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嬗笙,我没见过你几次面,但对你很有好感,虽然你和东城已经走不下去了,但你还可以叫我一声姑姑的。”
“是,姑姑。”嬗笙恭敬的喊着,她手心之间都有了些汗。
她忽然觉得,白雁和汪姨真的是两种人,但她此时发现,她甚至更偏向于和汪姨打交道,因为对方是明着就对她表示出对她的不喜,可白雁她弄不明白,对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从她的眼神和神情里,什么都看不出,不禁感叹,不愧是在商业打拼的。
白雁听到她喊自己后,眉眼笑的更加亲近,“既然叫我一声姑姑呢,有些事情,我就得说了,流景这孩子啊,爱玩爱闹,没个正型。无论你和东城分了也好,但毕竟还是一起过,要是流景说了或者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也别往心里去。”
“……”嬗笙暗暗的吞咽唾沫,看着面前笑容可掬的白雁,她说不出话来,对方的话,明明就都有所指,有延伸出来的意思,却在表达的时候恰到好处。
难道,白雁是在提醒着她,不要和流景走的太近了吗。
“我没别的意思,看把你吓的,我就是忽然想到这一点,提了下。我知道你和流景私下一直都是朋友,没说不让你们俩接触,只是啊,现在怎么说也是上班时间,不过你们有事,但是以后可得尽量避免。”白雁伸手很长辈温暖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着。
“是,我知道的,姑姑说的,我都记下了。”嬗笙连忙点头,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她有心想要解释,但恐怕是越解释越乱,所以只好什么都不说。
“好,那等改天见面再聊,我还赶着航班。”白雁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手机,对着她说着,就朝着一旁等候的车子走去。
“姑姑慢走。”嬗笙颔首,目送着她上车后,憋在胸腔内的一口气才慢慢的吐出来。
白雁坐进车内,歪头用手支撑着脑袋看着倒车镜,静默了半响,问着前面的助理,“我上次让你查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快了,还需要些时间,那事有些久远。”前面的助理恭敬的答着。
白雁没出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暗暗念着:穆嬗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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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就坐在一楼大厅靠窗边的休息区里,她的眼睛一直都看着内部的结构,她到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企业的大厦,用气势磅礴来形容还真的不为过。
她观看之际,便也看到了从电梯里走出的流景,他走在最前面,身旁以及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文件夹,目光都凝在他的身上。P4iY。
而流景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面上严肃,眼睛转动之间也是没有什么情绪的,和平时在她面前玩世不恭的样子截然不同,她看的不禁有些愣。
其实她见过一次的,上次他买了螃蟹过去她那里,他接电话,她就看到过,那时他也是在电话处理公事,脸上神情和现在一样面无表情。
似乎,她所认识的白流景不只是全面的,或者说,他在她面前是不同的,因为他从来没将他严肃一面表现在她这里。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白流景顿住脚步,又和身边的人交代着什么,手微微比划着,很有架势,然后一行人颔首,朝着另一边的出口走去。
嬗笙意识到自己还坐在这里是因为看到他拿起了手机在给她打电话,她没接,快步走了过去,“我在这儿。”
“我告诉秘书让下面大厅的人带你上去,怎么还在大厅里待着了。”白流景看到她从那边走过来顿时皱眉,他一直都在开会,但却也抽空交代了下。
“我没去前台,我进来后就直接在这里等了,不过在哪不都一样嘛。”嬗笙看着他说。
“我不想让你看看我的办公室么。”流景咕哝。
“臭显摆。”
见她撇嘴,他也没像是往常那样继续跟她贫,她能主动给他打电话,对他来说已经是雀跃的不得了,总想着时间快点过,这会儿见到她了,就又想着时间慢一点。
“找个地方说吧。”嬗笙看了眼周围朝这边投递过来的目光,有些受不了这样被行注目礼,忙低声对着他道。
“走,吃东西去,今儿三少带你尝尝长沙菜。”白流景拉着她朝外边走。
走出旋转门,嬗笙不禁微顿了下脚步,指着面前的那建筑物问,“怎么就建了个这么大的字母啊?而且,这公司怎么叫凌氏?”
