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曲祎祎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并且她的一张脸已经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看得孟玥心头揪痛不已。他宁愿此刻受罪的人是他,而不是他的娘子。
因为胎位不正的关系,两个经验丰富的稳婆用尽了各种法子,也没办法让曲祎祎顺利生产。特别是她根本就使不出力气,生了这将近两个小时,连只脚丫子都没见着。
不过万幸的是没有造成大出血。不然曲祎祎肯定撑不到现在。
孟玥握住曲祎祎的一只手,找准她手腕处的经脉,嘴里一边喊着“娘子,娘子。你快起来陪玥儿玩”诸如此类非常任性和不合时宜的话语,一边暗暗运气,将自身的功力传输到曲祎祎的身上。
他的手指头一碰触到她的经脉,就知道她这次难产并不是意外,是有人暗中对她下了药。
不过如此关键的时刻,孟玥没时间去自责,现在最重要的,是为曲祎祎运功续命。
至于刚刚被孟玥挤到一边的稳婆和丫鬟。见到此情形,也没再说什么了。
因为她们都知道这位孟大少爷的脑子有问题,估计都没办法跟他好好沟通。
再加上她们都认为曲祎祎快要不行了,那么就让夫妻二人见这最后一面吧。
那两个稳婆正这样想着。不想这个时候,曲祎祎却奇迹般地醒过来了!
“相……公……?”曲祎祎睁开眼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孟玥那张有点苍白的俊脸。
没错,孟玥冒着被人发现异常的危险,把自己的一半功力都渡给了曲祎祎,让她短时间内就恢复意识和体力。
不过他却因为功力骤减,身体一时适应不了,所以脸色有点苍白。
一旁的稳婆见曲祎祎居然醒来了,而且脸色也慢慢恢复血色,登时大喜过望,她们连忙挤上去查看曲祎祎的情况,看看能否有希望再搏一搏。
“大少爷,请您让开一下,大少奶奶现在正在为您生孩子,您先出去等着吧!”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了,两名稳婆根本就顾不得孟玥大少爷的身份了。于是一边对孟玥说道,一边向一旁的几个丫鬟使了使眼色,让她们上前把人给拉开。
“娘子!娘子!”孟玥嘴里虽然还是不依不饶地缠着曲祎祎,但这次却被几个丫鬟给拉开了。
“大少爷,请恕奴婢失礼了!”几个丫鬟边说边合力地将身形高大的孟玥给拉到了房间外面去。
因为曲祎祎平时对待下人极好,所以明月轩里的丫鬟小厮其实都很喜欢曲祎祎这个女主人,除了一两个有异心的丫鬟外,例如紫菊和兰菊之流的。
现在她们看到曲祎祎因为生产差点没命。心里都非常着急和难过。
“奇迹啊,当真是奇迹!”其中一名稳婆看到曲祎祎终于可以用力了,心中不无惊讶道。
明明不久以前她还陷入了昏迷,现在竟然可以配合她们的指示去用力生产。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难不成是大少奶奶在昏迷的时候听到了大少爷的呼唤,所以奇迹般地醒过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两只脚丫都出来了!”这时,另一名稳婆喜道。
原本她心中还有非常大的疑问,但因为听到另一名稳婆欢喜的叫声,回神一看,原来是曲祎祎终于把孩子的脚丫子给生出来了,一时间开心得将其他事情都放到一边去了。
虽然脚先出来也是属于难产,但幸好孩子两只脚丫都出来了。因此后面的还算顺利。
“大少奶奶,再用力一点,深呼吸!然后用力!”另一名稳婆正在努力地教导曲祎祎如何呼吸如何用力。
曲祎祎因为体内有了孟玥的半成功力护体,因此她憋了一口气一个用力。很快就成功地将孩子给“挤了出去”。
“生了,生了!是个带把的!”两名稳婆喜逐颜开,其中一个稳婆连忙用干净的毯子将刚出生的小婴孩抱起来。
是男是女其实曲祎祎都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她的孩子是否健健康康的,当她听到孩子发出的第一声中气十足的“哭声”时,开心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同时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房门外的人听到里面传来的佳音,心中也是大喜。
孟玥自然还是在房门外吵着要见他的娘子,而还没有离开的孟峥,却很想要进去看他的“儿子”。
他不断地伸着脖子往里面张望,恨不能马上就飞身进去,抱着孩子亲上几口!
要是可能,他还想马上就带着孩子离开明轩月呢!因为这可是他唯一的血脉呀!
