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一道苛严的声音传来,聂子莺停下脚步,这道声音是总管的,聂子莺回过身,果不其然,漠北总管身后跟着几个下人,站在离他不远处。
“过来。”
聂子莺闻声脚步未动,他又想搞什么花样?
他板着脸重申了一遍,“过来。”
聂子莺心里挣扎了一翻后,迈开步子,慢慢朝他走去。走到漠北总管跟前,刚定住脚步,总管语带威胁,开口道,“我不管昨夜你和主教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想要保住这条命,嘴巴给我紧点。”语毕,他朝聂子莺投去一抹警告的眼神,他本以为聂子莺会有进无出,反正死无对证,根本没考虑过教主以后会发现他拿个成年男子来充数。总管朝聂子莺冷哼一声,便带着身后的下人举步离去。
聂子莺望着总管离去的背影,心道,这件事,不用他提醒,自己也不会说的。不再逗留,聂子莺旋身走出廊道。
来到百里惜住处,聂子莺这次学乖了,没直接推门进入,叩门道,“百里惜。”如此反复几次,都未有人应声。聂子莺再次叩门,“百里惜,你在吗?”仍未见有人回应。
就在聂子莺准备要放弃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传来百里惜温和的声音,“真是不好意思,我前面一不小心打了瞌睡。”语毕,百里惜瞧了眼聂子莺,疑惑道,“你顶着这么丑的一张脸做什么?”
聂子莺也狐疑道,“百里惜,你怎么知道是我?”
百里惜笑道,“我认得你的眼睛。”
聂子莺看着百里惜发现他的脸似乎比起原先要白了一点?聂子莺专注地盯着百里惜。百里惜很快就感受到聂子莺的视线,笑道,“怎么一眨也不眨直瞧着我看?我有那么好看吗?”
“呃……”聂子莺发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视线,想起自己前来的目地,朝百里惜道,“百里惜,我有事找你帮忙。”
百里惜笑道,“好啊,先进来再说吧。”
聂子莺进入房间,坐到床榻上,沮丧道,“百里惜,我脸上的这张皮面撕不下来了,怎么办?”
“撕不下来?”百里惜伸手探向聂子莺下颚面皮的贴合处摩挲了一翻,“很精妙的易容之法,几乎找不到破绽。”摸到聂子莺下颚处的抓痕,百里惜皱眉道,“都是你抓的?”
聂子莺苦着个脸,点头道,“不管我怎么用力就是撕不下来。”
百里惜眉宇皱的更紧,说道,“就算你把整个下颚都抓破,也不可能撕下来。”
聂子莺闻言急了,问道,“那怎么办?我不要顶着这张脸。”
孽情之啼莺(父子3P) 46
百里惜沉默一会,“你至少要先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聂子莺垂头,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件事实在难以启齿,如细蚊般支吾道,“这……我……”
百里惜坐到聂子莺身侧,宽慰道,“你不说清楚,我又该如何帮你想办法?”
聂子莺还是觉得说不出口,“可是……”
百里惜调笑道,“说吧,不然你就真要一直顶着这张脸了哦。”
“好吧。”他可不想一直顶着这张脸,聂子莺把事情前后经过原原本本全说了一遍。百里惜越听到后面,脸色越难看。聂子莺还未说完,就被百里惜冷着脸打断。“别说了。”
聂子莺抬起头,差点被百里惜寒冰如霜的脸吓了一跳。
百里惜朝聂子莺说道,“你在这等我会,我去弄盆热水来。”
“好。”
略过半刻,百里惜打了盆水进房,放到桌上,拿起面帕将其浸湿,微拧干,来到聂子莺身前,说道“把脸抬起来。”
聂子莺乖乖仰起头。百里惜拿起面帕在他的下颚擦拭了一会,面皮与皮肤的贴合处全部用热水打湿,伸手摩挲了好一会,沈声道,“不行。”
聂子莺仰的头酸,说道,“不行是什么意思?”
“就是撕不下来。”百里惜将手上的面帕扔回水里,说道,“粘的太细密了,用一般的手法根本就不可能卸下来。”
听百里惜这么一说,聂子莺彻底垮了脸,“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百里惜伸手抚着聂子莺的背脊,安抚道,“别急,会有办法的。”想到聂子莺下颚的抓痕,心疼道,“我先帮你把下颚的伤处理了。”百里惜从抽屉里拿出罐药膏,指尖轻抹过药膏,来到聂子莺下颚处,轻涂上。
聂子莺任百里惜抹着,他根本不在乎下颚的伤。聂子莺微微别过头,说道,“百里惜,别弄了,我没事。”
百里惜轻捏住聂子莺下颚固定住,另一手继续抹着药,“哭丧着张脸,还说没事?骗谁呢?”
