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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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朝-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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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剑了——若是怀疑成真甚至是没有办法证明怀疑是真是假,那么对于我们来说自然不利,笛响不止对笛声、对我们的信任也会因此受到很大影响;但这会儿想来笛响已经对笛声的真实性不存怀疑了,也便表示对方仍然如开始时毫无保留地信任笛声,甚至还会因为自己竟然有过怀疑的想法倍感内疚想做一些事情来弥补,顺带着对于我们也是这样的一种情绪……这让人欠人情的事情有什么不好?”

“原来如此!”徐先生赞叹一声,“先生果然看得高远!”

“得了,你少拍他马屁。”杨简听完解释却不以为意,反倒是催促徐先生将方才没有说完的话赶紧说下去。

“是,徐某继续讲。”对于杨简他多少还是看出来了一些事情的,比如与花恨柳关系的亲密度,又比如两人中谁说话更有权威……

心中略一定神,他继续道:“正如徐某刚才所说,当时看台上的旁人都无暇看校场中的情况,我自己因为一直仰慕先生,所以从一开始便盯着先生在看了……”正说着,他注意到杨简脸上渐渐有些不耐烦,当即改口道:“只见先生挡下那挥剑砍来的一人,顺势从他手中夺下剑来,略一定势……再接下来徐某就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了……”

正说到关键处,徐先生将杨简的胃口吊起来却只一句“没看清”轻松打发了,不禁令人有些恼火。

眼看着这极为重要的一人就要渐渐对自己产生腻烦感了,徐先生又慌忙补充道:“不过虽然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有一个动作我却不确定有没有看错……”说到这里,他自己语气中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什么叫做你自己不确定?看清楚了就是看清楚了,没看清楚就是没看清楚,有没有准信儿啊?”杨简一听,柳眉紧蹙,不满地问道。

“看清楚了。”想了想,徐先生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看清我什么动作了?”花恨柳也笑,若这徐先生真能看清花恨柳的动作,那也真是了不得了啊!

“徐某……我,我看到您站起来了……”本来还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想将话干脆利落地说出来,可是看到花恨柳那一脸深含意味的笑时,他心反而又没谱了,嗫嚅了半天终究还是将话说全了。

看到花恨柳站起来了?这若是放在其他时候讲出来,恐怕连花恨柳自己也要白这徐先生一眼了:这算什么话?但凡是有眼睛的谁不能看到自己站起来了?

然而此时听到徐先生说这话,花恨柳却不会这样做。其中原因,一则是因为自己当时确确实实站起来了,二则么……自己现在扮演的可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的人!而这一点徐先生之前是不知道的。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那日自己受伤时他趁为自己包扎伤口之机进行过检查,但即便如此能在当时的情形下捕捉到自己那一刹的动作也是极不容易的。

“你当真看到了?”花恨柳并未表现出来有太大的惊讶,反而是继续保持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问。

“当真。”又细细想了想,徐先生点头道。

“你……觉得那姿势帅不帅?”猛然,花恨柳这样问道。

“啊?”徐先生一时并未反应过来,先是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待意识到花恨柳所问是什么意思时,他不禁有些语塞:这个……到底是应该顺着他的意思说帅好,还是按实际的感觉说挺别扭的呢?

“喂!你无聊了么?”一旁听着的杨简闻言也是一愣,却见花恨柳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搞不懂他这般问法到底是出于何意。

“算了……看你迟疑的模样,想来是不怎么好看了……”等了一会儿见徐先生并未回答自己的问题,花恨柳叹口气,难掩几分失落地说道。

“你到底犯什么抽啊!”见花恨柳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杨简不禁有些怒意,一边说着一边便要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唉……你不懂的……”花恨柳摇摇头又叹一口气,“像‘杀’招这种用起来动作不好看的招术,我下次是坚决不用的……”说到这里,又仿佛觉得自己的话太过坚决了些,马上又改口道:“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坚决不用……”

第二百三十六章 他站起来了

相对于一边的贫嘴耍宝,另外一边说起当时校场上所发生的事情时,却满满地全是凝重。

“小弟,这次当真是我错了……”看着面色仍有些苍白的笛声,笛响满是内疚地说道。

“大哥!”轻轻挥了挥手,笛声示意不用介意,道:“大哥的怀疑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无论是谁见我有这样的转变,若是不知情都会有所怀疑的……”说到这里,他搭眼掠过一旁站立着垂头不语的藤虎,心中甚是满意:不错,果然还是没有将此事未经我允许就讲了出来。

