着大刀的则是用刀背砸。
被打中的人。青肿瘀血是轻的,筋骨断折才算是正常,走到那里,那里就是哭爹喊娘一片,人群拼命的向着来路跑。
可来路已经被大批兵卒堵住,现在王通宅邸周围已经能听到外面一浪一浪的“跪下不杀!”。
“狗官,你还敢打人!!”
王通驱马冲的正痛快,却听到有人指着他大声骂道,王通一拨马,大声笑着说道:
“乱民该杀,打又算什么!!”
那人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之中,人拥挤混乱,王通的马匹行动速度也是越来越慢,此时却有几个人不是向后跑,反倒是艰难的向着王通身边挤。
王通拿着手中的刀左右乱打,驱赶开身前的人,院墙周围跑了大半圈,但人群都开始散了,之所以拥挤,是因为外面也在向内压缩。
尽管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可面前这纷乱吵嚷的人群让他还是有些焦躁,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有些不对。
好像是有个人跳起,王通猛地反应过来。一回头,却看到一个人拿着短刀跳起刺来,想躲有些来不及。
就在这仓促之间,一根长矛好似毒蛇一般的突然出现,准确无误的刺穿了这刺客的脖颈,带得那刺客身子一歪,直接的倒在地上。
王通身子一震,回头一看,却是李虎头朝着他晃了晃长矛,王通点点头,转过去就大声喊道:
“跪下不杀。不跪下的格杀勿论!!”
说完之后,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坐骑吃痛,猛地向前窜去,前面几个没来得及跑的香众躲避不不及,直接被撞倒在地上。
马蹄踩踏,大声惨叫,王通这一动,直接冲开一块地方,其余的骑兵也被这拥挤的人群弄的焦躁不堪,王通大喊,一个个人传了过去,大家都是不管不顾的冲撞起来,一时间场中惨叫一片。
王通把马匹靠向院墙,刚才的刺客让他心中更加的警惕,惨叫声,和那“跪下不杀”的整齐声浪,外圈的人不住跪下,内圈的人越来越少。
到最后,除了锦衣卫的兵卒之外,场上的其他人不是跪下,就是尸体。
场面终于是安静了下来,王通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偏西,也就是未时时分,不过王通感觉到浑身好像散了架一样,疲惫异常。
真要大砍大杀,那还未必会这样的疲惫,不过真要是滥杀,恐怕就真有什么说辞了,王通在马上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骑兵,包括李虎头在内,每个人都是疲惫,可又都是兴奋异常。
王通摇摇头,笑着说道:
“别急着歇息,要把这场面上每个人都搜一次身。”
吩咐说出。骑兵们立刻是打马前行,大声的传令下去,这路上实在是拥挤太过,鼓楼周围的好大空地都被塞的满满。
外围的兵卒已经开始分批带走俘虏的香众,让他们去天津卫城中其他的街道,反正此时所有人都是关门闭户,街道就是空地。
王通命令一下,各队边带走人边开始搜身,开始时还真没什么收获,不过很快就有人被揪了出来,王通已经从马上下来,就坐在推倒的正门上,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声笑着说道:
“身边脚边有兵器的,一概按照刺客论处!”
这话一喊完,密密麻麻跪在地上的香众有几处突然出了变化,众人好像是闪避什么一样蠕动着向一边爬,被捆住之后起身不得,也只能是蠕动了。
中间空出来的人,有的神色灰败,有的破口大骂,不过随即就被冲过去的士卒抓住带出来。
眼见着太阳已经快要落下,清点才算是清点完,一共抓出来十五个刺客。
在王通的吩咐下,用推倒的大门和墙壁搭起来一个台子,刺客们都被带到这木台上去,王通伸展了下身体,拿着一把宽刃的短斧走上了台子,上去就问右边的第一个人说道:
“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这人一愣,看看同伴,咬牙露出坚毅的神色,瞪着王通刚要说几句慷慨激昂的话,王通斧头已经是砍了下来。
斧头沉重,劈砍而下,半边身子连着脑袋横飞了出去,鲜血直接喷洒而出,台子上台子下的人都被淋到。
台下香众大声的惊叫,台上的那些刺客也都是向后一缩,王通抖抖手臂,实在是累,他对第二个问道:
“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这人眼神已经有些畏缩,转头去看同伴,还没回头,王通又是一斧劈下,台下靠近台子的已经有人狂吐了起来,王通拿着斧子在第三个人肩膀上擦了擦血,笑着问道:
“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是朴全,是朴把头”
王通转头看看其他刺客,每个人都是拼命的点头,王通哈哈的笑了出来:
“闹事作乱还不够,还用了死士要杀本官,你们真是敢干”
就在这时,一名文吏打扮的人在两个士兵的护卫下,吃力的挤了进来,到了台下,急着大声说道:
“王千户,小的是兵备道衙门的书办,城门关闭,士民惊恐,耽搁公务,还请大人尽快开”
话没说完,王通调下台子,倒转斧头猛地砸了过去,那书办躲闪不及,正被砸在肩膀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的传出来,刚大声惨叫,王通一脚踹在他小腹上,这才喝道:
“滚!!!”
三百一十一
肩膀塌下来半边。正在那边大声惨叫,王通一脚踹在他小肚子上,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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