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两小瓶加料的景阳chūn之外;还有一样东西。
一个沉甸甸的木盒。
里面装的是麻将;还附有详细说明;连同规则等等。
对此西门庆声称是自己闲暇时发明的一种类似于牌九的东西;可供消遣。
要想让麻将流行开来;自然是要增加曝光率;而最好的地方就是这些勾栏青楼;对于这一点西门庆毫不怀疑。
鱼饵已下;就等着收网了!
虽然这一天下来疲惫的不行;回到家后西门庆还是把潘金莲和雪儿二女哄上了那张超级大床;折腾了一更光景才左搂右抱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那些礼节实在是繁琐;好在没有女方亲戚;潘金莲和雪儿、孙二娘都昨天就累得半死;还没歇过劲来;所以干脆就都顺着西门庆和武松的意思;统统取消了。
吹雪楼开业是在中午的时候;那续子听说了昨天梁乐的“表现”;一个个哪儿还有别的想法?所以西门庆和潘金莲等人一出现在吹雪楼;上来表忠心的一个接一个的;让西门庆有些厌烦了。
“好好安心做事;来这套做什么!”
听了东家的呵斥;这续子反而欢喜;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下去加力忙乎自己那摊子事情。
才赶走了厨子;伙计报来:“有其他正店掌柜的在门口等候;说是来祝贺吹雪楼开业。”
“哦?上前面看看!”西门庆招呼一声;和蒋敬来前面看时;好些个熟面孔。
打头的是那胡掌柜;要不是胖;都快要把头扎进泥里去了:“见过勾当官大人!”
紧接着从伙计手中取过礼单;恭恭敬敬双手呈到西门庆鼻子底下:“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西门庆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皱眉道:“本官身为皇城使勾当官;怎么可能收冗赂?以本官看;你们昨天送的酒什么的就挺好。”
“岂敢岂敢。”胡掌柜胖胖的脸上已经有些见汗:“吹雪楼开业;这是同行之间的贺礼;怎么是贿赂呢?”
说着转头看看其他正店掌柜的:“你们说是不是?”
昨天彻夜商议;这胡掌柜明显已经被大部分人认可;临时取代了丰乐楼梁乐;所以他一开口;其他正店掌柜的就异口同声的附和起来:“是贺礼;不是贿赂。”
“既然如此;那蒋先生你就统计下。”西门庆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诸位;这是吹雪楼的账房先生;礼单都交给他就行。”
话音未落;一旁神算子蒋敬就被那些人给围上来;手里、怀里、袖里被塞的到处都是。
西门庆见了哈哈大笑;命人取来长竹竿;拿过来轻轻一挑;遮挡的青布顿时落地;露出那两个大大的金字来。
便是当朝蔡太师亲笔所书的“吹雪”二字!
“吹雪楼;开业!”
第二百八十章密谋
几乎在同一时间;装着秦力首级的木头匣子被放到了谭稹的桌子上;一起到达的还有已经僵硬的乙组七号。
从怀州到东京汴梁约莫是四五百里路;秦飞带着乙组那些黑衣察子一路飞驰;几乎是一个昼夜赶到;也算是非常快了。
秦飞站到谭稹面前的时候;还在微微喘气。
换马不换人!
要不是秦飞果断干掉乙组七号;那些乙组的黑衣察子也未必这么听话。
“你做的很好。”谭稹拨开匣子里面首级上的凌乱白发;仔细看了看:“秦力总算伏诛;再也没有人可以质疑你的出身。”
“但本官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要杀死乙组七号。”谭稹伸手一指木板上那句僵硬的尸身:“本官让乙组七号跟你一起去的目的;就是要管束那些乙组的察子;你却把他杀了。”
“乙组七号不停下官号令;吐露下官的身份;不杀他不足以立威。”秦飞说起来和杀了只小鸡没什么区别;但语气中的寒意显然可辨:“大人手下的乙组察子首次随下官办事;搞出这种事情来;也并非是下官所愿。事已至此;还望大人降罪。”
谭稹突然笑道:“不。你做的很好;本官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事情只要搞清楚了就行;以后本官还要依仗秦指挥使做很多事情。”
“大人尽管吩咐。”秦飞拱手道:“秦飞定然竭尽全力。”
谭稹站起身来;在屋内绕着秦飞踱了两步;秦飞并未回头;而是神态自若的保持着刚才的姿态;但秦飞明显能感觉到谭稹的目光在审视着自己;似乎在琢磨什么。
谭稹猛然从背后伸手拍向秦飞的肩头;秦飞肩部肌肉一僵;但旋即放松;让那支手搭在了自己肩头。
“好!本官相信你!”谭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做的很好!梁公公也会很高兴!官家昨rì已经下了诏令;皇城司再加一名勾当官!”
秦飞心头狂跳;顿觉口干舌燥;勾当官的位置他已经期盼了许久;但他养父钱贵就是无动于衷;要不然秦飞也不会在这里出现。
“哦?”秦飞努力保持着镇定:“何人担当这勾当官?”