“即使你这样说,我也十分难受,毕竟你我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竟然都险些产生隔阂,这错是我所开……”一边说着,笛响又一边重重地叹气。

“若是您非得认为这其中是谁有错的话,那也应该是我有错才对。”笛声见劝说“无错”没有效果,便只好转换一个角度来论证“有错”,且“错在我”。

见笛响一脸不解,笛声向藤虎抬抬下巴,后者会意当即转身在屋外仔细巡视了几番,确定并没有人偷听,这才折回又静立一旁。

“这……莫非其中有什么不能与人说的?若是如此还是不要说出的好!”笛响从二人的慎重中也觉出或许下一刻笛声所说便是什么大秘密,既然是秘密,那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无妨的,原本打算过一段时间讲给大哥的,这会儿正好顺带着讲出来,也不过是早了几天而已。”笛声轻笑宽慰道。

然而实际上藤虎却知道的清楚,这位公子可从来没有这个打算的……只不过眼下认为说出来比不说出来效果要好一些,这才选择坦白。

正如藤虎所知道的,笛声也并无完全相告的意思,只是解释是因为吃了某种药短时间内提升了实力罢了,至于药是从何处来、有什么副作用,他仿若不知道似的绝口不提。

“因为这个药必须提前两个时辰吃然后才能开始发挥效用,而药效也只能持续一个时辰,所以必须严格保密以防别人有心算准了时间来对付我。”后面的这两句话便是他随口瞎掰的了,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只有说出对自己不利的一方面,才能令笛响意识到如果说出去对自己的危害。

“大哥,这可是我的秘密,如果旁人知道了……”一边说着,笛声一边伸手握了握一脸惊讶的笛响的胳膊。

“这……这个……”感受到自己被人捏,这时笛响才反应过来,当即喜道:“小弟,你可真是咱们笛家的一块宝啊!”

一边说着,他喜难自禁站起身道:“你放心,大哥我便是被人撬碎了牙、拔下了舌头,也绝对不会将你这秘密说出去!”

说完又看了一下身旁站立不语的藤虎,冷声问道:“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对不对?当时怎么不悄悄告诉我一声?”

“属下当着少主的面发过誓,绝对不向其他人透露关于此事的半个字。”既没有道歉,也没有为自己辩白,藤虎只是将实际的情况如实说出而已,面对着笛响他丝毫不惧地平心对视,脸上更是不喜不怒。

“好!”瞪着藤虎的脸看了半天,笛响又转喜道:“有你在小弟身边,果然是正确的!你好好干!”

“是!”面对褒奖,藤虎也只是将那最后的一句“好好干”当做命令来执行罢了,闷声应下后便又如初始时沉默了。

“说起来,不知道这种药……”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笛响脸上喜色难掩,正要向笛声说,却见对方连自己话都没听完就开始摇手。

“大哥休怪。”微带歉意地一笑,笛声又示意笛响坐下道:“大哥的想法我大致可以猜出,您是想说这种药既然有这种功效,那么是否可以广泛地研制、运用呢?比如在将士们攻城前服用……”

“正是!”见自己的主意被猜到,笛响并无不悦,只不过看笛声方才的动作已经摇手否认了,脸上才略显失望。

“这个想法我也有过……先不说这药方子我们不知道,便是知道了从这药的效用也能猜出所用药材绝对价值不菲且极难寻到……若是量产的话,恐怕不容易。”

笛声所言也是实际,就如开始时徐先生要拜花恨柳为师,花恨柳当场以要先看这升龙丹的药方为条件时,徐先生可是万分舍不得,若不是因为今日被花恨柳的本事所折服,想来即使是收下他入了四愁斋,这方子再让他拿出来也是极为的不情愿吧!

方子,就是徐先生的命根子——当然,历史上也有一些人总有一些可以不要命根子的追求,那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不行就作罢,反正即使是小弟你能有这招杀手锏在手里也足够了……你可是没见到当时一旁看着的人是什么样的表情啊!”想到这里,笛响心中也隐隐有几分骄傲——能掐会算又如何?孔仲义等人精心设好了套子,谁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会儿可只有哭的份儿了吧?

“说到这一点么,其他人怎样我倒是不关心……”说起演练,笛声的表情也凝重了许多,“我当时离着愁先生距离远一些,并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他之所以只问花恨柳是如何做的而不问独孤断,是因为独孤断动手较两人更早,而且由于当时穆塔找上的是独孤断,所以他闲暇的大部分注意力是关注在了这两人的对决上的,对于花恨柳他却知之甚少。

“这个……当时我在想……嘿嘿,所以就没注意到。”想到自己那时还在怀疑台下的笛声到底是真是假,他这会儿不由得觉得滑稽,嘿嘿一笑又道:“怎么?这位愁先生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笛声摇摇头,心中暗暗补充了一句:起码现在没有。他解释道:“我只是好奇他是用的什么办法,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周围的人全部震慑住了,连我那边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依照之前我与他的接触来看,似乎实力提升的水平也太快了!”

