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连连磕头相谢,倒是陈澄,也不谢,只是倚门痛哭。
悟空笑着一指赖在小唐怀里撒娇的红孩儿:“老大,对这个娃娃说些好话,让他变作你女儿的样子,也救你女儿一命。”
红孩儿嘟起嘴:“空空叔叔,我才不要变。”
那陈澄连忙对他磕头不止,只希望能够救自己女儿一命。小唐将他扶起,思绪有些恍惚。他仿佛见到当年抱着他痛哭的温娇小姐,见到为了小梅跪在方丈堂苦苦哀求的路老汉,还有,那个视他如敝履的陈光蕊。
“红红,你要是能帮他,就帮一帮吧,反正那妖怪横也不是你们两个的对手。”小唐摸了摸红孩儿的脑袋。
红孩儿偏着头看了看他,笑了:“好吧。陈施主,麻烦把你女儿抱出来。”
那陈澄急入里面,将女儿抱了出来。一家子不管男女老少,统统出来求告,只请救孩子性命。那女孩子生得白嫩俊秀,正袖着果子吃,一抬眼看见玉雪可爱的红孩儿,便摇摇摆摆的走到他跟前,将袖中的果子分他一半。
果然,我家红孩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样的小姑娘完全逃脱不了他的魅力!小唐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很是得意非凡。
红孩儿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女孩子,也念了个咒,变成了她的模样,和悟空变的陈关保一起,手拉着手,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陈澄陈清兄弟两个。
陈家庄众人,将悟空和红孩儿并一些猪羊花红的,都抬到灵感庙里排下,然后叩头离开。红孩儿见人都散了,对悟空道:“空空叔叔,你对别人的事情老是这么大包大揽的,就不怕小唐叔叔担心吗?”
悟空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小唐这人是个省事没脑子的,这些分明是菩萨安排的劫难,他不管那只有我来管。”
红孩儿笑道:“那这次,小唐叔叔为什么又愿意管了呢?我看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莫不是他想起俗家的事情来了?”
悟空摇摇头:“小唐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俗家的事。不过,包袱里有一方绣着梅花的帕子,小唐时不时的拿出来看,我问过他,他说是他没过门的媳妇给他绣的。”
不是吧!红孩儿当机了:“空,空空叔叔,你,你是不是,说的那方,绿色的,绣着红梅的?”
“是啊。”
“惨了,”红孩儿一声嚎叫,“前几天吃完饭,我拿它出来擦油,然后不小心,扯坏了。”
“红红,你完了,小唐要是知道了,一定念一千遍紧箍咒咒你。”悟空很是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红孩儿还要说什么,只听得外面风响,顷刻间,门外进来了一个金甲金盔的妖怪。那妖怪拦在庙门口问道:“今年祭祀的是哪家?”悟空笑吟吟的回答:“是庄头陈澄,陈清家。”那妖怪心里疑惑,以前的孩子一个个都是被吓破了胆的,怎么这个还能回答?他又问:“童男童女叫什么名字?”悟空道:“童男陈关保,童女一秤金。”
那妖怪更加疑惑了,忽然就听红孩儿叫道:“大王,你赶紧来吃了我吧,我做错了事,回去也活不了啊!”
悟空笑道:“一秤金,你急什么,他应该先来吃我,然后再吃你的。大王,请先吃我吧。”
灵感大王吓得倒退两步,不是吧,今年送来祭祀的,怎么都是胆子这么大的孩子,还哭着喊着求要被吃?这样一来,他反而不敢动了,只是看着桌上的两人,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悟空忽然跳了下来,现了本相,举起棒子劈头便打下去,那妖怪吓了一跳,连忙往回就撤。红孩儿二话不说,直接喷火,那妖怪直被烧得哭爹喊娘,一路逃走。二人又呼呼喝喝的追在后面,直看到他钻入黑水河中方才作罢。
第十九章
回到陈家庄后,悟空手舞足蹈的讲述打妖怪的细节,那陈家庄的人万分欢喜,连连称佛。而红孩儿则是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红红,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小唐对他的反常很是担心,一回房便将他拉到身边,上下其手的开始检查。
红孩儿低着头,扭着衣角,不是的瞟一眼一旁的悟空,就是支支吾吾的什么都不肯说。悟空有些着急,这个样子,不是在暗示自己欺负他吗?
果然,小唐怀疑的眼神在他俩之间转来转去,悟空望天,决定先洗清自己的冤枉。他一推红孩儿:“你倒是老实招啊!”
红孩儿扭捏了一下,刚想开口,小唐忽然惊叫出来:“你们,你们两个……!”
不是吧,难道这两人认识这个妖怪?或者说是个貌美的女妖怪,被空空看上了?小唐天马行空的想着,可这又不是什么难开口的事啊?
