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俏美的容颜,八王爷居然没回过神来。
若子羚还当他是要对自己发狠呢,赶紧垂下脸来连声认错:“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了,奴婢……”意外的是八王爷竟亲手扶起她,使得她眼中充满了讶惑之色看着八王爷。
“你……”八王爷正想问她是谁,却有一太监跑了过来:“奴才给八王爷请安。”在八王爷免了他礼之后,他继而转向若子羚:“若儿姐,御膳房那边在催得要紧。你现在马上过去吧。”
“八王爷,奴婢告退了。”行礼罢后便匆匆跑向御膳房了,可是小太监却被八王爷拉住:“你等一下,刚才你叫她什么来着?”
“回王爷的话,她是若子羚,平常大家都叫她若儿姐。”
“若子羚……她是哪个殿的人?”
“回王爷,她是养心殿皇上的近身侍婢。”
一句话让八王爷的心里立即又揪起来,皇上,又是皇上。怎么好像他看上的都与雍正有关呢?皇位如是,女人也如是?
“哼!”八王爷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剩下那个摸不着头脑的小太监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年羹尧回来了,可是一场新的朝野斗争也因此拉了序幕。孙嘉淦第二天就呈上了折子去参他一本。弄得雍正大怒,罚他去跪午门求雨,结果老天有眼,还真是下了一场磅砣大雨。雍正也因此受了一点小风寒。
“皇上,来泡泡脚吧。”
“又是药水?”这些天,若子羚可算是衣不解带地伺候雍正。为他端药,替换额巾,料理膳食,还每天晚上都用中药的药水帮他泡脚。处处见细心,在这种精心照料之下,雍正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中药药性温和,皇上您可是龙体啊,受了风寒光是靠吃药恐怕难以清底。所以奴婢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我知道,太医院的太医们都称赞你这个方法好得很呢。”雍正由衷地称赞,看着那一心一意为他泡脚去病的俏美人,任凭她柔弱的小手在他的脚上搓揉。而他,也乐于享受这一份照料。
“奴婢就是这点小才能,哪能和太医们相提呢。”
“以小胜大,难道你没听过。何况朕看你这种小才能还多着,先是为朕改菜单调理身体,接着现在又来泡脚,泡完脚你还说给朕按摩。你到底还藏着多少这种小才能啊?”
“嘻~”抬头对雍正露出一灵黠的笑容,说她天真却又带点机邪,说她俏动又带点柔美:“奴婢没藏多少。”
这时雍正轻轻地咳嗽起来,若子羚赶紧拿出随身的手帕给他,另外一只手则在帮他顺背:“皇上,好点吗?”雍正轻轻地点点头,然后看着手中的帕子,发现上面绣着两个红红的图案,像是心?
“这是什么?你绣的吗?”
“回皇上,这是奴婢的一点小拙作。这叫心型的图案,”
“呵呵,挺特别的,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用脑袋想的呗。”说完,她为雍正替换着额巾。
“朕看你刺绣的功夫不错,在哪儿学的?”
“嗯……先是自己从小就胡乱学着一点,后来进了宫,有时候闲着我就爱去如意馆走动走动,跟着那里的师傅学学刺绣,梳头,修补首饰什么的。”重新走到雍正的身边,扶他斜斜躺好,把额巾放在他的额头上。
“看来你闲着的时间还不少,有空去如意馆学这么多东西?”雍正这话是故意逗着她玩的,与这利嘴的小妮子说话已经成为了他的爱好之一。
“哟,皇上,您这话就不对了,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嘛,再说了,我那点时间可是挤出来的。也是想着啊,学多点东西,说不定哪天皇上需要用到的时候奴婢能帮上个小忙就好了。再说了,我也是为皇上您体察民情嘛。”
“体察民情?体察什么民情啊?你又不出宫去。”
“可以出宫固然是好啊,但是既然不能出宫了,还是有办法知道天下事嘛。他们都知道我是皇上身边的人,在我面前都不敢乱说什么的。所以有时候我就旁敲侧击试试他们喽,结果啊……”说到这里,若子羚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引起雍正的好奇心:“结果如何?”
