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欢(完结+番外)作者:图坦卡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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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欢(完结+番外)作者:图坦卡朦-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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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俄然传来阵阵掌声,洛紫华回头望去,只见付颜一身翠色长衫,折扇轻摇无比悠哉:“不知王爷杀公主时,也这么干脆利落。”
  洛紫华一怔,随即向屋内望去,只见常湘倒在一片血泊中,颈上一记刀伤已经发黑,想必是有人暗杀了她嫁祸给洛王爷,想借余应之手除掉他。
  “付颜……”
  “常湘一死,月氏来犯,那时天下大乱,龙椅不一定就属于你洛家。”
  “娘……我娘!”洛紫华惊慌失措的冲出门,“君寻,去烟雨楼,快去救我娘!”
  城中早已是一片混乱,条条街上都贴着通缉抚成王洛紫华的告示,在人间打马而过,那感觉像是经历了几百个轮回,王府陷在一片火海之中,贪婪的火舌舔上门口的鎏金大字,满身是血的尸体被肆意堆在台阶上,洛紫华还能依稀辨认出,那是老管家孙杨,自己小时候还嘲笑过他的光头,那是厨子宝源,自己吃他做的饭已经十几年了,还有奶娘,宝丫头,孟先生……以前个个都是微笑的模样,现在沾了血,被裹在重重叠叠的昏腥中,简直惨不忍睹。
  烟雨楼已经空了,满地焦灰铺了他一脸,坍塌的废墟下压着一个熟悉的身形,洛紫华一步一驻走上前去,膝下一软跪在了她面前。
  “娘……”
  满是血污的人皮面具已经被撕去,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展现在他眼前,琥珀色的眸子还大睁着,望向厅堂入口的方向,仿佛在等她心爱的儿子来,摇扇说上一句:“老板,上壶开水。”
  洛紫华将她抱在怀里,伤到深处竟一滴泪也落不下,只能轻轻合了她的眼,就这么久久的望着,一言不发。
  邹月如一生爱清清淡,即使是嫁给了家财万贯的洛老王爷,也不愿与他一起
  享那份荣华富贵。她一个人接手了烟雨楼,乔装打扮,过自己原本的平静生活。可洛紫华那是年岁尚小,舍不得娘亲,便天天来这楼里见她一面,对他来说邹月如是一寸难舍的依恋,更是他与老王爷一生都无法偿还的亏欠。
  “洛大人,您那手下君寻还真是个榆木脑袋。”
  身后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这次月汝枫只穿了一身轻便的男装,青丝高束在脑后,虽然未施脂粉却仍是一副倾城之容。她将一只信鸽放在洛紫华身边,抱怨道:“都劝过他了,洛怀远特派把手烟雨楼的精兵,他敌不过,可那木头不停,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要不是我救他,他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还有君城,大人,您要他去江南查白公子的破事,他就只带了这只鸽子去,如今鸽子回来了,他却杳无音信,你倒是给民女个交代。”
  “银呢。”
  “他?我可是拼了这条小命才从牢里把他救出来,可他被点了笑穴,我又不会解,在这么笑下去,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月汝枫卸下腰间的佩剑递给他:“所以你也别再这儿女情长了,现在局势虽不利,但也不算全无生路,我在城门口备了两辆马车,你带白银走上路,我带君寻走下路,我们赌一把,去赤练找个安身之地。”
  “我不去,哪都不去。”洛紫华低下头来,如情人般温柔的替邹月如整理着已经散乱的青丝,“我不能让她再一个人了。”
  “抚成王,抚成王在那!”
  坍塌的门楼下冲进几个商贩模样的年轻人,手中明晃晃的大刀上还沾着猪油,映上几人狞笑的脸,让本来就晦暗的废墟多了几分阴森鬼气。
  听他这么一喊,楼下涌入的人多了起来,月汝枫恨铁不成钢,翻身跳上窗子,回过头喊道:“要死你就拉着你那倒霉的男宠下地狱吧,本姑娘不奉陪了!”
  走到这一步他倒也坦然,默跪在地上仰面朝天,云淡风轻的笑着,笑自己作恶多端人心所背,笑这十丈软红人心欲壑,笑凡夫俗子为名为利为钱为权去贪去嗔去痴去恨,而这一切,都不再与他相关。
  刀锋就在眼前,差一寸,差一寸就结束了。
  骤然鲜血飞溅,洛紫华拔刀,见血封喉,动作利落决绝。
  死亡并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名词,真正的可怕,是再不能拥他,说这三千繁华锦绣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落英

  洛紫华坐在车夫的位置把车驾的飞快,呼啸的晚风划过他耳际,猎猎作响,竹叶青和水枫紫都是良马,一日千里,现在把车拉得左右晃荡,搅得白银坐也坐不稳,只好扒住窗棱紧贴在车壁上,边喘边笑,那摸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滑稽。
  “王……哈哈王爷……”
  洛紫华迟疑了一下,随即狠狠抽了一马鞭,将车驾的更快几倍。
  一直到城外桃花涧的溪水边,洛紫华突然勒马,白银猝不及防从车里甩了出来,正跌在他怀里,他却二话不说一把拽过白银扔进水中。
  “救命……哈哈救命……唔我不会水……”
  洛紫华站在岸上眼睁睁看着水面浮起几个大泡,眼看这只旱鸭子就快沉底了,他这才慢吞吞下了水,拉过他推到岸边。
  白银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两只爪子紧紧扒在洛紫华肩上,突然又不可抑制的笑出了声。
  “王爷哈哈……救我……”
  一句话换来了重重两巴掌,血顺着他嘴角缓缓滑落,和着水中从上游飘来的落花,凄艳绝伦。
  “你告诉付颜常湘在哪,又告诉他我娘就是邹月如?”