聂子莺轻声道,“百里惜,万一找不到办法怎么办?要顶着这张脸过一辈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闻言,百里惜愣了下,捏住聂子莺下颚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力道。
聂子莺吃痛道,“百里惜,轻点,你捏的我好疼。”
百里惜闻声回过神,放缓手上的力道,露出歉意的笑容,说道,“我刚才没注意,还疼吗?”
聂子莺摇头道,“没事。”
百里惜速速为聂子莺上完药,与聂子莺并肩而坐,柔声道,“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话?如果是为了面皮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聂子莺眉心一点落寞,苦涩的感觉在口里蔓延,说道,“这只是一个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
百里惜微微扬眉,问道,“是什么?”
聂子莺黯然道,“百里惜,我受不了了,一次也许是巧合,可是第二次呢?也许以后还会一直错下去。”
百里惜知道聂子莺指的是什么,“记不清他的模样又不是你的错。”百里惜的黑睛像幽潭,勾起一丝很浅又带无奈的笑,幽幽道,“一切都是公平的,这世上总会有一个人记住另一个人。你没记住别人的时候,也许另一个人却记住了你。”
聂子莺抬起头看着百里惜,与他对视,忽然,聂子莺靠到百里惜身上,下颚抵在他的肩上不动;说道,“百里惜,可是我还是好难过。”
聂子莺突来的主动让百里惜眼长长的羽睫微微倾下,遮住了清冷眸子,忍不住伸出手环住聂子莺的腰身。
“不好……”聂子莺突然叫道,“我把下颚上的药膏都弄你衣服上了。”聂子莺移开抵在百里惜肩上的下颚,百里惜肩膀上粘了些白色黏糊的药膏。
百里惜不以为意,“不要紧。”
聂子莺离开床榻,拧干水中的面帕,来到百里惜身前,“我帮你擦干净。”语毕,聂子莺抬手将百里惜肩头的异物擦净,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他准备抽回的手。
“百里惜?”忽然被百里惜握住,传来对方的温度,令聂子莺忍不住又想起那个雨日所发生的事。看向百里惜,聂子莺不解,为什么他看他的眼神仿佛熟识多年般,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他?聂子莺被看的慌了神,那眼神像是暗藏了迷团,让他参详不透。“百里惜,我们以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百里惜不语,拉过聂子莺,轻吻了上去。他温软的唇滑过了他的脸颊,触到了他的唇。聂子莺微蹙眉间,后脑被按住,深吻,呻吟出声,随着对方的气息越来越炽热,聂子莺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百里惜熟悉了。
这个感觉太像凌兮凤了,脑中忽然窜出的想法震颤了聂子莺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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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情之啼莺(父子3P) 47
聂子莺急忙用力推开百里惜,从百里惜身畔逃开,那种令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不断百里惜周身散发出来,像极了凌兮凤,他害怕这种感觉。聂子莺的心口一颤,站在离百里惜不远处,问道,“百里惜,你是百里惜对不对?”
听见聂子莺的问题,百里惜轻笑道,“怎么问如此痴傻的问题?”百里惜细细的看着他,起身走到他身前,一把横抱起他,抱着他重新坐下,让聂子莺依偎在他怀里,“我当然是百里惜。”百里惜抚着聂子莺的胸口,“心跳得这么快,神色也这么紧张?你在害怕什么呢?”
“百里惜。”聂子莺抬起慌乱的眼眸,像在求证什么似的,伸手摸上百里惜的脸,沿着他的轮廓细细抚摸。
百里惜盯着呼吸急促的聂子莺,并以指尖抚着他的唇,笑道,“我不是百里惜,那我是谁?”。
“你是……”到了喉咙口的话被聂子莺吞了回去。
“是什么?”
聂子莺闻到从百里惜身上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这种味道是凌兮凤不曾有的,百里惜只是百里惜,聂子莺抱歉笑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有些像一个人。”
“你朋友?第一次听人说我像别人,子墨可以具体说说吗?”百里惜笑道,“我有点好奇。”
聂子莺不太愿意提及凌兮凤,回避道,“没什么,就是你刚才给我的感觉有点像那个人。”
“刚才的感觉?”百里惜低笑,“你是说那个吻?难道他也这么吻你吗?那就再感觉一次,看看我是不是百里惜。”百里惜眸眼角微挑,凑上前,再次吻了上去,吻的湿润与缠绵。百里惜的舌尖勒过聂子莺的齿缝,很快找到对方的舌头,将其缠住。
“唔……”聂子莺的口里完全充斥着对方火热的气息,百里惜以他的气息将聂子莺完全包裹,以舌尖占有了他口腔内的全部。
聂子莺的眸中在百里惜的吻下渐渐漾起似有若无的水雾,在这样一个暧昧的氛围下,他的身子微微轻颤。百里惜的舌尖依旧灵活追逐着聂子莺,深深吻了一会,才把人放开,垂眸浅笑,说道,“感觉出来了没?觉得我是百里惜还是你那位朋友?”