“凌是我爸爸的姓,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一次,最初我妈是走政界的,后来我爸死了,她过来接手,这么多年,费尽心力才将凌氏发展起来的。”流景朝着她指着的建筑看去,眼睛眯了下。
“啊?你爸姓凌啊?”嬗笙惊讶道。
“废话,那姓什么?”流景白眼。
“可……可你不是姓白么,你爸难道不姓白啊……”嬗笙有些凌乱了,她是从来都没问过这方面的,之前他说他姓白的时候,她还愣了下,后来一想,也许他爸爸也姓白呢。
那时在墓园的时候,她也是跟着他在墓地过,但当时光顾着听他叙说过往了,也没留意墓碑上的刻字署名,就记着那照片上的样貌了,流景和他轮廓相似。
“我一岁多的时候他就走了,甚至都没想过我,我干嘛还要跟他的姓。更何况,我和我妈从小相依为命,懂事之后,我就自己要求的要和我妈姓白。”白流景云淡风轻的说,目光瞥着那建筑时,眼底光亮还是暗了些。
“呃……”嬗笙眨了眨眼,没发表什么言论,她倒是知道流景和其父之间似乎有很大的嫌隙,不过有嫌隙却也只能憋在心里,死者已去。
“走啊,啰嗦什么,一个破字母有什么好看的,我都饿死了!”说着,流景就拉着她朝对面走,也没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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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懿的西餐厅。
单子豪在侍者引领着进来时,白东城都已经坐在那里等了,手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扣着。
“怎么才来。”白东城见他坐下,也直起了身子,随手招呼过那边等候着的侍者。
“医院最近事情忙,我这刚下了手术就过来了,白立委找我可真稀奇啊,你说说,咱兄弟俩多久没单独吃饭了。”单子豪边脱外套边抱怨着。
“这不就找你出来了么,不过我出了部队以后,咱们还真是这样一块的时候少了,还真有挺怀念的。”白东城扯了扯嘴,然后手一指,“你点吧,我的点完了。”
“西冷,七成熟,在加个图林根香肠,红酒就不来了,上班可不能喝酒,太不敬业了,给我一杯蓝山吧。”单子豪将菜单一合,对着侍者说,“快点上,我这肚子早就开始唱空城计了。”
侍者忙点头应下,便快步走向厨房。
俩人随意的聊了些什么,但都没有重点,待餐都上来后,单子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怎么着,说吧,到底找我来什么事。”
“挺上道。”白东城嘴角扬起。
“我就说,这顿饭呐,不会是白白请的。”单子豪看着白东城,眼神开始怨毒。
“我说单大医生,你这目光,看起来很像是八点档电视剧里的怨妇。”白东城靠在沙发椅上,挑眉揶揄。
单子豪也一点不示弱,“哟,白立委这么忙,公务员的领导,又为我们市民办事的,还有时间看电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劳逸结合。”白东城笑的更放肆。
两人笑了一会儿。
“对了,你和穆小姐之间,到底怎么个情况了?”单子豪看着他,一皱眉。
闻言,白东城脸上的笑意敛去,抬手用拇指挠了挠眉头,然后放下,看着单子豪认真道,“单子,我其实早就想找你出来吃饭,阿笙工作的事情,谢谢你。”
单子豪脸上有些不高兴,嘴角一牵,“怎么来这话了,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着客气么,再说我也没帮什么。”
“好,那个不算,但今儿我得让你帮我个忙。”白东城说着,眼睛眯了一下,然后又伸拇指挠了下眉头,有些严肃道,“有件事帮我查一下。”
第215章,
“好,那个不算,但今儿我得让你帮我个忙。”白东城说着,眼睛眯了一下,然后又伸拇指挠了下眉头,有些严肃道,“有件事帮我查一下。”
“说。”单子豪看着他严肃的表情,自己也严肃下来。
“你在XX医院应该有认识人,到时你帮我查下,当时大哥车祸,阿笙后来体质虚,被安排在病房里,到她手术中间,这个过程中都有谁去找过她。”
单子豪认真的听着,然后点头,“嗯好,这件事回头我就给你办。”
“怎么了?”
“没事。”白东城摇了摇头,有些闷的说。
单子豪也没再多问什么,白东城若是不想说的,那么你刨根问底也别想问出来什么东西,索性,不如赶紧好好享受这顿饭。
单子豪吃了一半,将刀叉放下,端起一旁的咖啡喝着,忍不住问,“斜卿伤好些了没?他出院后我还一直没去看过他,还打算回军区工作?”
“大哥的伤好很多了,但还是得静养。工作上有没有调动我还真不知道,应该得看大哥本人的意思。”
单子豪听着,慢慢的咀嚼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之后,开口,“他……和小曼怎么样了?”
