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将茶碗举到鼻前,慢慢地嗅着,又喝了一口,不再言语。
忆柔知他性子淡薄,又不甘心就此离去,便指指墙上的人像说道:“这位男子是……”
“故人而已。”太傅眼皮都没抬,语气里有着隐忍的懊悔。
“哦,没听鬼医没说过和你认识啊?”
“你见过他?”石太傅手里的茶晃动得厉害,几乎洒出大半来。
呃?这么激动?看着石太傅突然性情大变,心下突突乱跳,居然有些害怕,忙说:“太子……太子还等着本侯呢。”
“侯爷请留步!”
眼睛一花,石太傅就到了门口,手提了提又放在身后:“他,还好吗?”
“好得很,前段时间死皮白勒地想我教他医术,我没答应。”
“你?”
翻翻眼皮,脸上摆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神色。
石太傅突然对忆柔深深一揖,吓了他一跳,连忙伸手去拉,却如同石像一般地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那里拉得动分毫?
“恳请侯爷让我见他一面。”
“好好好,你先起来。”
忆柔按按眉心试探地问:“你们,很久没见了么?”
石太傅一脸的悲戚:“10年了。”
“哦,”点着自己的下巴,寻思着让皇甫去通知呢还是找萍定:“我替你约他。不过他肯不肯就不知道了。”
“拜托了。”石太傅又是深深一揖。
其实忆柔本来还想很三八地问问他们什么关系,不过问了估计也不会说,再则,趁火打劫的事情可不符合自己一向的风格。
于是带着小太监就回东宫。
情劫 第七十八章 小计谋
远远地看到一大帮宫娥簇拥着一个花团锦簇满面妖娆的女子过来,马上加快脚步想去搭讪,见那美人却是嚣张的神态,马上闪过一旁,那女子却在他面前停住了脚步,刀一般的眸子在他身上刮来刮去。
“那里来的男宠,见了柔容华还不下跪?”旁边一宫娥喝到。
跟随的小太监正要说话,被忆柔制止,双手一拱说道:“见过柔容华。”
“哼,本容华倒要看看你到底什么模样。”柔妃说着,纤纤素手朝忆柔面具伸来,忆柔后,退一步,又施了一礼。
“大胆!”柔容华怒道,扬起巴掌就扇了过来,忆柔微微侧身,那女子失了准头,差点跌倒。
“妹妹快住手。”一个身影挡在前面,却是皇后。
“姐姐请让开,待本容华替姐姐管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孽之人!”说着就去推皇后,皇后不动,一用力,皇后脚步一晃,跌在了地上。
忆柔连忙将皇后扶起,见那白白的手掌全是泥沙,有几处还渗着点点血珠,心疼的不得了,当下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姐姐----”柔妃见此,也有些发怯。
忆柔起手,迅速地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倒退了好几步,自己的手心也有些发麻。
“贱人!你敢打我?”
“区区一个容华,不过四品而已,本侯如何打不得?”见那柔容华白了脸,上前一步狠狠地说道:“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你是----逍遥侯?”那柔容华身子一软,冷了半晌,眼皮一翻,假装晕了过去,皇后无奈地让人服侍她回宫,又宣太医前去诊治。
忆柔拿出手帕来仔细地替她擦拭,口里不禁埋怨:“本来后宫之事本侯不该过问,不过皇后乃一国之母,后宫之首,怎么好像怕了一个小小的容华似的?”
皇后淡淡地说道:“柔容华本是一八品更衣,在宫里也呆了好些日子了,那日突然被陛下看中,升为容华,极是得宠。”
“难道是三千宠爱于一身?那女子长得虽是妖媚,却及不上姐姐丝毫啊!”嘴里虽是说得有些夸张,但也不乏实情,好比,那女子确实不如皇后漂亮。
“她是皇上近3、4年唯一临幸的女子,而且,皇上都宠了她这么多年,怕是爱得很吧。”皇后的口吻,有着淡淡的哀伤,听得忆柔心酸。
唯一的女子?那皇后岂不是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
举步就走,皇后急忙拉住他说道:“侯爷要去那里?”
“本侯要面见皇上!”
“不可。”皇后焦急地说。
忆柔拍拍她的手背:“姐姐放心,本侯绝不提姐姐的事情,再说,此时那柔容华定是去找皇上告状了,如果她稍微聪明点,定不敢编排朝廷命官,那么,矛头一定会对着后宫之首的姐姐了。
再则,横行后宫我不管,倘若仗着宠爱魅惑君山,就是做臣子应该忧虑的了。”
其实,又一点小心眼儿还没说,那就是,拿这个宠得上天的柔容华做实验,看看那默璃对若柔公主到底有几分真情。
到了御书房,果真那容华正缩在默璃的怀里哭泣:“臣妾只不过是想替侯爷正正面具,不想皇后却诬陷侯爷调戏臣妾,臣妾不过辩解了几句,皇后居然动手打了我……宫娥太监都看着的。皇上,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瞎话并不是没见人说过,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到这种地方,简直是令人发指了!小宇宙啊!燃烧吧!
