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呢?”
“你说让我好好照顾她,我把她给栖凤了。放心吧,她好得很,明天再让她来看你。”
“算了。我还是去栖凤宫吧。”
顾名思义,那是栖凤的地盘。是凤梧专门为栖凤建造的,不知道底细的人,还真以为栖凤就是凤梧养的禁脔!
栖凤宫静的厉害,转过几道长廊,竟碰不到一人!天下唏嘘不已,从栖凤凤凰似的装扮,还真瞧不出他是个自理的人!
隐隐听到水流声,天下循声而去,走进一间有着些许热雾缭绕的浴池,池台上,铺落着些许花瓣。
“谁?”
来自水中的声音,湿润且慵懒。栖凤缓缓地抬起眼,大喝一声,惊吓的后退一步。
然后下一个动作就是双手护胸,警惕的看着正脱着衣服的天下。
“有这样的好地方,竟然不叫上我!”
天下三下五除二,脱得光溜溜的跳进了温泉中。赶了好几天的路,再不洗洗,身上都发臭了。
“你,你……”
览尽天下,栖凤就是没见过这样视礼数为无物的女人!男女共用一池,成何体统!
“你不是宦官吗?”
这就是她不用忌讳的原因?!栖凤啼笑皆非,不知道她听谁说的!
“好吧,就算我曾经是个男人,我们也没有到那种坦诚相见的关系吧?”
“真见外。”天下趴在池边,浑身舒坦,“你知道穆海是卫修杀的,为什么还要把名长风牵扯进去?”
栖凤笑得无奈,游到离天下最远的角落趴着,“西南两国结交,对他们谁来说,都不利。那两个人都有理由截杀穆海。”
“穆海死了,天慈哭了。天慈哭了,我伤心了。我伤心了,你们就要遭殃了。”
栖凤哭笑不得,东方天很生气?看不出来,倒是有些平静的吓人。
“你这是什么逻辑?”栖凤无奈,“也许前世她是你的姐姐,但是这一世,她是为南国而生。”
就算灵魂已变,凤桐身上流的还是凤家的皇室血脉。
“唔……”
明明是跑来和他说正事的,自己却睡着了!
这一睡,便是两天。
连天后的正午,天下在噩梦中惊醒,浑身是汗。只看到在床侧为她摇着蒲扇的雁翎,原来睡梦中感到的阵阵凉意,却是她在作怪。
“雁翎,好就不见。”
雁翎摇首,其实也不是很久。然后她似想起什么,走到桌前,拿起天下带了的画轴,摊开。
指了指上面的人,雁翎疑惑,却正巧被赶来的天慈瞧了见。
“天斐!?”
画上翩翩长发公子,身姿风华绝代,面如白玉,颜若桃李,比那现世的天斐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也穿来了?”
天慈小心翼翼的问,天下只是看着画,神情恍然。是与不是,又要如何?
她已经不知道了——
要怎么办才好?
第二十八章 天下守株凤天行1
雁翎来回看着相对而坐的天下和天慈。像这样沉默的气氛已经维持很久了!
天慈在等待画的来由,可天下只是茫然的看着她。
“……我梦见天斐了。”
天慈撇开嘴,心里腹诽,你哪次的梦中没有他才怪呢!
“我梦见他从画里走出来了。”
不同以往,这次的梦里没有血淋淋的画面。天斐在梦里,换了一种身份和形象。
梦里的他,依旧清爽,笑如春风拂面,更是风度翩翩。如画中的那般,素色衣裳,飘然若仙。
天慈干笑几声,“世上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啦。你赶紧把自己收拾收拾,跟前我去议事厅。”
议事厅上,栖凤口若悬河的讲了半个时辰,时不时的瞥着不知神游何方的天下,突生戏耍之意。
“有什么问题吗,东方——天?”
天下提了提滑落在椅上身子,正襟危坐,“问题?当然有。”
然后她看向倚在凤梧身侧的凌燕。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凌燕一时无措,似被人指责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东方姑娘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身为外国人的你都可以坐在这里了,为什么本宫不行?”
天下侧着身子,慵懒的支在扶手上,“没什么意思。女子涉政本就是稀罕的事情,我就觉得的好奇。”
看爱妃的面子挂不住,凤梧慌忙出来打圆场,“是朕的意思。西南两国和亲,事关不小。凌燕身为西国公主,理应参与迎亲之事。”
“原来是这样啊。”天下突然起身,看的天慈是目瞪口呆。
“不要意气用事!”
栖凤对这句话颇为赞赏。
“咦?不是你们的意思吗?要借我东方家的势力,布置都城,只待迎亲吗?”
天慈清楚的听到了下巴脱臼的声音。这真是她的妹妹吗?到底是什么怪物生的,即使心不在焉,也能将栖凤的滔滔不绝,听了进去!果然不能将她,当做常人对待!
