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澄,明日我会自行前去。”
刘桑看去,见皇甫澄已回到飞船,木甲飞船飞了起来,驶向天际。他低声道:“墨家数月之前,前出巨子令,令监视各地天灾异象,皇甫澄乃是墨家下任巨子的人选,亦从楚洲赶到和洲,莫非真有什么重大之事要生?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会让墨门巨子如此重视?”
夏召舞道:“墨家不是一向追求‘天下非攻’么?说不定是看这里到处打仗,所以想要集结和洲的重要人物,四处游说,让大家罢战言和。”
刘桑好笑地摇了摇头,召舞小姨子对墨家的认知,还停留在先秦时那仅仅是为了“非攻”,便四处替人守城,到处游说王侯罢兵休战的年代,虽然墨门“兼爱非攻”的主旨一向不变,但现在的墨门,早已无那般天真,更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来请一向不喜欢外界事物的月夫人前赴羽城。更何况,就算墨门有那个心,和洲各地的王侯,也不是说劝就能劝得动的。
当然,不管怎样,既是墨门巨子亲信相邀,月夫人前往羽城看一看,听一听,总是必要的事
***
天已经完全黑了,灵巫山内一片安静。
刘桑踏出屋子,穿过一座石桥,一片桃林。
这里虽然是在山内,月光与星光难以透入,却也并不昏暗,山壁间,许多花草散出光芒,五颜六色,有若梦幻。
再往前走了一段,却见月夫人褙裙长裳,立在那里,有若午夜盛开的昙花。
刘桑来到她的身后。
月夫人回过身来,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两个人便搂在了一起。
世间多了一对没穿衣服的狗男咳,没穿衣服的男女。
一番恩爱,几度缠绵。
刘桑搂着月姐姐,躺在草地上,抬头看着上方。高处的环形山口虽被古树的枝叶遮住,但此刻月亮恰好移到山头,淡淡的月光,从枝与叶的缝隙间一丝丝的散下,就好像一条条银柳垂在他们的上方。
月夫人低声道:“这里与徐东之间,到处都是荒山高岭,若是走官道的话,还要绕过羽山,路途更为遥远,明日,我到五色阁为你和召舞、鸾儿借三只英招,有英招,你们会方便许多。”五色阁就在北面不远,与她颇有一些渊源。
轻轻抚摸着她缎一般的肌肤,虽然两人明日又要分开,但即便在这个时候,温柔的月姐姐,也还是在为他考虑着。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也很想去羽城看一看,并不只是因为舍不得跟月夫人分开,亦是因为,他也很想知道墨门巨子所担心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然而,娘子还在南原等着他,他绕道这里,已经是忙中抽出空来,此时也没有更多的空闲去做别的事情。
两人拥在一起,喁喁低语。紧接着又在地上不断翻滚
***
第二天一早,月夫人便前往五色阁,为他们借来英招。
刘桑、夏召舞、鸾儿各乘一只。小婴御着剑光,一同飞起。
夏召舞回头向师父挥着手,师父也向她挥着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师父虽然在向她挥手。眼睛却好像看向了别的地方。
刘桑带着召舞小姨子、小婴、鸾儿,赶了一天的路,天黑时。找了个地方落脚歇息,第二日又往东飞。
夏召舞惊讶地道:“姐夫,我们不是要回凝云城么,你这是带我们去哪里?”
刘桑道:“我们到青丘去一下。”
夏召舞嘀咕:“去见那只母狐狸?”
刘桑呵呵地笑了一下。
他确实有些担心翠儿。
这是没有道理的,都过了两三个月了,翠儿居然也不来找他?
话又说回来,我是不是太花心了。那边记挂着娘子,这边舍不得月姐姐,另一头又还担心着小眉和翠儿?
既已到了灵巫山,又乘着英招,绕道青丘。倒是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刘桑第一次撞见召舞小姨子,那个时候,召舞小姨子便是在灵巫山学艺一年多,准备回家,途经青丘附近,却被胡翠儿弄鬼,让刘桑撞见她的裸浴。
来到青丘,居然没有见到胡翠儿。
青丘狐族的族长胡跃不见接待了他们,又看着他道:“你是来找翠儿的么?你来得迟了,翠儿和甜甜,都已去了阳梁洲。”
刘桑错愕道:“阳梁洲?她怎跑到阳梁洲去?”跟其它各洲不同,阳梁洲早已沦为妖族的地盘,妖多而人少。而人类虽然习惯上将狐族也视为妖族的一份子,但狐族与其它妖族却是一向不和。
更何况阳梁洲与和洲之间,路程遥远,若没有重要的事,翠儿和甜甜,想来怎么也不会无端端跑到那种地方去玩儿。
胡跃不见定睛看他:“你可知道,翠儿的爷爷死了?”
刘桑身子一震:“谁杀的?”
