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同时两声枪响,国军士兵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看到日军士兵飞快的缩了回去,不由得嘶哑的骂道:“他妈的!”然后非常不甘心的一头栽倒在地。
“有鬼子!”立刻有国军士兵大声喊道:“快撤!”
士兵喊完后,正要转头逃跑,冷不防“啪”的一声脆响,劈头盖脸的挨了一记耳光,然后余之远几乎就在耳边吼道:“妈拉个巴子!再干说一个‘撤’字,老子毙了你!”
晋军士兵的机枪、步枪,几乎同时架了起来,对着日军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急射。但是,一干国军士兵选择的地形不到位,火力交叉打了很大的折扣,枪炮齐鸣的效果有了,但杀伤却很小。
三十多个日军士兵趴在地上,一边有条不紊的射击,一边缓慢向山顶爬过来。
“给老子打!”余之远一边用驳壳枪对目标射击,一边大声吼道:“只要鬼子敢冲锋,咱们就让他们死!”
一个晋军士兵不知道隐蔽,刚刚站起身体,立刻就有一颗子弹飞来正中脑袋。
余之远觉得一阵腥热之物溅到身上,越发贴近地面了。没多久,余之远身边的一个机枪手在换子弹的时候,又被一枚流弹击中身亡。
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几颗日军制式手雷“轰、轰、轰……”连续爆炸,顿时死伤了好几个士兵。
余之远明显感觉到对面的火力加强了很多,肯定是鬼子的增援部队开过来了。
余之远猜得不错,驻扎在附近的剩余日军,已经全部压过来了。
虽然日军的火力,没有国军的猛烈,但是单兵作战技术优秀,善于在山石树丛中隐蔽,其射击精准度,甚至可以堪比狙击手(穿草鞋、吃麦麸、被当作壮丁抓来的廉价中国士兵,拍马也比不上!)。
如果余之远所部,凭借着强大的火力,来一次完美的伏击,的确可以用非常微弱的代价全歼这些日军,但是在面对面的阵地战中,却只能被人消耗掉!
余之远开始焦躁起来,虽然日军士兵被压制在七十多米外的地方,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小东洋们开始实施两翼包抄战术,而且他们的伤亡好像也并不大,反而是自己这边大吼大叫的兄弟们,不断中弹、死伤、惨叫。
“撤!装备都带好!机枪都别给老子拉下了!”余之远可不愿意和这些鬼子往死里拼命,万一被打残了,回去后还怎么收编吕红秋和汪志毅的人马?!
国军士兵闻讯纷纷转头狂奔,不但没有秩序,更没有留下拦截队。
历史上,国民党和共产党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军队的构架不同!国军的部队,从中央到地方,都是私人的军队,都存在裙带关系,所以很容易出现大范围的倒戈,这从历史上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都可以看得出来。
但是八路军却绝然不同!国共合作抗日后,共产党在抗战初期,“响应国家号召”也被迫撤销了政治部,结果军队内部军阀主义立刻抬头,共产党立刻果断决定恢复了政治部,结果历史上,中共军队极少有集体叛逃的事情发生,即使是显赫一时“副统帅”,也只能驾机仓皇而逃,相比汪精卫叛逃后,身边聚集着的大大小小汉奸,有天壤之别!
权力一旦受到了监督,就无法自行其是,军权更是这样。
国民党若是想消灭地方军阀,就得要骗他们和日本人、共产党拼命;而共产党若是想消化已经投诚的国军嫡系和杂牌、倒戈的伪军,只需要派出一些政治人员就可以了。当然,历史上不断有投诚的伪军、国军又“反水”回去,但是“反水”的军队,也仅仅只能带番号和一点渣回去,士兵倒是留在了共产党这边。
余之远若想收编、消化新人吕红秋,那就有需要有强大的实力,将吕红秋身边的人全部换成自己的人,若是吕红秋还不老实,那就只有强行处决了!当然,在余之远心底里,甚至还想动汪志毅。
日军追了一阵之后,树林越来越密,领头的少尉突然笑着停下脚步,原本急速奔跑的士兵们,也纷纷寻找隐蔽物藏好身体。
一个伍长好奇的凑过来问道:“阁下为何失声发笑?”
“我笑‘支那人’即愚蠢又狡诈!”少尉指着树林深处,冷笑着说道:“暮云镇的白港君所部,就是被土匪的火力吸引到镇外后,才被全部消灭的!如果我们追上去,一定会中了埋伏。”
伍长立刻明白过来了,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的阻力,仅有的激烈抵抗,也在瞬间就瓦解了,从刚才“支那人”的猛烈火力来看,他们没有必要丢下七、八具尸体逃走,这只能说明前面有一个巨大的陷阱,一旦踏进去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伍长想到这里,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差点就见不到远在帝国本土名古屋的妻子!