“我回凤仙楼了。”
天下拍了拍屁股,准备走人。
“请等等。”凤梧慌忙喊道,然偶对着凌燕支支吾吾,“爱妃先回去。朕有些私事要和东方姑娘谈。”
凌燕俯身退了下去。
“什么事?”天下歪着脑袋。
凤梧嗫嚅着,不知要从何说,只得向栖凤求助。
“听说北王借你的名义,给南国的商人发了信函,要从我们这运金刚砂?”
“你这听说的速度还真快。”
信函根本就没有发出去!看来卫修也不能安枕无忧,除了海家,至少还有一个栖凤是他的对手。
“我们怀疑,卫修已经开始行动了。虽然不知道他要用什么方法……但是我们彻查了南国,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所以你们要我帮忙?”
栖凤羽扇掩唇,笑得有些暧昧,“我们之间,不必见外。”
这可是那日浴池里,天下的意思。
天下贼兮兮的挥手,“还是见外的好,见外的好!”
耍无赖的本事,天下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那你要怎样!”天慈气得直拍桌子。
“当然是有条件的。”天下摆出一副奸商的嘴脸,垂手而立,“你们刚才不是说风天桥严控了么?我就讨一块自由出行那里的令牌就好。”
天知道,她和长风路径那的时候,守桥的侍卫是如何施人颜色的!那种狗仗人势的态度,差点让长风破功。
“这不难。但是你必须先做出些成绩。”
“要不要立个字据?”
天慈露这青筋,“你就不能信我一回吗?”
天下扁扁嘴,有些不情愿,“那好吧。我先走了。”
天下和长风去了凤仙楼,长风没有追问她和南国的那些勾当。只是一连几天,天下都足不出户的翻着账簿,食寝不规。
尽管如此,她看上去仍是精神奕奕。若是常人,早就体力不支。
夜了,长风坐在床上似在等待,可是几盏茶的功夫都过去了,天下依然掌着夜明珠,馒头书海。
长风无声上前,“几本书里,鞥瞧出什么?”
“自然有名堂所在。”天下仰身靠在长风身上,蹭了蹭,舒坦的呻吟着,抱着长风的双手环在胸前。
“嘿嘿,你就不能主动点吗?我还在想,我要坐到什么时候,你才肯过来。”
成风看着这张得逞的嘴脸,想对她温柔,也温柔不起来。
粗鲁的将天下推开,成风背过身去。
“既然要续我三年的命,你就不能关心我一下么?假装的也不行?”
长风冷笑,“装?没必要对一颗棋子浪费感情!”
天下起身,绕道长风的正面,双手环着他的腰腹,额头贴在他的胸膛上。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管将来我遇到什么人,做什么跟他什么事,你一定要拦着。”
长风将她再次推开,“那是你的事。我只要你在这三年里,活着。”
长风转身欲走,却又被天下从背后抱着。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长风被这样颤抖的乞求,轻轻有些动摇,最终还是拂开她的双手,头耶不回,离开了。
但是当他在次日凌晨,沾了一身香风,站在凤仙楼面前,被围拢在此的人群惊慌了。
拨开人群冲进去,长风看到大厅内的侍卫,有些不明所以。
天慈叉腰站在天下身边,数落着,“要不是我派人在附近盯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横着出来了!你身边不时有那个剑尊名长风吗?你没有跟他在一起?”
天下有些不耐烦,“你很烦耶。北国的人混进南国,应该是你们的失责吧!”
天慈抱拳,咬牙切齿,“他们太嚣张了!”
然后转头狠狠地看着天下,“还不都是你惹来的麻烦!”
天下扇着风,故作自恋状,“我魅力大呗。怎么,嫉妒啊?”
天慈一掌落在天下身边的桌上,桌子可怜的发出了一阵凄哀的声响。
“嫉妒?开玩笑!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天下仍是云淡风轻,“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你未来的老公快要来喽。让他管管你,也不错。”
天慈皱着脸,扭曲的威胁相,看上去甚是滑稽,“你当真要看我嫁给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当真置我于不顾!?”
天慈摆出事不关己的模样,“又不是我嫁人。我紧张什么?哼哼——”
天慈合掌,委身乞求,“天下,我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
“怎么帮?逃婚?”
当然不成!天慈猛摇头,这样的话,就算凤梧肯放过她,栖凤也会追她到天眼海角!她可不想过逃亡的日子,光想想,就人心惶惶!
“把柳如绘杀掉?”
天慈犹豫,虽然知道天下是在开玩笑。
“但是已经有人在做了。”天下笑的莫测,堪比栖凤。“你以为穆海是怎么死的。西南两国和亲,对卫修不利,他是不会放着不管的。柳如绘这一遭,九死一生。”
天慈讶异,随即开怀,什么柳如绘,什么西国,什么栖凤,统统去死吧!偶哈哈哈!
“这些事,栖凤应该比我更清楚,他没告诉你么?”
天下阴测测的笑着,哼哼,栖凤曾想着要挑拨她和天慈的关系,这次看你如何应付过去!