白东城闻言,抬眼看着对面的单子豪,他就知道他其实想问的在这里,心里叹息,他对他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单子,你我虽然没有血缘,但咱们脾气相投,在部队时的感情到至今已是情同手足,我没办法说我到底站在谁那一边,感情的事别人帮不了任何,还得看大嫂怎么选择,你和大哥都挺好。”
“你说好不算。”单子豪默默的听着他说着,听到最后,微微垮下了脸。
白东城笑着摇头,想起了当年的事,“不过也真难为你终于是动心了,以前我老以为,你喜欢男的,是GAY,当时文工团不是也有好多女孩给你表白,你都拒绝,到现在还一直都单着,原来是没碰到对的人。”
“我也说不出,总之,她是我见过特别的人。”单子豪歪了下头,又皱眉又抿嘴角的,最后只能说出来这么一句。
白东城未说话,只是看着他,两人互望,眼睛里都有共同的东西。
是啊,特别。
人这一生,总会遇到让你觉得特别的人,谁都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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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看着面前已经上来的菜,红红的,看着都食欲大增,她其实一向喜欢吃辣,但白东城不能吃辣,顶多也只能是微辣的东西,所以她一直都改着自己的口味。
摇头一笑,看来,不知不觉中,她还真都是迎合他的。
嬗笙看着对面流景咕咚咕咚喝着碳酸饮料,不禁有些玩味,平时都看着他喝红酒之类的,倒还真的是很少见他喝饮料。
“没办法,下午还有会议要开,我要是满嘴酒气回去,岂能服众!”白流景一眯眼,眉毛抬的特高。但是下动。
嬗笙撇嘴,不过看着他又不免有些愣神,之前他在下属面前那严肃的架势,和此时还真的是截然不同。
“你别老看我啊,赶紧吃饭,这菜都是特色。”说着,他凑过来一些,“怎么,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好迷人?不会一下子就神魂颠倒了吧?”
“德行。”嬗笙拿起筷子,吃着面前的剁椒鱼头,又忽然想起来今天来找他的原因,又抬眼去看他,“流景。”
“嗯?”
“我今天过来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流景打断,“你看看,你就不能吃完饭再说,我本来还雀跃呢,你能主动想起我来,跟我吃顿饭,非得将来由说出来,打击我呢。”
“那好吧,吃完再说,也不急于这一时。”嬗笙耸肩,只好道。
“得,说吧,你说我听着。”白流景一扬手里筷子,然后继续动着,也没抬眼。
“流景,你怎么帮我继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真是的,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老是这样,让我欠你那么多的情,存心让过心里过意不去是不是?我不知道你到底填补了多少钱,但一定很多很多,多到我这辈子可能都还不起,但是……”说着,嬗笙将包里的纸袋拿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流景的动作终于是顿住,目光扫了眼她手下的纸袋,鼓鼓的,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他抬起头来看着她,脸上的笑也渐渐缓了下来。
“这钱……我目前只有这些,你别说不是大事,也别说不要这钱,你一定得拿着,这钱数目少的可怜,但我以后都会攒着,我能还多少我就还多少。”
“穆嬗笙。”白流景放下了筷子,“你觉得,我当初帮你继母的时候,就想着到时会要你的钱吗?”
“就是因为你不会,所以我才觉得欠你的更多,流景,别不让我心安。”
“你老是会这么说,而且头头是道,但是,欠我的就有那么不舒坦吗?”流景觉得,刚喝下去的饮料似乎udou顶上来了,有一种酸意,在胸腔和喉咙处肆虐。
“流景,我不是这个意思。”嬗笙看着他脸上的阴郁,知道他已经不悦了。
“那就把钱拿走,你不也说这数目少的可怜,我看不上眼,等你攒够了再还给我。”流景指着她手下的纸袋。
“那你告诉我到底多少钱?”嬗笙咬唇。P4iY。
“挺大的数目,慢慢攒着吧,再能还清之前,你就一直记着,欠着我的。”流景面色终于有所缓和,看着她,“阿笙。”
他又这样叫她,惊的嬗笙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
都说今生的债今生还,但她到底要怎么还,他根本就不接受……
“其实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还我的,别用那种惊恐的眼神,我又没说给你睡觉,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的,之前的房子我定下了,反正你也没主意,而且施工还要那么久,先定下来,到时候要是不喜欢可以再换。”
“流景,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不合适,也不可能,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嬗笙严肃了起来,很认真的看着他。
“唔,我知道,赶快吃饭,一会儿我还得回公司,事情多着。”流景点头,然后拿起筷子继续动起来,然后还催促着她。
嬗笙叹气,每次都是这样,不是辩论,就是这样,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什么反应都没有。
白雁都已经给过她旁敲侧击了,难不成,她真得失去他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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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从超市里走出来后,又多走了几趟街,去了附近比较大的菜市场,出来后,手里拎着的都是袋子,天色已近傍晚。
下班的人潮开始多起来,车辆以及两边街道走着的人都很多,嬗笙也插在人流当中。
走到一半要过马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