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君成昊这么一呵斥,林肃二人一边哭一边战战兢兢的道:“回皇上,太子殿下,是……是二皇子殿下指使小人这么做的……二皇子殿下早就已经被西照的人收买,他们忌惮霍将军的神威,想谋害霍将军……”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连霍丹都一脸惊愕。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和之前皇后说好的不一样?他只答应不指认太子,并没有要攀咬二皇子君白夜……
君成昊嘴角隐隐挑起一丝冷笑,得意的看着霍丹,用嘴型无声的对他说了两个字:“多谢。”
这件事这么大,只是林肃二人当替罪羊怎么可能担得下,必然还要找一个身份更高的人才能背得起这么黑锅。原本他并没有把君白夜这个不受待见的二皇子放在眼里,不过昨天皇后跟他仔细分析了一下其中的厉害关系。君白夜此刻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但难保日后不会成为他通往帝位的一个阻碍。
正好现在有个现成的“通敌卖国”的帽子,想来想去还是扣在君白夜头上最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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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铁证如山
就在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君白夜,想等着看他如何为自己辩解的时候,君白夜面色平淡如常,似乎并没有打算开口说话。
皇帝皱着眉头看了君白夜一眼,冷声对林肃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皇子!”
林肃知道自己这回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不过皇后亲口许诺过会安顿好他的父母妻儿,不让他们受到牵连,若是他此刻再反口,只怕林氏一族要断子绝孙了。
“启禀皇上,罪臣所说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谎言,还请皇上明察!”
皇帝当然不能单凭林肃红口白牙几句话就相信君白夜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厉声道:“你们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受二皇子指使的?”
“有!有!”林肃被皇帝的龙威吓得一哆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们有二皇子殿下和西照国通敌的书信。”
皇帝立刻道:“呈上来!”
太监总管一刻不敢耽搁,立马把林肃他们提供好的证据呈上去给皇帝过目。
君成昊不禁面露些许得意之色,目光扫向君白夜,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凄惨的下场。
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皇子还敢有什么非分只想,趁他还没掀起什么风浪之前把他扼杀在摇篮里,看他还有什么能耐咸鱼翻身。
霍丹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眉头微锁。
这些事和之前皇后跟他说好的完全不一样,他始料不及。没错,他确实不希望太子失势之后君白夜有机可乘,入主东宫,最后悄无声息的夺走君氏的江山,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君白夜并未显现出太多的锋芒,也没有让人感觉到野心勃勃的想要争宠夺位的意思。
他答应和皇后配合也是防患于未然,并没有想置君白夜于死地的意思。
若是让苏云墨以为他和皇后,太子等人串通好陷害君白夜,只怕会因此而怨恨自己。一想到日后自己将无颜面对苏云墨,霍丹的心里便觉得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二皇子,你自己看看吧!”看到林肃提供的证据,皇帝原本还抱有的一丝丝希望仿佛在一瞬间幻灭了,整个人都感觉苍老了几分。
君白夜此刻已经明白了过来,君成昊是个成不了气候的草包,没有能耐给他设这么大一个局。千算万算,他漏算了一点,君成昊的身后还有一个皇后。
这个女人在后宫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必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只是她一直处在深宫中不问琐事,才让他忽视了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
今日之事也算是个教训,但如果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君白夜万劫不复,那就太小看他了。
君白夜默默的从地上捡起那封所谓的“通敌卖国”的罪证,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上面写了如何如何策划安排刺杀霍丹,又写了向西照国索要金银财宝几何几何……笔迹和君白夜的别无二致,可见为了这番债脏,皇后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
看完他自己的“亲笔信”以后,君白夜并不急着为什么开脱辩解,不慌不忙的样子反倒让原本胜券在握的君成昊有些心里没底了。
“二皇子,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帝怒红着双眼看着君白夜,身为一个父亲,若是被自己的儿子出卖,多多少少都会心寒,更何况,即便他不是君家的血脉,他也自认为待他不薄。
君白夜从容不迫道:“儿臣无话可说,请父皇恩准儿臣的贴身侍女上殿答话。”
太子君成昊有些按耐不住,道:“一个小小的侍女有什么资格上殿?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怎么狡辩?”