果然,天慈咬牙切齿,踹着椅子,就当拿栖凤来发泄。
“我现在要去风天桥。”
“做什么去?”天慈慌张跟上天下的脚步。
“北国的人混进来不假,”虽然不知道他们如何化装,“海上有瘟疫,他们不敢走,只有风天桥,是他们必经之地。”
天下拢了拢松下肩的衣服,“我要去守株待兔。”
“你不是说,你翻了两天的账簿吗?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栖凤可是帮你揽了不少生意!”
天慈有些得意洋洋,鼻子都要翘到房顶上。我们栖凤就是能干!哼哼……
第二十八章 天下守株凤天行2
天下扯着嘴角,颇为无奈。栖凤这么做,不就是想给南国捞点好处嘛!只怕南国国库,她东方氏的财产不在小数!
“他这是引狼入室。栖凤的城府,无人可比,他这是故意的。故意引我来,为你们解决一切威胁到南国的势力。”
天慈咋舌,栖凤有这么做吗?
“你非要把人想得这么坏吗?”
“坏?”天下失笑,“我这是在夸他!有这样一个男人在身边,即使在乱世,我也可以高枕无忧啊。”
天下叹息,偏偏他是个宦官!
光是想想靠在一起的怪异画面,天下仍不住哆嗦,搓了搓双臂泛起的鸡皮。
现在南国,天下归心。为利所驱,商人云集,不乏有些滥竽充数,心怀叵测之人。卫修不是没有智慧的人,他可能早就想到办法将觊觎已久的金刚砂运出南国。
马车上,天慈心花怒放,对长风视若无物。
“我还以为你忒讨厌栖凤呢。没想到你也有欣赏人的时候。”
“你们南国,也就一个栖凤值得夸赞了。”
天下不屑的甩甩手。
“什么?!”被人小看了!若不是车厢低矮,天慈早就暴跳如雷了!
“我们南国哪里不好了!金刚砂,谁不垂涎!钻石产量堪比南非!而且南国锻造金属的技术,是四国内最好的!这世上九成的名剑名刀,贵重金属都是我们南国一手锻造的!我我们南国南里不好,又岂是区区一个栖凤能比?”
天下哼了几声,“没有栖凤,你们能坐吃几时?”
天慈方才嚣张的气焰,顿时不见。栖凤真的做了这么多么。她一点也不清楚。
这么说来,栖凤真的为南国付出了很多很多。
“哎——真觉得对不住栖凤,把大号光阴都付出在我那不中用的哥哥身上。这么大都不结婚,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个gay。”
“他能结婚吗?他不是宦官吗?”
天慈抬头,茫然的看着她。“宦官?你听谁说的?他可是带把儿的纯爷们儿!”
闻之,天下如被雷击般,错愕成石化人,渐渐风化。
“怎么了?”
天慈看她颇受打击的样子,有些疑惑。
“这就把你打击成这样?”天慈觉得好笑,“栖凤年近四十,未有妻室,宦官一事,都是旁人杜撰的。以讹传讹,多了,也就有人信了。你该不会也信了吧?”
天下将通红的脸颊埋在手心里,回想那天,她还毫无顾忌的和栖凤坦诚在同一浴室!
更可恶的是,栖凤那家伙竟然没有行动阻止她!
天啊,没脸见人了!
“喂喂,你怎么了?该不会发烧了吧?”
天下拂开天慈探上前的手,“我,我没事。”
话毕,天下竟像个熟极落地的苹果,蔫在座位上。
“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
天下喃喃自语。
天慈眯着眼,看天下的表情实在可疑!
“你该不会和他发生了什么事吧?”
天慈霍得垂下脑袋,“我以为他是宦官。”
“就这?”天慈半信半疑,“谁告诉你,他是宦官了?我还以为你不是相信那种流言蜚语的人。”
谁告诉她的?那人不就在她旁边做的吗!
天下从指缝里偷觑着长风的神色。那人倒是悠闲自在,微缩着眉头,不知为何事烦心。
一路小吵小闹,到了风天桥边。
天慈利用了身份,命人在风天桥边架起了一把太阳伞,桌椅茶盏安置在硕大的阴影中。
虽然不知道天下的这个守株待兔的方法,会不会奏效。但是要在摄氏40度上的天下暴晒,连一向衣着严谨的长风,都松了松衣襟,微敞着衣衫。
燥热难耐,不少戍守的凤天桥的侍卫,对待过桥的行人渐渐不耐。只是上司亲临,也只好忍受常人不能忍受之苦,细细盘查,不敢怠慢。
就这样枯燥的守了两天。
天慈早就失去耐心,一直喊着要回都城。
天下被吵得心烦,“休息吧,让那些侍卫休息吧。现在正是发挥你身为南国公主的魅力,去请他们吃冰吧。”
“那谁来盘查?”
“统统放行,不必盘查。”
天慈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现在是哪凉快,她就往哪钻!
天下望着幽幽深涧,神情难测。身姿飘然,若仙临世,又要乘风而去似的。
“想死吗?”长风拦腰把她拽进怀里。
“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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