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将这块布一展开,却是一长约一米二,宽约六十公分的的布幔,上面也是写着几个字,不过叶天一看到这字,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管是看相摸骨还是算命测字,行走江湖总是要有个行头的,这种用木棍支撑起来拿在手里的布幔,叫做算命幡,也有人称之为“平金”,是早年走街串户的算命先生们必不可少的行头。
前几天叶天在集市上见到的那个摆摊算命的,在其摊位前也是有着这么一个行头,上面写的是麻衣神算,和这物件就是起到同样的作用,只是上面的字没有这个写的好罢了。
“臭小子,你懂个屁,这玩意你拿出去,马上就能在县城里换套房子,气死老道我了……”
听到叶天的话,再看到他那得意的样子,老道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自己煞费苦心保存下来的东西,在徒弟眼里居然一文不值?
“切,师父,你蒙谁呢,毛笔字我也会写,不见得比这几个字差……”
叶天闻言撇了撇嘴,县城一套房子要上千块钱呢,拿这么一个裹脚布去换?傻子才干这种事情呢。
“老……老先生,您……您这幅字,是……是张大千写的?”
叶天话声未落,他手里的那布幔,就被身边的廖昊德一把抢了过去,拿在手里仔细查看了起来。
廖昊德的父亲是文人出身,也算得上是家学渊源,对齐白石和张大千这两位近代名人的名声,那可是如雷贯耳。
刚才见到齐白石的画,廖昊德还没反应过来,这时再见到张大千的字,却是连自个儿来找老道的初衷都给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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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一字千金【求推荐】
廖昊德的父亲本就出身于江南书香门第世家,解放前又在南京政府教育部任职,和这些民国书画界的名人也是有些来往,连带着廖昊德自小就跟着父亲听闻了许多关于他们的奇人轶事。
对于张大千,廖昊德更是十分熟悉,在七十年代的时候,还曾经跟随父亲拜访过他,对这位被西方人称之为“东方毕加索”的老人是敬佩有加。
只是张大千那时已经患有目疾,无法再作画,在大千老人83年去世后,廖昊德还曾叹息不已。
不管是在哪个年代,齐白石和张大千的字画,都是千金难求,就连流落在民间的字画,也大多被人珍而重之的收藏了起来,廖昊德虽然家境殷实,也没能收藏有二人的画作。
所以廖昊德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能在这深山僻壤里见到两人的字画,而且还是有名有款题给面前这个老道士的,廖昊德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要知道,求人字画并不是很难,张大千和齐白石二人也都曾经靠卖画维持生计,但是想让二人写上赠言题跋,那就不容易了,错非是至交好友,一般人是求不来的。
别的不说,仅凭这两幅字画,廖昊德就可以断定,面前这老道绝对不是普通人了,能和那二位称兄道弟的,恐怕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了。
见到廖昊德识货,老道不禁又得瑟了起来,看了一眼叶天后,开口说道:“这字是张大千那小子写的,我不要硬是塞给我,这些穷酸文人啊,动不动就赠人字画,在那年头,还不如给点大洋实惠呢……”
老道说这话的时候,浑然忘了自个儿也是秀才出身,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否则他也不可能和这二人成为至交好友了。
“大洋?这老家伙真是暴殄天物啊……”
听到老道士的话后,廖昊德捧着大千书法那个布幔的双手,忍不住颤抖了几下,差点没将其掉在地上。
要知道,张大千在1925年的时候,一幅画就能卖到20块大洋了,现在要是放在海外,这么一幅字,最少能价值上万美金,称之为“一字千金”也不为过。
“行了,小叶子,把这些东西都装起来吧……”
见到叶天还在箱子里乱七八糟的翻腾着,老道忍不住说道:“等老道驾鹤西去,这些物件都是你的,还折腾什么啊?”
“嘿嘿,师父,敢情您这东西还真能换房子啊?打从明儿起,我就跟您学字画鉴赏了……”
叶天是多机灵的一个人,见到廖昊德的神色后,哪里还不知道这些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字画都是宝贝啊,当下问廖昊德要过那幅字,小心的将箱子给盖了起来。
老道听到叶天的话后,看了旁边一脸不舍的廖昊德一眼,笑骂道:“臭小子,明儿你可没空,自己惹来的麻烦,自己去解决……”
“哎,师父,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这事还得您老出马……”
叶天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地,在没搞清楚脑中那有如罗盘一般的龟壳的副作用之前,叶天是不打算再动用它为人相面堪舆了。
听到叶天师徒俩的对话,原本还想着那幅张大千书法的廖昊德,终于想到了自己的来意,看见这二人彼此推脱,不禁开口问道:“大师,您知道我来此的目地?”