“停止追击、停止追击、整队……”几个下级士官大声吼道起来。
日军自己被自己吓住了后,余之远的一百多人,才没有被追散了队形,重新收拾、收拾后,又继续上路了。只是有一点余之远实在是搞不懂,那些小东洋干什么死命追土匪?!
余之远和日军交上火后,一时间枪声大作。
被吓坏了的宋意等人,拼命向树林密集地方逃窜,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多久,一直到身后再也听不到枪声后,才慢慢的放慢脚步。
一个东北军士兵左右看看,可怜兮兮的问道:“宋团长,我们这是在哪儿?要不要停下来,等其他兄弟赶过来汇合?”
“老子如何知道?”宋意好没生气喝道:“你问老子,老子又去问谁?先休息再说吧!”
良久,一个士兵低声提议道:“宋大哥、诸位弟兄们,不如咱们干脆落草为寇吧!”
宋意正要说话,有人从树上跳下来,大声说道:“如果你们要落草为寇,我就要去报官!”紧接着又有十几个人从树上跳下来。
宋意和一干国军士兵们,几乎被这些不速之客吓了一大跳。
“你们是干什么的?”宋意一边暗示手下人做好准备,一边问道:“你们要报官?是哪个官府?”
树上跳下的那人哈哈笑着说道:“刚才吓到兄弟了,在这里我给哥哥赔礼道歉了。”又正色说道:“小弟我叫段强,同是天涯沦落人,如果哥哥要落草,还不如跟我一起去投官,混一个出身,如何?”
宋意看到这些不速之客,并没有亮出武器,这才慢慢松懈下来,但听到段强劝自己一起去投官、混出身时,就忍不住一阵恶心,不耐烦地说道:“你要当汉奸你就自己去,老子还是去当土匪。”
段强哈哈笑着说道:“哥哥误会了,小弟要去投的可不是鬼子,而是大青山游击队,他们是专门打鬼子的!”
宋意大喜,总算有地方落脚了,“既然这样,那就麻烦兄弟代为引路。”又想到了火车上的战俘血案,只觉得一片血红在眼前飘荡,愤愤说道:“鬼子杀我军中士兵甚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千头万绪
游击队总共控制了九个村庄、七千多人口,七个已经建立民兵组织的村子,加上刚刚才收复、正在民兵组织的两个村子,合计有民兵七百多人。
自从刘云的“藏兵于民”的政策被提出来后,游击队一改以往的政策,开始大力招募合格的战士,一方面大批新兵,被一古脑儿的塞进民兵组织,另一方面又大量淘汰民兵中的老弱病残。
当然,还有一点没有变,根据地的民兵都是不花钱的,属于义务性质,到了吃饭的时候,就得回家去自行解决。
新兵经过钟天祥极为负责的艰苦抽选,净得可以补充进游击队的合格民兵五百多人,这个时候的民兵们,差不多已经实现了年轻化。
民兵除了战术能力、实战技巧、心理素质等方面一片空白以外,只要加以数月的严格训练,就能成为优秀的补充兵源。
游击队有了民兵作为后盾,恢复能力、持续作战能力都成倍增加了。
王家村,游击队训练营地。
“营长!我们这是去哪里?”林黑羽跟着队伍跑步,都已经习惯了,发现今天不跑步了,好奇地问道:“难道不跑步了?要进行刺刀格斗训练了吗?”
林黑羽在刺刀格斗中,屡屡败在李向阳的手下,早就不服气了。
“这几天你要去接受一个非常重要的训练。”刘云笑着说道:“到时候你如果耍赖皮,我就重重的罚你,李向阳你也一起去。”
三个人来到新兵训练营地的时候,钟天祥正在教新兵们齐步走,可是这些小伙子们实在是让人失望、欠抽,居然连左右都分不清。游击队抽调过来的几个临时教官,看到刘云一脸看不下去的样子,都急得满头大汗。
一旁的李向阳“哈哈”大笑起来,肆无忌惮地说道:“这些蠢蛋都没有读过书!”
“啪!”冷不防刘云一巴掌拍在李向阳的脑门上,训斥道:“不许挖苦讽刺别人。”
林黑羽则在一边,对李向阳不屑的冷笑一声,张了张嘴讥讽道:“你比他们强得了多少!”
