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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思思白了他一眼,把手上的油往田新华的衣服上擦了擦,“你才是狗呢?”
田家人都笑眯眯地看着田思思和田新华吵闹,这么多堂兄妹里,阿囡和新华的感情最好,也最爱吵嘴,田守华也笑眯眯地看着弟弟,心里说着,“吵吧,吵吧,最好吵到我们吃完饭才好呢!”
中饭大家都吃得满嘴流油,桌上的菜也被消灭得精光,就连盆里的汤也被田金华几个年青人淘饭吃了,每个人都满足地打着饱嗝,用手摸了摸腆着的肚子,今天这一顿油水可够足,能管好几天了,锅里的饭也被吃了个一干二净,田思思只是啃了鸡爪和鸡翅,再吃了几块兔肉就饱了,碗里的饭都被田新华倒去吃了。
田新华吃了她的剩饭还嫌弃她,“也就我不嫌弃你吃过的饭,你说我都吃了你多少剩饭了?不过你怎么吃这么点,身上都没二两肉,农村人可不喜欢你这种姑娘,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田思思懒得理他,哼,她哪里瘦了?不过只是外面看着瘦而已,身上还是有很多肉的,桌上的蕃薯还剩下大半盆,今天有这么多好吃的饭菜,蕃薯这种粗粮就没人愿意吃了,田思思拿了块蕃薯慢慢地吃着,蕃薯可是好东西呢,美容排毒减肥。
吃剩下的骨头李月娣用大碗盛了起来,准备给大黄吃,可怜的大黄从生下来到现在就没吃过顿饱饭,这世道不光是人吃不饱,就连狗也吃不饱啊!今天可得让大黄吃顿好的。
第27章上工
田八斤和老爷子一起抽了袋烟,喝杯茶散散酒味,略坐了会儿便起身招呼大家伙干活去了,虽说上工时间还没到,不过他是村书记,又是军人家属,得做好表率,可不能扯部队里的爱国和朝华、光华叔侄的后腿。
田满银用水壶灌了一大壶热水,准备带到地里喝,几人呼拉拉地走了,厅房里又空了下来,田庆华早就回到家里把大黄牵了过来,让它吃骨头,大黄用鼻子嗅了嗅,眼睛突地一亮,低头狂吃,田庆华亲昵的抚摸着大黄脑袋,不时还念叨几句。
“大黄,你慢点吃,吃那两块,那两块是我啃过的,我特意没把肉吃完,给你留着呢!”
“大黄,好吃吧?你可得好好谢谢阿囡,要不是她咱们可都没这口福,以后你可别吓阿囡了,阿囡胆子小,禁不起你吓。”
。……
田思思听得好笑,狗要是能听懂人话,那狗也成精了,这时赵老太正和李月娣一块商量着给满铜还有几个出嫁的闺女送肉,这年头谁家都缺肉吃,如今有这么多肉,也让大家伙都尝尝鲜,旁边的田老爷子插嘴道,“其他人那里都送去,就田满兰那里不准送。”
赵老太的手一顿,乞求地看着老爷子,希望丈夫答应送些肉给小闺女,可是老爷子根本就不看妻子,还再一次强调,“你可别背着我又送过去,哼,当初我就说过,不听老子的话,老子就当没生过她这个女儿,是死是活也和老子没关系。”
老爷子一说起这个小女儿就来火,当年放弃他给安排好的工厂不进,非得嫁给那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真是丢尽了他田六斤的脸,老爷子一口气没喘上来,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吓得赵老太忙答应道:“好好,不送就不送,你别生气了。”
田思思忙给老爷子捧了一杯水,给他拍后背顺气,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才缓过劲来,不过脸却涨得通红,不断地喘着粗气,老爷子的肺部曾受过伤,从左肺叶里取出过两片炮弹碎片,也所以老爷子一到冬天就难受,也不能气着,本来依着他这身体是不能抽烟的,可是老爷子的脾气拗得很,非说不让他抽烟还不如要他的命呢,家里人谁也说服不了他,只得限制了烟草的数量,让老爷子少抽一点。
田思思想到空间里好像有一个酒方子是用来养肺的,要不然等糯米酒做好后,拿那个方子试试,做出来了就让老爷子喝,田思思突然想起来前世听妈妈钟菊英说起过,老爷子好像是原主二十岁的时候因为肺气肿没了的,也就说老爷子还有十年的寿命?