廖昊德此次回国要将父母合葬的事情,除了家中几个亲戚知道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清楚,虽然知道老道是叶天的师父,这本事自然也要高出一些,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呵呵,老道倒是看出一二,就是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了……”
老道刚才虽然没怎么和廖昊德说话,但还是暗中看了他的面相,而且从廖昊德的话中,也猜出了几分,当下接着说道:“廖居士,我观你日月二角低陷不平,想必是父母缘分单薄,而且母在父先亡,这次回乡,应该是想父母合葬吧?”
听见老道的话后,廖昊德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连连点头道:“对,对,大师,烦请您出手,只要能找到母亲的棺木,我……我定有重谢……”
看见廖昊德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叶天不禁在心里腹诽道:“对个屁!”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叶天可是看出来了,廖昊德在面对老道的时候,露出的破绽和信息颇多,要是老家伙再看不出他的来意,那也白活一百多岁了。
而且老道所说的那句“母在父先亡”的话,就是一句万金油,可以理解为“母在,父先亡”,也可以理解为“母在父先,亡”,反正怎么说都不会错的。
“老道年事已高,这风水堪舆是早已不看的了,廖居士,还是请回吧……”就在叶天和廖昊德都认为老道会答应下来的时候,却没成想他直接出言拒绝掉了。
“师父又忽悠人了……”
听见师父的话后,叶天差点没笑出声来,前几天才给苗老大家看过风水,现在居然就金盆洗手了,这看相算命的话,果然是不可尽信。
廖昊德却是不知道实情,还真以为老道不再给人看风水了,连忙上前一步,脸色惶恐的哀求道:“大师,老神仙,还请念在廖某一片孝心的份上,帮我完成父亲的遗愿吧!不管您有什么要求,只要廖某能办到的,一定答应……”
占卜算命风水堪舆,在台湾和香港地区,那是有着很大一个市场的,小到住宅搬家结婚生子,大到公司选址行市开张,都和风水脱不开关系。
由此在这两个地区,风水先生的地位还是很高的,有些大师级的风水相师,出手一次的价格都能吓死人。
而面前这位的道行,似乎远远超过了廖昊德所见过的那些大师,所以他才说出了任凭对方开条件的话来。
对文化人来讲,谈钱或许是种侮辱,但廖昊德骨子里已经变成了商人,在他看来,许下重利,这也是对老道的一种敬意。
其实廖昊德也能从港台请人过来,只是现在大陆并未完全开放,办个手续都可能花费一年半载的,他总不能将老父的骨灰置于堂前吧?
“老道孤身一人,要钱财何用?”
老道摇了摇头,看到廖昊德一脸失望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说道:“廖居士,老道年事已高,不想再涉足江湖,你要是信得过我麻衣一脉的话,就让小徒去看看吧……”
“师父,我病还没好呢,要是再伤了元气怎么办呀?”
老道话声未落,叶天就抗议了起来,他带廖昊德来,本就是想祸水东移,这……怎么又绕回到自个儿身上去了呢?
“就是,大师,叶天年纪还小,这又生着病,还是劳烦您去看一看吧……”
廖昊德也是从旁劝道,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就像人进医院看病一样,老医师的门诊总是门庭若市,而那些年轻医生的门前却是冷冷清清的。
看相算命风水堪舆也是如此,不信让叶天和老道各持个招牌去街头站着,一准没人会搭理叶天的。
“无妨,小叶子前儿是犯了忌讳,现在已经不碍事了……”
老道摆了摆手,转脸笑眯眯的看向叶天,说道:“小叶子,这风水堪舆的本事,师父已经全都教给你了,要想真正成为一名风水相师,那就需要多多实践,现在不就是个好机会嘛……”
“我……我没说要当风水相师啊……”
“你是为师的关门弟子,日后注定要走上这条路的!”