被小唐那诡异的目光盯着,红孩儿终于受不住了:“小,小唐叔叔,我,我把你的,那个,梅花的帕子,给弄,弄坏了……”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可是,这听在小唐的耳朵里,却仿佛生生的打了个大雷。他二话不说,立刻蹦了起来,直冲自己的小包袱,将那帕子翻了出来。
果然,红梅处有一块乌黑的油渍,而边角的地方也撕坏了一大块。
“红——红——”小唐的语气颇为不善,红孩儿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左右看看,选择了体积比较庞大的八戒做挡箭牌,缩在他身后。
“红红,你出来。”小唐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笑得和蔼可亲。红孩儿更加害怕了,紧紧的抓住八戒的衣服。八戒很怜悯的看看他,再看看面前的小唐,一把将红孩儿扯了出来,决定还是站在师父那边比较安全。
“小唐叔叔,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你可不可以不要念紧箍咒?”红孩儿小小声,然后眨巴眨巴雾气蒙蒙的大眼睛,力图用自己最可爱的一面来萌倒小唐,以达到逃避惩罚的命运。
“唉,”小唐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要罚你。先去把这个帕子洗干净,然后把我们这些人的脏外套都给洗了。”
就这样?红孩儿一脸不可置信,呆呆的站在那里。
“对了,等取经过了以后呢,你要跟我一起去找小梅,也就是我没过门的媳妇儿讲个清楚。说这个帕子是你弄破的,不然的话,我怕我媳妇儿骂我。”小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八戒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师父,原来你是个惧内的。”红孩儿也撑不住,笑了出来,气氛立刻变得欢快起来。
“我去洗帕子!”红孩儿拿过帕子,开开心心的跑了出去。悟空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摇了摇头:“红红是提心吊胆了好久,就怕你念咒咒他呢。”
小唐挠了挠头,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旧衣服:“还好,小梅给我做的这件衣服,没有被那个臭小子看见,不然的话也保不住了。”
沙僧一直沉默的看着这一切,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师父,他弄坏了你最心爱的帕子,就这样算了?”
“当然算了啊,”小唐倒是被他问得莫名其妙,“难道我还要把他打一顿?还是饿一顿?”
沙僧不说话了,他是因为打破了一个琉璃盏而被罚下界的。在天宫,各种稀奇珍宝琳琅满目,那个琉璃盏并不算什么,他本以为认个错就没事了,可没有想到,他因此被打八百,贬下界,变作这般模样,又每七日被飞剑穿胸肋下百余下。他一直在流沙河苦苦忍受着这样的苦痛折磨,心里是不服的,但谁又来管过他呢?如果,玉帝能有师父一半的宽容,那该多好,沙僧忽然间有了一个大不敬的想法。
第二天,红孩儿精神奕奕的请战,要去黑水河打那个妖怪,说是自己犯错了,现在要将功抵罪。
黑水河的妖怪前天晚上被烧得筋疲骨乏,正在呼呼大睡,就听得小妖来禀报:“大王,不好了,有一个和尚一个孩子,到门口叫骂,说要打进来呢!”
一个和尚一个孩子?妖怪不由得火往上撞,大喝一声:“取我的兵器盔甲来!”带着百十个小妖出得门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却破我的香火,坏我的名声!”那妖怒气冲冲,对着他们呼喝。
来的是八戒和红孩儿,八戒驻着钉耙,笑道:“我们是东土大唐圣僧唐三藏的徒弟,去西天拜佛求经的。你在这里专吃童男童女,故弄玄虚,实在是饶你不得!”
那妖怪举起铜锤劈头就打,八戒使钉耙架住,两个人在水底下一通好杀,只不过八戒慢慢觉得手软,对一旁看热闹的红孩儿大叫:“红红,还不快来帮忙!”