  “我没有……”
  又一记耳光甩了上来,白银牙缝里渍满了殷红的鲜血,冷得刺骨的溪水浸着他满身伤口,让他疼的呲牙咧嘴却又一直保持着清醒。
  “你是楚滟川,那个死不了的厉鬼,来报复我对不对?你到底安了什么心!”
  “我……哈哈我对王爷,一片真心如……如三冬白雪……”
  “你被多少人上过,你自己知道吗?你的话,你觉得我信几句?”
  这次白银竟然能忍住不笑,任凭血决堤般从喉头涌出,将那白衣染上一层妖红。他闭上眼,一笔笔在洛紫华手上划道:“难信之,请杀之。”
  洛紫华久久的看着他,纸一样惨白的脸上毫无波澜,他常见他笑,却从未见过他如此正经,若他真是楚滟川,能忍受折磨到如此地步,那他还真是不一般。伸手解了他穴,洛紫华语气也软了几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玩物。”
  “你是我的心腹。”洛紫华搂起他的腰,狠狠吻了上去:“你是我的人,你的肉体,灵魂,还有心,统统都是我的,你背叛我,就是背叛你自己。”
  “白银对着明月起誓,若有一天我背叛了洛王爷,甘愿骨葬忘川,永不轮回。”
  那晚明月如照,满若玉盘。
  洛紫华凝视着他那对盛满了月华的眸眼,那当中映过太多人的影子,谁都爱,却又谁都不爱。
  给白银清理伤口实在是个浩大的工程,有的伤口还在流血,有的已经化脓,简直触目惊心。而且这不要命的也不配合,乐颠颠盯着那对被血染红的白玉鸳鸯坠子猛瞧,眼珠都快掉进去了:“王爷你看这东西能当多少银子?”
  “当你个头!这可是我爹的宝贝,留给他以后儿媳的,你要是敢把它当了,看我爹晚上不来找你麻烦!”
  “那王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洛紫华迟疑了一下,撩起白银脸颊的青丝绾到耳后,笑吟吟问道:“你说呢?”
  “胸大能生。”
  话音刚落白银脑门便吃了脆生生一记爆栗,疼的他五官变了形,洛紫华发觉用力太大忙伸手去揉,边揉边骂他不正经:“像你这样的,以后就该找个母老虎狠狠收拾你,看你嘴还贱不贱。”
  “我不喜欢母老虎,我喜欢王爷你。”
  “我?”
  “嗯,等以后王爷你成亲了,我就抢君城的班,当个受气包让你欺负。你生气了骂我两句打我两下,我呢就负责逗你开心……我要的报酬也不多,只要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就够了。”
  久久的沉默,洛紫华仔细给他上着药,月光从车窗里照进来,打在他惨白的脸颊,让人看着不免心生怜惜。
  可就算全天下所有人都怜他,他也分毫不懂自怜。
  这世上对他最残忍的不是别人,偏偏就是他自己。
  “银,如果我活不到成亲,那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天,你做我夫人吧。”洛紫华替他盖好被子,轻轻一吻烙在他额头上。
  “夫妻之间的事我们不都做过了么?”
  一抹极度阴险的笑浮上洛紫华嘴角,他贴在他耳边,一字一顿说道:“给,我,陪,葬。”
  “啊!”像被开水烫了脚背,白银惊呼一声坐起来:“你你你……我我……我还要……我可是能活成神仙的!”
  洛紫华朗朗大笑,又将他搂进怀里躺下,“好了好了,我也巴望着你活成神仙呢。我死了不去投胎,就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等你给我讲讲我无福看到的事儿。”
  白银这才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又赶忙表忠心:“对对对是是是,在下一定为了王爷长命百岁,给王爷好好讲这人间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真心或者假意,这时对他洛紫华来说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他身边只有他一人,也终于只有他一人。
  带着这么个伤员赶路确实不是件易事,而且白银的轮椅也丢在了卞梁,走在街上便必不可免的要他堂堂抚成王来抱,受累又受议论。
  “娘亲你看,怎么两个漂亮哥哥抱在一起呀?”
