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呀。”几秒后，晏芷这才恍然大悟地想起她。“我报考了地勤，现在去面试。”
“那以后我岂不就是你前辈咯？”进电梯后，白芮芮对着身后的镜子理了理制服的领结，回头冲晏芷眨了眨眼。“希望到时候你那组面试不会碰上希墨姐，祝你好运。”
当晏芷刚想开口时，只听“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三楼。
“加油！我先去打卡了，回头见。”挥了挥手后，白芮芮迅往值班室跑，黑色的中跟皮鞋摩擦地面时出阵阵踢踏声，由近及远。
也许是白芮芮的热情感染了她，晏芷来到面试处时，原先紧绷的神经缓和不少。面试地勤职位的人很多，由于晏芷递交申请表的时间有些晚，所以轮到她面试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当晏芷放轻脚步走进会议室时，现原来给她面试的地勤主管竟是林希墨。将个人简历双手递给她后，晏芷抽出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一分钟的自我介绍结束后，她不见林希墨问，双手端放在膝盖上，心里有些没底。
林希墨扫了眼晏芷的简历，现她并无任何社会经验。“据我所知，你在大学所学专业是英语，为什么想来面试扬天的地勤？”
“因为我很想成为扬天的一员。”晏芷如实回答。
“要知道并不是你想成为扬天一员就一定能会让你录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严格接受训练的，如果你纯粹只是一时冲动，我想这里并不适合你。”林希墨抬了抬眼皮，现晏芷目光尴尬地盯着自己。
“这里让我有归属感，我很想留在这里成为一名地勤。我知道如果我能进入扬天，你一定会培养我。”机场里每天人来人往，有需要帮助的人那么多，可能那人早已不记得自己，然而她却从未忘记过那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
林希墨笔下一顿，再抬了抬眼皮望了她一眼后，继续在纸上飞写下评语。“面试结果会在两天后公布，你可以出去了。”
晏芷一步一回头地看着仍在座位上的林希墨，心中忐忑万分。如果这次失败了，下一次招募就该是明年了吧。一想到刚才那些浮夸的回答，她就有种咬舌自尽的冲动。
等面试工作结束后，林希墨将所有的成绩整理好，准备进行最后的筛选。当她抽出晏芷的申请表时，心中有几秒的犹豫。按以往的面试表现来说，晏芷并不是最优秀的，林希墨无法肯定她是否真的有耐心接受地勤的培训。
“希墨，可以下班了吗？”刚和领导开完会，霍阳还未换下制服就赶去地勤部，见会议室的门没关，敲了几声后推开了玻璃门。
“原来都这么晚了。走吧，再晚恐怕市就该没有新鲜食材了。”林希墨见霍阳站在门口，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下班时间。将所有面试表收拾好放进档案袋后，两人开车去了市。
“阳，今晚你想吃柠檬烤鱼还是牛排？”推着购物车穿行在冷冻食材区，林希墨弯腰拿起两盒冻鱼和牛排，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决定就好啦，反正你做什么我吃什么。”霍阳从她手中接过食物，放进购物车里，搂着她的肩膀，笑着说：“今晚烤鱼，明天牛排，正好殊涵明晚回来，叫上他一起。”
“我的厨艺也就你们兄弟俩不嫌弃了。”拿了三人份的牛排放进购物车后，林希墨想去调料区买些配料。
霍阳替林希墨推着购物车朝前走，想起今天她是地勤面试的主考官，随口问道：“今天的地勤招募怎么样？”
“整体都还算不错，只是你也知道做地勤经常要应付很多难搞的客人，我怕那些小姑娘承受不了压力。”林希墨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新进的职员，被上司批评了半天，可是一颗眼泪都没掉。”霍阳停下购物车，搂着林希墨纤弱的腰，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忽然一阵清脆的哭声响起，在市内显得十分突兀。林希墨偏过头，现就在她右前方的零食架旁，一个看似四五岁的孩子正嚎啕大哭，脚边散落着一盒德芙巧克力。
正当她想走过去的时候，一个女孩先她一步跑了过去，蹲下身子揉了揉那个小男孩的头，并将地上那盒巧克力放回原处。只见她变魔法似的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糖果，在小男孩面前晃了晃。
“姐姐请你吃糖好不好？”晏芷将糖果放在小男孩的手心，抿了抿嘴，露出两颗甜甜的小酒窝。“不要哭啦，如果妈妈等会儿看到你哭的话，一定会很担心的。”
色彩斑斓的糖果纸一眼就吸引了小男孩的注意，他揉了揉哭红的眼眶，怯怯地从她手中接过那枚糖果。正好这个时候小男孩的妈妈紧张地跑了过来，见儿子没有出事后，这才放心抱起他，连连点头向她表示谢意。“刚去买了点东西，谁知道回头就不见他人影，真是太感谢你了。”
小男孩搂着妈妈的脖子，回头看着晏芷，懦懦地说：“谢谢姐姐。”
“下次不要在市乱跑啦。”晏芷朝母子挥了挥手后，推着自己的购物车往零食区走。没走几步，她回过头看了眼刚才那对母子离开的方向，眼中满是艳羡。看了眼时间，她匆忙跑到零食区买了些萧清爱吃的零食后，便跑去结账了。