红孩儿一笑,端着枪也刺了过来,那妖对红孩儿分外忌惮,急急抵挡。在水里,红孩儿的功夫也打了个折,三人只是打了个平手。斗了两个时辰后,不分胜负,红孩儿想了想,跳出圈子,捶了捶鼻头,喷出一团火来。见那火在水底下都能烧得这么旺,那妖吓得赶紧撤退,八戒大喜,拖着钉耙在后面就是一顿乱筑。
眼看两人就要得胜,忽然间一道五彩祥光降下,那妖倏忽间变消失不见。
八戒和红孩儿跳出水面,只见漫天祥云,云上端坐的正是观音菩萨。八戒连忙下拜,暗地里捅了捅红孩儿,让他去将小唐等人叫来。
小唐一看到观音菩萨,第一反应就是将红孩儿牢牢的护在身后,然后再向观音行礼:“唐三藏见过观音菩萨。”
菩萨笑道:“三藏,你自己收了个好徒儿啊。”
“哪里哪里,他只是个孩子。”小唐连忙将红孩儿藏好,生怕他被菩萨看了去。
“红孩儿,我那里缺一个善财童子,你是否愿意跟我去南海修炼?”菩萨干脆越过小唐,直接询问红孩儿。
红孩儿野性未除,对着菩萨并不客气:“我才不要,我要跟小唐叔叔他们在一起。”
“那个,菩萨,妖怪呢?”小唐生怕他惹菩萨生气,赶紧扯开话题。
菩萨举起手中的鱼篮道:“这就是那妖怪。他本是我莲花池里养大的金鱼,每日浮头听经,修成手段。不知是哪一日,海潮泛涨,他走到此间。我今早扶栏看花,不见这厮出拜,掐指一算,方知他在此处成精,故此织个竹篮儿擒他。”
悟空忙道:“既然如此,请菩萨且待片刻,我叫陈家庄众信人来此,看看菩萨的金面。一则留恩,二则说这收怪之事,好教凡人信佛,好生供养。”菩萨点头答应,八戒与沙僧一齐飞跑到庄前,高呼道:“快来看活观音菩萨!”一庄的男女老少都飞奔到河边,冲着菩萨磕头礼拜,又有人画下画像,之后观音才回到南海。
“呼。”小唐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空空这么一打岔,差点他家红红要被拐走了,还好还好。
“空空,谢谢你啊。”小唐很诚挚的对悟空表示感谢。悟空切了一声:“我又没有做什么,有啥好谢的。”
红孩儿还是有些不解:“菩萨为什么要我去啊?”小唐摸摸他的脑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红红太可爱了,连菩萨都喜欢吧。”
“那,那个妖怪是菩萨家里的,跑到这里来吃童男童女,明明是菩萨没有管教好。她不道歉就算了,为什么人们还来拜她呢?”
果然是童言无忌啊,小唐无奈的笑笑:“因为她是菩萨。”
妖怪已除,陈家庄的人仿佛过年一般,对取经一众人恭敬有加,家家户户都抢着,好酒好菜的接待。他们足足住了小半个月后才准备启程。陈家庄的人很是积极,这个说买桅杆,那个说去买船,好生热闹。
忽听河中间高叫:“孙大圣,我送你们师徒过河!”须臾间那水中钻出一个大乌龟,足足有四丈方圆。
悟空不放心,又盘问了那老乌龟许多事,才扶着小唐站了上去,没有一天的功夫,便过了这个八百里通天河。老乌龟又说:“我闻得西天佛祖能知过去未来,我在此间修炼了一千三百多年,想师父到西天帮我问一声,何时能脱本壳,得个人身。”
原来就是他啊,后来弄湿了经书的那个。小唐心里有数,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并要求几个徒弟帮忙记住,到了西天提醒他,老鳖才沉入水底。
一行人走不了多久,天气越来越冷,小唐怕冷,身上裹了老虎皮都不管用。悟空远远的看见前面一座满热闹的集市,当即决定先去猫几天,将最冷的时候过了再说。
小唐忙忙的点头答应,几个人找了个客栈住下,红孩儿去厨房要了一碗热热的姜汤,给小唐灌下,他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看看几个徒弟,都是只穿一件棉袍,还神精气猛的样子,小唐百般感叹,怎么自己就这么撑不住呢?
“小唐,我这件棉袍勾坏了,你帮我缝。”悟空见身上的衣服不知在哪里被扯了个大口子,当即脱下来递了过去。
小唐连忙拿起一床被子丢到悟空身上:“这么冷的天,你还脱棉袍,不怕得伤风吗?”
八戒拿着一盘子大馒头吃着,笑道:“我们都是修炼过的,就算不穿衣服都不会冷。”他话还没有说完,悟空沙僧红孩儿都瞬移上前,一个揪住他的耳朵一个捂住他的嘴一个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大肚皮。
“那你们还一个劲儿的要我做棉袄做棉裤?”小唐看着手上的针线,泪奔了,“不带的,你们都欺负我!”
第二十章
悟空八戒沙僧红孩儿不顾天气寒冷,挤到马厩里,嘟嘟囔囔的商议重大问题。
“小八叔叔,都是你不好,有吃的就管不住嘴。这下好了,小唐叔叔不肯给我们做衣服了。”红孩儿很不满的对着八戒指责。
八戒缩在一旁,小小声的反驳:“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是大师兄,干什么脱衣服给师父缝?”
“你还敢说我的不是?”悟空一手伸出,目标明确的扭着八戒的大耳朵,“如果不是你,小唐会这么生气吗?”
“大师兄,我们该怎么办呢?”沙僧担忧的问出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啊,”悟空挠了挠头,“红红,平时小唐最疼你,你想想,我们弄什么东西才能让他开心?”
红孩儿皱着眉头想了又想:“要不,我去买一百条绣了花的手帕送他?”
悟空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乱出主意。你先弄坏了他的帕子,现在又送帕子去惹他伤心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出个主意?”红孩儿不服气的挤兑悟空。
呃,几个人齐齐沉默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我觉得,师父没有那么小气的。”小白一直静静的听他们说话,忽然间开了口,“你们还不如主动去承认,多说点好话,师父一定不会介意。”
红孩儿一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