聂子莺无力地靠在百里惜怀里,百里惜的吻让他毫无准备,适才被百里惜吻的大脑一片空白,哪来的心思去感受百里惜与凌兮凤两人的吻有何不同。
百里惜见聂子莺不语,又在他的前额落下一吻,似笑非笑看着聂子莺,“怎么不说话了呢?”
“我不知道。”聂子莺迷茫了,无从应对起来,前面光纠结着凌兮凤结果忘了该和百里惜画清距离。一想到现下两人靠的如此相近,还有方才被亲吻的画面,聂子莺轻颤着眼睫,望着百里惜,百里惜身上的迷团似乎越来越多了,他看不透。
“真亦假时真亦假, 无为有处有还无。”百里惜笑道,“看你下颚的药膏都白涂了。”百里惜拿起桌上的药膏,“来,我帮你重新上药。”
百里惜挑起聂子莺下颚,边上药边开口道,“你暂且先顶着这张脸过几日,等我想好办法再为你卸下这层面皮。”
“好。”也只能先这样再说了。
上完药后,聂子莺又发现一个问题,聂子莺所住的房间位于一处杂院,专给下人居住,里面人多口杂,顶着这张脸他无法回自己房间,这就意味着他没地方可住了。人不顺的时候,真是倒霉的事一件件都挨着来。
去找总管,求他安排个住处?不,他不要求他。
总不能再跑去南院,睡那里?不。他更不要。
找百里惜,跟他同挤一间?可是他好害怕百里惜有时神似凌兮凤的模样,而且他也很担心会再和百里惜暧昧不清,万一百里惜再……
聂子莺顿时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心道,聂子莺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百里惜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胡乱猜测,把他当小人。
聂子莺心里又出现一道小小的声音喏喏说道,可是,我就是怕他啊。
不自觉中,聂子莺将心底那道小小声自言自语般说了出来。
一旁的百里惜见聂子莺又是敲头又是自言自语,问道,“你在怕谁?”
孽情之啼莺(父子3P) 48
一旁的百里惜见聂子莺又是敲头又是自言自语,问道,“你在怕谁?”
聂子莺被百里惜突来的问话拉回神,这才发觉自己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心虚地不敢看向百里惜,总不能说是在怕他吧,聂子莺遮掩道,“没,我没怕谁啊。”
百里惜笑道,“我记得我说过子墨的眼睛很纯净,把什么都写在里面。”
聂子莺不好意思抬头看百里惜,自己的眼睛果然又出卖了自己,原来自己真不会说谎。想到这,聂子莺突然心下担忧道,他前几次撒谎骗百里惜的事,百里惜不会也早看穿了吧?
百里惜的声音带着丝微不可察的难受,“你怕我?”
聂子莺闻言下意识的点点头,又马上回过神迅速摇摇头。见状,百里惜不语,皱眉,英气的眉宇间带着些淡淡的神伤。
聂子莺见自己伤到了百里惜,心下一阵自责。明明百里惜是百里惜,凌兮凤是凌兮凤,两个不同的人,他怎么可以混做一潭,把对凌兮凤的看法加注在百里惜身上。
聂子莺道歉道,“百里惜,对不起。”少顷,清了清喉咙,聂子莺解释道,“其实我不是怕你。我只是,我只是怕那个和你很像的人,并不是怕你。”
百里惜淡淡看了聂子莺一眼,继续不语。聂子莺发现百里惜的眉皱的更紧了,似乎还带了一股怒气。
他怎么了?聂子莺试探着叫道,“百里惜?”
“没什么。”语毕,百里惜丢下聂子莺走出房间,房间内终于只剩聂子莺一个人。
聂子莺看的出百里惜很不高兴,因为他走的时候连门都没合。聂子莺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心想着等百里惜回来该如何跟他好好解释。
聂子莺坐在房里,一连无聊的喝了好几杯茶,迟迟不见百里惜归来。再看外头的天色,已是夕阳落日。闲暇之时,聂子莺摊到百里惜的床上休息,百里惜房间里的床很舒服,也很软,不像杂院里的床硬邦邦的,他摸了摸着身下的床榻,太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了,想他这几天已经受够折腾,扯下头上的发带,令长长的发披搁在软枕上,最终受不了睡意侵袭,眼皮逐渐沉重,瞌起眼。
夜风吹的很急,窗户被吹的啪啪做响,不时有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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