“结果啊,他们一个个都说皇上是一个绝顶的好皇帝。”
“哈哈哈~你这小贫嘴。”雍正忍俊不禁,连他自己也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用手指轻掸了若子羚的娇俏鼻子。那一刻,竟是那么地自然,那一刻后,竟然觉得有些唐突——但是眼看若子羚似乎并没有反常,雍正也就没有太在意了。
“他们赞扬皇上是真的了。不过呢,也经常听他们说些家乡的苦况,宫里不是会定期开放宫女们与乡下的家人见面吗?每次他们会面完,大家高兴之余也难免感叹一番。说是家乡里本来穷苦的老百姓们就吃不饱。因为打战的原因,日子就过得更苦了。唉……所以我最讨厌打战了,民不聊生就是这样子惹起的。”
雍正点点头:“是啊,打战的确不是一件好事。”看见雍正转为肃愁的脸孔,若子羚赶紧接着道:“可是现在战已经打完了。皇上不是要推行新政嘛,我相信新政实行之后,老百姓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对!新政的实行要加紧才行。”马上拍手示意李德全进来,宣旨让十三王爷他们进宫议事。
“皇上,您……”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这件事不宜再拖了。朕之前已经叫他们赶紧理个头绪出来,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要抓紧一点才行啊。”雍正拿掉额巾坐起来,若子羚在旁扶着:“皇上,您要接见大臣们也要把头发弄好才行啊。”
“头发?”雍正一摸自己的头,可不是嘛,辫子有点乱了。自是由得若子羚替他把头给梳好。
晴朗的天气,人的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只是有人就是心愁解不开,仍然是不得欢颜。
“皇上,您今儿个怎么了?都没见过您笑呢。”雍正在御花园里散步,李德全和若子羚紧随左右。
“你……看过狗打架吗?”“狗?”若子羚琢磨着雍正这话背后的真正意思。
“狗打架,总是非得要咬死其中一方才肯罢休啊。”
眼珠子机灵地转动着,脑袋里的细胞快速地运转着,若子羚已经可以猜到雍正的话里玄机了。她盈然笑道:“是啊。不过,如果主人在这两只狗打出个胜负之前就制止他们,那还是可以保全的。”
“保全得了一次,未必能保全第二次啊。”
“两只狗打架,是因为聚在一起了。如果是在不能分开他们的前提下,那就给弱方一个保障呗。让它不致于受强方的欺负,说不定还能互相制约呢。”
雍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若子羚,慢慢地显露了笑容,他越发越欣喜这个女子了:“对,你说的对。”
然而,人算必然是不如天算的。
“皇贵妃娘娘,奴婢给你送珠钗来了。”
“进来吧。”年贵妃素妆淡容的抬眼望去,眼前这个侍婢好面生啊:“你是……”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若子羚,奴婢是在养心殿当差的。刚刚去如意馆,听师傅说娘娘前天拿去修的珠钗已经修好。这不,奴婢刚好顺路就给您送来了,娘娘请过目。”
年贵妃接过珠钗,这枝珠钗从王府陪到她直至,前些天摔坏了她也不舍得扔只晓叫如意馆的师傅尽量给修修,想不到还真修好了。
“好,本宫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你,这一两银子……”
“不不不,娘娘不用给奴婢赏赐的,奴婢这就告退了。”若子羚说罢便急忙脚地走了,年贵妃看着她的背影……
而在当天晚上,雍正便察觉到若子羚与以往的不同。
她依然是如以往般将他照料得无微不至,但是少总感觉少了什么。今天雍正的心情很坏,本来那天在御花园和若子羚谈后,他已经马上拟了一份圣旨——赐予与年羹尧一起在西北办事的孙嘉淦一份免死金牌。可是没想到,出去传旨的竟然原封不动的把旨意带回来了。因为,孙嘉淦已经被年羹尧斩头了。
本来还借望着与这丫头聊聊天,心情会好一点,没想到这丫头今天晚上是一声不吭啊。
“你今天是怎么了?”
“皇上,奴婢不明白。”这一次,若子羚还真的不明白了。因为她不会想到雍正居然会留意她的情绪变化。
“这是你今天对朕的第一句话。怎么了?有人惹你不高兴了?说说看是谁,朕来给你做主。”
若子羚看了雍正一眼随即又低下眼帘:“奴婢不能说,奴婢说了,皇上肯定会生气的。”
“你都这么说了,朕就更想知道了。说。”
“皇上,您今天心情不好,奴婢不想再若您生气,奴婢还是不说了。”
“你明知道朕今天心情不好,你还处处和朕作对?朕叫你说你就偏不说,反了你?现在是不是连你也不用听朕的旨意办事了?”
“皇上。”她若子羚还真是冤,她知道皇上今天心里有气,她也知道为什么。所以她才强忍着心中想要说的话,而如今他却要她来当出气筒——看来雍正真是要挑战我们若大小姐的脾气了,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受冤气了。
可是……没想到,若大小姐居然还是忍了下去:“皇上,您的茶凉了,奴婢去给您换一杯热的吧。”
“不用你去。”雍正一发火,那可真是倔加爆,手一挥便把若子羚手中的茶杯给打翻了,雍正的手背还被溅出来的杯子碎片划出了一道道浅浅的血痕。
“皇上。”若子羚赶紧掏出手帕为雍正拭血,心中没来由地揪了一下。可是却被雍正推开了去,手帕也因此掉落在地上。
“你滚开,朕不想要看到你,从明天开始你就负责洗妃嫔们的衣服去吧。”雍正对一个宫女动如此大的肝火,连闻声赶进来的李德全也吓坏了。可是让李德全更感到奇怪的是雍正发这么大的火,按理那宫女怎么样也要被拉出打个几十大板的,可眼前若子羚却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调走了岗位?