场地中的钟天祥忙得满头大汗,为了拿下这个难题,干脆让民兵全体光着左脚。这样一来,新兵们总算知道分辨左右了。
“以后你们每天这个时候,都要过来参加民兵的训练,不许偷懒!”刘云看到李向阳和林黑羽几乎要不满的跳起来,立刻严肃地说道:“待会儿我会给钟副政委交待两句,如果你们不老实看我不收拾你们。”
李向阳委屈的问道:“为什么要我参加这种无聊的‘齐步走’!”李向阳自认自己是干部,用这种方式“下基层”,实在是没有面子。
刘云笑着说道:“这是为了培养你们的集体荣誉感。”说着,摸着李向阳的脑袋,“你生性太冲动,每天走方步训练,可以磨掉你的野性。”
林黑羽看到李向阳都被迫留下来参加训练,虽然万分不愿意,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
刘云对李、林二人一笑,说道:“你们都过去吧!别偷懒。”
至于林黑羽的无奈表情,刘云早就看在眼里了,人家小皇帝“需要磨练性子”这种话,当然不能当面说出来。
王家村,村委会。
为了消除村民们挖掘地道的抵抗情绪、体现党员干部的先锋带头作用,地道口一律先从村干部的家里破土动工。
王家村村长王运山居然将地道的出入口,安置在大院外,理由是泥土搬来搬去,实在是太麻烦了。刘云赶到后,立刻制止了这种敷衍了事的土木作业。
“要注意出口的隐蔽。”刘云指着一个民兵说道:“这个样子可不行,日本人又不是傻瓜!”
一干民兵在刘云的指挥下,立刻蜂拥涌入王运山的小院子,不客气地将小院子挖得尘土四溅、泥土飞扬。
王运山有些惋惜地看着院内的那棵参天大树。
地道出入口挖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事!下面的树根肯定非常结实,而地道一担挖掘完成,这颗祖宗传下来的数百年老树,也肯定会“不久于人世”。
“地道口要别出心裁,别人认为不可能挖地道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出入口。”刘云指着王运山家的驴槽说道:“打个比方,如果驴槽的下面有个地道口,鬼子就绝对想不到!”
民兵们一愣,随机纷纷交头称赞。
刘云又指着院内的出烟口,“如果冬天烧火的炕,也能做地道口,鬼子也一定想不到。”
……
村民们和民兵们大受启发,纷纷例举了墙角、碾堆、井、夹墙等一系列既可以打击敌人,又可以隐蔽自己的地道。
最后,刘云规定各个村子组成代表团,每隔一定的时间,就互相察看对方的破绽,破绽最少的村子,就获得根据地政府的奖励,同时还评选出优秀先进个人。
“大家加油哇!”一声脆响远远的传来。
刘云就像被电住了一样,惊喜的抬头望去,几十米外,陈容的目光也正巧落过来。
刘云礼貌的微微一笑,陈容却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迅速低头。
不对呀!虽然陈容“有点不正常”,但是自己一直对她有好感,就算一个木偶,也应该有感觉了,难道这女人已经心有所属了?
刘云发了半天呆,想到还要去观看王打铁等人制作的石制地雷,开始考虑是不是就此离开了。
另一边,陈容带着一帮妇女同志,卷起裤脚、拿起铁锹,大刀阔斧的干起来了,还哪有那种羞涩的神情在内?!更没有像刘云这样心事重重的四处张望。
刘云看到陈容并无羞答答、以及眉目传情的趋势,自尊心大受打击,低着头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想来想去还是挖掘地道“更重要”,又大步流星地向陈容走去。
刘云老远就看到陈容与妇救会的“恐龙”们,有说有笑的铲土,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妇救会的女同志们,就挖出了长长的一条地沟,接下来就要向下挖掘了。
一个妇女拿着一根吊了石块的垂线,沿着墙角向下放,接下来的挖掘工作不断要深,而且还要讲究美观。
陈容正干得热火朝天,晶莹的汗水顺着发梢滴到地上。
冷不防刘云在一旁问道:“陈容同志,你们有什么实际困难吗?”
陈容站起身来,看到是刘云,习惯性的将额前乱发拨到脑后去,然后嫣然一笑,说道:“没什么困难!妇救会的同志们,热情比你们男同志更高!”
陈容指的是那些不愿意挖地道地主和村民,特别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地主阶级,让他们放下面子和老百姓一起去参加劳动,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好在刘云很快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以罚款代替劳动!至于交不起罚金的人,就只有采取半强迫、半诱导的方法,让他们参加集体劳动,反正就是一个人也不能少!
“那些地主老西儿,可不能便宜他们!”刘云笑着说道:“任何人在游击队的军规面前一律平等!那些老财主的确有钱,但有钱又怎么了?有钱也得听咱们区政府陈副区长的指挥调遣。”
陈容被刘云拍了一记马屁后,周围的“恐龙”们,纷纷捂着嘴巴偷笑起来。
陈容有些不自然,挥动铁锹的力量明显较少,半晌才低声说道:“你瞎说!”
刘云继续调侃道:“怎么会是瞎说呢?将来陈副区长的官当大了,连我也要听陈副区长的话。”
刘云这一句话说得甚是露骨,不但那些“恐龙”们支起耳朵,连陈容不经意间也不自觉的咬住了下嘴唇,只是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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