在晏芷转身时，林希墨这才有机会看清那个女孩的长相。她没想到会在市偶遇晏芷，不过似乎晏芷并没有意识到她刚才的举动悉数落在了林希墨的眼里。
“阳，该去结账了。”照着清单上列好的东西，林希墨在点清购物车内的东西后，挽着霍阳的胳膊准备去排队结账。
3chapter 3
两天后，从白天等到天黑，当晏芷以为需要明年再战时，客厅的电话忽然响起，惊得她拿水杯的手抖了一下。
“晏晏，还是我替你接吧，说不定只是保险推销。”沙上，萧清见晏芷颤悠悠地拿着水杯看起来有些紧张，便主动伸手想接电话，却被晏芷按住了手。
“还是我来吧。”深吸一口气，晏芷重重地拿起电话将听筒放在耳边。
晏芷的反应让萧清有些慌张，更何况他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一心以为晏芷落选了。“晏晏，考不上地勤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我当上了正式的飞机师，那些工资足够养活你。”
放下听筒，晏芷转头见萧清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激动地从沙上跳了起来，掌心抚着胸口处，欢呼雀跃道：“阿清，我录取了，扬天录取我了！”
晏芷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那通电话是林希墨打来的，通知她明天上午九点去综合楼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被扬天录取，成为一名准地勤职员了？
一想到可以离顾殊涵近一些，晏芷的目光中带着期盼，嘴角笑意渐浓。然而她不知道这样的她落入萧清的眼里，却是另一种风景。
翌日清晨，晏芷早早地去机场的地勤处报到。当她在更衣室换上那一身绛红色的地勤制服时，对着衣橱上那面小小的镜子照了许久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晏芷，如果你现在再不出去的话，我怕希墨姐会飙。”坐在长椅上正在休息的白芮芮手托着腮看着晏芷无数次的对着镜子整理制服，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其实我觉得我们的制服比空姐的好看，你觉得呢？”合上衣橱门，晏芷看了眼时间，现距离集合还有些时间，这才反应过来白芮芮是在拿林希墨吓唬她。
“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哪有空姐风光。”白芮芮嘟囔着嘴，小声抱怨了句。
“你们俩还呆在这里干什么，白芮芮，你今天不用执勤？”林希墨一进更衣间，就看到白芮芮懒散地坐在长椅上，而她那句话更是一字不漏地全听了去。
“希墨姐，我现在就去巡逻！”白芮芮听到林希墨的声音，立即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理了理制服后拿着无线麦低着头跑了出去，期间不敢抬头看林希墨一眼。
长一丝不苟的盘起，令林希墨看起来更加严厉，视线扫了晏芷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也觉得地勤没空姐风光的话，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皮鞋声平稳而有规律地一步步接近晏芷，令她的心里有些怵，“希墨姐……”晏芷内心哀嚎声一片，猜想着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的缘故，怎么才第一天报到，就挨了林希墨几句批评。
林希墨替她理了理脖子里的丝巾，淡淡地说：“出去集合吧。”
由于新皮鞋有些磨脚，晏芷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当她走到综合楼的大堂时，已经有许多新职员一字排开等候在那里了。
排进队伍里时，晏芷现几个女孩正在说悄悄话，眼神几乎同时飘向不远处低头翻看资料的飞机师身上。
她定睛一看，原来她们话题讨论的中心赫然是几天不见的顾殊涵，脱下黑色飞机师制服的他穿了件白衬衫配以黑色领带，肩上是三道杠的肩章，给人一种威严而不失儒雅的感觉。
顾殊涵端坐在弧形的沙上，专注地翻阅着最新一期的飞机模型杂志，全然没意识到周遭的视线都聚拢在他身上。
“嘘嘘嘘，希墨姐来了。”一个眼尖的女孩注意到林希墨正朝她们走来，立即站定，并且压低声音知会其他人。然而晏芷的目光始终未离顾殊涵的方向，注意力没有集中，所以压根儿就没听到身旁同伴的提醒。
林希墨一到大堂，现几乎所有新职员都站直了身子视线朝前看，独独晏芷伸着脖子扭头看向别处。
“在看什么呢？”林希墨走到晏芷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自然看到沙座上的顾殊涵。
“希……希墨姐。”听到耳畔熟悉的声音，晏芷回过神来，低着头不敢去看林希墨愠怒的脸色。
见林希墨不一语地注视着她，晏芷的心里有些捉摸不清她的情绪。“我刚才看到……嗯，就是那棵绿化上面好像有虫飞过……”说话声越来越轻，晏芷几乎可以听到周围同事憋笑的声音。