不行,老爷子可得活到一百岁才好呢,不为别的,就为了老爷子那么疼自己,她也得想办法养好老爷子的身体,田思思暗下决心,一定要把那养肺的酒酿出来。
另一边,赵老太已经动手切上了兔肉,李月娣小声地说着:“大嫂,满桃满桔那就不用送了。”
田满桃和田满桔都是田八斤的女儿,他们还有一个二女儿田满杏,相貌最漂亮,嫁到了上海,平时很少回来。
赵老太白了她一眼,干净利落地用菜刀将三只兔子分别切成了两半,然后便把六半兔子码进筐里,垫上干草,吩咐田新华骑车去给小叔还有几个姑姑送肉,还特别小声地说让他去一趟小姑姑那里,把肉送过去,田新华了然地点了点头,田守华下午则跟着田八斤他们干活去了,本来他上午也该去的,因要陪田思思上山,才歇了半天。
田新华推了田满银的宝贝自行车出来,把筐挂在了车后座,田思思见了非要跟着去,赵老太本来不准,但禁不住田思思的撒娇,便同意了,田思思忙换了衣服,戴上帽子手套围巾,乐颠颠地跳上后座,跟着田新华送肉去也,东华和清华还有庆华三人在田思思给了他们一人一块奶糖后,满足地去山脚搂柴禾去了,也不吵着要跟着一起去。
田八斤他们一行人到了地头,今天要干的活是沤粪,这个时候没有化肥尿素这些肥料,种地用的都是农家肥,产量虽然低了点,可是种出来的粮食却是实实在在的绿色有机食品。
几个女人跟着朱艾青去了另一头干活,村里干活男女是分开来的,男人干锄土、耕地、挑担等一些费力气的活,女人则干些插秧、割稻、点子等稍轻便的活,也所以女人的满工要比男人低一些,女人一天满工分是10个,男人却是13个工(这个数字是老羊找家里的长辈打听的,也许有些误差),10个工分是一个工,一个工折合成人民币大概是六七毛左右。
听起来好像村民一天挣的钱不低,但实际上则不然,首先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能够拿到满工分的很少,一般能拿到三分之二就不错了,有些年纪大身体弱的都是只能拿半工的,再其次就算是拿到了满工分,拿到手的钱也不可能是全额的,除去生产成本和村民预支的钱,一般一个家庭一年到头也就能到手几十元到一百多元不等。
像田思思家,朱艾青和田满银拿的都是满工分,而且平时也不预支钱,他们俩口子辛辛苦苦干一年,年终到手也不过是两百元钱不到点,还没田老爷子一个月的工资高,就是比城里的一般工人也比不上,也所以七十年代的农民对于能进工厂当工人是十分羡慕的,因为当了工人也就意味着可以拿工资可以分肉票布票油票等,可以享受一切城里人的待遇了。
村民陆陆续续地都来了,在村长的分配下,大家伙们都投入了热情的生产劳动中,村长是钟家湾人,叫钟伯强,五十多岁,比田八斤要年轻点,钟伯强和田八斤的关系很不错,当年和田八斤一起被日本人抓了劳工,再一块逃了出来,算是一起共过患难的革命兄弟了,钟伯强的左手小手指也是被日本人一鞭子打折了的。
钟伯强也有一个儿子在部队里,和田爱国一个部队,不过军衔没田爱国高,现在也不过是上尉级别,也所以,钟伯强虽说是村长,但是他一直都是以田八斤为马首是瞻的,可以说月泉村的实际领导人就是田八斤。
钟伯强分配完劳动任务后,自己也拿了把篱笆开始笆粪,他走到田八斤身边,鼻子嗅了嗅,笑道:“八斤哥伙食不错啊,中饭还喝两盅?”
“咱们务农佬哪舍得用粮食酿酒,,中饭我们一家是在大哥那里吃的。”田八斤一边用篱笆笆粪,一边和钟伯强说话。
钟伯强心有戚戚焉,他也是爱喝两口的人,可是这几年愣是把这个爱好给戒了,为啥?家里孩子肚子都填不饱了,他这嘴还敢喝吗?唉,还是八斤哥好啊,有个好大哥帮衬,哪像自己?钟伯强想起来就心酸。
田八斤见到钟伯强面上的神色,知道他肯定是又想起了死在小日本手里的父母兄弟姐妹,要说月泉村最恨小日本的是谁?那就非钟伯强和田老爷子两兄弟莫属,因为月泉村的其他人家虽然也有亲人死在日本人手中,但是钟伯强家和田八斤两家却是除了他们三个都被日本人杀光了。
钟伯强当时有个还刚会走路的小弟弟,让日本人给活生生摔死了,白白嫩嫩的小家伙就那么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钟伯强当时看见时硬生生地晕死了过去,田家一家人也被日本人杀光了,自那之后田老爷子便毅然从了军,钟伯强和田八斤本也想去的,被田老爷子硬拦住了,说两家肯定得要留下香火,否则老祖宗要怪罪的,也所以两人便留下在家里务农,并早早结了婚,一门心思为家里传宗接代。
第28章送肉
田八斤拍了拍钟伯强的肩膀,安慰他道:“别多想了,过日子得往前看,你爹娘在地下要知道你生了这么多带把的,肯定乐坏了。”
