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顿时后悔起来;早知道昨天晚上那么郁闷的呆在屋子里面干什么;就应该果断去百花楼什么的来个膝上舞之类的多好。
武松苦恼了一会儿;提议去旧酸枣门外菜园子找鲁大师打发些时光。
西门庆一拍桌子:“走着!鲁师兄午后也得来这儿;还算是你和二娘的媒人呢。二弟;你要不要提点什么东西算是谢礼?”
提起媒人这事武松脸上就有些jīng彩的表情出来;从古至今找一个和尚做媒人可能算不上独一份也是少有了。
有什么谢礼?让小厮们提了两坛子景阳chūn;又抱了一匹皂布;就当是给花和尚鲁智深做一身新直裰罢了。
待到菜园子断墙处;西门庆和武松带着小厮进来;左右都不见有人;抓了个杂役问了两句;才知道花和尚鲁智深昨夜喝得有些多了;现如今还没起来。
武松道:“既然是师兄未起;说不得在旁边等候。”
西门庆嘿嘿笑道:“管他怎的;这辰光也该醒了;弄起来聊天也好!”
说着二人走到屋子前面;就见鲁智深赤条条的猛然从屋里钻出来;都唬了一跳。
没想到鲁智深看也不看;自去屋后解了手;返回来见是西门庆和武松站在屋子前面;也自唬了一跳:“你们两个要吓死洒家不成?”
“师兄还请更衣。”西门庆第一个先转了过去;忍不住发笑。
鲁智深摸摸光头;去屋里胡乱穿了僧衣出来道:“两个新郎官怎么有空到此?”
西门庆便叫小厮把谢礼呈上来:“师兄既然做了我二弟的媒人;早上左右无事;特来送上谢礼。”
“想喝酒就是想喝酒;搞这么多花头做什么。”花和尚鲁智深笑骂道:“你这厮平rì里就不大正经;两坛酒一匹皂布也算得上谢礼?”
“喝酒倒是免了;晚上那顿只怕不少。”西门庆苦着脸道:“师兄早rì去家中坐地;摆出点媒人的样子来才好。”
武松道:“早上左右无事;特来找师兄叙话。”
“你看看二郎才是实话实说。”鲁智深叫杂役收了“礼物”;笑道:“大官人也是皇城司的指挥使;怎么这般没正经?洒家这个媒人无非是充个数罢了。不过既然大官人如此说;洒家就也做些准备便是。”
说着有几个相熟的泼皮破落户来晃荡;鲁智深随便叫了一个过来;低声吩咐了两句;又丢过去两串铜钱;也不知道作何准备。
那破落户拿了钱一股烟的去了;鲁智深便请西门庆和武松在柳树下草席坐了;叫杂役泡壶浓茶来醒酒。
那些泼皮破落户也自听说了西门庆和武松大办婚事的消息;一个个都上来抱拳行礼;说些吉利话儿;鲁智深恼道:“正要说话;你们一趟一趟的也不嫌烦?”
西门庆从袖中胡乱摸了几张小面额的交子丢过去;那帮泼皮破落户这才欢天喜地的去了。
“大官人无端坏钞;倒是惯坏了这帮鸟人。”鲁智深摇头道:“这帮鸟人时常从菜园子里弄些菜蔬贩卖;或是果腹;能有什么出息?”
鲁智深这么一说;西门庆猛然想起一事来;便把自己即将升任勾当官的事情说了。
花和尚听了半响没言语:“大官人这升官的速度比风筝还快;虽然皇城司已然不隶台察;那帮御史言官必然也多有微词。”
“官家为的是嘉王;就算有什么折子也自压下了。”西门庆笑道:“我升做勾当官;二弟十有**要转成指挥使了;只是名下的指挥还是个空架子;我这边手里有十来个人选;那也是杯水车薪。”
“我看东京汴梁里里外外的泼皮破落户不少;何不从里面挑些有能耐的补充进去?当然;须得经过考核才行。”
鲁智深听了正sè道:“大官人这是为这帮鸟人谋生计;洒家先谢过了。”
西门庆微微点头道:“皇城司中黑衣察子有不少是宦官出身的;只怕和梁师成一流多有勾搭;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平衡皇城司的势力;不叫宦官做大。”
“说到梁师成;洒家这里倒听过一件事;真如笑话一般。”鲁智深听了鼓掌道:“大官人可曾听过王黼此人?”