默璃细细地替她擦拭泪水,温柔的眼睛流露出杀气,这杀气让忆柔顿了顿脚步,君心难测,万一这杀气是冲着自己来的呢?此举不是自个儿伸了脖子往刀下去么?
心里盘算着是不是需要打退堂鼓的时候,默璃的眼神扫了过来,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臣,见过皇上。”
“爱卿请起。”默璃推开柔容华,亲自上前扶起他,是猫玩耗子?还是看在若柔的面子上?
“嗯----”皱着捂着胸口,软软地靠在默璃的怀里。
“怎么啦?”
“不过是旧疾复发而已。皇上请自重,让人看了又会骂臣是妖孽了!”冷冷地话语里刻意带了点酸酸的味道,站直了身子,继续说道:“太子今日----”眼波似无意般看到柔容华,连忙双膝一软,“噗通”跪下,疼得双眉紧皱,磕头不止:“臣今日冒犯了柔容华,请柔容华降罪!”
默璃连忙抱起他,大呼御医,柔容华吓白了脸,呆呆地在一旁站着。
等太医退下之后,方和风细雨地说到:“柔容华倒是有些本事,居然连逍遥侯也给你下跪……”
有戏!你这柔容华,平时从容自己的戚属横行霸道,连拨的救灾的款项都敢伸手拿,看来这次得吃些苦头了。
“臣妾该死!臣妾该死!”
“来人!将柔容华打入冷宫,所有的亲属,削职为民,永不录用!”
“皇上!臣妾冤枉啊……”
没想到这个结果大大出乎自己预料,眨巴眨巴眼,定定地望着他----果真,伴君如伴虎啊!想起自己的行径,默璃看不出来才怪了!于是小心肝开始发寒。
默璃把头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笑:
“柔儿不必心悸,那柔容华的家人,仗着她一向胡作非为,参她的折子早就堆积如山了,朕只不过一直舍不得而已。”
“为什么?”
“因为----”,默璃温柔地看着他,吻上了他的唇,于是忆柔就很不争气地软了身子,正待回应,默璃却抽离,深情款款地望着他说道:“她的名字里有个‘柔’字,还有,你不觉得她的嘴,特别象你么?”
真是一得意就忘形,听这话,立刻就忘了自己做臣子身份,推开他,冷冷地说道:“是象若柔吧?如今来了我这个更象的,所以她就没什么价值了是不?”
默璃并没有愠怒,还是温柔地在他鬓角厮磨。
说不定,他早就想除掉柔容华,只是没有借口而已,自己傻啦吧唧地送货上门不说,还成了替罪羊!忆柔有些憋闷,忍不住要把皇后的事情说一说,反正这也是为了堂堂的武陵国的大局着想,对天发誓!绝无私念!
“璃……”糯糯地叫到,这招对秦夜可很管用的,不知道----
“怎么?”默璃的唇慢慢滑倒了耳珠,牙齿轻轻地在那上面一下一下地轻咬,弄得忆柔心里痒痒的。
推开他,坐正了身子说道:“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何况是皇后,做为皇帝,有很多的无奈,不可能每位嫔妃宠姬都照顾周全,但是让皇后之尊,巴巴地守了3、4年的活寡,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不对。”
“柔儿是替皇后来当说客么?”
起身,望望冷飕飕的天空和凉薄的宫墙,不知这宫墙之内,又有多少的寂寞红颜,心里涌起莫名的哀伤:“你根本不知道,守着一份无望的爱情的滋味有多么难受。”
默璃拥着他:“柔儿难道说的是自己?”
切!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不,但我知道。”
情劫 第七十九章 长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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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要长大,我们的猪猪也是这样,恩,现在好像成熟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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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望望冷飕飕的天空和凉薄的宫墙,不知这宫墙之内,又有多少的寂寞红颜,心里涌起莫名的哀伤:“你根本不知道,守着一份无望的爱情的滋味有多么难受。”
默璃拥着他:“柔儿难道说的是自己?”
切!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不,但我知道。”
回到东宫,刚一进门,就被宇文一把提住衣领问道:“你跑到父王那里都做了些什么?”
