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东城被她眼里闪着的小火苗嗖嗖的烧着,却还是面不改色,心中却不知道该想出个什么理由。
等她咬牙切齿一番之后,他嘴巴上下蠕动了半响,被她气势汹汹的面相压迫下,他的声音更加的低,“我我饿了。”
嬗笙所有的力量都一股脑的往头顶窜,这会儿他忽然这么低低一句,让她气结,好悬没背过气去,觉得他纯粹是故意前来。
昨晚她还看到他开车出去,今天就又若无其事的跑来找她,当她是什么?
她二话不说,直接就想要将门板甩上,可不知道容阿姨什么時候从厨房里冒出来的,看到白立委眼睛一亮,不过夫妻俩的对立面对面,让她很容易的就猜到,两人应该是闹别扭了,不免替两人忧心。
又听到他说的话,顿時皱眉,直接上前,拉着白东城,“白立委回来怎么不进屋啊!饿了是不是,我没想到你们今天都回来这么早,饭还没好呢,我这就去加快点。”
白东城就被容阿姨这么大肆肆的拉着走了进来,一旁的嬗笙恍若不经意的看向他,眼里冷刀频频发射。
“白先生,你是不是最近工作都特忙啊,我都快一个星期没看到你了!”容阿姨一边往厨房里走,一边问着。
“嗯,是有点忙。”白东城也只好随着她的话,往下接着。
这边才刚落下尾音,那边跟在他身后的嬗笙就是毫不客气的一声冷笑,弄得他眉心顿時纠结在了一块儿。
咬了咬牙,嬗笙拉着他的胳膊朝着卧室走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自己抵在门板上迎面对着他,凉凉开口:“领导,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所有的态度都很明确了,决定也都跟你说的一清二楚,你最好不要老是这样让我不舒服,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你这样在我和她之间周旋,不累吗!”
白东城皱眉,薄唇微扯,刚要开口,手机却恰巧响了起来,他皱眉示意了下嬗笙,然后接了起来,随即几秒后,他的脸色乍变。
嬗笙也吓了一跳,他们两人离得近,他拿起电话也只是应了几声,发出的都是单字节,但他的脸色却像是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一个海浪卷起,骤然波涛汹涌。
他挂断电话后,久久的都未说话,脸上的线条全部显得阴郁起来,让她觉得事情不妙的是他的眼睛,那里面有着那种细细的青灰色,只是瞬间而已,就已经充满了整个眼眸。
“怎、怎么了?”嬗笙犹豫着问,心脏也随着他脸上出现的这种异常神情而变得戚戚不安起来。
第144章,离世
他挂断电话后,久久的都未说话,脸上的线条全部显得阴郁起来,让她觉得事情不妙的是他的眼睛,那里面有着那种细细的青灰色,只是瞬间而已,就已经充满了整个眼眸。
“怎、怎么了?”嬗笙犹豫着问,心脏也随着他脸上出现的这种异常神情而变得戚戚不安起来。
白东城闻言,眸中瞳孔微缩,越发深沉的目光中,隐隐蕴了抹沉痛,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这样的神情,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猛地撞上了心房。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嬗笙忍不住,再一次的发问。
“路妈妈”白东城终于是开口,只不过那声音再出口的同時却已经哑了,喉结滚动了好半响,才继续能发出声音,却还是很吃力:“刚刚医院来电话说,路妈妈中午忽然脑出血,现在抢救无效,已经走了。”
嬗笙睁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看着白东城的嘴巴一张一合,可那样可怕的字眼还是确定无误的说了出来。
一股子酸楚从心里直冲上鼻端,逼得她几乎落泪。
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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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路妈妈的消息后,嬗笙是陪同白东城做晚上最近的航班赶过来的,全过程中两人都未曾有过交谈,都弥漫着悲伤。
第二天白斜卿夫妇,流景郑初雨也都陆续前来,白易也过来短暂的停留了一上午,之后就又坐飞机离开。
以往不算狭窄的胡同里此時都停满了轿车,灵堂搭在四合院里,黑白颜色,素雅且肃穆,十分简洁庄严,灵柩全封。丧事按照当地的习俗,要守灵三天,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驻留在阳间的亲人魂魄安心的离去。
守灵的位置上并排放着两张椅子,白东城兄弟俩都共同为这个曾悉心照顾他们两兄弟的路妈妈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微薄力量。
路妈妈走的太突然,上次摔了一跤被送入医院時,医生就曾提醒过她要做个彻底的检查,尤其是脑部,可路妈妈没在意。这次便是脑动脉硬化的病症引起脑出血,还未和她带大的孩子见最后一面,就这么离去了。
人生在世,真的最无法预料的便是生死。
B市断断续续的都是开春的雷雨天气,夜深的天空乌云密布,雷声轰隆隆地从远处翻滚着过来,闪电一道接着一道,惊心触目地划过天空。
不一会,一声巨大的雷鸣之后,暴雨如同赛跑似的,哗哗地直泻而下,玻璃窗上立即就流淌着条条水流。
今晚是最后一晚了,嬗笙也都是睡不稳的,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迷迷蒙蒙的做梦,梦里路妈妈笑容慈祥,笑着唤她,阿笙
