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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压根就没跑，而是扛着个昏迷的女人进了急诊室。”
“警官，是我报的警。”被实习医生称为老底的中年男子，挺着啤酒肚，一溜小跑，跑到刚停下的警车前，献媚的看着刚从警车上下来的青年片警。
“小姚，进去看看情况如何，嫌疑人跑了吗？”一老片警从警车下来，用那锐利的眼神打量着老底。
“好的，王头。”青年片警听到老片警的话，对老片警点点头，往医院大厅跑去。
“我姓底，同事们都叫我老底，是挂挂处的工作人员，刚才那个暴徒扛着个昏迷个的女子进来，没有挂号，直接往急诊室走，我便在窗口对他说，让他来挂号，那知他听到后，直接就抓起垃圾桶，把挂号处的玻璃给砸了，人还在急诊室里，我刚才一直在急诊室门外守着，他进去就没出来！”
“李少，来医院看朋友？”青年片警刚走进医院大厅，就看到面带煞气的李晓军，笑着打个招呼。
正文 十九章 这年头的警察
这几年在三秦市当警察，都是有一定的家庭背景，如果一个普通退役军人回三秦当警察，就是当片警，也得花三十万，三十万在三秦市区最好的地段，可以买一套一百六十平米以上的楼房。
普通退役军人回来当片警还得找对人，要不了有钱都不一定能当上，有钱不如有权，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青年片警姚亮就是今年春节后刚上岗的，现阶段还属于临时的，就算姚亮的老子，是三秦市公安局侦察科长，也不能一下把姚亮弄倒市公安局，只能先在市局里占个名额，让姚亮先从临时片警做起，等待机会才能调回市局。所以像姚亮这类的子弟，就得与三秦市一些在道上说的上话的人，搞好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卖你个人情，帮你抓个通缉犯或者过路毒犯之类的，好转正。
姚亮混完高中直接去当了两年兵，当时来三秦招兵的只有三个地方，一疆区的戍边野战军，一秦省会的武警，还有一南方城市的雷达兵，当下自家老头子就对姚亮说：“不去野战军当兵，还不如去上警校，只有领略了戍边军人的酸甜苦辣，你才能算个当过兵的。”所以姚亮去疆区当了两年兵，去年十一月份，姚亮带着两个三等功，和一个二等功的奖状回到三秦市，正是因为那三张奖状，姚亮才得以在春节当上零时片警的，虽说是零时的，但也是片警，同样可以使普通人畏惧三分。
姚亮和李晓军秦笑天都是三秦二中的学生，不同的是李晓军秦笑天都自己考上的，姚亮是靠自家老头子的关系，在高一时塞进三秦二中的，姚亮也和其他的三秦二中的男生一样，也想过收拾秦笑天，因为只要有秦笑天的地方，不光是女学生，还有一些风骚的老师，也会把目光都投像秦笑天，眼中只有秦笑天一个人。
秦笑天，并不是三秦三中男生的公敌，而是三秦市全市中学男生的公敌，秦笑天在上中学的六年里，初一到高三的女生，那是通杀的，那时三秦市个中学的女生可以不知道三秦市市长是谁，（因为他是谁不重要）但不会有女生不知道秦笑天是谁。
酷哥比帅哥要吸引人眼球，又帅又酷的冰块那是兼二者之大乘者，怎么能不引起那些还比较纯洁的小女生疯狂。不过同龄的怀春男生就遭殃了，因为去对心仪的女孩表白，得到的回复往往是，“你要是“秦笑天，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不是，请你闪开，我怕被秦笑天看到误会。”
姚亮也是因为在高一刚开学时，向漂亮的班花表白后，听到这让人心碎的话语，连续两个星期，按时上课，按时回家。习惯了姚亮经常在网吧过夜的姚家老头子，还以为姚亮脑袋被驴蹬了。
后来从初次告白恢复过来的姚亮，就和其他人在一起合计，商量着怎么收拾秦笑天，在经过一个多星期研究后，准备在周末下晚自习后狠揍秦笑天一顿（高一的学生还很纯洁）不过在行动的前一天，李晓军在三秦市二中门口，打残了三个三秦市社会上的混混，三秦市的赌业和黄业很发达，有不少无业青年从事混混这一职业。
那是三秦市首富的侄子花钱找来，来找秦笑天麻烦的，不过，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那三个混混就被李晓军轻松的解决掉，当110警车鸣笛赶到后，出乎所有围观者的意料，片警在看到打伤人的是李晓军，什么也没说，把地上惨嚎呻吟的三人拷上车，并在当天下午，给李晓军送来一张见义勇为奖状。姚亮后来跟老头子说起这事后，才知道李晓军是三秦道上，黄业大哥李四愣的独子，就是姚亮他老头子见到李四愣，也得客客气气给李四愣打招呼，并告诉姚亮不要惹李晓军。