老道对叶天的话不以为然,这小子天赋好的惊人,就算不刻意使然,以后也会在这行当里大放异彩的。
听到师父的话后,叶天是欲哭无泪,这老不修估计是自个儿没把握寻到廖昊德母亲的葬身所在,竟然全推到自己这小孩子的身上了。
其实叶天并没有猜错,老道不愿意下山,的确心中无甚把握。
要知道,古人说三年寻龙,十年点穴,风水堪舆远不是拿着罗盘念叨几句咒语那么简单的事情,更不是像帮苗老大那样看风水阳宅那么容易,而是要耗费很大心神的。
至于帮人从众多野坟中找到亲人栖身之所,更是要推演当事人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其中繁琐复杂无比,以老道之能,也就三四分的把握。
像这样一来伤身,二来没有把握的事情,老道自然就不愿意出手了。
而让叶天前往,只不过是老道的一个托词罢了,虽然叶天天赋极高,但老道估计他也推算不出廖昊德母亲的埋葬地点,自然也不会有伤身一说了。
听见老道的话后,廖昊德也不喊什么小朋友了,看向叶天说道:“叶天,你就帮帮廖爷爷这个忙吧,你想要什么,廖爷爷都给你买……”
廖昊德在国内的签证已经快要到期了,如果再找不到母亲的埋葬地点,他就只能将父亲的骨灰单独葬下,即使日后再回来寻找,那也是希望渺茫了。
“那好吧,我就试试,不过廖爷爷,要是找不到,你可不能怪我啊……”叶天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之后,终于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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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阴阳【求票啦】
师父无德,叶天也没办法,再加上脑中“龟壳”也不能一直不用,叶天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大不了再在床上躺几天罢了。
听到叶天终于松了口,廖昊德大喜,连忙说道:“好,廖爷爷一定不会怪你,到时候廖爷爷回去了,还会给你买很多外国的玩具……”
要知道,他此行本来就是请教叶天的,虽然中间出来了个本事更高的老道士,但别人不愿意出山,能让叶天跑一趟,这次来的目地已经算是达到了。
“小龙,走,咱们要回去了……”
虽然茅山风景秀丽,但廖昊德却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将侄孙喊过来之后,说道:“小龙,把你的表给叶天同学吧……”
之前廖昊德曾经注意到,叶天时不时的会看上一眼那块电子表,眼下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于是就想先把表送给叶天。
“舅姥爷,好吧……”
郭小龙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也不敢不听舅姥爷的话,磨磨蹭蹭的将手表取了下来,递向叶天,说道:“叶天,给你……”
“我不要,廖爷爷,你这样我可不去啦……”
叶天摇了摇头,他是挺羡慕郭小龙戴着手表的,不过小孩子也是有自尊的,别人玩剩下的东西,叶天才不要呢。
“好,好,是廖爷爷不对,走,咱们先回去……”
廖昊德见马屁拍到了马脚上,也有些尴尬,打了个哈哈后,说道:“封况,小龙,叶天要去咱们家里做客,你们回去不要乱说什么啊……”
“老舅,你就放心吧……”
廖昊德的那个表外甥为人很机灵,虽然心里对老舅最终请了个毛孩子回去寻找舅姥姥的坟有些不以为然,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
封家村在茅山西麓,整个村子有三百多户人家,算得上是周围比较大的村子了,只是廖姓人从廖昊德父亲离开后,已经没有了,现在主要是封张郭三姓。
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廖昊德带着叶天和郭小龙,溜达着从村头走了出去,一路上和村里的老人打着招呼,看着就像是带着晚辈去遛弯一般。
不过就在廖昊德走出村子十多分钟后,封况和几个精壮小伙子,赶着辆马车也跟了出去,如果有人细看,就能发现马车上的帆布高高隆起,在下面不但有个棺木状的物件,还露着好几把铁锹头。
在一片玉米地旁边的田垄上,一大两小三个身影站在那里,正是廖昊德和叶天等人。
“叶天,从村头那棵老槐树算起,这里刚好就是六百步,不过家母的坟连个记号都没有,这也分不清是在什么地方了……”
由于本家嫡系基本上都离开了大陆,就连母亲去世,也是娘舅家帮忙安葬的,这几十年过去了,很多老人都不在了,加上十多年的政治运动,也没人敢来上坟,所以那边也是说不清楚,根本就是查无可查。
叶天站在田垄处观察了一阵之后,从身上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个罗盘,说道:“廖爷爷,我试着找下吧……”
叶天手中的罗盘看上去有点金属的色泽,不过要是仔细查看的话,就能发现,整个罗盘都是由上好紫檀木制成的。
在罗盘的包边上,隐隐有金光的亮色,而中间的指针则是做成了一条鱼形,用非常精湛的工艺将其固定在罗盘上。
由于经常被人把玩使用,罗盘上面的包浆浓厚,向外散发出透出一种历史沧桑变迁的气息来。
“叶天,你这罗盘可是个宝贝啊……”廖昊德可是有眼光的人,家里也收藏了不少古玩,这打眼看去,就知道这肯定是个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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