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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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清歌-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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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风在暗地里咬牙:少爷,你要演白脸便演就是了,何必非要拖着我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黑脸?这下好了,纪璘雪更加小心眼了,这么几天过去,他居然硬是撑着一句话都不肯和我讲。
  但是谁让清渊是他的主子呢?
  司风磨牙,恶狠狠的模样。
  不过没等纪璘雪再多郁闷几日,清渊回来了。
  纪璘雪听见门口有动静,约摸着又是司风进来伺候,索性在床上翻个身,拿背影对着来人。
  脚步很轻,似乎是怕吵醒了他。
  纪璘雪闭着眼睛,想着来人看见他睡着,自然会识相的退下。
  但是只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根本没有要出去的意味。
  那人走到床边,轻轻的笑了一声。
  不是司风!这笑声熟悉,进来的不是司风!
  纪璘雪心里一跳,有个猜测浮上心头,却又不敢确定。
  清渊在他脸上偷了一个吻:“我回来了,你就这么不肯见我?”
  纪璘雪一下子跳起来:“清渊!”
  清渊一身素色衣裳,绝代芳华,笑意盈盈。
  纪璘雪忽的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于是放低了声音:“朝中事务繁忙,你这样随意出宫,怕是不方便吧。”
  清渊伸手揽了他的脖子,“无妨,这几日我给工部户部找了不少事,想来他们都还忙着呢,我下了旨——要建一条水渠,这几日朝中都忙着这件事,我在与不在一时间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纪璘雪“哦”了一声,“那你能停留一两日罢,上好的普洱还有,我去泡。”说着,纪璘雪就要起身,却冷不防被清渊拉住了衣襟。
  “时间不多,何必浪费在这些琐事上。”清渊笑容妩媚,温柔的亲吻着纪璘雪的嘴唇。
  纪璘雪身体一僵。
  “璘雪……”清渊声音迷离,眼神仿佛温柔的丝线一层层缠绕着面前的男人,“抱我。”
  纪璘雪愣了一下,然后回应般的封住了清渊殷红柔软的嘴唇。
  一晌贪欢。
  清渊懒洋洋躺在床上,媚眼如丝。
  纪璘雪穿好外衣,将清渊拉起来:“我去吩咐他们准备沐浴的热水。”
  清渊靠在他怀里,任由纪璘雪一层层帮他穿上衣服,那白玉般的肌肤上一点一点花瓣似的红,带着一丝引诱:“司风早就准备好了,大概连点心都已经备齐。”
  纪璘雪闷头闷脑,也不答话。
  衣裳穿好,清渊的身子还是软绵绵的,似乎十分虚弱无力。
  清渊朝他笑,伸出手臂:“抱我过去,我身子乏的厉害。”
  纪璘雪无法,抱起清渊走到屏风后,将他安放在椅子上,自己出去吩咐了一句,随即有人提了热水进来,倒满了沐浴的水桶。
  纪璘雪再次勤奋的帮清渊脱了衣裳,放进浴桶里,自己则去准备干净的换洗衣物。
  清渊抿嘴一笑,尽是旖旎意味:“唉,想我一国之君,今日被你这么占尽便宜,若是让人知道,只怕你就要去大牢里过你的下半辈子。”
  纪璘雪头也不抬:“伺候你穿衣脱衣,还伺候你沐浴,这么贴心的人,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去,你还好装委屈。”
  清渊眯了眯眼,“你还在为我选妃的事吃味?这语气可是酸得很啊。”
  纪璘雪从鼻子里哼一声,看不见表情:“那是你不得已,我怎么敢心有不甘。”
  两人交往时间已不算短,纪璘雪的心思早就被清渊摸得透彻,此时怎么可能被他三言两语的糊弄过去。
  “璘雪,”清渊收起嬉闹的语气,表情认真,“此事我没有好好与你商议就私自决定,是我不对,我认错,也认罚。”
  听见这样退让的话,纪璘雪纵然心里憋屈了很久,也总是降下了些火气。