李四愣和赌业领头羊罗飞，那都是经常和市委领导喝酒打牌泡桑拿的，三秦市没有大的毒贩子，在三秦卖毒用不着公安，李四愣和罗飞就会让保安把他解决掉，在三秦最多就是助兴的摇头丸，大麻都很少，三秦市不能卖毒，这是全秦省道上都清楚的。
也是从那时起，姚亮见到李晓军，就会客气的给李晓军打招呼，也不敢去收拾李晓军罩的秦笑天，三年高中混下来，和李晓军的关系还可以。最起码李晓军今年暑假拿到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后，秦省理科状元李晓军在摆谢师宴的时候，还专门送了张请贴给姚亮，够资格赴宴的学生，并不多，只坐了两桌，秦笑天没有去，因为秦笑天不喜欢嘈杂的环境，这是秦省理科女榜眼，也是姚亮初次表白的女生，问李晓军，秦笑天为什么没有来，李晓军给出的答案。
李晓军在急诊室听到警笛，知道那玩意抱了警，便出来看看，心情不好的李晓军，还准备和赶来的片警玩玩，欺负个糟老头没意思，欺负警察比较有成就感，在三秦市的地头上，李晓军欺负个把警察，别说是有人管，就是那个被欺负的警察还得回来给李晓军道歉，这事，以前李晓军没少干。
“窑子，玻璃是我砸的。”没想到是姚亮，李晓军说完，往急诊室走去。
看到转身走向急诊室的李晓军，姚亮心里有点好奇，李晓军现在应该是在北京的清华大学军训，因为前天姚亮在出警时，碰到送李晓军去机场回来的李家司机，聊了两句，知道李晓军刚登上去北京的飞机。而且姚亮今天也没听到，三秦市有那位大哥被人袭击，莫非是李晓军的家人住院了。虽然姚亮很好奇李晓军为什么出现在市医院，但是姚亮还是管好了自己的嘴，不该问的不问。
转身等着老王，和那个报警的医院工作人员，最好那老头识相点，这事，谁碰上谁倒霉，因为刚才姚亮进来，看到李晓军眼中带着煞气，比起自己在疆区当兵时，看到的某去境外执行任务的特种小队成员，执行完任务回来的煞气要浓的多。
正文 二十章
“怎么样？”片警老王走进来问，正在用怪异眼神打量着报警人的姚亮。姚亮的眼神有几分幸灾乐祸，还有几分快意，片警老王以前没见过姚亮对谁露出过这种眼神，姚亮在进所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办事一直很稳重，像个工作多年的老警察。“李晓军砸的，我不知道他这会为什么不在北京，而在这里，还砸了挂号处的玻璃，估计李晓军砸玻璃和这个人有关系。”姚亮指着一脸媚笑跟在老王身旁的老底。
老底本叫底耳惑，是三秦市的下属县最贫困的县城，木县的一农民，本来过着早起田间头，晚起热炕头的传统生活。
不过在两年前，底耳惑的小妹妹，二十一岁的底蕊，在某医学院上完大专，拖关系弄到三秦市市医院做临时护士，被刚过不惑之年的三秦市市医院院长崔金马，在一个雨夜搞上了床，在两个月后，崔金马和底蕊两人到民政局登记结婚，崔金马的发妻，在底蕊和崔金马两人登记结婚前一个月，突然暴毙，死因在死亡报告上是突发性脑溢血。
当时的崔金马正在外地学习，两人也没有子女，两人的父母也都去了，一直都是两个人生活，崔金马去外地学习后，家中之有崔金马的发妻一人。当从外地学习回来的崔金马，回到家中才在卧室发现尸体已经有些腐烂的发妻，当下崔金马就报了警，当刑警和法医赶来，经过现场勘测，确定了崔金马的发妻是死于脑溢血。
之后不时有，关于崔金马发妻之死的些闲言碎语，在市医院家属楼里流传。两人登记结婚后，底蕊就搬到了崔金马的家中，这下使崔金马发妻之死的原因有了新的版本，并不是自然的突发性脑溢血死亡，而是有人蓄意的使用某些药物使其发生突发性脑溢血死亡。这一流言，在全三秦市里广泛流传。
不过在官场有个传统的规矩，那就是民不举，官不究，所以崔金马发妻的死因，还是法医鉴定书上写的，该人死于突发性脑溢血。
随后底蕊便不在到市医院上班，不过底蕊每月底从市医院，领到的工资奖金各项福利，比起当科室领导的医生也不遑多让，底蕊更是通过崔金马，把在木县种地的哥哥姐姐们都接到三秦市，并在市医院里一一安排了，与正式医生一样待遇的闲职。
已经不举的底耳惑从贫困的木县，来到三秦市市医院，最喜欢做，也是做的最多的，就是调戏年轻漂亮的医护人员，喜欢看她们被调戏时面红耳赤的样子，虽然底耳惑已经是个太监了，但是被他调戏的医护人员不知道。还认识几个大字的底耳惑曾经在一本黄书上看到，花丛高手都是风流而不下流，底耳惑也以自己调戏年轻医护人员的行为，为风流而不下流，其实底耳惑的行为只是下流而不是风流，这是标准的太监心态。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底耳惑现在才在大厅挂号处上班，因为距挂号处不远的急诊室，有两个漂亮的实习护士，今天上早班。
