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碧悠替她挡了一挡,否则她肯定会瘫软在地。
和月清影相比,碧悠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小被遗弃,见多了世态炎凉和生离死别,碧悠以为她百炼成钢,修炼成了一颗无比坚强的铁石之心,却在施得落崖的一瞬间,她蓦然感觉人生所有的意义全部失去,什么碧天集团的股份,什么碧天集团的高管之位,什么让父母后悔当年对她的遗弃,等等,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失去了施得,就等于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碧悠下意识扶住了歪倒的月清影,她身子也是一歪,靠在了栏杆之上,才不至于被月清影带倒。原来,她还是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那么茁壮。
是谁?是谁要害施得?碧悠短暂的失神过后,她心中燃起了冲天的怒火和昂扬的斗志,不管是谁对施得暗下杀手,她以后一定要让对方百倍偿还!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里,谁有实力,谁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不,她不能失去碧天集团的股份,她必须坐上碧天集团的高管之位,必须一步步掌管整个碧天集团,只有当她坐拥了亿万财富之后,等她成为在政商两界都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之时,她才可以为所欲为,才可以让所有敢对施得不利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黄素素及时赶到了,她见月清影失魂落魄而碧悠呆愣在场,她一手抓住月清影的手,一手抓住碧悠的手,轻声劝慰:“月姐姐,碧姐姐,现在正是我们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帮助施得的时候,哭泣和悲伤解决不了问题……月姐姐,你打电话报警,碧姐姐,你通知一下何爷。”
黄素素的话惊醒了失神的月清影和胡思乱想的碧悠,二人清醒之后,都暗——声惭愧,怎么还不如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黄素素沉着冷静,不应该,真不应该。
月清影随即拿起电话报警——她没有拨打ll0,而是直接打给了市公龘安局副局长魏面。魏面不仅和李三江关系非常不错,和月国梁的关系也一向很好。
“魏叔叔,我是清影,出事了……”月清影强忍心中的悲伤,不过声音还是带了哭音。
“怎么啦清影?”魏面听了出来月清影情绪不对,月清影从小到大一直在他的眼皮底下,就和他的女儿没有区别,他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谁欺负你了,快告诉魏叔叔,魏叔叔立马灭了他。”
“魏叔叔,没人欺负我,是施得……”月清影还是没忍住,大声哭了出来,“施得出事了,他被人推下悬崖了……”
“啊?怎么回事?在哪里?”施得在月国梁和李三江心目中的分量,魏面心知肚明,虽然他和施得没什么交往,却一直想认识施得,况且施得现在又是黄子轩的跟前红人,他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结交,一听施得出事了,顿时大惊失色。
“在丛台峰。”月清影再也说不下去了,哽咽得无法自抑。
“丫头,你别急,别慌,魏叔叔马上带人赶到。在魏叔叔赶到之前,你什么都不要做,听到没有?”魏面一听之下,心中乱跳,怎么会出这种事情?放下电话,他二话不说通知了刑垩警支队支队长黄汉,“黄汉,立刻带30个兄弟,一刻不能停,限20分钟内,赶到丛台峰。”
魏面身为市公龘安局副局长,正好分管刑垩警支队,而刑垩警支队的支队长黄汉和他又关系莫逆,一直是他的忠实追随者o“魏局,30个兄弟够不够?”黄汉的优点是从来不多问为什么,每次魏面一下命令,他都会坚定而毫不含糊地执行o“嗯……”魏面沉吟片刻,觉得以施得的级别惊动30名刑垩警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正要开口说20人就够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再多带20个兄弟吧。”
“好。”黄汉毫不犹豫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放下电话,魏面习惯性地摸了摸了下巴,又打出一个电话,让司机备车,他也要亲自赶往丛台峰,然后又给李三江打了一个电话。
“三江,施得出事了,我现在正过去支援,带了50多个兄弟。”魏面和黄子轩关系一般,他想靠拢,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施得事件,让他眼前一亮,认为是一个借机向月国梁和黄子轩同时示好的双重机会。
“怎么了?”李三江正在家中洗脚,一惊之下,一脚踢翻了洗脚盆,他顾不上去管,眼皮直跳,“施得怎么了?”
魏面简单地一说月清影的电话,强调说道:“我现在赶往丛台峰,施得现在生死未卜,不知道是不是方便告诉月市长和黄书iE?”