西门庆也自记得王黼也是六贼之一;当即微微点头道:“略有耳闻。”
“此人崇宁年间进士;名字却和东汉大宦官王甫相同;朝廷这才赐名改过;这鸟人也一向表示痛恨宦官。”鲁智深道:“但两年前此人父亲亡故时;只不过是翰林学士;五月丁忧过后;便起复宣和殿学士;和梁师成打得火热;把自己三年前的话只当做放屁。”
“此人能起复宣和殿学士;梁师成自然出力不少。”西门庆点头道:“不知道私下里送了多少钱物。”
“最令人发笑的是;王黼这鸟人巴巴的搬去了梁师成旁边;做了邻居不说;还对梁师成如子敬父一般;称为恩府先生。”鲁智深哈哈笑道:“这鸟人的脸皮真正比城墙还要厚!”
武松听了动怒;把旁边案子生生拍出几条缝来:“天底下还有如此无耻之徒!”
鲁智深这么一说;西门庆忽然想起来王黼此人rì后依仗梁师成;似乎是连跳八级;大宋开国以来可谓是第一人。
而且王黼还是金发金眼;似乎是个混血儿。
不过王黼此人最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有什么好下场;据说是请官家到自己家看柱子长出来的灵芝;用来讨好官家。
因为王黼从梁师成那里得到内幕消息;赵佶最近迷上这种“吉兆”。
但赵佶也不是糊涂人;到了之后发现王黼这鸟人的后门和梁师成家居然是相通的!
赵佶虽然没有当场发作;但回去后马上就下诏让王黼致仕;说的好听点是退休;难听点就是卷铺盖走人。
不过这一切还没有发生;但西门庆心下已经有了算计;不但要王黼提前退休;而且连梁师成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通过昨rì和赵佶一番对话;西门庆对此还是心里有底的;只要寻个好点的时机把事情搞出来就行。
武松见西门庆笑而不语;便道:“大哥有何想法?”
西门庆回道:“王黼这厮不过是依仗了梁师成的气焰;不足为奇;不过此人脸皮还真是厚的有水准;留在朝堂之上要祸害不少。我寻思个机会慢慢收拾他!”
“好!”鲁智深一挑大拇指;端起茶碗来:“虽然美酒在侧;但大官人晚上还有一场苦战;洒家破例以茶代酒;敬大官人!”
武松也端起碗来道:“武松也敬大哥!”
西门庆端起来喝了一口;虽然是粗茶也喝道有滋有味;又说起昨天和武松学习那婚礼流程的事情;鲁智深听了哈哈笑个不停。
这会儿方才那泼皮破落户回来;手中却是一套衣服;呈给了鲁智深。
西门庆见了微微惊讶道:“方才那匹皂布便是给师兄做直裰的;怎么反而去外面买衣服?”
“连幞头都有!”武松看了也惊讶道:“师兄总不会是自己要穿的罢?”
花和尚鲁智深笑道:“二郎所猜不差;这套衣服连同幞头便是给洒家准备的。说起来这种装束洒家可是许久没有穿过啦;要不是给你们做媒人;洒家也习惯了直裰。”
说着鲁智深摸了摸那套衣服;似乎对以前还是鲁提辖那时的风光有谐念。
西门庆见了笑道:“若师兄有意;不妨就此还俗;去皇城司帮兄弟忙如何?镇关西一事就算没销案;我也保管无人敢问。”
鲁智深摇头道:“既已遁入空门;何须回头?何必回头?”
