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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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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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蜜抿了口首阳特意给她泡的花果茶,满足的眯着眸子,娇憨的像只吃饱喝足晒日头的猫儿一样慵懒,“驸马说的可多去了,两位皇兄,你们说蜜蜜是不是好眼光,一挑就挑中个万中无一地驸马,母后更是称赞驸马,就是做一国之主都是使的了。”

闲王脸色一变,他啪的将杯盖合上发出叮的声响,“慎言,蜜蜜此等话莫要在旁人面前论。”

雒妃似这才反应过来般,一把捂着自个的嘴巴,忙不迭地点头,“蜜蜜记住了,蜜蜜也就在两位皇兄面前才讲,就是皇帝哥哥面前都没说过呢。”

悠王宽慰笑道,“好了,日后注意些就好,无碍的。”

雒妃便朝悠王笑道,“果然八皇兄最疼蜜蜜,哪里像九皇兄,就知道逗蜜蜜,不晓得蜜蜜现在也是为人妇了,哪里能和从前是一样。”

闲王苦笑不得,不过他还是道,“蜜蜜,你跟皇兄说实话,驸马对你可好?容州隔云城虽远,可我们也多少听到一些风声。”

闻言,雒妃哼了声,她小脸一板就道,“谁嚼的舌根,两位皇兄一定乱棍打死了!”

末了,她又略带羞赧的道,“驸马对蜜蜜很好,蜜蜜让蛮子抓去为质的时候,驸马可是不顾生死的来救蜜蜜,而且秦家军的虎符,驸马也给蜜蜜随便扔着玩来着。”

“虎符?”

两王愕然的异口同声,还失态地站了起来,闲王更是一个不察,手中杯盏的茶水尽数倒在了袍摆上,湿了一片。

第102章 公主:胡说,本宫才不晕船

虎符这样的东西,落到不同的人手里,自然有不同的用处。

谁都晓得这是个好物,可若没半点身份地位,拿着也就只能当个垫脚的,可要在一员猛将手中,那便可号令千军,如收到了天家皇族,那也能是制衡的。

故而悠闲两王才会如此失态。

且那虎符还是秦家军的虎符,不是旁的乌合之众。就更令人眼热了。

两王的反应,并未出乎雒妃的意料,她葱白玉指端起青花茶盏,悠悠然地抿了口,借着水雾遮挡,就掩去眸底的冷色。

“蜜蜜,可不能拿虎符来玩笑。”悠王轻咳一声,复又坐下。

雒妃一撩眼皮,上挑的眼梢带出倨傲的金贵来,“蜜蜜看的上他秦家军的虎符,那是驸马的造化,本宫可不是什么破烂玩意都瞧的上眼的。”

她这样骄傲的小模样实在稀罕,让人觉得心头发痒,恨不得抱过来好生揉一番。

闲王倒是笑了,他没敢揉,但探手过去摸了摸她发髻,“是,蜜蜜能指容王为驸马,那是他秦家不知几辈子烧的高香了,区区一枚虎符算什么。”

听闻这话,雒妃就与闲王相视一笑,露出只有天家人才懂的笑容来。

当真是各怀鬼胎,心照不宣。

毕竟都是出自皇族,这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玩的炉火纯青。

三人坐了会。又聊了其他,按着时辰,悠王有事出去了,唯留闲王作陪。

这时,闲王才神神秘秘地挪到雒妃身边,低声道,“蜜蜜,好歹也让九皇兄看看那枚虎符,开开眼界。”

听闻这话,雒妃就笑了,笑靥如糖,甜的腻人,“九皇兄想要?”

闲王自然点头,又猛然反应过来不妥,“不是,九皇兄不想要,九皇兄只是想看看。”

这样口不对心,让雒妃讥诮。

她搁下茶盏,脸上笑意就冷了,“没了。蜜蜜早给皇帝哥哥了。”

闲王一愣,显然没料到,“容王能同意?”

雒妃斜眼看他,“同意又如何,不同意又如何?这整个大殷都是皇帝哥哥的,皇帝哥哥想要什么,蜜蜜想要什么,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谁敢不从?”

这话过闲王心间,他瞧着雒妃白皙又精致的面庞。上面还有层浅析的茸,好看的让人想捏上一捏,不过他却觉得心头发寒,雒妃那漫不经心的神色,也叫他一时半会摸不透了,不晓得她说的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他笑着指着雒妃,接连摇手,很是无可奈何的模样,“走,今个九皇兄带你上外面吃去。”

雒妃起身,无一不从。

他们要跟她作手足情深的戏码,她就陪着,看能演个什么花样出来。

两兄妹自又亲亲密密,好不和睦。

是夜,闲王府前院书房中,灯火隐约,唯能见两王低声密谈。

“秦家军的虎符,定然还是息宓手上。”闲王脸上再无笑意,很是冷酷无情的道。

悠王屈指敲了敲桌沿,“可她会藏在哪呢?”

闲王微微一笑,眼底有势在必得的狠色,“都是息家人,若是你,你会藏哪?”

