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啸雷抱着媛媛将她稳稳的放在副驾驶,自己绕过车身坐进去后帮她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一路无话。
媛媛打开防盗门,啸雷跟着走进去。
门闭,他将她困在门板与他之间,饱满的前额贴着她的,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眉眼、脸颊、停在红唇。
“为什么突然不见?”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她。
媛媛摇头,委屈的泪水跟着一起落下。
“怎么了?”啸雷手忙脚乱的一边帮她拭眼角的泪,一边心疼的问。
“啸雷、、、”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嗯?”
紧了紧放在她细腰的手臂,刀凿般的下巴轻抵她的脑顶。他在等,等她调整好情绪后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直到她的泪水濡湿他的衬衣,他都没听见她说一句,于是他终于失去了等待的耐性。
捧起她的双颊,他眸底的关心清晰的锁住她。他问:“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告诉我好吗?”
“啸雷、、、”我好像爱上你了,你、、、也爱我吗?
“嗯?”
“你在美国交过多少个女朋友?”安静了良久,媛媛鼓足勇气小声的问了句。
“BOSS大人,据说有人在美国留学时的女朋友用打来计数,你也曾经在那边待了许久,你怎么、、、”
孟子臣的话赫然出现在脑海与媛媛的话相互交错纠缠,让啸雷心底不由得滋生一径的不满意。
“媛媛,你不要总听孟子臣胡言乱语!”
他的情绪变化,媛媛不是没有感觉。
退开两步,横臂擦擦眼角的泪水,媛媛说:“好!”
柳缘最近诸事不顺。撇开家里那帮子豺狼一样家人更加猖狂不说,陈静昨晚上居然告诉他,郑扬回来了,而且就在关越昕所在的公司上班。
柳缘觉得,是到了要变天的时候了!
柳缘和关越昕的缘分,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她约他吃饭,跟他讲讲最近发生在身边的事儿。坏的时候,他们可以超过十天不见一面,甚至连一个电话也不会有。而不管是哪种状态,都取决于那个面瘫一样的女子。只是尽管这样,柳缘还是会因为她长久以来的一个电话而感到兴奋。
柳缘不曾主动给关越昕打过电话,他一直在等,等有一天她想起他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陈静透过窗户看着里面正在沉思的男人,心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了一道,痕迹深邃。
陈静第一次看见柳缘是在报纸财经版的头条,整块大版面都是他和一个女子,金童玉女。
那一眼,惊为天人。
那时候陈静就想,原来真的有人能将温柔和犀利交织的如此完美。
一个能让身边的人莫名产生压力,浑身都透露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冷调男人,却有那样温柔的眼神。
那时和他同时上版头的女子,后来和她成为特要好的朋友。她亲昵的称呼她,“越越。”
像一场老电影,深深感动过她的画面已经有些模糊,可是那双温柔的眸子却一直留了下来占据她的脑容量。
得知郑扬回来的消息,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他。不是她有多么无私伟大,她只是单纯的不希望看到他将来后悔或者留下遗憾。
无论家世、品格还是外在,他不输于郑扬,他们应该有个同等的机会。他应该积极争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声不响。
即便郑扬和关越昕曾经是校园里人人称羡的一对儿,可是再深厚的感情能经得起四年的空白?没错的,感情之事,何必计较那么多细节。
柳缘无意间抬头,意外的对上陈静淡淡的视线。
陈静淘气的笑,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柳缘失笑,这个跟了他四年的秘书,果然够了解他。
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随意的挂在胳膊上,推门出办公室。
“静子,帮我取消下午所有的行程!”柳缘说。
“OK!”陈静的颊侧咧开大大的花朵,比划出一个超大号的OK手势。
驱车到郝氏财团楼下,柳缘拨通关越昕的电话。
“越越,下来一块儿喝杯茶!”
当设计师有个很大的好处,可以随意外出而不被扣工资,尤其像郝氏这样的大公司。
关越昕整理桌面,关掉电脑上好锁,提着包包走进电梯。没有注意到,身后有道怅然若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离开。
典雅温馨的高档餐厅,经理笑盈盈的迎面走来,“柳先生,只有两位吗?”
柳缘满眼温柔的看一眼关越昕,颔首。
茶水、饭菜上齐,服务生也退出包间许久,柳缘却只是替关越昕布菜,一句话也不曾开口说。
关越昕看一眼温柔的他,垂着脑袋小声嗫嚅,“他回来了!”