谭稹似笑非笑的把嘴凑到秦飞耳边;让他从内心里觉得一阵反胃。
但谭稹吐出的三个字让秦飞顿时怒火冲天。
“西门庆!”
秦飞猛然转过身子;双目盯着谭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唔?这是官家的决定;难道还要向你解释么?”谭稹的目光也很严厉:“你要知道;虽然梁公公看好你;但事情总有突然。官家前rì召见了嘉王和西门庆;便做了如此决定。对此梁公公也是束手无策。”
“西门庆那厮放跑了辽国公主;居然还升官!”秦飞几乎是吼了出来;但马上觉得有些失态:“这里面必然有蹊跷!”
谭稹重新回到桌子后面坐下;挥挥手示意秦飞也坐下说话:“还能有什么蹊跷;无非是嘉王那边力保。你不要忘记官家最喜欢嘉王了。”
“不过就算是嘉王;胆子也有点大了。”谭稹皱眉道:“梁公公觉得还是官家想要嘉王这个提举皇城司做的稳稳当当的;才做出如此决定。毕竟和咱们比起来;西门庆算是个新人。新人总是比较听话的。”
秦飞坐在椅子上;但全身肌肉依然没有丝毫放松:“大人;那接下来怎么办?”
“梁公公传出话来;要我们见机行事;想办法平衡皇城司内部的势力。”谭稹随手从旁边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玉瓶;在手里摩挲着;似乎在感觉那丝凉意:“钱贵这个人你最清楚不过;你觉得他会如何?”
“干爹偏向嘉王;要不然西门庆从一开始也不会做那什么指挥使。”秦飞回道:“现如今已然是三驾马车的格局;谭大人一人是对付不过来的。”
“你说的没错。”谭稹并不否认:“就算有梁公公也平衡不了;以后皇城司便是嘉王的天下;这件事情对于皇长子可是非常不利。”
秦飞心中顿时有一种无力感;莫非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自己的努力。莫非竟然是白费功夫?
谭稹微微一笑:“不过事情并非没有转机;嘉王这么做;肯定会引起御史台的反击;虽然皇城司已经不隶台察;但官家对此也不能不闻不顾。”
“另外;从皇城司这边来说;你觉得有什么好办法?”谭稹又问道:“秦指挥使;你是个人才;梁公公可是看好你的。”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秦飞摇摇头:“除非是西门庆一夜暴毙;换成是下官去做;这样二对一;嘉王也没有办法。”
谭稹突然笑道:“你可以做勾当官;但也未必是西门庆那个位置。”
“什么?”秦飞马上就明白了谭稹的意思;绷紧的后背开始慢慢出汗:“大人的意思总不会是。”
谭稹并没有肯定或者否认;而是把手中那个小玉瓶轻轻放在秦飞的面前:“这件事情关系到你自己的前途;做或者不做由你自己来决定。”
秦飞低头看着那小玉瓶;觉得自己似乎是掉进了一个网里;而且那张网在慢慢的收紧;自己每一次挣扎;只会让那张网收得更紧;更快。
“这药是梁公公从禁内托人带过来的。”谭稹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无sè无味;每rì只要在饮食中滴上一滴;便可以让人感到疲惫不堪;力不从心。”
“反正已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这种感觉非常正常不是么?本官相信;不出十天半月;他就会认真考虑把职位传给你的事情了。”
秦飞慢慢伸出手去;有如梦语般的自语道:“这药。不会弄出人命吧?”
“这药只会抑制生机;什么时候你当上了勾当官;什么时候停药;保管和以前一样。”谭稹笑道:“不过药在你手里;所有事情都是由你来决定。”
秦飞把那小玉瓶握在手中;一股寒意从手心处传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大人;我干爹他。”
谭稹依然保持着笑容:“人都这么大岁数了;你难道不想他早点回家;享享清福?毕竟他把你一手带大;和秦家村那个只养了你几年的秦力不同;是不是?”
秦飞眼前一个恍惚;仿佛又看到那个白发飞舞的老头对自己说道:“风儿;你回来了。”
心头一阵刺痛;秦飞忍不住看了看那木头匣子里的首级;但那匣子被谭稹轻轻盖上了;阻断了他的目光。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谭稹叹息道:“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干爹;这件事情在本官看来其实也没什么可考虑的。”
“做吧!放手去做吧!”
谭稹的言语好像施展了圆光术一般;不停的往秦飞耳中灌去。
秦飞的手猛然握紧;抬起头来:“好;我做。”
。
。
吹雪楼开张之后便是异常的火爆;西门庆更加是安排了很多帮闲在丰乐楼门口;不为别的;只为了把客人拉倒吹雪楼来。
这举动虽然类似于恶意挖墙角;但其实也广泛的存在于各家正店门口;大部分掌柜的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种行为大家私底下都做;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而且如今丰乐楼的好厨子已经被吹雪楼挖的差不多了;那些帮闲只要指出这个事情;就有七八分把握轻轻松松的把人拉过来;更不用说吹雪楼还有景阳chūn这种美酒佳酿了。
“这酒据说官家也喜欢;怎么可能不去尝尝?”