胡跃不见轻咳一声:“老死的。”
呃
刘桑想着,那只老狐狸已经有九百多岁,自己当年在楚洲被洪濛夺舍时,它便已在旁边窥视着,即便是对于狐仙来说,它这个年龄也已经算是狐瑞。虽然如此,翠儿的祖父去世,自己却不在她身边,确实是一件遗憾的事。
胡跃不见道:“他死前便已知道自己寿命将尽,这才让甜甜将翠儿唤回,将他的一生所学都教给翠儿。临去之前,他又以星占术占了一下未来,他老人家看到了什么,我也不知,等他一死,翠儿与甜甜,便匆匆往阳梁洲去了。”
刘桑沉吟一阵,道:“我记得,桃丘的甘长老也去了阳梁洲?”
“嗯,”胡跃不见道,“桃丘甘长老的‘黄梁一梦’,与翠儿她爷爷的占星,一向是我们狐族消灾解祸的两大倚靠,不过占星占的是未来,‘黄梁一梦’梦的是过去,两者往往要结合在一起,才能起到最大作用。不管怎样,若是长老死前的星占,与桃丘甘长老的‘黄梁一梦’都指向了阳梁洲,那想来必定有什么足以影响狐族未来的事,要到阳梁洲去完成,否则的话,以甘长老那般淫咳,那般的性情,和翠儿、甜甜那样贪玩的性子,绝不会如此着急地跑到阳梁洲去。”
翠儿他爷爷的占星术刘桑大体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对甘长老的“黄粱一梦”,刘桑虽然早有耳闻,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多半是一种很奇特的异能,否则,就凭甘长老那**的作风,早就被狐族姑娘们剁成肉泥了,哪里还能当上长老?
到了这里,居然没有见到翠儿,刘桑心中亦是失望,却也只好先向胡跃不见告辞,回凝云城去。
***
不走官道,而是直接翻过羽山山脉东侧山岭,途经青木城,终于回到凝云城中。
流明侯一看到小女儿,便又是数落又是唠叼,小女儿到扬洲去了几个月,一回和洲又跟着师父上灵巫山去了,一下子就大半年见不着面,也不知道先回来看一下。夏召舞叫道:“爹,我又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玩够了也知道回家,”流明侯叹气,“你也知道你不小了?不要整天在外面乱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人家,这般年纪,差不多也该出嫁了”
夏召舞气道:“爹,你到底是要我经常在家陪你,还是要把我嫁出去,让我陪不了你,你给我个准信好不好?”
刘桑好笑地摇了摇头。孩子大了,总是不免叛逆一些,做父母的却又是各种操心。
回到凝云城,自然有许多事情要做,先要去会见城中的几名重要将领,城守晃嵩也调兵而来,准备护送主公前往南原。
处理完一些正事,回到府中,见小姨子踩着步子从另一边过来。刘桑问:“小婴呢?”
小姨子道:“跟爹在一起,爹说她就像我小时候一样乖还不就是想说我现在不乖?”又兀自嘀咕:“爹也真是的,又要把人家嫁出去,又想要经常看到人家,哪有那般好的事?”
刘桑笑道:“这不是简单得很?嫁得近近的,最好就在身边找个人嫁不就得了?”
美少女脸一红,瞅他一眼:“坏蛋。”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真不是那个意思么?
正要回自己屋内,远处,却又有女子行来:“刘公子。”
夏召舞见那女子亦是极美,却又在自己家里,心中诧异:“那人是谁?”
刘桑道:“她是中兖洲的青影妃子。”
夏召舞道:“在云笈七夜里摆灯谜的那个青影妃子?她怎么跑到这里来?”
刘桑赶紧解释:“她本是来找我谈画,却不想病了一场”
夏召舞嘀咕:“你还真是风流。”
喂喂,是你想得多了。
青影秋郁香来到他们面前,先是对他柔身一福,又看向夏召舞,正要施礼,却蓦的一震,整个人都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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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396章她的头上有
刘桑定睛看去,见青影秋郁香脑上梳着灵蛇髻,与夏召舞一般,额上亦贴了一片额黄,身上穿着桃红撒花袄,看着夏召舞,檀唇张开,让人很想往里面塞进一个鸡蛋。
夏召舞心想,我脸上开花了不成?自己摸了摸,还拿镜子照了照,没什么问题啊。
忍不住在姐夫耳边悄声问:“她的病还没好?”
呃
刘桑也不由是看向青影秋郁香,心想这姑娘莫非真的是得了忧郁症,难道她看到召舞小姨子,也跟“前世里见过一般”?不由得问道:“郁香姑娘,你还好吧?”
青影秋郁香像是惊醒过来一般:“啊?没、没事。”
刘桑心想,她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
另一边,小凰与小珠也跑了过来,齐声叫道:“爷!”
刘桑转过脸来,向她们点了点头,旁边小姨子已是一声惊叫。他错愕回头,却见青影秋郁香已经倒了下去,还好在倒地之前,被夏召舞给扶住。
刘桑:“”开玩笑的吧?
