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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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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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凉毓倒时常往这边跑,若不是秦寿会丢他出王府,他都准备让雒妃在院子里给他留间厢房住下来。

期间,雒妃派人出去打听,看白夜究竟是在抗击西突的队伍里还是在容州,待秦勉作死自个的时候,就是她回京之时,故而在这之前,是定然要见白夜一面她才安心的。

哪知秦家军如铁桶一般,任凭雒妃如何打听,就是探不到白夜的半点消息,好在这些时日,秦寿颇为繁忙,并未来安佛院,不然,她一准不待见他。

风声鹤唳的五日过去,边境那边并无旁的消息传来,反倒是在容州城刮起一股义捐的善举来。

就连雒妃都是收到了请帖,那帖子素纹白面,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写着,感念秦家军的抗敌不易,故而想略尽绵薄之力,遂于三日后在安家会有一场义捐,不拘所捐之物,聊表心意即可。

雒妃冷笑着顺手撕了那帖子,并跟送帖子来的小厮道,“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他秦家军吃着本宫家的皇粮,拿着本宫家的军饷,凭甚本宫还要义捐,都是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

第089章 公主:本宫要驸马的心头宝

雒妃给了安家好大一个没脸,三日后,安家仍是如期办起了义捐之举,所邀宾客,细细一数,皆是与安家有过这样或那样关系的,最牢靠的莫过于都是姻亲。

继夫人安氏本准备去的,可自公主那话放出来,她便打消了心思,为今还是儿子秦勉的事更为重要,不宜与雒妃闹翻了去,尽管她心里也是各种咒骂雒妃,可到底不敢摆到明面上来。

雒妃虽不屑安家这样假仁假义的举措,可这事她还真密切注意着。

安家义捐之后的隔日,便使骡车运了大批辎重出城。那一垒一垒的麻布袋子,真真装了几十车,浩浩荡荡,蜿蜒好几里。

容州城,莫不言道安家好善乐施的,不愧是容州底蕴最悠久的家族。

安家的底细,雒妃也是知晓一二,在容王府秦家没来之前,整个容州,基本都在安家的管辖之下。这城中的大小文官武将,也多出自安家,加之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安家在容州的地位牢不可破。

可这样的局面,在容州被赐为秦家封地后。不复存在,秦家以强横的姿态加上精锐的秦家军出现在容州,安家很快就成了容王府的麾下之臣,也不知前代容王是否也注意到了安家,后来安家人鲜少出仕。转而从商,即便如此,眼下的安家,那也是容州最富裕的家族。

特别如今有安家血脉的秦勉,还这样的才华横溢出色无比,尽管多有比不上容王秦勉,可这才好把控了。

雒妃不太清楚上一世安家有没有这样的心思,毕竟上一世她根本就没见过秦勉几次,也没听说城中有痞匪徒肆意,外有西突虎视眈眈。

故而也不晓得秦寿是如何应付的,毕竟目下已有很多事与从前不同,她也不能光是用上辈子的经验来看待。

待首阳将那枚假的虎符带给雒妃的时候,她掂了掂,十分满意,遂让人将秦勉请了过来,也没刻意防着秦寿。

秦勉过来的时候,还多有惶惶,手里照常提着盒点心,虚伪的不行。

雒妃讥诮笑道,“怕甚。还担心驸马能将你吃了不成?”

秦勉讪笑道,“既然公主这样说,弟弟自然就不担心了。”

雒妃哼了声,扬起下颌,倨傲道,“今日邀你过来,是想问问安家到底要做甚?末了再给你看向好物。”

听闻这话,秦勉眼神闪烁,他嘴角浮起惯常的笑,“不是义捐么?”

“少给本宫装蒜!”雒妃一拍案几,横眉冷竖,“秦二,你当本宫也是个傻的不成?拿这话糊弄本宫,胆子大了啊?”