柳缘布菜的动作一怔。
他想过她会有若干种开场的方式,却不曾想她会如此直接。不过也不奇怪,不管是四年前还是现在,她一直都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
“是决定重新开始了么?”柳缘的话听上去随意,或许只有用了心的人才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些小心翼翼。
静默复开始在他们之间流转。
关越昕仿佛是慎重的想了许久,摇一下头。
过往很美好,可是既然已经回不去了,那就让它在最绚烂的地方停住吧。至少,还有一份美好的回忆留在心间。
柳缘瞬间松了一口气,凝重到迟钝如关越昕都一目了然。
“越越,考虑考虑我吧!”片刻,柳缘突郑重的说。
关越昕一颤,抬眸见他一本正经不像往常开玩笑那般。心更是急促的紧缩了下。
“让我想想!”良久,关越昕说。
、第八章
关越昕、宁媛媛、余秋以及陈静四个小女人,既是平常肝胆相照的姐妹儿,又是生活上相互照应的好伙伴。
四年前,由于种种机缘巧合,同一个学校的关越昕、余秋、陈静三人变成无话不谈,相交甚深的好朋友。两年前,关越昕带着宁媛媛加入,团体正式从三人扩充成四人。也是那次,几个人说好,半个月抽出至少一天时间丢开其他所有人,只有她们四个聚会,互相报备近况以及倾诉生活或者工作上的不如意。
这一次,提议并且主动定好餐厅然后给另外三人打电话的人是陈静。
因此,等大家前后脚走进相约的地方点好自己想吃的东西,陈静第一个开口。
“媛媛,你先说!”
媛媛是四人当中最小的,所以每次聚会大家总是不约而同的分出大多的精力听她先说。
“最近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事情发生,好像!”媛媛的眉眼都是淡淡的,不太容易看出情绪。
而正是因为这样,三个人同时一愣。
相顾一眼,三个人默契的了解到,她们疑惑的原因是相同的。
其一,媛媛在她们面前就是个开心果小可爱,从来都是叽叽喳喳最为活跃的一个。其二,单纯的媛媛,眼睛中那一层薄薄的雾,可是忧郁?
关越昕亦喜亦忧。喜的是,那男人的付出仿佛有了收获。忧的是,难道他们之间进展也有问题?
“这都是怎么了,大家怎么都不顺心!”
余秋是四人当中性子最急也是最直接的一个,她心里有事,靠自己怎么努力也无法藏的住。
陈静轻戳一口热奶茶,挑眉哦一声。
“我、、怀孕了!”
尽管余秋是粗神经大剌剌的女孩子,可是牵扯到如此隐密的私人问题,她还是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下。
“什么!”
余秋说完,其余三人同时大叫。
好在余秋有先进知名,早早的仰着身子离她们都稍微远一点。她算是怕了她们了,肚子的宝宝要是因为有三个这样上不了场面的干妈羞愧不愿意出来,那她可怎么办?岂不是更加惨兮兮!
以策安全,她还是离这三个傻女人远一点。
“多大了?”陈静总归是几人之中最理智的,所以恢复正常也比其他人要快一些。
“三周!”余秋答着,顺手执起咖啡杯。只是咖啡还没有送到嘴边,就听耳边响起一声尖叫,“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常识,谁准许你喝咖啡的!”
余秋回头望着声源,呆呆的。
关越昕一把拿开余秋的咖啡,抬手招来服务生,“给这位小姐换成热牛奶!”
“不是吧,越越你能不能不这么夸张!”余秋哭丧着脸。“这还叫不叫人活了,大热天的!”
关越昕阴森森的笑着摇手指,“不行!”拿过服务生很快端上来的热牛奶对余秋说:“乖,喝这个!”
余秋瞪大眼睛看着关越昕心想:越越有多长时间没有换过表情了?
余秋就着关越昕的手将牛奶一口气喝完,拍拍肚皮,“决定了,这个孩子要留下!”能让关越昕常年面瘫的脸儿出现裂痕,这个孩子也算是她的福星了。
就在前一刻,余秋还是没有决定是否留下这个打的她措手不及的孩子,且,自从知道怀孕以来的这些天,余秋也一直在寻思这个孩子的去留问题。她只要一想到几个月之后自己挺着球一样圆乎乎的肚子,四肢都会变得冰凉。只是,刚刚在看见那样在乎这个小生命的关越昕后,余秋下定决心,她要留下这个宝贝儿。
“莫非你还想杀人?!”陈静在一边凉凉的说。
余秋余光瞥见三个女人要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吓的急忙狡辩,“哪儿的话、、没那回事儿!”
陈静见余秋识相,凑过去蹲在余秋腿边,双手轻放在余秋目前还算平坦的腹部。
“宝贝儿,我是大阿姨,别听你妈妈胡说八道,你是阿姨们共同期待下的小孩噢!”四人之间,属陈静年长。
余秋听完一头黑线。
陈静退回位置,关越昕更是夸张的将耳朵贴在余秋肚皮上,“宝宝,我是二姨,你要乖乖的,不可以淘气让妈妈难过呀!”
余秋闻言一脸冷汗。
媛媛仿佛有些怯生生的,小手想要覆上去,却在距离余秋肚皮几公分的地方硬生生的停在半空。
余秋拉着媛媛的手放在自己腹部,说:“宝宝,这是小阿姨的手,很温暖,妈妈感觉到了,你也能感受到对的吧?”