  况且,司风的黑脸不是白扮的——虽说是把纪璘雪气了个够呛,但是总归也多多少少听进去了些。所以清渊现在软话说上几句,效果是十分显著。
  “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纪璘雪闷声说了,绞了热毛巾去擦清渊白皙的脊背。
  清渊吃吃笑了,眼睛眯起来像极奸诈的狐狸:“你放心,我虽然选妃,但是也会尽快寻个借口接你进宫,免得你又这么吃无谓的醋。”
  纪璘雪动作顿一顿,到底没说什么。
  清渊借坡下驴,只管眯着眼睛享受纪璘雪周到的服务,半天,似是有了睡意,于是半合着眼,好像是要小憩一会。
  纪璘雪的动作更轻柔了,擦完脊背,他伸手探了探桶里的水,还是温热,清渊他难得出宫一次,在宫里想必忙乱的很,此时稍微泡一泡,权作解乏罢。
  于是纪璘雪在一边坐了,随手摸了本书在眼前看着。
  信手翻看了几页,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纪璘雪想起,自从清渊回来,就只顾得上缠绵,一直闹到这时辰都还没有吃过东西。
  放下书,纪璘雪去把清渊叫醒:“清渊,醒醒,水已经不热了,快些出来,免得受凉。”
  清渊睡眼惺忪的模样很是撩人,不过幸亏纪璘雪现在不是色令智昏,拿了大毛巾擦干全身,又穿好衣裳,清渊赖在他怀里,语气慵懒:“我饿了。”
  纪璘雪的手松松的环着清渊的腰:“估摸着你就该饿了。你去床上躺着吧,我去叫人送饭来。”
  清渊懒洋洋点个头,步子轻飘飘的上了床,纪璘雪吩咐过外面伺候的人,不多时就见桌子上满满的各色菜肴,香气诱人。
  清渊靠在床沿,嘴里说着:“要那道桂花鱼,记着把刺剔了。还有那道水晶醉虾,沾了酱才好吃……”
  等纪璘雪按着吩咐布置好了菜,这才捧着碗坐到床沿一筷一筷喂清渊。
  清渊一口这个一口那个,吃得十分香甜,他还好讲究,吃过一口重味的,必然要喝一口茶去去嘴里的味儿,说是怕误了其他菜的风味。
  幸好纪璘雪是个有耐心的,随着他要求,无不尽心尽力,一顿饭吃下来,清渊甚是满意。
  总算喂饱了清渊,纪璘雪放下碗筷,自己坐到桌边用了些饭菜,吃到八分饱便放下筷子,喝一盏茶清清肠胃。
  下人来把饭菜都撤下去了,纪璘雪看了看清渊:“你乏了,便好好歇息一夜罢。宫里虽奢华,想来总也睡不踏实罢。”
  清渊早就困意上涌,此时正困倦的厉害,于是他伸出胳膊来抱了纪璘雪一下,在那微凉的脸颊上蜻蜓点水的一吻:“你也一同歇着吧。”
  纪璘雪给清渊盖好被子,自己在一边的椅子上看方才看了几页的书,时不时瞥一眼床上的人。
  清渊睡得很沉,睡梦里的人卸去防备,原本就漂亮的五官此时显出一种温柔而天真的模样。
  纪璘雪心里剩下的最后那一点不快也被清渊脸上残留的疲乏之色冲淡了。
  或许他该心胸宽广些?
  清渊整日应付一国事务,大事小情无一不得劳心费力,若是连自己都冲他撒气,似乎也实在有些委屈他。
  果然还是……
  纪璘雪想的远了,拿在手里的书被门缝里漏进来的风刮得簌簌直响。
  清渊身上有一整个天下。
  而他心上,只有一个他。
        



☆、分别

  一夜无梦,睡意深沉如同覆顶河水,将人淹没在甜美夜色里。
  纪璘雪是被手臂的酸麻惊醒的。
  温柔呼吸在他脖颈之间。
  清渊睡得还很熟,头压在他的胳膊上,侧着身子睡着,柔软的发丝四处散落。
  纪璘雪看着清渊的睡颜,不忍心抽出手臂,怕惊醒了清渊。
  清渊睡着的模样温柔无辜,像是普通的贵公子,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平日的杀伐果决,全然是放松天真。
  纪璘雪看着,心里有淡淡怜惜。
  纵然是天之骄子一国之君,其实清渊也只不过是个凡人。
  他与他,活的都艰辛。
  “若是,我们能撇下这三千红尘,逍遥出世,过自己的日子,该有多好。”
  纪璘雪把清渊耳侧滑落下来的头发重新拢到耳后,叹息着轻声说。
  总算挨到清渊睡醒,大少爷是神清气爽,纪璘雪却是手臂酸麻,抬都抬不起来。
  知道是自己的缘故,用早膳的时候,清渊很是勤劳了一次,殷勤的喂纪璘雪吃饭,吃过包子吃云吞,吃过虾饺吃芙蓉糕,吃的纪璘雪撑的几乎要吐出来。
  见再也塞不下东西,清渊还略有些失望:“还没喂过瘾呢,你怎么就吃饱了。”
  纪璘雪无奈苦笑:“你当我是猪么?吃这么多下去,已经撑的要吐出来了。”
  清渊眉毛倒竖:“不准吐!”
