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世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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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世荣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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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晏咬牙道:“臣是活该。”

亦心公主环抱着胳膊,重重的哼了一声,“本公主警告你,从此时此刻起,你就是本公主的驸马了,你要听本公主的话,一切以本公主为重。”

魏晏威声道:“臣做不到。”

“不准做不到!”

“就是做不到。”

“不准就是做不到!”

“飞扬跋扈。”

亦心公主的下巴扬得很高,眼神锋利的道:“不准恶语伤本公主。”

魏晏猛得转过身,不理会她。

亦心公主绕到他面前,瞪着他道:“本公主绝不准你纳妾,绝不准你逗留烟花之地。”

魏晏沉声道:“臣从未想过纳妾,从不喜烟花之地。”

“这就对了,”亦心公主很爽快的道:“以前的事都一笔勾销,你不准再气本公主,本公主也不再气你。”

魏晏正色的道:“不可能都一笔勾销。”

亦心公主笑眯眯的道:“总之,你以后对本公主好,本公主也对你好。”

房中的风波终于以魏晏的无言以对,而暂时平息了。

阮清微倚着走廊下的亭柱,心中暗忖:柳贵妃这一关,怎么过?

☆、第三八章

七日的时限已到,魏府与柳氏母女各执一词的纠纷该有定论了。

阮清微早早的进了皇宫,先去琉璃宫探望庄文妃。

晨阳下,庄文妃正坐在凉亭中抚琴,看上去心情很好,她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尚不复往日的精气神。

阮清微背着手走过去,站在阶下,听着悠扬而愉快的琴声。

是有何喜事?

一曲终了,庄文妃温柔的笑了笑,招手道:“清微姑娘,快来。“

阮清微拾阶而上,问道:“娘娘的身子可好了些?“

“好些了,”庄文妃眉宇间尽是欢喜之色,示意她靠近些,极为开心的轻道:“皇上昨晚又来了。”

阮清微一怔。

“他昨晚对我赏赐许多,足有五十余样。”庄文妃的眼睛里闪着暖暖柔柔的光,“都是贵重稀罕之物,件件是珍宝。”她忍不住掩唇轻笑,“好像是将这几年对我的亏欠全都要补齐了似的。”

“亏欠?”阮清微颇为诧异。

“是皇上亲口所说,他说他这些年亏欠我太多。”庄文妃非常激动的道:“你知道他还说什么吗?”

“什么?”

“他说如果我想要皇后之位,他便将皇后之位给予我。”

阮清微心下一惊,皇上明知道庄文妃的身份,竟然要让她当皇后?!发生了什么事?

庄文妃发现她很震惊,便喜不自禁的道:“我当时也像你一样的震惊,简直像是做梦,但真的不是做梦,他就坐在我现在坐的石凳上,与我一同赏月,直至深夜。”

阮清微沉着气,问:“娘娘是如何回皇上的?”

“我自是想要皇后之位,若我当了皇后,太子殿下就能安稳。”庄文妃轻道:“我只道是不敢。”

“皇上便不再提?”

庄文妃笑着摇首,喜悦的道:“皇上则许诺于我,若我想要皇后之位时,只需告诉他,他就册封我为皇后。”

阮清微拧眉,匪夷所思的道:“皇上冷落了娘娘数年之久,怎会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难道不奇怪吗?”

“奇怪,奇怪的很,”庄文妃轻道:“他昨晚心烦意乱,不知是谁惹得他不悦。”

阮清微道:“娘娘的意思是,皇上一时冲动,才许诺给娘娘皇后之位?”

“皇上何曾会一时冲动?”

“那娘娘的意思是?”

庄文妃嫣然笑道:“听他话中之意,似乎这偌大的后宫中,只有我这里能让他舒心的待着。”

阮清微不安的问道:“娘娘的想法是?”

“虽然受宠若惊,若真能被册封为皇后,可谓是时来运转。”

“会不会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庄文妃笑道:“如皇上所言,皇后之位给予我,较为妥当。”

“娘娘认为皇上何出此言?”

“想必是这段日子,被后宫这群明争暗斗的嫔妃们缠得烦心不已。”

阮清微隐隐一叹,庄文妃沉醉在天赐洪福的喜悦里,全然不顾其中或许是计谋。她可不认为皇上真的荒唐到封已病逝的皇后之女为皇后,这有悖伦理。

庄文妃不解的道:“你不为我高兴?”

阮清微坦言道:“不合常理之事,往往暗藏隐患。”

“怎么不合常理?”庄文妃道:“我能从亡国公主成为皇妃,又成为三宫并列的文妃,合乎常理了?我不照样像以前一样,被不闻不问的活着?”

阮清微不语。

“我知道你关心我的安危,”庄文妃柔声道:“皇后之位,我不强求。如果一定要给我,我不拒绝,仅此而已。”

阮清微挑眉,道:“有句话不当讲,但今日非讲不可。”

“请讲。”

“千万别相信突如其来的幸运,紧随而至的可能是个灾难。”

庄文妃不由得笑了,道:“那你怎么还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份幸运?”