又一声响雷过后,窗户都震得嗡嗡作响,嬗笙从坐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是没办法再继续入眠了,更何况还是这样的雷雨天气,其实她怕打雷,但她从来没说过。
记得小時候,打雷声音很大,她害怕,就跑过去妈妈的房间想要和她一起睡,但生活简陋,她和妈妈居住的都是很小的木床,当時她瞅着外面的闪电,就拼命的想要往妈妈的爬。一直对她淡然如水的妈妈便会推开她,让她不要闹人,乖乖回去睡觉。
当時她着脚站在地板上那么久,脚底传来的凉意都没有妈妈的淡漠来的要寒凉,她就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跑。当下也是一记惊雷想起,小小的她,扶着门框立着,身子一晃,她回过头看向背对着她睡的安稳的妈妈,小脸煞白,唇紧抿着。
待雷声渐远后,她终于跑回了卧室,那下了一整晚的雨夜,她房间里的台灯就开了一整夜。此后,她就是再害怕打雷,便也能坚强的忍住。
其实想一想,她倒是也要感谢妈妈,虽然在宠溺上她给她的不多,但却也教会了她坚强。
而路妈妈对于她来说,却是得到最多宠溺的一个人,在路妈妈这里,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亲近,而且也同样能感受到路妈妈打心眼里对她的喜欢。这样的路妈妈离去,对她来说,冲击不是不小的。
她看了眼窗外还下着的雨,拿起了外衣披在身上,朝着客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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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妈妈的遗像就放在客厅里一进门便能看到的桌子上,照片上的路妈妈笑容慈爱祥和,眼角的皱纹也多是染着笑意的。
可生者看着,却是心头难受的紧着。
外面下雨,所以守灵的椅子也都被搬到了客厅的窗户边。这几天都是白斜卿前半夜,白东城后半夜,两人支撑着换着来守。
但此時两张椅子都是空的,这个時间断来说,应该是白东城了,可却看不到他的影子,想起白东城当時赶到時,抱着路妈妈的遗体,那微微低着头难过的样子,此時她想起心里都似乎揪着的。
她走进客厅,没开灯,只有外面灵堂上的长明灯,所以室内光亮不是很足,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他。
白东城站在最里边的窗户旁,窗户稍稍打开了些缝隙,他在吸烟,就是那烟头的光亮才让嬗笙发现了他。
他站在那,从她的方向看过去,他侧着身子,身影有着说不出的萧索,微仰着下巴看着外面黑暗暗的夜空,雨滴拍打,他手指间夹着静静燃着的烟,青烟袅袅,然后又在他的身旁渐渐散开,渐渐消失,就像是他此時散发出来的悲伤,安静无声。
心里一软,嬗笙抬腿想要过去,只是迈过去的腿,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她的注意力都只放在她身上了,没有看到在他一旁还有走到身边的郑初雨,目光凝滞,瞳孔里能映入进去的应该也只是他。
白东城的神情却还是那般,并未因为感受到周围有人的靠近而有所变化,抬手想要吸烟,但可能是长時间不吸的缘故,一口吸入进去,烟草的气味呛的他还是会咳嗽。
“东城,别抽了。”郑初雨抢过他指间的烟,然后扔到了地上,用脚捻灭。
白东城没说什么,垂手站在那,外面的雨滴似乎也落在了他的心上。
“我知道路妈妈的死对你来说打击很大,我也知道路妈妈对你是个怎么样的重要存在,但人死不能复生。东城,你节哀一点,不然,路妈妈也不放心的,她一直以来最不放心的就是你。”郑初雨说到动容处,也是哽咽的。
“你回去睡吧,我没事。”白东城还是没有看她,但却开了口,嗓音沙哑,那是连续几夜未睡的缘故。
郑初雨却没有动,反而又向前了几步,咬了咬唇,迟疑之间终究是伸手朝着他的探过去,小心翼翼的心疼握住。在他没有甩开后,她忍不住轻轻从侧面抱住了他的身子。
白东城此時是麻木的,他所有的情绪都因路妈妈的离开而疼痛着,而面对郑初雨这样的举动,他也麻木的不愿去推开。
可这一幕却让那边看着的嬗笙退却了脚步,苦涩一笑,她就说自己多事,扭身朝着卧室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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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B市回来,他们是开车回来的,路途是漫长而沉默的。
郑初雨流景一行人在出殡后都坐航班离开,剩下的白东城夫妇同白斜卿夫妇一块开车回C市。
因为车子是白斜卿从军区开过来的,所以由他驾驶,先送着嬗笙和白东城回家。
崔曼见嬗笙也是神色悲痛,惦记着她还怀着孕不免担忧,所以下车送着他们夫妻俩上楼。嬗笙推辞不下,也只好硬着头皮和白东城一块上了楼。
崔曼在将两人送回公寓后,又交代让两人好好休息后,才关门离开。因为他们俩也都不在家,也就没让容阿姨过来,回来的日期也没告诉她,所以公寓里此時只有两个人,显得特别静。
嬗笙看了下走到沙发边坐下的白东城,见他俊容憔悴,眼底又是阴郁一片,没办法说出让他走的话,但这样两人共同在一个空间里,她不自在。
又看了眼墙壁上的钟表,此時刚下午一点,她也应该回医院里打个招呼,这样想着她走向卧室去换衣服。
出来時,白东城还坐在那,还是低垂着头,俊朗的侧脸格外的悲痛,她想了想,接了一杯温热的水递到了茶几上,然后开口,“你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先回医院了,走的時候关好门就可以了。”
说完,等了半天,见他没有声响,嬗笙也没再说什么。
因为他刚刚嘴角细微的动了动,她也已经确定他听了进去,所以自己转身就要走,可他却在同一秒钟沙哑开口,“阿笙,你能不能陪我待一会?”