  “走走走,别往那边看。”
  那浓妆艳抹的少妇忙牵过女儿扭到一边,白银也不尴尬,厚颜无耻的朝洛紫华翘翘兰花指:“怎么,这样不像女人?”
  “你再这么啰嗦,我马上把你扔到街边喂狗。”洛紫华胳膊酸疼,脾气也暴躁起来:“你要是有时间在听别人闲话,还不如先找找咱们刚在哪家客栈订了房。”
  夜以继日的赶了三天路总算到个像样的城镇,两人在城中找了家客栈订下房,可姓白的不安生硬要出去逛逛,这下可好,一对路痴越走越远,怎么也找不回刚才那家客栈了。
  “王爷,王爷在那!”
  洛紫华顺着白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巷角里“龙凤客栈”四个斑驳的墨字横在牌匾上,他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刚进门洛紫华就迫不及待的把这讨债鬼扔到床边,又恶狠狠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袱递给他:“把这个换了。”
  包袱里是一套粗布衣裳,白银恋恋不舍的把绸衫脱下来上缴,“我说洛大爷,你不会落魄到连衣服也要当了把?”
  “不然呢?你知道你的食量是多少头牛的总和吗?”洛紫华指指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麻布衫子,愤愤然道:“你要是再这么吃下去,恐怕咱们到不了赤练就该饿死了。”
  “其实……其实也不用这么费劲。”白银靠到洛紫华身边,眨巴着一对勾人的桃花眼,语气娇嗔而魅惑:“你就在外面挂个牌,写上我的名字,保管明天咱们就能去大鱼大肉了。”
  “你是要我卖自己的男宠?”洛紫华勾起他下巴,另一只手顺着他脸颊滑了下去,一直滑到关键部位,便握住套弄起来:“可我这人向来小气,自己还没用够的东西,怎么能让给别人呢?”
  白银也算配合,主动迎上去吻他,柔若无骨的身子蛇一样绕着,再冷情的汉子也经受不住这等勾引。
  突然“笃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洛紫华有些不悦,没好气问道:“谁?”
  “你官爷爷来查房,还不快开门!”
  洛紫华心头一惊,忙放下白银,“官兵来了,咱们快走。”
  白银也不慌乱,用力将他拉回来,伸手去解他衣带,却被他一把推开,“别闹!官兵已经追到这来了,再不跑要等死吗?”
  “你别说话,听我的。”说罢他麻利的脱去洛紫华的衣服,将他压在身下,拉上被子将两人从头到脚蒙的严严实实。
  门被“砰砰砰”敲得山响,洛紫华轻声问道:“怎么办,去开门?”
  “不用,你别出声。”
  不知哪个脾气暴的官差用力踹了那门一脚,栓子被撞开,几个身着锦衣的年轻官兵闯了进来,见到一床被褥下两个身影暧昧不明的晃动着,满屋都是女子娇嗔的喘息,几人都不由红了脸,话也不流利了:“刁、刁民!爷几个奉命、奉命查房,你们最好老实一点!”
  白银这才伸出头来,将碎发别回耳际,讪笑着应道:“几位爷……您看都这么晚了,小的才敢和娘子亲热亲热,没成想到……嘿嘿几位爷息怒,息怒。”
  “我们奉命追捕叛贼洛紫华,你叫你娘子出来,别耍花样。”
  洛紫华心里一慌,刚要出声,嘴上却被一只手捂住。
  “相公……不要,羞死人家了。”尖细的女声响了起来,让几个小官差脸更红几分。
  白银连忙作揖赔礼道:“几位爷,我家娘子她……”
  “算了算了,你看抚成王那么个大老爷们能和姑娘一样讲话?”其中一个官差故作镇定的打了个呵欠,摆手招呼几个兄弟:“走吧,赶紧干完活咱哥几个喝酒去。”
  看那几个土匪走远,洛紫华才起身去关紧了房门,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你会腹语?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我骗钱的路子可不止一条。”白银笑的却有些勉强,手指被付颜夹断了,现在强撑着支起身子,实在是雪上加霜。
  洛紫华侧身扶他躺下,轻轻环住他骨节突兀的后脊,又施施然吻了上去。
  他进入的很突然,白银不由身子一颤,微弱的娇喘从喉咙里冲了出来:“嗯……”
  “疼吗?”
  白银又想起了在赤练的那个夜晚,他像野兽一样疯狂的向他索取,他堕入红尘这些年,遇到的主顾也大多都是如此,像这样的温柔,反而让他有些不适应。
  “王爷……不用管我的。”
  “可我不再是王爷。”洛紫华轻轻舔过他耳垂的伤疤,幸灾乐祸的说道:“和我睡了我也付不起报酬,你做了笔失败的生意。”
  “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身下传来一波接一波的快感,白银面色绯红,却还是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我相信命运会给你我一个任何人买不起的结局。”
  可命运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人,他漠然的阅过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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