“我?”

“你能被太子殿下倾心,何其大的幸运。”

阮清微耸耸肩,道:“此事于他而言,才是幸运。”

庄文妃不免愕然,见她一副无忧自在的样子,骇道:“他灾难将至?”

阮清微眨了眨眼,“谁知道呢。”

“清微姑娘。”

“嗯?”

“请莫伤害他。”

阮清微缄口不语,过了半晌,漫不经心的道:“说不定伤害他的是娘娘呢,皇后之位可没有那么容易坐享其成。”

“我会再小心谨慎。”庄文妃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快步的进入殿中,迅速的折身凉亭,捧着一坛酒而来。

庄文妃亲和的道:“这是女儿红。”

“特意为我而备?”阮清微接过酒坛,拔出坛塞一闻,上好的女儿红。

“是的。”庄文妃轻柔的微笑着,慕径偲知道她爱喝女儿红,就让琉璃宫备些女儿红,以便她能在皇宫中想喝时便能喝到。

阮清微拎起酒坛连饮数口,真是痛快。

庄文妃恍然想道:“皇上昨晚颁布了一件事。”

“嗯?”

“皇上让我负责筹办荷喜宴。”

“荷喜宴?”阮清微只觉耳熟。

“每年的八月,皇宫中都会举办荷喜宴,往年都是由皇后负责筹办。”

阮清微想起来了,那日柳贵妃正是用荷喜宴试探异己。

庄文妃道:“荷喜宴就是全荷宴,以各类荷叶、藕、荷花,以荷为食材与装饰,办一场盛大的宴席,邀请才子佳人齐秀文采,席面上以诗、曲、画、赋会友,热闹非凡。”

皇上此举意欲何为?

阮清微饮了口酒,若有所思的道:“这件皇妃们羡慕的差事,娘娘没有推辞?”

庄文妃稍有不安的道:“推辞不得,皇上是下令,而非提议。”

昨晚,皇上的心情真是非比寻常。

皇上绝不会平白无故让庄文妃为皇后,是为了气谁?或是被谁所气?

后宫中的女人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影响皇上的心情?

眼看已是晌午,阮清微收起思绪,道:“我要去与太子殿下会合了。”

庄文妃提醒道:“将这两件事转告太子殿下,我听他的安排。”

“好。”阮清微转身走出了琉璃宫。

去往四象殿的途中,她表面上宁静闲适,心里在梳理着庄文妃所说的话。她深深的知道,帝王的宠爱是催命符。

正走着,忽听一个熟悉的清脆声音:“你怎么才来?”

阮清微一怔,上前迎上几步,道:“公主殿下。”

“本主公等你等得已是不耐烦了。”亦心公主露出不悦的神情,粗暴的从贴身侍女的手中拽来锦袋,就示意侍女们都退远些。

侍女退远后,亦心公主把锦袋硬塞在了阮清微的怀里,道:“本公主赏你的!”

锦袋沉甸甸的,阮清微一副惊讶的样子,捏着烫手的锦袋,问道:“这是?”

“价值不菲的珠宝,”亦心公主笑意盎然,“你挣两辈子也挣不到的财物。”

阮清微挑眉,笑问:“这么贵重的东西,受之不得呀。”

亦心公主道:“本公主能嫁给魏晏,你功不可没,甚得本公主的喜欢,这点奖赏,你受得。”

阮清微连忙说道:“是公主殿下自己审时度势的结果。”

亦心公主笑道:“你别再跟本公主假客气,以后好好表现,本公主的赏赐只多不少。”

阮清微垫了垫锦袋,望向不远处的四象殿,颇有些为难的道:“拎着如此贵重的东西进殿,被问起了,如何解释才好?”

“何需解释?”亦心公主趾高气扬的道:“就说本公主赏你的,本公主高兴赏你什么就赏你什么,高兴怎么赏就怎么赏,高兴在哪赏就在哪赏,你尽管拿着!”

阮清微隐隐一笑,笑而不语,她忽然特别能体会魏晏的无言以对。

亦心公主低声道:“本公主已经独自去魏府里道歉了,也向魏三小姐道歉了。”

“魏府的态度是?”阮清微颇有些诧异她在说这句话时的随意,就像是做了一件很正常的事。

亦心公主满不在乎的道:“本公主只管去道歉,他们什么态度是他们的事,与本公主何干。”

阮清微笑问:“那公主殿下是怎么道歉的呢?”

亦心公主说道:“本公主独自溜出公主府,在魏府门外,让魏晏把本公主接进府里,又让魏晏把魏家人全召集在一起,本公主说‘本公主因那日的无礼嚣张向魏府的长辈们道歉’,又向魏三小姐说‘本公主也向魏三小姐道歉’。”

原来,她是自顾自的说,根本就不在乎魏府人的反应与态度。

不过,她确实说出了道歉,已很不易。

阮清微笑着称赞道:“公主殿下说的很好。”

亦心公主神气的道:“本公主对母妃说,本公主是偷溜出公主府去芳菲岛上游玩,不小心失足落水昏倒了,被芳菲楼的婢女所救,昏迷一夜后,醒来,已无大碍。”

“柳贵妃娘娘可相信?”阮清微松了口气,那日,她让芳菲楼的婢女把亦心公主送到公主府,并让婢女对公主府的侍卫道:起初,将亦心公主从水中救起时,并不识她是亦心公主,待她昏迷一夜,醒来后她说自己是亦心公主,这才将她送回府。

亦心公主道:“相不相信又怎么样,反正她也不知真相。”

阮清微扬眉,问道:“公主殿下对柳贵妃娘娘提起了要嫁给魏晏一事?”