媛媛在害怕什么,余秋清楚的很。余秋一个人的时候常常在想,像媛媛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孩子,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舍得丢在孤儿院?
嘴上虽然不说,心底也不会因为自己是孤儿的事实而自卑。可是在看见大家脸上洋溢着满满母性光环时,媛媛还是忍不住心酸。
每个孩子都是妈妈手心里的宝,每个女孩儿都应该由爸爸牵到最爱的男人身边。只是她注定毕生不会留下相关的记忆。
媛媛瘪着嘴,脑袋放的低低的。也只有在这时候,媛媛的孤单才会完整的呈现出来。
余秋揽过媛媛纤细瘦弱的肩头,娇嗔:“傻丫头!”
聚会结束,余秋让媛媛去她家陪她。提议正符合陈大姐爱操劳的心。
于是,陈静正式通知余秋,九个月后到她那边取车。然后,开车门上车,与关越昕一同开着余秋的车子离开,留下原地皱着眉郁闷的余秋和想笑不笑的媛媛。
车上,关越昕清冷的声音问陈静,“都不想跟我说点儿什么吗?”
陈静提议聚会,可是到了聚会结束也没见她开口说一句自己的事情。其他三人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很清楚,陈静一定正在某个三岔路口为难着。
陈静看一眼一脸正经严肃的关越昕,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之前想啦,可是在得知有个新生命要丰满我们的生活时,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关越昕看着陈静的侧脸,是呀,在生命面前,其他事情和情绪本就是浮云。
余秋情绪低落,非常低落,从来没有过的低落。
“什么嘛,早知道陈静这么八婆,我一定死也要守住秘密!”余秋握拳。
媛媛看着活力满点的余秋蔫吧如此,想笑又不敢张狂出来,忍得好不辛苦。
“我表示无能为力!”媛媛摊手。
余秋张牙舞爪呲牙咧嘴的对着媛媛假装凶恶。
媛媛狂笑。
媛媛和余秋正躺在床上天南地北的海谝,媛媛的手机响了。想也没多想,顺手拿起的时候便已接通。只是电话那端出现的熟悉到仿佛已然渗进骨血的声音,让媛媛的心狠狠的震颤了一下。
“媛媛你还没有回家麽?”
平常都是俩人一块儿回家的,今天媛媛告诉他自己有事,于是先从办公室出来。啸雷回家后,兴冲冲的跑去敲媛媛家的门,一开始以为媛媛睡着了。但是稍微想了下便觉不对,媛媛睡眠浅,敲门声不可能吵不醒她。因此啸雷决定试着打个电话问问。
“嗯。我在秋姐这边呢!”
“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
“那个…我这几天能不能请假?”
“…。”
见啸雷不说话了,媛媛赶紧补充上一句,“不行就算了!”
“…。”
啸雷那边一直沉默,媛媛的心忽然扑腾扑腾的乱跳。“还有事儿吗,没有的话我挂电话了!”
“媛媛!”
“嗯?”
“我做错什么了?”这些天好像都在躲着他,连在办公室也是不得不说的时候才跟他说上一两句话,而且说话的时候也不看着他的眼睛。
“嗯?”
“你不回来怎么都没有跟我说!”他是她男朋友,两个人住的又那么近,不回家好歹应该知会他一声的吧!
“呃…”为什么要跟你说?
“告诉我余秋那边的地址!”
“兴庆路160号翡翠明珠2楼!”仿佛本能,他一问,她张口便说了出来。
媛媛的电话刚挂断,余秋便挑眉问:“郝啸雷?”
“嗯!”媛媛垂着头,没有对上余秋的脸。
“他要来?”
媛媛点头。
“出了什么问题?”余秋粗线条归粗线条,却并不是一个粗心的人。对于媛媛和啸雷的互动,上次聚会看关越昕的态度,她便没有多嘴。关越昕都能放心的人,她没有道理多做追问。只是,这次聚会相信大家都轻而易举看出媛媛的不对劲,她提议媛媛陪她得到大家的强烈响应,面上说是照顾她,实则另外两只派她打探消息的。
媛媛两只大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静静的望着余秋充愣,“什么什么问题?”
余秋照着媛媛脑袋一巴掌,当然,她舍不得打疼她。“装吧!”言罢,躺会床上装尸体。
媛媛凑过去胳肢余秋敏感的肚子,撒娇道:“先别问好不好?”
余秋一边笑一边受不了的瞪眼睛,“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了!”
余秋没想到,来她家的,除了郝啸雷还有另外一个她此时极不想见的男人。其实余秋更没有想到的是,经过上回的一次碰面,啸雷和柳缘、高朗建立了不错的关系,相互说好互相关照来的。就像这次,啸雷打电话给高朗说他女人落单了。于是高朗撇下所有事情跑来余秋家。
“你怎么来了!”看见高朗出现在她卧室门口的那一刻,余秋的脸瞬间就黑掉了。
高朗嘻嘻的傻笑,“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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