  “不敢不敢……”
  打打闹闹的吃过早饭,纪璘雪撑的厉害要去消食儿,清渊也就颠颠的跟着,一点看不出来昨天的疲乏。
  两人原本在庄子里逛着,谁成想逛着逛着就远了,出了庄子,逛到了集市上。
  也是赶得巧了,今儿刚好就是开市集的日子,于是两个人顺势放慢了步子,悠悠哉哉的挨家铺子看过去,倒也有些新奇玩意儿。
  清渊大约也难得出宫来放松一次,所以这次在街上逛着,没有一丝不耐的神情,反而兴致盎然,拖着纪璘雪东逛西逛,看见稍有些新奇的东西都会伸手出来把玩。
  纪璘雪开始还兴致高昂的陪着,逛得久了也实在禁不住了:“清渊,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怎么你反而像是多少年不曾见识过好东西似的。”
  清渊手里正拿着一个做工略显粗糙的陶瓷小猫,小猫虽然不精致,倒也有几分古朴可爱:“宫里太冷清,总是让人心里空空荡荡。”
  说着,伸手管纪璘雪要银子:“何况,宫里再繁花似锦,身边也没有一个能陪着赏景谈天的人,好生寂寞。”
  纪璘雪被那脸上淡淡的一抹清寂神色揉的心里一软,罢罢罢,他难得出来,自己便好好陪陪他,毕竟时间也不多。
  从荷包里摸出散碎银子给摊主,清渊捧了小猫在眼前端详,笑容单纯快乐。
  两人步子闲散,不大的一个镇子居然也逛了大半日光景。
  逛的累了,也到了用膳的时间,两人便肩并肩折返庄子,庄子里早就备下午膳,只等着他们回来用。
  下午,照例是嘻嘻闹闹的过去。
  清渊停留的日子不能久,所以纪璘雪也就分外珍惜这点点滴滴的时间,一面念着清渊该好好歇息歇息,一面又难舍难分,不舍得浪费了丝毫的时间。
  厮守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这一日,清渊起的异常的早。纪璘雪心里明白,于是也就佯装还睡着。
  清渊收拾妥当,来床边,俯身吻了吻他:“我该走了。若得空,还会出来陪你。”
  纪璘雪呼吸平静,似乎还在梦里。
  清渊的指尖温柔的划着纪璘雪的唇,笑意轻微:“还装睡……知道你不愿和我当面道别,可我还有话要交代你。璘雪,答应我的事,可千万莫忘了……此间,我能信的,也只有你了。”
  纪璘雪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
  清渊步子轻盈,走得慢慢远了。
  纪璘雪觉得自己忽然很冷。
  缩进被子里,纪璘雪依旧合着眼睛,缓慢而又艰难的逼自己再次陷进带着凉意的梦里。
  那句话……听不到就好了。
  如果自己真的睡着了……就好了。
  再怎么不情愿,梦总有醒的时候。
  纪璘雪睁着一双眼睛,躺在床上。
  仿佛推迟一些起来,就能推迟面对现实的时刻。
  司风听见他房里的响动,经他允了推门进来,伺候他梳洗。
  “少爷是今日晨间离去的。”司风恭恭敬敬的禀报,“少爷特意嘱咐过,不准我们打搅你。”
  纪璘雪微微蹙眉:“司风,你在我面前,用不着这么客气生疏。”
  司风吐着小舌头笑了,带一点顽皮:“我还以为你一心在少爷身上,旁的都发觉不了了。”
  “何必来打趣我,”纪璘雪语气疲惫,“我磨蹭了这么久,也该做些正事了。”
  司风沉默,听他吩咐。
  “等下把商部的下属叫来,我有话要问。”
  随意用过些饭菜,纪璘雪走进清渊平日商议公事的屋子,商部的下属已经沉默着站在房间中央。
  “坐吧。”纪璘雪在主位坐了,语气淡淡。
  下属行了礼坐下,仍旧是一言不发,等着纪璘雪提问。
  “你叫什么名字?”纪璘雪端详着面前的人,年纪并不大,但是极其沉稳,眉目眼角都不见年轻人常有的锐利锋芒,像是一块沉默的铁块,虽然不是锋芒毕露,但是却轻易就能看出这沉默外表下的雷霆万钧之力。
  “松启。”
  “松启,”纪璘雪沉吟着这名字,平淡普通,并没有什么让人留意之处,“这是清渊给你的名字?”
  “是。”
  果不其然,纪璘雪听见简短的回答,继续问:“你的原名是什么?”
  “我原名清鹤。”
  清鹤……着实是个好名字。
  纪璘雪忍不住有些好奇:“你原本的名字更好听,清渊怎么反而给你换了个如此普通的名字。”
  松启低头:“少爷说那名字太过露锋芒,沉稳不足。”
  纪璘雪颔首。
  清鹤这名字好听是好听,但也确实有些不沉稳,况且这人一看即知是极其稳重的人,那轻飘飘的漂亮名字倒也真的有些不相配。
  “好吧,松启,今日把之前你们少爷令你们商部查到的所有关于失落皇子的消息,统统回报给我。越详细越好。一切务必详实,不可有一点遗漏。”
  松启颔首表示明白。
  “少爷最早的时候是从失落皇子的母妃雪颜夫人开始查的,得知失落民间的皇子原本的名讳叫卿雪,字远祈。在宫里长到不足三岁,就被他娘亲偷运出宫,随后母子两人凭空消失……”
  纪璘雪捧着茶盏,听松启娓娓道来,暗暗的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清渊他……查的还真是清楚呵。
  照这么查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自己的身份就要被揭穿。
  幸好宫里突生异变,逼得清渊不得不先赶回宫里接手皇位,自己这边才有宽裕时间准备。
  想着想着,纪璘雪又有些心酸。
  和清渊这么见招拆招,不是他所愿。却是他不得不做。
        



☆、应对

  松启汇报清楚,纪璘雪沉吟一会,声音低沉:“照你说的来看,从风韶琴嘴里似乎并没有套出他姐姐风韶月此时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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