“没有提。”

“公主殿下没有探一探柳贵妃娘娘的意见?”

亦心公主不假思索的道:“母妃肯定不许。”

阮清微故作大惊,“啊?”

“母妃不喜欢魏家的人,”亦心公主随口道:“魏家的人也不喜欢母妃。”

阮清微一怔。

亦心公主很理直气壮的说道:“母妃不喜欢魏家的人是母妃的事,魏家的人不喜欢母妃是魏家人的事,他们的事是他们的事,与本公主无关,只有本公主要嫁给魏晏是本公主的事。”

阮清微想了想,问道:“徜若柳贵妃坚决不许呢?”

“本公主就死给她看。”亦心公主说得很坚决。

阮清微为之一震,不由得说道:“公主殿下很信守承诺,答应的三个请求全都成全了。”

亦心公主笑眯眯的道:“魏晏也会信守承诺,是不是?”

“当然。”

“他如果敢不信守承诺,本公主会万刀剁了他!”

阮清微目光一扫,看到了正在慢慢走近的二皇子慕玄懿,风度翩翩依旧,他怎么也来了?

既然被看到了,慕玄懿便开口唤道:“亦心。”

“皇兄。”亦心公主笑着应了一声,随即对阮清微道:“你知道吗,皇兄将要迎娶大越国的珺瑶公主,婚期定在九月。”

阮清微笑道:“恭喜呀。”

亦心公主道:“皇兄这些日在忙着布置府邸,他们要办一场隆重的大婚。”

阮清微挑眉,问道:“有多隆重?”

“非常隆重非常隆重,”亦心公主忽然凑到阮清微的耳边,自信满满、得意洋洋的低道:“但肯定没有本公主的大婚隆重,绝对没有。”

阮清微笑而不语。

亦心公主满怀憧憬的期待着,她信誓旦旦的道:“本公主的大婚一定会是天下最隆重的,没有谁能比得了!”

阮清微依然笑而不语。

慕玄懿走到了她们面前,对阮清微视若无睹,轻摇折扇,说道:“亦心,你在这做什么?”

亦心公主撅起小嘴,道:“等皇兄啊。”

“我们走。”慕玄懿径直朝着四象殿而去,似乎一眼也没有看阮清微,然而,他已在远处看了许久,暗暗有了计划。

亦心公主脚下生风,一刻也不愿再等的要见到魏晏。

阮清微来到正殿门口时,将锦袋递给了候在殿外的石竹,信步踏进了殿中。放眼看去,该到的人都到齐了。

☆、第三九章

肃穆的正殿中,弥漫着一片诡异的寂静。

高高在上的慕昌帝神情冷酷,似有什么不悦之事严丝合缝的缭绕于心,经年累月的紧裹,渐渐的窒闷。

在短暂的沉默后,慕径偲上前一步,道:“启禀父皇,七日前的事,儿臣心中已有决断。”

“说。”慕昌帝冷沉的声音回荡在殿梁上。

众人都屏息听着,尤其是柳贵妃。她的指尖在颤,她这几日一直不安,惧怕慕径偲会借机倾轧,做出对柳家不利的判决,关乎到柳家的颜面。对于慕径偲而言,无疑是好时机,皇上下令让他决断,便就绝不干涉,将取决于他的城府。

如果他偏袒魏家,那就是公开宣布跟柳家对峙。

他偏袒柳家?魏家将遭殃,后果不堪设想。而他,也将令人不齿。

真的很难平衡,无疑很棘手。

亦心公主等不及的道:“太子皇兄快说呀。”

“亦心。”柳贵妃低声轻斥,她实在没想到亦心要嫁给魏晏的态度非常坚决,任凭再三劝说也无济于事。亦心竟然还偷偷独自溜出府,去芳菲楼找魏晏,简直太过任性妄为。

慕玄懿轻摇折扇,从容不迫的淡定,他知道慕径偲能处理的妥当,母妃低估了慕径偲的沉稳严谨,以为其淡薄的表面是伪装,猜测其会见风使舵。

魏淑妃和魏晏只是竖耳听着,俨然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小船,是风平浪静还是惊涛骇浪,他们似乎在听天由命。

慕径偲正色的道:“一方说魏府冒犯皇家,另一方说公主唐突魏府,双方各执一词,却都无符合的人证。”

柳贵妃轻问:“阮管家可算是人证?”

“不算。”慕径偲道:“她只目睹了其中的一个场面,证明不了事情的起因与经过。”

那该如何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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