一旁被丫鬟拉着的孟玥自然没有放过孟峥面上的神色,以及他内心的想法,看来他给他的教训,似乎还不够。
孟玥在心里冷冷地想道。
这个时候。里面的稳婆已经清理好宝宝身上的血迹,然后抱着孩子出来,想说给外面焦急等待的众人看一眼。
当孟峥看到稳婆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他也顾不得避嫌,一个箭步地冲到孩子面前,就想伸手去抱。
“让……让我抱抱!”他果然还真的开口提出了这样的要求。稳婆脸色的笑容稍稍凝滞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笑道,“二少爷,这刚出生的小婴孩不是人人都懂得怎么抱,要是不小心摔着了,老身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其实如果这个要求是大夫人或者是孟玥提出的,稳婆是不会拒绝的,但是孟峥只是孩子的二叔,为何要争着第一个抱孩子呢。稳婆也是有常识的人,因此巧妙地避开了孟峥对孩子的索抱。
但是当大家都围着孩子转的时候,有一个人,却第一时间冲进了产房。
里面还有几个丫鬟在伺候着曲祎祎,她们没有跟着稳婆和孩子走出去。
那几个丫鬟看到孟玥进来了。心中都有些诧异。她们还以为,大家都只记得那个刚出生的小小少爷,而把她们家大少奶奶给遗忘了呢。
却没想到,反而是这个傻乎乎的大少爷第一时间进来看望大少奶奶。
“娘子……”孟玥心疼地走到曲祎祎的床前。握着她的手。
幸好有他度给她的功力护体,因此就算曲祎祎才刚生产完,但气色和精神还是不错的,跟生产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房里的丫鬟亲眼看到奇迹的发生,以及大少爷对大少奶奶如此紧张和上心,心里都道可能是上天可怜这对不平常的夫妻,所以大发慈悲,没有让二人从此阴阳两隔。
“相公别担心。我没事,很快,就能陪你玩儿了。”曲祎祎回握着他的手,然后努力挤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道。
一旁的几个小丫鬟见状,都忍不住掩嘴偷笑,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还打趣曲祎祎道,“大少奶奶对大少爷真好。”
可不是吗?大少奶奶刚刚只说了陪大少爷玩儿,可没说陪刚出生的小少爷玩儿。
“大少爷对大少奶奶也很好呀!”另一个小丫鬟闻言,居然开始为孟玥“抱打不平”。
“难道我就只对相公好,对你们不好么?”这个时候,曲祎祎也笑着打趣这几个小丫鬟道。
“不不不,大少奶奶平时对我们这下下人可好了!”小丫鬟们马上统一口径,并且非常真诚地说道。
孟玥看到曲祎祎还有精神跟丫鬟们说笑,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才正式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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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刻钟之前,玉屏也返回了孟府。但是她连孟府的大门口都还没来得及踏进去,她的人便被老夫人的人给带走了。
“老夫人,玉屏已经抓到,正在大堂外面等候着老夫人发落。”抓到玉屏的其中一个小厮上前给老夫人禀报道。
“把她带上来。”老夫人沉着脸道。
“是!”
很快,玉屏就被两个身形粗壮的汉子给押了上来。
“奴婢玉屏见过老夫人,愿老夫人福寿安康!”玉屏恭顺地跪倒在地,并向老夫人行了个大礼。
“哼,好一个心肠歹毒、厚颜无耻的丫头!”老夫人见玉屏潜逃被抓回来后,居然还能如此淡定,还敢向自己行礼请安,心中就越发气恼。
“奴婢惶恐,但奴婢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惹老夫人不高兴了,还请老夫人明示。”
玉屏面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她心里面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她刚才被人押上来的时候,看到了紫菊和兰菊。而这两个丫头,两天前曾怂恿自己对大少奶奶下毒手。
她自然没有答应她们两人的要求。不过她当时也是非常疑惑这两人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怂恿自己,现在的话,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原来,这都是一个套,而且还是一个连环圈套!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知肚明,难道还要我把你做的那些肮脏歹毒之事都一一给说出来吗?”老夫人因为气极,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第072章 恶人先告状
“玉屏,你毒害大少奶奶和大少奶奶腹中孩儿之事现在败露了,你难道还以为自己能逃得过去吗!”