“哈哈,小弟,你这就不对了!”笛响听他说完,不介意地笑道:“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做法嘛!既然你也可以短时间内提升实力,那说不定人家也有这样的法子呢?只不过或许你是吃药,人家是有什么秘技罢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笛响提到了“秘技”二字,正让一脸愁思的笛声眼前一亮:“秘技么……”

“对啊!何况当时你也看到了,人家可是将丹药毫无藏私地送了来的。”笛响并未发觉自家小弟脸上的变化,顺着笛声的话接道。

藏私么?听到这里,笛声心中苦笑:自己的一瓶药昨晚给了他醒酒到现在可都没有还回来呢!

不过,又说到丹药,他自然暗中感受了一下服下去那药后身体的变化,非但感觉内力以惊人的速度回转来,便是精神上的乏劲儿也慢慢变得消散了,抛开其他不讲,这丹药还真是上好的补品呢!

可惜就可惜在当时也给了穆塔一粒……若是任由他那般,眼下公孙止意又陷入了昏迷,恐怕这穆塔即使不死,实力也会大打折扣了。

“属下……倒是看到了一些。”正心中叹息着,一旁久未开口的藤虎语带迟疑地说道,这一开口笛声果然精力集中了许多。

“哦?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他闪身夺剑。”藤虎并不多说,但关键的话他必开门见山地说出来。

“夺剑?”笛声微愣,“他是用的剑么?可是我并没有发现那些人身上有什么伤痕啊……”低语了两句,笛声反而对花恨柳愈发感兴趣了,“然后呢?”

“后面的没看清楚。”藤虎说得干脆,没看清楚就是没看清楚,至于当主子的想不想听没看清楚的到底是什么,那全由当主子的来决定,他只要给出相应的回答便是了。

“讲。”越是没看清楚,越能吸引人的兴趣,就好比看女人一般,褪去了衣物的女人站在跟前固然心动,但这份心动却更多的容易受私欲的影响;若是见那似有似无的薄纱、褪却未褪的青衣,再看去时又是如何一副引人遐思的美妙场景!

“他站起来了。”藤虎应道。

“谁?谁站起来了?”一旁的笛响一时未能反应过来,但一直将心思沉思在其中的笛声却知道这里的“他”指的是何人。

“不会吧?这位先生可是坐着轮椅呢!谁没事了带个这么不方便的道具当装饰!”很快,笛响也紧跟着意识到两人的话题仍停留在花恨柳身上,当即不可思议地道。

“我不确定。”藤虎老实答道:“所以说没看清楚。”

“不,你先告诉我是因为不确定才说的没看清楚,还是因为没看清楚所以不确定自己所说?”笛声挥手问道。这两句话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然而细细追究起来,前者却更容易受到自己质疑而自我推翻:这与我了解到的不一样啊,是不是我看错了……

不过,笛声问得虽然细致,然而藤虎却不能给出答案,此时他也略有些迷糊了,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这般说法到底是哪一种原因。

“我忘了。”藤虎坦诚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以进为退

入夜,定州城内华灯初上,远远地看去只能看见其中偶尔几处闪着灯火,仿若鬼城一般透露着死寂。

城外大军扎营处反而显得生机勃勃,远看如熊熊火焰,近看如点点星光。

热闹与冷清,在城内与城外正好调转了个儿,处处让人觉得不寻常,让人发自内心的不安。

只不过,今晚注定要觉得内心不安的人不会少。

孔仲义已经与孔雀在帐外苦等了半个多时辰,而这也是自公孙止意醒来以后他们第三次前来求见了。

“孔将军,实在抱歉,公孙先生有话吩咐没有他的允许不让进去。”守在帐外的兵卒严格说来尚属于孔仲义的部下,对他说话很是客气,见孔仲义几次前来心中略有不忍,又道:“不妨您先回去等,先生这边愿意见人了,我再去喊您?”

“不用!”孔仲义眉头紧皱,大手一挥道:“我就在此处等着!”他心中虽然也着急,不过却也不能不顾公孙止意的话,无论是出于尊重还是因为两家有合作的关系在,既然对方说暂时不想见,那终归是要等着人家说想见的时候进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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