西门庆听这话似乎有些打机锋的意思;笑着回道:“师兄一向不会念经拜佛;又何必去想?”
“善哉!”鲁智深听了这话心头一动;嗟叹道:“大官人所言甚是;心中有佛;管他出家在家?僧衣布袍?”
说着这风sāo的鲁大师冲西门庆双手合十;捧了那衣服去屋内换过。
“师兄果然不负智真长老所赐法号智深;将来成就不小。”
西门庆见鲁智深换过寻常衣服;光头上戴了结式幞头;好端端的又是一个鲁提辖。
“洒家过几rì便去向方丈辞了这职事;去皇城司帮大官人!”
第二百七十四章辽金攻略
“有师兄在;再加上我们兄弟三个;皇城司断然是一片新面貌。”西门庆见鲁智深主意已定;自然是欣喜有加。
鲁智深摇头道:“大官人才是关键人物;洒家也算在官踌过的人;大官人这种升迁速度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西门庆也知道若没有嘉王赵楷;自己便做不了指挥使;若自己不会两手法术;道君皇帝边不会破例提拔;自己虽然讨巧;但也像是命运的安排。
所以对于鲁智深此言;西门庆只是微微一笑;便把话题转到以后皇城司的事务上来;皇城司以后的形势便是三驾马车;嘉王只怕还要多依仗自己;毕竟谭鹜钱贵两名勾当官都是老资格;在皇城司多年;急切间插不进手去;这也是为什么官家生生给皇城司加了个指挥的缘故。
对于宦官出身的谭稹;西门庆接触不多;不过从麾下白指挥使搞出来的名堂来看;恐怕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而是喜欢yīn谋诡计多些;钱贵整天埋头在情报里面;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但他的养子秦飞倒是个不甘寂寞之辈。
鲁智深听了点头道:“秦飞此人洒家也多有耳闻;二十二岁就做了指挥使;在皇城司也算是独一份。想必是个有能耐的。”
“钱勾当虽然表面不问琐事;但什么逃不过眼去。”武松在一旁想了想道:“依我看那秦飞xìng格有些不好;钱勾当只怕是要特意磨练秦飞;要不然这勾当官早就传给他了。”
西门庆点头道:“想来也是如此。不久之前皇城司还是两个勾当官;但提起皇城司来;多半都知道谭勾当;钱贵虽然不爱出风头;但也不是个好惹的;手里面掌握的只怕比谭稹要多;今后形势一改;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化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说着西门庆又把自己想法挑了些说出来和武松、鲁智深商议;三人探讨良久;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中午。
早有书童儿、画童儿二小厮被神算子蒋敬吩咐出来接西门庆和武松回去;牵了两匹马在墙外等候;西门庆等三人见天sè不早;鲁智深吩咐两声;一同出来。
这两个小厮平rì里也见过鲁智深的;今番花和尚换过了装束;反倒不敢相认;问清楚了一个个咂舌道:“大师莫非是被老爷劝得还俗?都说老爷功夫了的;没想到连遁入空门的也能说得回心转意。”
“你们两个知道什么!”西门庆斥道:“鲁大师只是换套衣服;并不还俗的9不头前带路?”
鲁智深见只牵了两匹马过来;便叫杂役牵过菜园子里翻地的大骡子来;武松见了皱眉道:“这骡子个头不小;可连鞍辔都没有;如何乘骑?师兄身材又魁梧的很。骑了武松这匹去罢!”