君白夜抿了抿嘴角道:“太子殿下何必这么心急,我请父皇恩准必然有我的用意,侍女身份虽然卑微,无法与太子殿下的尊贵相比,但她能证明我的清白。”
“笑话!一个小小的侍女有什么能耐证明你没有通敌卖国?以本宫看来你是想耍什么花样!”君成昊确实有些担心君白夜还留了一手,所以极力阻止。
这时霍丹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对皇帝道:“皇上,以微臣之见,只要能证明二皇子殿下的清白,侍女的身份是否卑微根本不重要。若是皇上不给二皇子殿下为自己辩白的机会,仅凭一面之词就给二皇子殿下定罪,只怕难以服纵。”
皇帝点点头,霍丹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霍爱卿说的对,就依二皇子所言,传他的贴身侍女上殿答话。”
君成昊原以为霍丹已经完全站在了自己这边,没想到此刻他又站出来为君白夜说话,不禁恨得牙痒痒。看来这个祸患迟早还是要除掉,不然他如鲠在喉,日夜难眠。
苏云墨没有想到君白夜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会要求自己上殿,在这之前他们并未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她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过,君白夜既然主动提出要她为自己证明清白,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另外也说明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苏云墨暗暗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奴婢苏云墨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见苏云墨一介侍女面圣之时恭恭敬敬,毫不慌乱,不由得夸赞了一句:“不愧是二皇子府上出来的人,很懂规矩。不过,朕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苏云墨跪在地上不敢随便答话,君白夜代替她回答道:“启禀父皇,上次九弟的寿宴上也是她服侍儿臣的。”
皇帝似乎想起来什么,让苏云墨抬起头来,看了两眼道:“朕想起来了,霍爱卿曾在朕面前提起过,当时九皇子中毒查不到毒源,是一个侍女在一旁提醒了霍爱卿。霍爱卿,可有此事?”
霍丹上前答道:“回皇上,确有此事,当时提点微臣的正是这位苏姑娘。”
皇帝点点头:“果然是温婉大气,心思细腻的姑娘。”
苏云墨恭顺道:“奴婢只是尽心尽力服侍二皇子殿下,当不起皇上如此夸赞。”
皇帝对苏云墨这个小侍女颇有几分好感,转头问君白夜:“二皇子,现在你要怎么让她证明你的清白?”
君白夜道:“请父皇允准儿臣将这封通敌的信件给儿臣的贴身侍女看一眼,她自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哦?一个小小的侍女竟有如此能耐?”皇帝显然有些怀疑,点头同意了君白夜所请。
苏云墨接过信件的时候还有些许疑惑,不过看到君白夜笃定的眼神稍稍有些安心,她相信君白夜不会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冒这么大的风险。
接过信件以后,苏云墨快速扫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字迹也被模仿的足以以假乱真,没有明确的地方可以拿出来分辨真伪。
苏云墨不禁皱了皱眉,既然字迹没有破绽,那必然是其他方面,一封小小的信件能提供的信息实在是有限,她一时间并未看出什么。
君成昊在一旁见苏云墨面露愁楚,不禁得意起来,落井下石道:“二弟,本宫看你是病急乱投医吧,一个侍女能看出什么?你就别再耍花招拖延时间了。若是现在向父皇认错求情,兴许还能对你从轻发落,若是还在这里弄虚作假,想欺君瞒上,本宫也不好出门替你求情了。”
君白夜慢点也不着急,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何必这么着急想让我认罪?莫非你一心盼着我通敌卖国?”
君成昊本就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说话多了难免会有破绽,他强装镇定道:“本宫怎么会盼着二弟通敌卖国,本宫不过是好心好意提醒你,别太伤父皇的心。”
“既然如此,那就请太子殿下静心等待片刻。”君白夜温和一笑,态度谦恭却不卑微。
君成昊原本还想说什么,但见皇帝的面色不太好看,只能硬生生的忍住。
君家两兄弟的对话并未影响到苏云墨,她正在专注的思考着一封信件上所能提供的信息都有哪些。
字迹,纸,印章……还有,墨汁……
对了!