悠王当真还无比认真的考虑了,“天家人。都是多疑的,她必不会放在身边宫娥身上,那就一定在她自个身上,走哪带哪。”

闲王把玩方汉白玉镇纸,嘴角勾起道。“咱们这个妹妹,如今也是不一般了,竟能从秦寿手里拿到虎符,不愧是息家人。”

悠王并没有闲王想的那般轻松,他思量的深一些。“息宓怎的就指了秦寿做驸马?若秦寿与京城那边搭在了一起,可对咱们几州皆不利。”

“我观秦寿并不是个声色犬马之徒,莫非还真让息宓给迷的不分东西了?”悠王越往越觉得心头不安定。

闲王轻蔑嗤笑了声,“秦寿若是个声色犬马的,可不正好,早晚吃下他的容州,我可是眼馋秦家军很久了。”

悠王摇头,并不赞同,“不管息宓如何,她可是主动远嫁容州的。只怕这胳膊肘往外拐,和秦寿合起伙的来试探,不然,她如何会突然就来了云城,云城离容州中间可还隔了个蓟州。”

闲王倒觉得自个兄长想的太多,畏首畏尾,“她不是说了么,本是往京城去的,在蓟州遇上关良善,是以才过来一见。”

悠王瞪了他一眼。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说的你就信了?万一是秦寿早察觉了蓟州的变故,适才让她来探口风,没见秦寿还不顾生死跑去突厥腹地救她,这样的又岂会没有半点情分。”

“是以,没道理放她一人独独来云城。”悠王皱眉捏了捏眉心,秦寿也是他兄弟二人的心腹大患,这人太过功高,谁都忌惮。

绕来绕去,闲王也是糊涂了。他一拍案几道,“那还要不要秦家军的虎符了?”

悠王抿着唇,不发一言,好半天才吐出个字道,“要!”

两人定了,便商议开要如何从雒妃身上弄出虎符来,太过狠辣的手段是要不得的,毕竟这些时日,谁都晓得,雒妃是在王府的,要有个三长两短,京城那边的哪里是能饶的了人。

诱哄也是不行了的,故而这盘算,还真不好斟酌。

雒妃可不会管两王都在背后议论了些什么,她半眯着眼躺在美人榻上。时不时抿一点面前小案上摆着的糖蒸酥酪,首阳与她捏腿,绀香揉肩,惬意的不行。

她昏昏欲睡之际,忽的又坐起来,将绣鞋蹬了,眼都没睁开的吩咐道,“姑姑,改收拾收拾了,在云城呆不了几天了。”

末了。她睁开一只眼睛,瞧了瞧榻下那双锦缎面坠南海珍珠绣烈焰海棠的绣鞋,莫名其妙道了句,“这双绣鞋合脚,穿着甚是舒服,往后走哪都带上,也好有个备用。”

首阳神色一动,她亲自将那绣鞋收捡好,轻声应道,“是。婢子记下了。”

几名宫娥遂不再吵她,给壁角宫灯罩上灯罩,又将小案顺到角落,这才关门出去。

雒妃一夜好觉,比之两王。那不知精神多少。

闲王照例先行过来陪她,不一会就提起游湖地事来,雒妃顺势应下,当即两人就带着浩浩荡荡地侍卫宫娥出了王府。

这要游的湖自然不是淮河,而是从淮河分流出来的一汪湖泊,湖泊不大,不过是一支流引来活水而成。

可这不大的湖泊却最是凉爽不过,雒妃听闻,特别还是晚上的时候,这湖上花船那可谓眼花缭乱。

声歌妙舞、胭脂粉香、丝竹靡靡、软糯哝语,说是男子的温柔乡都不为过。

闲王带雒妃来的时候正是白天,白日里,便多有高门夫人娘子偶尔来此游玩一番,也别有番乐趣。

雒妃很有兴致,她两辈子走过的地儿都少的很,所谓的花船也更没见过。

只是她与闲王一上那两层高的漆红大船,花船还没看到,她瞧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腿就发软了。

第103章 公主:受不了,驸马温和起来不是人

雒妃还从来都不晓得自个还晕船的。

她抓着首阳,指关节泛白,抬起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瞅着闲王道,“九皇兄,蜜蜜不游湖了……”

闲王走在前面,听闻这话,他转身就见雒妃小脸煞白,站在甲板上不敢走动一步,便忍不住笑了,“蜜蜜。无碍,别看下面,当平常走路,过来便是。”

这当,那两层的漆红雕花大船已经解开绳索,缓缓往湖中心动了起来。

首阳与鸣蜩一左一右搀着她,旁的宫娥也站她周围,不让她看见波纹破开的水面。

雒妃这才好一些,到底是没了心情,她坚持道,“九皇兄,调转船头,蜜蜜要回去!”