“那是;这酒果然是开了先河;味道又好;一天喝不到都觉得难受啊!”
“听说是神仙喝的琼浆玉液;不知道这吹雪楼的老板是哪儿淘来的方子;禁内都没有啊!”
不出三五rì;景阳chūn的名字大街小巷;勾栏青楼里面都是酒客嘴里的话题;其他正店掌柜的也发现很多客人开始点着名的要景阳chūn了。
这种情况造成的后果就是;很多人跑来要从吹雪楼上货了。
神算子蒋敬对此早有防备;按照和西门庆商量的;实施饥饿法进行销售;如果真是等不及的;那就从别人手里高价买;反正这事情就和吹雪楼没有关系了。
与此同时;加了料的景阳chūn在那些勾栏青楼里面卖的也非常好;经常是供不应求的场面;就算是一小瓶卖上二十三十贯;对于那些豪客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当然;从安道全这边出去的价格是每小瓶十贯。
麻将也引起了广泛的兴趣;在勾栏青楼里面开始流传开来;用来消磨时光最好;来点彩头就更妙了。
那些麻将的最终目的地大多数是达官贵人的家中;三妻四妾吃完了饭没事来上几圈;比什么都带劲。
西门庆吩咐鼓上蚤时迁把疤面虎刘任重和王庆二人送回梁山;一是传授钩镰枪法;让吹血亲兵队都练起来;二是让托塔天王晁盖运送更多的景阳chūn来东京汴梁;看每天放出去的量;就算是用饥饿疗法也是捉襟见肘;毕竟吹雪楼要留下极大的一部分自己贩卖;三则是加紧制作麻将;随着景阳chūn一并送过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昏倒的小孩
随着吹雪楼的崛起;丰乐楼表面上还勉强支撑;但实际上是一天不如一天;当账房先生来对账的时候;梁乐才无比愤怒的发现几乎已经很看不到收益了。
“叛徒!都是叛徒!”
那些本来站在梁乐这边;替他摇旗呐喊的正店掌柜们已经多rì没了联系;梁乐发帖子过去;得到的回应是生病、有事、出门!
这帮鸟人已经暗中推举了胡掌柜;而把梁乐丢在了脑后。
那续子呢;梁乐本来还想着从中做些手脚;败坏吹雪楼的名声;不过返回的消息都是等等再说;或者完全没了消息。
这帮有nǎi便是娘的下贱厨子!
就连张如晦自从被皇城司的钱勾当呵斥之后;也好像躲着自己;这让梁乐更加气愤了;就连那谭稹也是逢年过节的有钱送过去;像个祖宗似的供着;怎么事到临头就变了卦了?
梁乐越想越燥热;一下午洗了两回澡还觉得内心那股邪火时不时的冒出来;身上到处也痒了起来;酸梅汤喝了几大碗也没管用;干脆脱得赤条条的泡在装满凉水的木桶里;才总算觉得好过了一些。
“东家;再这么下去;咱们丰乐楼可就真的完了。”账房先生哀嚎着:“那些吸引客人的歌jì见没什么人来;都该去了别店;门口帮闲的多半是把人拉到吹雪楼去的。老爷;你可要拿个主意才好啊。”
“慌什么!”梁乐脸上青筋都爆了出来;双手死死抓住木桶边缘:“丰乐楼这么大一摊买卖;怎么可能说黄就黄了?西门庆这厮如此恶毒;想让老爷死;老爷偏偏就不死!”
“你明天通知酒坊;先停下来;现在不管是和旨还是眉寿都卖不动;出产的越多越赔钱。另外从百花楼花钱雇歌jì来充门面;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生意清谈来;还有;那帮帮闲的不管是不是拉人的;统统赶走!”
“是;东家!”账房先生记了两笔:“但这样下去;我们丰乐楼还是亏本啊。”
梁乐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丰乐楼这些年的风光;手里的老本还是有的;这段时间是艰难了些;只要咬牙挺过去;就是一个好的前景!”
“东家;休怪小人乱说。”账房先生咽了口唾沫道:“那吹雪楼势头凶猛;不如把生意转去邻近州县;何必与他争夺?”
梁乐猛然一掌拍下;把木桶里的水溅起来老高:“放你的鸟屁!老爷我赤手空拳多少年才有如此声势;怎么吹雪楼一来;非要老爷让了不可?汴梁一个酿酒权值多少钱你可知道?我宁可天天亏本;也要等着吹雪楼垮掉!”
“是!是!是!小人乱说的!”那账房先生退出房间;到了院中回头看看在木桶里乱蹦乱跳的梁乐;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疯了;都疯了。”
“叫那贱人来见我!”
房间里传来梁乐愤怒的喊声。
梁乐口中的贱人;自然就是花了高价从桑家瓦子赎身的行首;唤作樊小妹的;本来以为进了梁府享享清福;没想到却是真真的狼窝;尤其是最近梁乐更加是脾气暴躁的不行;rì夜受了凌辱;常常以泪洗面。
这会儿梁乐大喊;早有贴身丫鬟报过去:“老爷又在那里发脾气了!”
樊小妹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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