秦勉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哪里。其实是弟弟想要塞点人进来,可兄长城门把守的太紧,弟弟也是没法。”

听闻这话,雒妃面色一冷,“什么人?”

秦勉却是不说了。只一径敷衍道,“自然是帮弟弟成事的人了。”

他说到这,又问,“不晓得公主要给弟弟看什么好物?”

雒妃知道他不会在说,便将那枚假的虎符抛给他。

秦勉接住。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神色凝重,不敢确定。

雒妃却不甚在意的道,“秦家军虎符,凭此符可调动一半的秦家军。即便你威信不够,调动不得,也能让秦家军不敢异动。”

闻言,秦勉脸上露出狂喜地神色,他双手捧着那虎符。既觉烫手又觉爱人,“公主,此符当真?”

雒妃勾唇冷笑,“你既然怀疑本宫,就将虎符还来!”

“不。不是,”秦勉赶紧否认,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虎符,这才道,“弟弟是觉得太突然。毕竟弟弟可从未见过秦家军的虎符。”

雒妃居高临下的蔑视着他,“虎符给你,本宫也不是没条件的。”

秦勉这下十分好说话,“公主尽管提,只要弟弟做的到的。”

雒妃慢条斯理地端着茶盏抿了口,润了润喉才道,“丹书金劵,本宫要秦家的丹书金劵!”

这话一落,秦勉神色一整,眉眼都锐利起来,“公主,莫要与弟弟开玩笑。”

“放肆!”雒妃怒道,“本宫何时与你玩笑了?秦家册封为异姓王之时,一同受封了丹书金券,此金券半予功臣。半留内府,以御宝为合,便知真假。你要夺秦寿爵位,便必的用金券来换,容本宫带回京城。待尔袭爵之日,再行赐下!”

秦勉皱起眉头,丹书金券的事无比重大,他一个庶出,根本就没见过金券。故而并不晓得雒妃所言是真是假。

“弟弟但闻,史书记载,旁支袭爵,并不需内府回收金券……”秦勉问道。

雒妃就笑,“自然是不需要的。可本宫信不过你,故而要带着丹书金券一道先回京城,如此也能治秦寿个保管不善的重罪,对除爵不是更为有利。”

见秦勉面有犹豫之色,雒妃继续道,“且,秦家军虎符都在你手里,你再弄死秦寿,整个秦家军都听你的,你还担心什么?”

秦勉脑子一转。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他心生意动,“可弟弟从未见过金券,哪里能寻得到?”

雒妃敛着眉目,悠悠然的道。“丹书、金契、金匮、石室,说的是以金为契,以丹书之,装进金匮,藏于石头宗庙内。”

末了,她又道,“金券状如卷瓦,刻字画栏,以金填之,好分辨的很。”

秦勉表示记下了。雒妃就当着他面,收回虎符,并道,“你拿来丹书金券之日,就是这虎符归你之时。”

话落,就不客气得让人送秦勉出去。

秦勉出去后,整个偏厅再无外人,首阳才从丹书金券的事上回过神来,她眸色复杂地望着公主,欲言又止。

雒妃将那虎符随意扔在一边。笑道,“姑姑想问甚就问吧。”

首阳笑了笑,“公主怎晓得秦家有丹书金券的事?”

雒妃微微仰头,眼神落在屋顶横梁上,“本宫出嫁之时。皇帝哥哥说的,他还将藏在内府的那半块金券给本宫瞧过,说是必要的时候,本宫拿到那金券,就等于扼住了秦寿脉门,他可不敢拿秦家前途玩笑。”

“之前本宫也是没想起这茬。”雒妃浅浅道来,其实根本不是皇帝哥哥说的,而是上辈子她在秦寿手里见过,见秦寿甚为宝贝的模样,便知那金券在他心里的份量。

比之虎符,都还要来的重要。

如此重宝,首阳又担心了,“若是秦勉拿不来金券要如何是好?”