这姑娘还真是动不动就晕啊
***
将青影秋郁香抱回房中,又派小凰去蟾宫,将含珠梦梦请来,为青影秋郁香把脉,却也只是查出身体有些虚弱,并无其它毛病,而青影秋郁香也很快就醒了过来,依旧是那般忧郁。
刘桑坐在床边,问:“郁香姑娘,这次怎的又晕了?”
青影秋郁香躺在床上,揉着太阳穴,轻叹一声:“公子问奴家,奴家又问谁去?就像春天总是会过去,秋天总是会到来。日出了,日总是会落,月圆了。月总是会缺,我不想晕,可它就是晕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果然是忧郁啊
在这陪着她。聊了一会,因还有一些事要做,便先行告辞。
来到外头。见夏召舞等在那里。夏召舞哼了一声:“她怎么了?”
刘桑取笑道:“她说你长得太过吓人,她一时害怕,于是就被吓晕了。”
夏召舞卷起袖子,想要冲进去揍她。
“呃,开玩笑的”有点幽默感好不好?
***
当天傍晚,夏召舞与鬼圆圆、金天美、金天天天等,到处乱跑了一番。鬼圆圆是她师妹,金天美和金天天天是她的表弟表妹,她方一回来,立时就成了孩子头。
玩累了后,她回自己的阁楼里。洗了个澡。
今晚的月色极圆,月光覆在纱窗上,带着透明朦胧的美感。
她坐在澡桶里,用丝巾轻搓着自己光滑的身子。在外头待了半年,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得知要举家迁到有翼城去。虽说有翼城比凝云城大了不知多少,蜻宫以前更是帝王所住的行宫,但从小在凝云城长大,总是有些舍不得放弃这里。
干脆等以后姐姐和姐夫成了大事,让他们把我封在这里,我在凝云城当女侯爷好了。
得意地哼着歌儿,却又想到,真要那样的话,以后岂不是连见姐姐和姐夫一面都难?
唉,真是麻烦。
轻盈起身,来到桶外,鸾儿上来帮她擦干身子,清去澡桶。她穿了一件长诃,对着镜子转了两圈,觉得自己好像又漂亮了一些,嘿嘿一笑。
喝了两杯果汁,想要找点书看,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于是便上了榻,打了两个呵欠,抱着睡枕滚了两滚,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还做了一个美妙的梦,梦到了姐姐,也梦到了姐夫,三个人在梦里到底做了什么事,却是记不得了,总之就是觉得很美妙,然后,梦里又跑出一个妖怪,说这样是不行的,还说他们无耻啊无耻,她大火,冲上去跟妖怪打架,却现原来是只母狐狸。
睡梦中,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迷迷糊糊地搓了搓眼,睁了开来,却现一张脸正靠近榻头,立时吓了一跳,一下子坐了起来。那人却也被她吓到,向后一退,踉跄了几下,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居然像鬼魅一般,没有出半点声响。
夏召舞叫道:“鸾儿,鸾儿。”
在下层睡着的鸾儿,穿着兜肚和袄裤,打着呵欠上来:“什么事啊,小姐。”
“你要死啊,”夏召舞叫道,“有人上楼了你都不知道,要你做什么用?”
鸾儿大惊:“驸马?又是驸马?”赶紧跑过来:“他有没对小姐做什么?他摸了小姐你哪里”
“谁说是姐夫了?”夏召舞没好气的道。
“那是谁?”鸾儿疑惑地问。
夏召舞哼了一声,不会错的,刚才那个人,绝对是青影秋郁香。
再回想一下,刚才青影秋郁香在榻边,痴痴地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要扑到她怀里一般。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就是传说中那种只喜欢女人的女人?
夏召舞搂着自己裸露在诃子外头的肩膀恶寒!!!
***
第二天一早,夏召舞呵欠连连,在花园中与姐夫撞在一起。
“昨晚做贼去了?”刘桑道。
“姐夫。”夏召舞左看右看,把刘桑拉了过来。
刘桑想,一大早的,拉着姐夫,要说什么悄悄话?却听小姨子在他耳边道:“那个青影妃子是不是变态啊?”
刘桑失笑道:“人家最多也就是伤春悲秋了点,没到变态那么严重。”
“还不够变态?”美少女撇了撇嘴,“大半夜跑到别人房里,盯着人看个不停,这还不是变态?”
“呃,”刘桑道,“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你是不是做梦了?”
美少女没好气地道:“你觉得我是在说梦话么?”把昨晚青影秋郁香跑到她屋子里,蹲在榻边偷看她的事说出,又道:“不过这女人,好像也没她看上去的那么弱,走个路跟鬼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
还有这样的事?刘桑心想,不会吧?郁香姑娘看上去。不像是那种百合女啊?
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疑惑。
夏召舞问:“姐夫,你去哪里?”
刘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