将模型杂志归于报刊架时，顾殊涵注意到大堂里的动静，让他惊讶的是前两次莫名其妙遇上的女孩居然会出现在地勤队伍里。只见她穿着同样绛红色的制服套装，手背在身后站在希墨旁边，低着头胀红了脸，似乎正在挨训？
“新来的这一批地勤看起来好像挺不错。”霍阳在和熟人聊完后，就坐到了顾殊涵身旁的沙上。当视线扫过那一排新员工时，他注意到人群里有个女孩子的样貌有些熟悉。“殊涵，你有没有觉得最旁边那个女生，看起来有点眼熟？”
“是不是之前在综合楼二楼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几秒后，不等顾殊涵有反应，霍阳恍然大悟地指着晏芷的背影，悄声说：“其实那张纸条我还没扔，说不定就是她写给你的，你要是想看的话，求我？”
“走吧，机长在等我们了。”将制服外套穿上后，顾殊涵提起放在脚边的行李箱，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状似惬意的说：“对了，问你件事。”
“什么？”霍阳戴好帽子，抬头看着他。
“有人知道你越来越八卦了吗？”顾殊涵略显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将帽子戴正后转身朝大堂出口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霍阳。
晏芷注意到顾殊涵离开时视线似乎没瞥过这边，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可不希望让他知道，她是因为偷偷看他才注意力不集中的。
训练休息时，晏芷趴在机场后勤处的栏杆上，看着一架飞机沿着跑道匀滑行，机头缓缓上昂，机身脱离地面，直至驶入云端。
天台的风猎猎作响，吹乱了晏芷盘起的头。她看着天空中逐渐变成黑点的飞机影子，闭上眼仿佛可以想象到顾殊涵坐在驾驶舱里操控仪器表盘的模样。
“欢迎搭乘居城飞往英国伦敦的六五四二次航班，我是高级副机长顾殊涵，本次航班预计飞往伦敦时长12时，望各位旅途愉快。”摘下耳麦后，顾殊涵将仪器调至自动操控系统。
所幸这次出前看过最新的天气预报，12小时内不会出现降雨情况，所以这次的航班抵达英国伦敦时并未出现过长时间的延误。
休息时，顾殊涵刚换下制服没多久，就被霍阳拖着来到了英国有名的购物街牛津街。
长街尽头的一家复古的风情小店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泰迪熊。当顾殊涵看到霍阳对着两只小巧迷你的泰迪熊傻笑时，斜靠着墙一脸无奈地说：“你确定希墨会喜欢这种小女生喜欢的玩偶吗？”
“如果你不送，你怎么知道人家到底喜不喜欢呢？”选定了这两只小泰迪熊后，霍阳开始怂恿顾殊涵。“要不你也买一对，有备无患？”
“我可还记得你和杨绫大学在一块儿的时候，她就经常和希墨抱怨你没送过什么礼物给她。”自顾自说话时，他没注意到顾殊涵听到杨绫的名字时，身子微微一僵。
“其实你也三十三了，为什么不考虑再找一个呢？况且杨绫的儿子现在可都会打酱油了，说不定人家早就忘了你。”这些话，霍阳早就想找机会和他说了，只不过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他说。现在趁着周围没人听得懂他们说什么，他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
目光落在那只歪着脑袋，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睛的泰迪熊上，顾殊涵从橱窗中拿出它，轻叹了口气。“可能她当初离开我是正确的。”
“作为兄弟，我决定教你两招。”霍阳知道杨绫是他的死穴，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他手中的泰迪熊说：“需要我为你安排相亲吗？”
“我怎么不知道你改行做媒婆了？”顾殊涵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殊涵，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霍阳将挑好的泰迪熊交给店员包装，回头对顾殊涵一板一眼地说：“就是太正经了。”
“……”
顾殊涵双目炯炯地注视着手心的泰迪熊，虽然觉得有些幼稚，可迫于霍阳的压力，最终还是将它买了下来。
隔天回国前，顾殊涵在宾馆里收拾行李，将便装叠好放进箱子里准备离开时，想起那只泰迪熊还孤零零地摆放在床头。他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在关门前那一刻，重新走回屋子，将它装进了手提箱。
4chapter 4
“萧清，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下班回家一看到信箱中的信件，萧母就立即打电话让萧清回家。当着全家人的面，她将信扔到茶几上，一脸愠色地看着萧清。
萧清茫然地看着萧母，随后拿起那封已经拆口的信，当他看完信上的内容时，激动地对站在身后的晏芷说：“晏晏，扬天录取了我！”
晏芷扯了扯萧清的衣角，眼神示意他收敛些，注意萧母的脸色，可是偏偏萧清沉浸在被录取的喜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