她和他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接,她能看得见他所有的脆弱,但也同時看到了那夜晚相拥的画面,所以,她发出凉凉的声音,“不能。”
第145章,你又不是她
“阿笙”白东城眸光一顿,声音里渗入了几丝低声下气。
嬗笙心里虽是一软,但也只是瞬间,她迈开腿继续要走,身后的白东城却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腕,“阿笙,我现在想和你待一会儿,你就不能陪我一下吗?”
“不能。”嬗笙也同样重复,用了些力道要抽回自己的手,老觉得看到他的手,就会想到他们俩人的手那样温情的交握在一起,所以,找她做什么?
她这样,白东城心里也是一片低落,低落的同時变也会有怒气染起,无论怎么说,他们两人之间也还是夫妻。而且这个時候,他也想要和她在一起,她难道就不能不计前嫌的陪着他吗。路妈妈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就算是两人之间多么大的嫌隙,她难道就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也还是如此吝啬吗?
他在她心中,难道就这么没有影响力?越是这么想,白东城手中的力道就加重了些,直接将她拉到来自己的怀里。
“你放开我,你弄的我手腕痛死了”嬗笙挣扎,有些吃力的在他怀里扭动,而两人一来一往之间,她的唇不小心擦过了他的唇角。
下一秒,嬗笙便别过头,几乎是无意识的用手背去擦自己的嘴。
“穆嬗笙”白东城眼底顿時揉进了一抹厉色,那种一直压抑的情绪此時被她这样当即推开,顿時爆发了出来。
嬗笙毫无畏惧的回瞪着他,脸上竟是漠然,而他那种愤怒的情绪也让她觉得怒,他凭什么用这种目光看着她?明明她就一点错都没有,她嘴角一抿,直接说出来心里想法,“我嫌脏。”
白东城眸光此時已经是暗到极致,她这样直接的话,眼里清清楚楚的写着的疏离和厌恶,他觉得没有一刻,心脏来的要比此刻拧痛难忍。
大手用力,他似乎想要用占有的动作来压制住内心的恐慌,他俯身有些粗。暴的封缄住她的,单手将她的两只手剪在身后,牢牢的固定着,令她无法动弹丝毫。
他的吻和喘息都是汹涌而来,逼迫的她透不过气来,后脑勺也被他另一只手掌握着,略微太高,好方便他更多的掠夺。
她的唇舌都被吞没在他的嘴里,津液也被他狠狠的吸。吮着,口腔内尽数都是他的气息,就是激烈反抗時她要破了他的唇,都未让他的动作有半分的收敛。
不知何時,他掌控她后脑的手来到了她的胸前,隔着衣料就将丰盈全部掌控在了掌心之间,用力。
而与此同時,她的身子被他压向他胸膛,特别贴紧,也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胯下的和火热。
她忽然心里徒增出一丝更深的厌恶,原来,即使不爱,即使他有初雨,竟还会对她的身子产生欲。望。
他不在意,她却在意间这间说。
趁着他投入的空当,嬗笙猛地用力,将他推开,两只手握成的拳头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胃部上,“白东城,离我远一点,你如果在这样下去,别怪我没办法坚持到年底”
白东城没料到她会忽然偷袭他,只怪她熟悉的气息和触感,令他有些忘乎所以,竟贪婪的想要多停留多索取一些。
眉头皱起,他忍住低呼,在B市的这几天,他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全部都被路妈妈离世的悲伤充斥着,所以胃部很脆弱,被她这么有心又有力的一拳上来,不得不痛的放开了她。
“阿笙”他紧紧的抿着唇,目光是那种很深的黑色。
“别在这里说难过,路妈妈走了,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