忆柔吃痛,双膝也针扎般痛了起来,身子一斜,小破孩儿这才发觉他受了伤,连忙小心地将他抱在榻上放好。
白玉般的额头肿了好一大块儿,中间泛着芝麻样的黑点,卷起裤脚,圆润的膝盖也青了……
“怎么会这样?”
忆柔无奈地翻翻眼皮,这小破孩儿,翻脸比翻书还快,开始不还想吃人的么?这会子又急吼吼地担心开自己了,拍拍他的脑袋说:“哥哥没事,隔着棉袍呢。”
宇文动了动嘴,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将他搂在怀里。
两人用过膳食之后,又检查了当日的作业,这才熄灯上chuang。
“为什么不抱着我睡?”小破孩儿有些生气。
抱着?刚想否定,忆柔就想起做肉票时,自己确实和他挤一块儿来着,按按眉心,无奈地说道:“那时候不是冷么?”
接着床一动,见小破孩扇开被子,只着薄薄的褥衣躺在床上,便有些好笑,将两人的被褥错开搭着,搂了他在怀里,轻轻地说道:“睡吧。”
宇文立刻就象八爪鱼一般爬了上来,忆柔尴尬无比,好歹,对方也这么大了,而且,自己也初通人事,无奈之下只好学习秦夜般当僵尸,同时小脑瓜里滑过一个念头,和哥哥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他是怎么熬的?
睡到半夜,被人推醒,耳边有人说道:“教主,是我。”
清醒过来,揉揉眼,是皇甫本文,有些担心地望了眼小破孩。
“教主请放心,属下点了他的睡穴。”
忆柔放心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问道:“你叫我什么?教主?”
皇甫单膝跪下:“荷叶教主已经吩咐过了,现任教主是忆柔公子,信物也已移交,属下和鬼医负责日常的事务。”
晕了晕,这才问:“信物?”
皇甫上前,抬起他的左手,左手食指之上,套着怪里怪气的荷叶带过的尾戒。
“皇上知道么?”
“属下还没有禀告皇上,请教主自行决定。”
没有?鬼才信呢!不过还是露出赞许的神色:“麻烦你后天安排鬼医在于‘流苏馆’相见。”
“属下告退。”皇甫低头一礼,解了小破孩的穴道,退下了。
忆柔披衣起身,望着沉沉的冬夜,荷叶,为什么把你的心血这样轻易地交付出去呢?是表示自己没有野心还是不想让我为难?
荷叶……
那红白相偎的身影衬着秋叶飘飘,又出现在脑海里。
忆柔仰头,及踝的黑发拖到了地上,娇嫩的粉面慢慢泛起红晕,冬夜清凉,身上却莫名其妙地火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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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突然被人环住,大手隔着褥裤传递着温暖,耳边传来暗哑的嗓音:“我帮你……”
如默璃一样温柔的怀抱袭来,忆柔摊成了一团,口干舌燥,软软地说了声:“不……”
宇文轻轻地将他放在案桌上,嘶哑地说道:“别怕……”
生涩的手略微有些粗暴,但这并不妨碍那潮水般的感觉一波紧接着一波的袭来,不留给人喘息的的时间,忆柔身子往上一挺,几乎昏了过去……
在没有比这更羞愧的了,听着宇文摸索着清理的声音,忆柔将头恨不得缩在肚子离去。
身子一凉,被褥被掀开,宇文拿着丝帕轻柔地替他擦拭,他本想说点什么,好歹客气下,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只能鸵鸟般闭上眼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宇文上了床,带着些寒气,手碰到了他的身子,才发觉他一直穿着褥衣给自己清理,又想问问冷不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破孩沉默半响,伸过手来抱着他,亲亲他的额角说道:“睡吧。”
不到一会儿,果真打起鼾来。忆柔松了口气,习惯性地将腿搭上,又在温柔的胸膛上噌了噌,这才跌入沉沉梦乡。
天未亮就睁开了眼,在悄静无声的宫娥的服侍下,穿戴好如烟送来的朝服。
“这么早?”
宇文打着哈欠,宫娥们急忙替他更衣。
“石太傅没有这么早来的。”
忆柔低头,盯着脚尖,耳根子发烫,顺便搜索哪里有地缝:“我想去上早朝。”
“我陪你一起去。”
“呃,不用了。”假装对着镜子整理已经非常整齐的朝服。
小破孩“哧”地一声轻笑:“男人嘛,相互帮忙都很正常,你怎么弄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再说了,指不定以后你也得帮我呢!”
本来刚刚缓和的心,随着后半句那“指不定以后你也得帮我”又开始不规则剧烈运动,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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