如果仅仅是提到月国梁,李三江也听不出来魏面的言外之意,毕竟魏面和月国梁也是多年的交情,但魏面还特意提到了黄子轩,李三江就听出了言外之意,又想起刚才魏面带了50多个人去支援,他当即说道:“我来向月市长和黄书龘记汇报一下……我现在也赶过去。”
魏面知道李三江和施得私交深厚,也没多说:“好,三江,随时保持联系。”
放下电话,李三江光着脚在房间走了几步,忽然飞起一脚踢飞了洗脚盆:“狗娘养的,谁吃了臭狗屎敢对施得下手?他娘的活腻歪了是不是?我,我,我……”
气得原地转了几圈之后,李三江穿上衣服,飞速下楼而去,也没叫司机,自己开车一路急奔丛台峰。
走到半路上,又想起魏面的暗示,李三江左思右想一番,觉得还是有必要向月国梁汇报一下,就拿起电话打给了月国梁。
月国梁还没下班,正在开会,见李三江的电话打了进来,没有接听。不料过了片刻,电话又响了。一般情况下,到了李三江的级别,自然懂得电话打了一遍不接就不能再打第二遍的道理,那么就说明了一件事情,李三江有突发事件。
月国梁起身到外面接听了电话,为李三江打断他的会议进程而很有不满,语气微带不快:“三江,我在开会。”
“月市长,抱歉打扰了您,主要是有一个突发情况,我必须得向您汇报一下。”李三江的声音微微颤抖,心情也是无比沉重外加烦躁,施得是他的福星,如果施得真的遭遇了不幸,他都不知道他的下一步,还能依靠谁,原来不知不觉间,施得竟然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什么事情?”月国梁正在主持召开政府常务会议,就开发三姓村地皮一事,先定下基调。正沉浸在会议之中的他,对李三江的电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如果是施得来电告诉他投资三姓村的开发商落实了,他就会十分开心了。
“施得出事了……”李三江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施得发生的意外,他的声音之中甚至带了一丝哭腔,“月市长,我现在正赶往丛台峰……本来不想打扰您,可是我实在太担心施得的安危,觉得不告诉您,我怕我都撑不下去了……”
李三江的哭腔倒也不是完全在假装,他对施得多少也有几分真感情,处久了,他越来越发现,施得这个人可交,而且值得交。
“什么?”月国梁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差点没拿稳手机,“怎么会这样?”
“月市长,您先别急,等我到了现场,再有什么新的情况,我再及时向您汇报。”李三江见好就收,“我不敢向黄书龘记汇报,怕黄书龘记着急上火。”
月国梁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没站稳摔倒在地,他才知道,原来施得对他的重要性以及他对施得的感情,比他想象中还要多很多。不知何时起,施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已经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成为他生活和事业上的双重参谋。
第二卷命由心造第三十七章风起云涌
片刻之后,月国梁又恢复了镇静,他听了出来李三江话里话外的暗示之意,说道:“三江,你先过去,我马上就到。黄书龘记那里……我来说。”
收起电话,月国梁神思一时恍惚,连怎么回到会议室怎么宣布会议暂停他都没有印象,直到他推开了黄子轩办公室的门,见到黄子轩威严而不失亲切的脸庞时,才又恢复了清醒。
“黄书龘记,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一下……”月国梁很清楚现在施得对黄子轩的重要性,不提施得和黄海涛借滨盛房地产的合作和联手,就是黄子轩对施得的赏识,施得出事的事情,就有必要让黄子轩知道,“施得出事了。”
黄子轩正在埋头批阅一份文件,一下没有转过弯来,抬头看了月国梁一眼:“施得怎么了?”
尽管月国梁不愿意胡思乱想,但实在是坠落悬崖的事情太惊人,以他的见识分析,一个人掉到悬崖之下,基本上没有生还之理,万一施得遭遇了不测,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施得掉悬崖下了。”
“悬崖?”黄子轩还是没有过脑子,忽然脑中猛然一闪,一下站了起来,“什么,掉悬崖了?伤着没有?有没有生命危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暂时还不清楚,人还没有找到。”月国梁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沉痛,“我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觉得有必要向黄书龘记汇报一下……”
“有必要,太有必要了。”黄子轩直接打断了月国梁的话,当即拿起了电话,“方土,准备好车,马上出发。”
方土是黄子轩的司机。
“黄书龘记,天都快黑了,丛台峰又远离市区,您就没必要亲自过去了,公龘安局副局长魏面已经带了50多人去搜救了。”如果惊动了黄子轩亲自出动,事情就闹大了,月国梁不想闹得满城皆知。
“我必须要去。”黄子轩斩钉截铁地说道,态度非常坚决,“魏面只带了50人?50个人怎么够?通知武垩警大队,带200人前去搜山。对了,施得掉下悬崖,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还是另有原因?”