君子都晓得不立危墙之下,她自然也不会拿自个犯险。

闲王无可奈何,只得依她,“好,咱们回去,不游了。”

说罢一挥手,就让最下面的船夫调转船头,当真又要靠岸回去。

雒妃暗自松了口气,可她仍旧不敢动,“蜜蜜让九皇兄扫兴了。”

闲王哪里会介意,他走到她身边,拂开宫娥,亲自揽着她腰身带着她。“客气什么,谁叫我是你皇兄呢,好歹打小你也是跟着我玩的。”

这当,整个船身旋转起来,船头与船尾要调换,雒妃越发觉的人晕的厉害,她几乎整个身子都靠在闲王怀里,然变故就在电光火石间。。。。。。

她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腰间一股大力推来,她站立不住人就往船外栽倒。

眼前天旋地转,她睁大了桃花眼愕然地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闲王,见着船上宫娥惊骇的神色,她心里竟然还能生出冷笑来。

许是晓得自个不会死,顶多受点罪,故而就在入水的刹那,她还无比冷静,能冷眼将闲王的眸底波澜不惊的神色净收眼底。

闲王是亲眼看着雒妃嘭的一声落水,还溅起巨大的水花,他这才不慌不忙地大喊一声,“蜜蜜……”

然后一扔手里的白玉折扇。抬手做了个跃起的动作,就要入水。

但是,还有比他更快的!

船本就未曾驶出太远,只见一道人影从岸边疾射而来,几乎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第二道噗通的声音传来,并见那人已经下到了水下将雒妃抱住了。

闲王保持着半跃身的动作呆立当场,显得滑稽而可笑,脸上的神色更是说不来的怪异。

雒妃本来闭着气,晓得闲王跟着就会下来救她。指不定顺便就查探了她身上到底藏没藏着秦家军的虎符,她还想着一会铆着劲在水底踹他一脚,叫他敢这般欺负她!

是以,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后,还没来得及看清脸,跟着小脚就乱踹,半点都不安分。

“嗯……”

有轻不可闻的闷哼声在她耳边响起,她反手过去就想挠上一记,哪知才一抬手,手腕就被人给制住了。

再然后,她惊悚的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秦寿那张脸!

雒妃使劲眨了眨眼,太过吃惊,她想说什么,才一张嘴,冰冷的湖水就汹涌地灌了进去,呛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秦寿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有心让她吃苦头,一径掳了她哗啦一声浮出水面。

六月底的日头,晃白刺眼,连水面都被晒的来有了余温,是以雒妃也不觉得冷,她巴着秦寿横在胸口的手臂,大口喘气,好好的发髻也散了。乌发一缕一缕的粘在她面颊,显得很是狼狈。

闲王这当已经反应过来,他踹了一脚站着没动的侍卫吼道,“还不放软梯,将人拉上来!”

原本计划好的事。让人半路截胡了,想探的底没探到,他也很是火大。

秦寿一手拽着雒妃,一手拉着软梯,见船上还有旁的侍卫。当即对雒妃点了点下颌。

雒妃不明就里,连桃花眼睫毛都是湿的,仿佛走迷路的奶猫,茫然又可怜。

秦寿薄唇抿成了直线,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人半个身子都还浸在水里,就那般大眼望小眼。

秦寿额角一突,他将雒妃转来面对自己,捉她手绕在自个精瘦的腰身上。低声喝道,“抱紧了。”

雒妃显然是识时务的,这样的时候,她倒是乖巧了,秦寿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还嘴,也不说那些毒辣的话来刺他。

不然,他若将她按水里再呛几口水,旁人也是帮不了她的。

秦寿确定她抱好了,这才松手脱了外衫。三两下裹她身上,虽然都是湿的,可总好过雒妃身上那身遇水就透的薄纱裙来的好。

如此为之后,他这才揽着雒妃,单手拉着软梯,一纵跃上船。

闲王匆忙过来,当即就要去看雒妃情况,哪知秦寿根本不给他看,抱着人就往船里面的厢房去,并留下句。“容州秦寿。”

首阳等人自然是看到了秦寿,心头吃惊的同时赶紧跟着进去厢房,并不管闲王如何。

被独自留在甲板上的闲王愣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人竟是容王秦寿,继而心生诸多念头。

大殷有制,藩王无诏不可入京、不可离藩地,而今秦寿不仅离开了藩地,还跑到云城来了。

隐隐的,他心里生出杀意来,秦寿是他们两兄弟的心腹大患,此次来云城,定然不是大张旗鼓,若是他死在了云城,京城那边也不会说什么。

秦寿要一死。他那骁勇善战的秦家军,还有容州,可不就能据为已有。

闲王越想越兴奋,他甚至现在就想回府,好生与兄长商议一番。

尽管他心头各种心思都有,然当雒妃与秦寿换了身衣裳,相携出来的时候,他除了眸色微暗,旁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雒妃冷着脸,她心里再清楚闲王的心思不过。她直接冲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抬脚就狠狠踹他小腿肚,并骂道,“你这还是兄长,有你这样做兄长的?回去我就与皇帝哥哥说,看他治不治你!”

闲王也不敢跑,他只垮着脸,满口好话,又应承了雒妃诸多好处。这才算堪堪将人安抚住。

雒妃不过也就是出那口气罢了,她也晓得,自个能仗着年纪娇纵任性,可却不能将推她下水的罪名安到闲王身上。

两人这番,一旁的秦寿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理了理身上略显紧绷的外衫,虽不满意,可也只得皱眉将就了,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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