田八斤说这话也不是没有缘由的,钟伯强算是月泉村的生儿子专业户了,总共生了六个儿子,两个女儿,最大的儿子和田爱国差不多大,最小的儿子也就和田守华一样年纪,家里的小儿子和侄子年纪一般大,叔侄俩相貌又长得像,走出去都让人当成双胞胎,为此还闹了不少笑话。
钟伯强的脸上带了一丝自得,要说别的他比不上八斤哥,但是生儿子这一点在月泉村他要是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田八斤见了钟伯强脸上的神色,笑骂了几句,便开始低头干活。
田新华虽然年纪小,不过个子已有170了,所以骑田满银的自行车挺轻松,也骑得挺稳,田思思揽着他的腰舒适地坐在后座,这次她吸取了教训,拿了一个棉垫子垫在了后座上,坐在上面屁股一点都不疼了。
他们打算先去镇里,给田满铜、田满莲、田满桔先送,然后返回时再送田满兰、田满菊、田满桃三家,虽然要去六家人,但因为都是顺着路,所以也不太费时间,一下午完全赶趟。
“新华哥,我们先去谁家啊?”田思思坐着无聊,有一句没一句和田新华聊天。
“先去供销社小婶那里,要是四姑夫(田满莲丈夫王百善)也在,正好一道拿给他,要是不在,就去镇小学找四姑,然后再去五姑姑(田满桔)那里,再然后去大姑(田满桃)家,接着去二姑(田满菊)家,最后去小姑(田满兰)家,正好一条路顺到底,咱们也不用绕路。”
田新华安排得井井有条,田思思则听得头都晕了,一二三四五六,这么多姑姑,她呆会可别喊错了,田新华扭头见到田思思茫然的神色,不禁笑了,阿囡肯定是又犯迷糊了,以前她就老把几个姑姑喊错,闹了不少笑话,想到这,他叮嘱道:“阿囡,呆会你可别乱叫人,跟着我叫,我叫啥你就叫啥,明白了吗?”
“哦,知道了。”田思思正愁着呢,听了田新华的话立马乖乖的应了,惹得田新华狐疑地回头看了她好几眼,阿囡这脾气怎么改了这么多,要搁以前,她肯定要不服气地和他唱反调了。
田思思见状,明白自己肯定又是哪里有什么地方和原主不一样了,她也懒得纠正了,反正现在她还小,可以用长大懂事的理由蒙过去,不过见田新华好几次回头她就忍不住吼道:“专心点,要是你把我摔着了,看我不跟二爷爷告状,打得你屁股开花。”
田新华笑了笑,开始专心骑车,刚才一定是他的错觉,阿囡不还是那个娇蛮不讲理的阿囡。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供销社,小婶和四姑夫正好都在,田新华从车筐里拎出了两半只兔子,分别递给了他们,王秋梦和王百善惊讶地看着肥硕的兔子,用眼神询问他们俩。
田新华也没多说,含含糊糊地说是大爷爷上山打的,让他给送过来,王秋梦和王百善忙把兔子用篮子装好,再用干草盖上,放在隐秘的地方,免得别人看见了问东问西的,现在这年头吃点好的也得藏着掖着,红眼病的人可多着呢。
王百善和王秋梦也没多挽留两孩子,知道他们俩肯定还得去其他几户人家送肉,以老爷子的性格,不可能会厚此薄彼的,王百善拿了一包饼干递给田思思,让他们俩拿回去和其他兄弟分着吃,田新华和田思思也不客气,这个四姑夫是供销社的采购员,油水可足着呢,一包饼干那是小意思。
两人谢过了王百善,便骑车走了,依次给田满桔她们几家送了兔肉,回来时筐里也多了不少东西,有田满桔给的自家做的冻米糖(将大米和白糖一块煮化了,再冷却后拉成一条条的糖,有些地方叫米糕),田满桃给的藤梗(一种用米粉做的粉条,盘成藤条一般),田满菊给的年糕,把筐里装得满满的。
田满兰是家里几个姐妹嫁得最差的,不光丈夫是二流子,就连地方也是全镇最穷的黄坑村,村子处在半山腰,进村全是上坡,出来就全是下坡,村里人一年到头也不出来几趟,基本上自给自足,除了来镇上买点盐酱醋这些生活必需品。
也因此,村子里的光棍挺多,因为村里的姑娘但凡出挑点的都赶着往外嫁了,外村的姑娘没几个愿意嫁进来,就是地主家的闺女儿也宁愿嫁给外面村子年纪大点的男人,也不肯嫁黄坑村的年轻后生,当年田满兰嫁到这个村时,还引得黄坑村整村人来看热闹,都觉得纳闷,田满兰一个根红苗正、相貌俊俏、身体健康的好姑娘,为啥就想不通嫁到他们这个鸡不生蛋、狗不拉屎的憋屈地方来了呢?
上坡路实在是骑不上去了,田新华只得下了车,推着车子往前走,田思思哪能看着田新华一人推,便也在后面帮忙推,田新华见田思思用力后红通通的小脸,忙让她顾着自己走就好,才刚病好,可别累着了。
田思思脱了外面的滑雪衫,再把帽子和手套都褪了,坚持一定要推车,田新华自己也不过是个13岁的小孩,力气再大也是有限,他也实在是吃不消一个人推了,便也没再坚持,尽量自己多用点力气,让阿囡少费点力。
幸好不是所有的路都是上坡路,一般都是一个上坡就有一段平路,这时,田新华就骑上车走一段,到了上坡再下车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