西门庆也道:“不行我雇个轿子也好;你们两个先行。”
鲁智深听了也不争执;翻身上马;书童儿看了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鲁智深身材高大;又有惺胖;这马也并非是千里良驹;这么一对比那马和骡子也没啥区别。
西门庆正待让画童儿去雇个轿子;就听旁边有人喊道:“指挥使大人;小人这里有上好良驹;可供那位壮汉乘骑。”
转头看时;就见街那边有个商人打扮的男子;后面有下人牵了两三匹骏马;比鲁智深骑的那匹马可高大多了。
那商人见西门庆看他;提了袍子下摆忙不迭的跑过街面;行礼道:“自从上次新酸枣门一别;小人一直到处打听大人。”
西门庆见他有三分面熟;又提起新酸枣门;突然想起来:“原来是你!”
武松在一旁也认出是当rì新酸枣门外大胆出声的商贾。
“小人姓张名玉;平rì里便是贩卖马匹为生。”那张玉先通了姓名;便让牵过一匹最好的马来;鲁智深做过军官的;见那匹马身高九尺有余;鞍辔俱全;从头到尾长一丈;膘肥体壮;通体乌黑;虽然算不上是千里名驹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好马!”鲁智深和武松忍不住赞道:“似这等马汴梁城也是少见!”
张玉笑道:“这马是从北地贩卖过来;待在五丈河边养上三五rì;便要卖个好价钱;正巧遇上大人;先拿去用便是。”
西门庆回想起此人在新酸枣门便有些与众不同;大胆和自己对话;今rì又是主动提出借马;便生出些好感来;便邀请那张玉去凑个热闹。
那张玉听了满心欢喜道:“小人打听了半天才知道是皇城司的西门大人;大人府上办事;小人便不去凑热闹了;到时派人送去贺礼便是。”
“那就等有空时来府上叙话。”西门庆见这人说话办事都有分寸;有心要为了梁山买些优质马匹:“等明rì我便先让小厮还马;忙完这几天就去拜访。”
“这怎生使得?”张玉拱手道:“一匹马算不得什么;过几rì小人亲自上门去蓉便是。”
说完张玉便要告辞;西门庆见时辰不早;便匆匆辞过;和武松骑了自己带来的马;书童儿、画童儿两个小厮在前面牵着;鲁智深自己骑了那高头大马在后面跟着;打道回府。
花和尚虽然许久未曾骑马;但也不见生疏;放马由缰往前走去;真是又稳又快。
西门庆和武松骑得是一般马匹;见鲁智深骑了那马;足足比他们高出一头还多;交口称赞道:“这马真心不错;只是不知耐力如何?”
鲁智深得意的摸了摸马脖子上黑缎子也似的毛发:“这马便是在北地也是难得的好马。洒家在渭州小种经略府当差的时候;有从西夏军俘获的好马;也没见如此好的。”
“北地原来也是古时秦国三十六郡之一;就算是到了两汉也是养马地之一;谁知四下乱起;便被西夏夺了去!”西门庆叹道:“我大宋自此没有好的养马地;对阵便要吃亏。”
武松点头道:“西边还好一些;可以抢西夏人的马匹;到了辽国这边就没办法了;虽然边境开了榷场;可做贸易;但马匹却是限制的厉害;而且经常是以次充好!”
“我们这边金银铜铁和粮草也同样是限制的;民间虽然有私下交易;但数量却远远不够!”西门庆道:“两国互相遏制;也是想尽了办法。”
“我朝上上下下都不愿起刀兵;宁可用岁贡来换取平安。但辽国却是喂不饱的狼!要不是背后有金国作乱;说不定乘着我朝和西夏争斗之时;不顾澶渊之盟;挥兵南下!”
鲁智深听了沉默半响;许久才问道:“若大官人和二郎有机会为朝廷谋划;却作何打算?”
“管他辽国金国;一路杀过去便是!”武松眉头一扬;轻轻喝道:“我大宋男儿好久没饮过敌人鲜血;便少了许多血xìng!”
这个问题在西门庆心中实际上已经想了很久;见鲁智深问他;开口回道:“朝廷肯定是有人想要和金国女真签订协议;共同攻打辽国;多半是打算乘机占领燕云十六州。这块土地已经让辽国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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