好嘛,直接调动了警备区的武垩警,施得在黄子轩心目中的分量,比月国梁想象中还要重要得多,月国梁摇头无奈地说道:“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不过初步猜测,恐怕是人为事故。”
“可恶!”黄子轩忽然一拍桌子,随手又抓起了电话,“经纬,你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要快。另外,打电话给市一院,救护车立刻开往丛台峰。”
由市委大管家、市委秘书长郑经纬亲自出面,相当于黄子轩将搜救施得的事情上升到了政治高度,不再是以个人的名义。月国梁心中微微感慨,原来不知不觉间,施得在单城的影响力已经如此惊人了,还真是一动而整个单城也闻风而动。
“走,国梁,你和我坐一辆车,现在就去丛台峰,路上,再向我详细说明一下事情经过。”黄子轩心急如焚,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比任何人都关心施得的死活,不仅仅在于施得对黄海涛事业上的帮助以及对他仕途上的帮助,还在于施得几乎是他晚年幸福的全部寄托——他一直寄希望于施得可以帮他找到他失散的女儿。
施得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等于是说他的希望全部落空,正是因此,在听到施得出事之后,他表面上沉着冷静指挥若定,其实内心已经心如乱麻,并且怒火中烧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搜救施得,如果施得的出事真是人为事故,那么他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并且受到严惩。
出门的工夫,郑经纬赶到了。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郑经纬问也不问,上前就陪同黄子轩一起下楼。
40岁出头的郑经纬长得比实际年龄年轻,乍一看如同30来岁,如此年轻的市委秘书长并不多见。作为市委大管家,起承上启下的桥梁作用,不但要有八面玲珑的本事,还要有长袖善舞的能力。如果让黄子轩评价的话,郑经纬这个市委秘书长很称职,不但称职,还很称心。
郑经纬长得相貌堂堂,不看身份只看长相的话,也算是中人之姿。通常情况下,长相端正的人,多半会有好运和好命。相由心生,长相和心性有必然的内在联系,而心性往往又可以完全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黄子轩、月国梁以及郑经纬,市委三名重量级领龘导同时急匆匆下楼,声势就十分惊人了,正值下班时间,不少人见到以黄子轩为首的三名市委领龘导近乎跑步而行,都纷纷避开,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居然让三位市委领龘导同时出动。
三人同时上了黄子轩的专车,月国梁和郑经纬的专车,也跟在车后,再加上几辆陪同的车辆,一行四五辆汽车,浩浩荡荡地驶出了市委大院,直朝警备区而去。
黄子轩要亲自去警备区点将,要亲自带领武垩警前去搜救施得!
上车后,郑经纬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心中大惊,一个小小的施得居然惊动了黄子轩和月国梁两大重量级市委领龘导,施得为什么这么有分量,值得这么兴师动众?
郑经纬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兴师动众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更让他大为震惊!
在黄子轩一行数人急匆匆离开市委的时候,付锐和赵海洋站在窗前,将浩浩荡荡的出行队伍尽收眼底。付锐冷冷一笑:“黄书龘记越来越喜欢好大喜功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这么兴师动众,呵呵,做给谁看呢?”
和付锐长得高大威猛并且是标准的国字脸不同的是,赵海洋虽然也是北方人,却是眼窝深颧骨高,很像南方人,他面相上最显著的特征是长了一个十分惹人注目的鹰钩鼻。从面相学上讲,鼻如鹰嘴,啄人心髓。是说长有鹰钩鼻的人性情虚伪冷漠,亲情淡漠,易出卖朋友,但遇事反应灵活,精于钻研,并且善于见风使舵。
“说不定真是出了什么大事。”赵海洋最近虽然和付锐还和以前一样走动频繁,但在暗中,他悄悄地和付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虽然现在付锐的运势逆势上涨,大有行情看好的迹象,他还是对付锐的未来持谨慎乐观的态度。
当然,以他的性格,他既不会彻底倒向黄子轩,也不会完全绑在付锐的战车之上,左右逢源才符合他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都快晚上了,还能有什么大事?”付锐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他还不知道施得出事的消息,而且施得出事的背后,虽然和他也在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他现在也是完全蒙在鼓里,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同情施得,还会认为施得是咎由自取,“月国梁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跟在黄子轩身后,以为黄子轩还能支持他多久,他都不知道黄子轩顶多还有半年就调走了,黄子轩调走了,月国梁还能这么活跃吗?”
赵海洋没接付锐的话,黄子轩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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