雒妃嗤笑了声,半点不担心,“秦勉这样的伪君子,必然会想方设法,这金券他定然帮本宫拿到。”

说带这,再多的她便不说了,晃悠起身,吩咐道,“去,请驸马今个一道用晚膳。”

怎么,也要将秦勉的事透露过去一二不是。

第090章 公主:胡扯,本宫才不会心悦你!

秦寿按着时辰依约而来,他甫一踏进用膳的偏厅,就见整条桌案上,尽是白菜豆腐的素食。

斜长的眉梢一挑,他瞧着坐在上首位置的雒妃,脸上神色似笑非笑。

雒妃权当没看见他的眼神,下颌一扬道,“驸马勿须客气,尽管用。”

秦寿也不拆穿她,晓得她是在计较上次不给她鱼吃的事,他撩袍施施然坐下,当先执起象牙箸,夹了离他最近的一块雪白豆腐。

那豆腐入口即化,软嫩非常,虽是素食。可出自御厨的手,味儿还是不错的。

见这人竟没恼怒,雒妃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压下心头的古怪,安静用起膳来。

她这边的菜式却是不一样的,同样看上去都是素食,可嫩黄的白菜心叶子里却是卷着肉糜,深藏不露,又好用。

雒妃咬上一小口,舌尖感受到肉糜的鲜美。一股子奇异地香味就飘了出来。

秦寿举筷的动作一顿,他手腕翻转,就微微起身,夹了雒妃面前的菜式尝。

雒妃睁大了眸子,啪的搁筷。“驸马好生没脸,越界捞菜,也不嫌躁的慌。”

“不嫌。”他象牙箸揭开白菜心叶子,果然就见到了里面的肉糜,晃悠悠地吃下肚。他瞥了眼雒妃小碗里那咬了一半的,忽的长臂一探,就将那半块肉糜团抢了,半点不嫌弃地扔进嘴里一并吃了。

“你……”雒妃桃花眼猛地瞪大,她一副见鬼了的神色望着他,特别是那还在动的瑰色薄唇。

那肉糜团,她分明啃了一半了,这人傻子不成?

秦寿微微勾了勾嘴角,他换了公筷,为雒妃夹了块自个面前的素豆腐放她小碗里道,“蜜蜜与九州,本就是夫妻,拜了堂,行过周公之礼的,同食而已,有甚奇怪的。”

就是如此才奇怪!

雒妃面无表情,她与他又不是寻常夫妻,没有恩爱不说,还时刻想置对方于死地,是以那话由秦寿说来。充满惊悚与诡异。

她冷着脸,一搁象牙箸,厉声道,“老实道来,你是何人?竟敢冒充驸马!”

秦寿失笑,他整暇以待地看着她,想了想,捡自个这会能晓得事说,“九州第一次见蜜蜜的时候,是在京城,九州应恭王之邀,到京城南郊的桃花庄赴宴,恰好蜜蜜也是在那,在庄子里那棵最大百年桃花树下,三月的时候。桃花正艳,蜜蜜正吩咐宫娥采摘桃花苞,说是要做口脂。”

雒妃微微晃神,她自然记得这回事,事实上很多年后。她都记得。

只因,那一回头,就见着落英缤纷深处的秦九州,鸦色长袍,面冷如玉。清清冷冷如山巅雪水,误入凡尘,孤冷的不带半丝人间烟火气。

然后多看了一眼,从此万劫不复。

“自那时起,蜜蜜你就心悦我了。”秦九州不知何时靠过来。他伸出修长指尖摩挲了几下她下颌软软的小嫩肉。

在她察觉不适时,又及时松开。

雒妃眯了眯桃花眼,上挑的眼尾不自觉带出勾人的艳色来,她目光审视地在秦寿脸上一扫,冷笑道。“驸马真是好大的脸面。”

秦寿半点都不恼,“脸大不大,我是不晓得,可我晓得,定然是俊的。不然如何能入蜜蜜的眼,上蜜蜜的心。”

雒妃总觉得这样的秦寿有古怪,瞧瞧这一言一语,哪里像是他这样的人能说出来的。

他不该是冷着张脸,略带恼怒地盯着她。再放些狠话之流?