是的,若子羚只是调走了岗位,但是对于她来说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在这里她不用面对着皇上,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她总算是领教过了。对她发火冲她生气,她还不知道向谁生气去呢。
哼!气他却发现自己的心里总是在想着他,真是怪了。
“哼!有什么好想的,他整个儿就是一暴君!哼!”自言自语地发泄着,若子羚还是不解气,最终干脆把鞋子脱了直接踩到盘子里的那些被单上去踩着洗。
“踩踩踩,踩扁你,踩……”
“那被子跟你有仇啊?”一男子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若子羚一惊站得站不稳,眼看就要滑倒了。“小心!”男子及时搂住了若子羚不让她跌倒:“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谢,谢谢。”若子羚拍着胸口顺着气,努力让自己定下来:“嘛嘛咪呀,幸好没跌倒,不然的话跌出个半身不遂就惨了。我还想着要嫁人呢。”听着怀中的人儿辟哩叭啦地说了一大堆,弘历禁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若子羚站好以后方出看出此人的衣着应该是贝勒爷之类的,赶紧下跪行礼:“奴婢有眼无珠,方才冒犯贝勒爷了。”
“起来吧,不知者不罪嘛。”“嗻。”
若子羚应声而起,弘历打量着她,只见那一双露出来的小足,那是没有缠过脚的足,却是美丽非常,天生的小足,肌肤光滑润泽,趾头高度比例更是绝佳。若子羚发现眼前这贝勒爷好像盯着自己看,尴尬之余发现自己没穿鞋子便赶紧把鞋子套上:“奴婢失仪了,请贝勒爷恕罪。”
“你叫什么名字?”弘历直接地开问。若子羚略带颤惊地回答:“若子羚。”
“你是洗衣房的宫女?”
“回贝勒爷的话,奴婢正是。”
“那是不是你负责洗太后那件被染色的衣服?”当今太后有一件衣服非常喜欢,据闻那是康煕爷在世时候赐给她的,也是最后一件赐给她的东西。所以太后一直很爱惜,那天拿出来穿后送来洗,没想到却染色了,气得太后大动肝火,又是气又是伤的。弘历刚在外办完雍正交给他的差事回到京城宫里,听说了这件事情正准备想办法补救。
“回贝勒爷的话,不是奴婢。”
“那就是你知道她是谁了吧,你去把她叫过来。”
“回贝勒爷的话,曲儿她已被太后赐杖五十,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如果您非要见她,恐怕……”若子羚抿了抿嘴,看了一眼弘历继续说道:“恐怕不太方便。”
“这一点我知道,我只是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把衣服给染色的,我好想办法补救一下。”
听他这么说,若子羚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立即气色开欢地说:“这好办,我可以把那件衣服的颜色恢复过来。那样子曲儿就不用被赶出宫了吧?”
养心殿的深夜,依然是灯火通明,却少了昔日的一分详和。
“这茶怎么是冷的?”雍正碰了一下茶杯便马上感觉不妥。李德全赶紧把茶换走:“奴才知罪,奴才这就去把热茶倒来。”
“李德全,太后的那件染色衣服听说被还原过来了?”
“回皇上,据说是的,太后因为这件事情出高兴了好几天。”
“嗯,是她做的吗?”雍正的话里有话,别人听不出来,李德全可是听出来了:“是的,是若儿帮忙还原的。太后要赏赐她,还被她婉拒了。说是只要能为主子办好事就行,不需要什么赏赐。”
雍正露出了久违的笑颜:“这是她的作风,跟在朕身边服侍的时候,朕好几次要赏赐她都被她拒绝了。无论是哪个宫女或者妃嫔的,哪个不是想步步上行,她不一样。她倒宁愿永远都只当个小宫女就成。”
“皇上,依奴才之愚见,不如把她调……”
“下去吧。”
李德全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雍正打断了,看着那用心批阅奏折的雍正,李德全心里真的很担忧。自从若子羚被调走了之后,雍正的身体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膳食也少了,夜宵也不吃,糕点也不要,李德全心里都清楚那是因为雍正的口味变了。之前的食物都是若子羚亲自调配的,对于雍正的口味如何她抓得比谁都准。也许正如雍正所说的,她的小才能真的很管用。无论是沏茶还是泡脚,皇上都已经习惯了。其实,雍正习惯的又何止于此呢……
这天早上,如意馆又换了一位师傅过来给雍正梳头。
“哎哟!”雍正的一根头发被梳断了,他怒气横眉地看着那师傅,把人家吓得跪地求饶,不知所措般。
“皇上。”李德全进来了,雍正却没有责怪那师傅半句,只唉了一口气:“继续梳吧。”
“嗻。”
杨柳飘扬,湖边荡漪,一对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