这个时候,兰菊站了出来,她一脸义正辞严地指着跪在地上的玉屏说道。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玉屏在心中鄙夷地冷笑了一声。
“老夫人,玉屏未做过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还请老夫人明察。”玉屏回应道。
尽管她依然低着头跪在地上,态度恭敬,但是她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慌乱,要么是她真的没有做过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要么就是她已经丧心病狂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老夫人因为曲祎祎难产的消息,早已伤心至极,如果不是有人举报曲祎祎难产是因为有人在背后下毒手,那么老夫人很可能在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后,就伤心得晕过去。
现在支撑着她没有倒下的。正是揪出那个想要毒害她那尚未出生的曾孙的凶手这件事。
“这里有人证,你还想狡辩?”有紫菊和兰菊做认证,以及翠儿刚才带回来的消息佐证,老夫人自然是更愿意相信后者。
“对,我和紫菊姐姐。还有翠儿姐姐都可以作证!”兰菊继续恶人先告状,她就不信,合她们三人之力,还不能将玉屏除去。
再说,在兰菊心里面,其实也是认定了曲祎祎难产之事跟玉屏有关,所以她就更加有恃无恐地指证玉屏了。
“明明是你和紫菊二人想要对大少奶奶下毒手,为何才过了两天,这件事就成了是玉屏所为了?”玉屏依旧没有出现一丝慌乱的神色,她稍稍抬起头。看着兰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兰菊见了她这个眼神,心中一凛。不过这个时候,她可不能心虚。
“你做贼心虚、血口喷人!”兰菊先是反咬玉屏一口,然后还不忘对着老夫人装可怜。语带哭腔地道,“老夫人您看,玉屏都狗急跳墙乱咬人了,希望您老人家为我和紫菊姐姐主持公道!”
老夫人皱着眉头看了玉屏一眼,然后伸手指着紫菊,厉声道,“紫菊说她亲眼看到你用恶毒无比的眼神去看依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你,作为依依的贴身丫鬟,日夜伺候在侧,也只有你,才有这个机会对依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毒手!”
老夫人说到激动之处,还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那暴怒的表情,恨不能将玉屏这个狼心狗肺的丫头给大卸八块!
“玉屏不敢!”
“哼,你要是不敢,那你为何要畏罪潜逃?”兰菊乘胜追击,继续咬着玉屏不放。
特别是她们得知玉屏居然在曲祎祎难产之时忽然消失了,就更加证实了她们之前的猜想,所以她们就马上抓准时间前来紫苑告状。
玉屏低着头咬了咬唇。这一次,她没再为自己申辩。
“老夫人您看!事实摆在眼前,她也无话可说了!”兰菊得意地笑道。
她的忽然消失其实是去了城外找孟玥,虽然她出去找孟玥的事情明月轩有一个丫鬟可以为她作证,但是她并不能将她外出找孟玥这件事给说出来。
不然定会越描越黑,说不定还会暴露了大少爷的身份。
所以这一次,玉屏选择什么都不说。她们要污蔑她,她自个儿受着就是了!
总之,她是绝对不会让大少爷陷入任何的危险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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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因为打击过大而晕倒在产房外的大夫人也悠悠转醒了。
“大夫人!你醒啦!真是恭喜你啦!大少奶奶生了!而且还生了一个男孩儿!现在母子平安!哈哈哈……”
李氏刚刚醒来。就有人前来为她报喜。李氏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又或者是还没有醒来,再三确认之后,她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依依她……她真的为我们孟家平安地剩下一名男婴?”李氏大喜过望,她才晕了一会儿。怎么醒来后事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呢!
不过这样的转变,她可是非常乐意见到的!
“真是多谢孟家列祖列宗的保佑!”李氏先是双手合十,对孟家的列祖列宗感谢了一番,然后又马上对身边的丫鬟说道,“快!快扶我过去看看大少奶奶和她的孩子!”
大夫人在丫鬟的挽扶下来到了曲祎祎的房间,那个时候曲祎祎刚刚喝下稳婆特意吩咐厨房为她准备的汤药,她喝完药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婆婆李氏,脸上一喜,道,“娘。你醒啦?”
她方才在前来道贺的人群中,并没有看到大夫人的身影,于是就问了问身边的丫鬟婆子,才知道李氏因为担心自己难产,居然就这样在产房外面晕了过去。
当即她心里面觉得很过意不去。
“太好了。你和孩子都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李氏欣慰地点点头,然后用袖子轻轻地擦去眼角的泪水。她实在是太开心了,原本在亲眼看到他们母子平安之前,她还有点不敢相信,现在亲眼看到了,心中一下子感慨万千,忍不住,还落泪了。
“娘别哭,快看看孩子吧,孩子也一定很想快点看看她的奶奶。”曲祎祎笑道,原本她想要起床亲自把孩子抱到她的面前给她看的,可是她刚生产完,也实在是不宜下床走动,于是便吩咐身侧的奶娘把孩子给抱过去,让李氏看看。
“哈哈,好,好!”李氏点头连连,非常欢喜地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
“太不可思议了,这孩子。就跟玥儿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李氏一看到襁褓中的小婴儿,立时感动得一塌糊涂。
“孩子还那么小,娘那么快就看得出来像相公小时候么?”曲祎祎失笑道。虽然她是孩子的亲妈,可是说实话,她觉得所有的新生儿长得都差不多,绉绉的,美丑也不太能看得出来。
不过她刚才听稳婆说,小婴儿长得很快,过几天就会变个样,很快就能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