似乎瞧出雒妃所想,秦寿轻描淡写地道,“蜜蜜不必疑惑,廊城那一遭,历经生死,九州也算想明白了,既然你我夫妻已是铁定的事实,且九州是尚的公主,这辈子不能再有侍妾,不为秦家子嗣后代着想,我也该多思量自个的日子,与蜜蜜怨偶成仇是过下去,琴瑟和鸣也是过的,是以……”

他顿了顿,烟色凤眼深邃如墨地看着她。“我为何要与自个过不去。”

这话让雒妃忽的就想起上辈子来,好似也在廊城事了之后,秦寿确实是与她关系有所缓和,待她好了脸色,也时常会送她一些小玩意。后来两人渐至蜜里调油,就那么好上了一两年光景。

可而今,那些再是美好的回忆,在雒妃看来,不过是秦寿扯的遮羞布罢了。为了日后的翻脸无情,也为了夺她息氏江山!

她冷笑,心头冰寒一片,“哼,驸马这会不怪本宫出身帝王家。日后面临抉择是做秦息氏还是雒妃公主了?”

原封不动的话,她还给他!

秦寿轻轻皱眉,又很快舒展开,他摇头微叹道,“世事如此,出身立场你我本是无法选择。”

末了,他又意味深长地道了句,“且还未到那等地步,蜜蜜怎知世事无变化?”

拥有前生记忆的雒妃,显然是不信他这话的。

秦寿定定瞧着她。那一线丹朱色陷进眉心皱痕里,颜色深而细,“蜜蜜……”

雒妃腾的起身,居高临下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来人。驸马用膳好了,务必要将驸马安然送到鸿鹄阁。”

话音方落,她一拂袖,转身离开。

秦寿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起开,曳地长裙在灯影下蔓延开深深浅浅的暗影,一如她现在的心思,也是不好猜。

凤眼之中晦色难辨,他微微垂眸,又重新执起象牙箸,慢条斯理的用起变凉的膳来。

却说雒妃回房。她才想起今个晚上该说的没说,不该说的反倒说了一堆,她恼怒起秦寿来,只恨不得捆个秦寿小人用针扎他!

不过她还是将首阳唤来,并将今日秦勉要利用安家往城里塞人的事叮嘱了,让去一趟鸿鹄阁告之秦寿知晓。

首阳得令,匆匆去办了。

雒妃这才心有疲惫地躺回榻上,一闭上眼,她就想起从前来。

对她好过的秦寿,对她坏过的秦寿。以及最后杀她的秦寿……

诸多纷杂的记忆,让她眉心抽疼,她根本分辨不出哪一个秦寿才是真实的,亦或不管对她好坏的秦寿都是假的,唯有那个杀她的才是真实的。

因着记忆而带来身体上的反应。雒妃闭眼捂着胸口,就觉疼的慌,她蜷缩起身子,企图获得一点慰藉,然她如何也忘不掉秦寿那时的神色,淡漠无情,眸色深不见底,薄唇抿成直线。

她并未从他脸上看出半分的犹豫和难过,与她纠葛了十年的驸马,竟不会为她的生死而动容一丝!

第091章 公主:想讨好本宫,做梦

一晚上都在做着有关从前的梦,雒妃压根没睡好。

她眉心一抽一抽的疼,就将这点不爽利怪罪到秦寿身上,若不是他提及以前的事,她哪至于会这样。

神色恹恹,四肢发软地用完早膳,雒妃趴在罗汉榻上,抱着玫紫绣富贵牡丹大迎枕,闭目养神。

不大一会,首阳面色复杂地领着延安进来,小声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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