不过今天底耳惑的运气真的很背，居然惹到了情绪犹如汽油桶李晓军，还差点点燃这个汽油桶，听到年轻片警说的话，马上明白刚才那人有砸玻璃的本钱，便小心的对姚亮说：“警官，刚才那人肩上抗着个昏迷的女人，没有挂号就往急诊室走，我在窗户上冲他喊了声‘先挂号’，他听到便抄起那个垃圾桶，砸到挂号处的玻璃上，完了就走进急诊室，警官我说的可是实话，我妹夫就是医院的院长。”
“你原来就是鸡马的大兄哥啊，早就听说你们这家的贱人了，不过你们倒霉了，王头，咱们回所去，这破事咱不能管，这崔金马和这底玩意一家都不是好鸟，正好让他收拾他们一顿，让他们明白，三秦市，不是他家，操，你现在最好给那个鸡马打电话，不然。。。”
看到姚亮的情绪有点不对，老王推下姚亮，递给姚亮个闭嘴的眼神，看着有些发呆的底耳惑说：“你不该报警，如果不报警，最多是挂号处的玻璃被砸，但你报了警，就不知道谁的骨头该被砸了，还有，你不要在打110了，小姚说的没错，你还是给那个崔金马打电话吧，否则不要等他来收拾你，警察就该来把你拷进号子里吃水煮白菜去了。”老王说完和姚亮就往在停在大厅外的警车走去，丢下站在原地发傻的底耳惑。
“你刚才怎么了，崔鸡马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老王坐在副驾上问正在开车的姚亮。
姚亮听到老王的问话，看看前方的道路，发现没有车，便把踩在油门上的脚轻抬了点，扭头对老王说：“我姑姑家的姐姐，去年在龙城医学院，大本毕业回到三秦，我家老头子在市民政局都把指标弄配好了，结果崔鸡马那王八蛋，因为我姐没有给他送钱，他便吩咐下面的人，只接受我姐的档案，不让我姐上岗，把我姐晾了三个多月，后来没办法，我姐又去了龙城医学院读研，我家老头子和我姑姑最亲，老头子身上的三道伤疤，有一道是当兵时留下的，另两道是在上高中时，为了我姑姑和其他人打架留下的，市医院只接受我姐的档案，不让我姐上岗，当下就气的我家老头子血压飙到140，吓坏我妈了，那时我还在疆区，他们也没跟我说，后来春节前，我跟着我姐逛街时，碰到我姐高中的同学，我姐同学问我姐是不是带薪去读研，回去才知道我姐为什么又去龙城读研。”
“看开点，崔鸡马不行了，我听说夏爱民准备把崔金浩弄倒，换自己的嫡系上台后，才会去省委，市长崔金浩一倒，崔家这些年在三秦做的事，总会有人来查的。”老王伸手，拍拍姚亮的肩，用这个早以不是秘密的秘密安慰着姚亮。
正文 二十一章
李晓军在大厅和姚亮说完话，就回到急诊室，听到躺在床上的秦笑天已经开始打呼噜，烦躁的情绪平静了少许，打呼噜证明秦笑天睡着了，看着熟睡中的秦笑天，李晓军小声对中年女医生说：“把他推到八楼的特护病房，你们弄好后，留个人在电梯处等我，我先去外面办哩住院手续，你们动作轻点，别把他吵醒了。”
看到李晓军眼中的煞气散去几分，中年女医生和两个小护士松了口气，如小鸡吃米般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往急诊室外推病床。
虽然不知道这男人是谁，但是这男人身上刚才散发出来的那种煞气，还真的使她们三个弱女子害怕不已。
“刚才这男子出去对闻讯而来的警察说了句话，警察便转身就走，警察连事情的经过都没下，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毕竟这事情还是发生在医院，而且还是大白天，这警察怎么就不顾及一点警察形象呢？”中年女医生走在推病床的护士的身后，心里猜测李晓军的身份。
崔金马现在心情极其不爽，本来正准备和“小妖精”底蕊做个晨操，刚脱掉底蕊的情趣内衣，就接到那个心理有问题的大兄哥的电话。在手机里听完他用别扭的普通话讲述的医院发生的事情，本来亢奋的小弟，瞬间软掉。男人过了四十，难得有回亢奋的时候，居然让人给弄软了，崔金马都有杀了底耳惑的心思，晨拨一回容易么。
崔金马拨下市警察局副局长的电话，听到手机传出来的连线声，崔金马嘴里咒骂道“居然有人敢砸爷爷医院里的玻璃，傻B警察来了后，和砸玻璃的人打了招呼，就开警车走了，连事情的经过问都没问，他妈的，三秦市的这帮混蛋警察，忘了在三秦谁说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