苏云墨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终于想到了这封伪造的信件上百密一疏的地方。
君白夜看到苏云墨的表情,顿时就明白了她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不知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坚信着苏云墨会找出这个破绽证明自己的清白,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或者担忧。
他不明白自己对苏云墨的这份信任从何而来,只是看着她为自己努力思考的样子十分的舒心,好像再美的风景也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目光没有离开过苏云墨的霍丹不禁有些黯然。
“启禀皇上,这封通敌信件是伪造的,并非二皇子殿下所写,是有人想要陷害二皇子殿下。”苏云墨恭声禀报。
皇帝和在场的官员都有些惊讶,忙问苏云墨:“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快和朕说说。”
“是,皇上。”苏云墨领命,笃定道,“这封信件所用的墨汁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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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必顾虑儿臣
苏云墨话音刚落,就听到君成昊不屑的嗤笑一声:“笑话,墨汁能有什么问题,你一个侍女不懂就不要胡言乱语,在皇上面前信口开河可是要掉脑袋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君成昊这样威吓苏云墨正说明了他的心虚,苏云墨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可能被三两句话就吓倒。她将信件呈递上去,镇定从容,恭声道:“启禀皇上,这信件上字迹虽然被模仿得能以假乱真,信纸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所用的墨却是歙州上贡的上等歙砚。”
皇帝立刻让太监总管验查一下,太监总管日夜伺候在皇帝身边多年,耳濡目染自然能分辨出不同种类的砚。
“这信件上带着歙县独有的紫檀香,确实是歙州的上贡的歙墨,老奴敢拿性命担保。”太监总管郑重其事的对皇帝道。
皇帝点点头,又疑惑的问苏云墨:“就算你说的不错,是歙州的歙墨,那又能说明什么?”
苏云墨不慌不忙道:“歙墨珍贵,每年上贡的不过十几方,除了御书房所需,其他的皇上都赏赐给了皇子和几位军机大臣。不过,今年皇上并未赏赐二皇子殿下,二皇子府上也不曾有过歙墨,所以这封所谓的二皇子殿下亲笔书信必然不是出自二皇子殿下之手。”
皇帝皱了皱眉,立刻传召内务府的主事:“给朕查一查,二皇子府上可曾赏赐过歙墨!”
内务府主事不敢有片刻的耽搁:“是,皇上,微臣这就去查。”
不过,毕竟内务府的账太多,要查也需要一些时间。
君白夜一派坦然,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倒是君成昊暗暗有些心慌。本以为这个局已经设计得天衣无缝,必然能让君白夜永无翻身之日,可没想到君白夜只不过丢出一个小小的侍女就轻松把这局给解了。
现在他已经不指望君白夜能被这局困住,只是希望这件事最好不要牵扯到自己头上。
“查,查到了皇上!”内务府主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本账簿。
“快说。”皇帝也急着想知道答案。
“回皇上的话,内务府确实没有给二皇子府供过歙墨的记录。”
此言一出,君白夜不需要再为自己辩解一句,事实足以证明他的清白。
君成昊有些不甘心,道:“父皇,歙墨确实只供用大内,但也不能保证二弟没有从其他地方得到歙墨,儿臣以为单凭这一项不足以证明什么。”
苏云墨沉声道:“启禀皇上,二皇子殿下的书房一直用的都是徽县所出的徽墨,这种墨虽然也算是品质俱佳的上等墨,不过市井上有钱都能买得到,比不上歙墨的贵重。”
皇帝问:“小丫头,你此话当真?”
苏云墨笃定的回答:“皇上若是还有疑虑,可以现在就派人去二皇子府上搜查。奴婢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皇帝也不得不信,不过为了服众,他还是派了侍卫快马加鞭去二皇子府核查。
此刻,君白夜已经基本上可以摆脱嫌疑,皇帝的面色也缓和了许多,对一直跪在地上的君白夜道:“既然有人敢诬陷朕的二皇子,朕一定不会轻饶他,你先起来吧。”
“多谢父皇。”
皇帝看了苏云墨一眼,面露些许赞赏之色:“你这丫头忠心护住,临危不乱,实在难得,有你在二皇子身边照顾朕也放心。别跪着了,你也起来吧。”
苏云墨忙谢恩:“多谢皇上隆恩。”
接下来,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林肃二人的身上。
皇帝龙颜大怒,厉声道:“林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朕的皇子!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林肃吓得差点尿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回皇上……奴才……奴才实在是冤枉……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帝一拍御案,怒不可遏:“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看来刑部那边没有好好招待你们两个狗奴才!”
刑部尚书李存年赶紧出来请罪:“微臣失职,请皇上降罪。”
皇帝正色道:“你确有失察之罪,不过念在你这些年办事也还算尽心尽力,朕先帮你记着。你替朕想想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这……”李存年显得有些为难,刚才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看了半天,知道这件事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若是深究下去,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只怕会牵扯出许多人。到时候他李存年怕是要把半个朝堂都得罪了。他当官这么多年,从来不急功近利,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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