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生南国,春来发几颗,愿君多采……吉?页?还是拮?呃,这字好扭曲,后面是……绿豆最相思?!!
为什么是绿豆?不是红豆么……好吧,她想,大概大叔是想博取美人一笑,特地来搞笑她的。
亦生抚了抚额头,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尊主让我问你,这字写得如何?”
云初君讷讷无语了很久,最后干干地一笑:“……呵呵,还可以,就是字小了点。”不会吧?大叔写的?她实在不想在他属下的面前打击大叔,虽然他不在场。
亦生又问:“尊主还让我问你,这诗如何?”
抽着嘴角扭曲地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呵呵,大叔是天下第一人……”呃,她在胡说些什么呢!
亦生沉默了,他又从袖子里拿出锦囊,毕恭毕敬地递上,声音很淡定:“尊主让我送这个来。”
云初君接过,打开锦囊,里面是一串用绿豆串成的手链。
又是绿豆?
她不解:“这……什么意思?”
亦生道:“尊主说,绿豆代表他的心。”他实在说不下去了,真是……恶心到他了!
她娇躯一颤,菊花一紧,搜肠刮肚了一会儿,终于挤出一句勉强算是赞美的话:“……嗯,很有创意,不错,很不错。”
亦生不说话了,他看得出来小姐已经被尊主打击到了,他实在不想再在小姐的面前说,其实尊主挑灯夜练了三天三夜,才勉强写出他自认为最漂亮的字。
云初君一手捏着情书,一手抓着绿豆手链,半晌无语。
四大弟子都很识相地沉默了。
“大叔这几天在做些什么?”她忽然问。
亦生嘴巴开合了数次,最后,三言两语一句话带过:“尊主小半个时辰在画画,半个时辰在练字,一个时辰在吟诗作对,剩下的时间……应该在处理相思门的事情。”
云初君万分震惊。
什么什么?除了剩下的时间比较正常,其他的……大叔是疯魔了么?
“大叔到底怎么了?”难道他说要处理的事情就是这些?听上去很不正常啊!
只有她很吃惊,其余四个人自始自终都很平静。亦生无可奈何地说:“尊主中邪了。”
什么意思?她看看靳曜。
靳曜终于开口讲了一句实在话:“小姐,我只能说,你千万不要辜负尊主。”
雨来忙不迭地点头:“为了迎合小姐你,尊主一直在努力地悄悄地改变自己。”
迎合她?
云初君低头看着白纸上歪歪扭扭的字,丑得不能见人,想了一会儿,终于有些明白了。
“可是我并不喜欢舞文弄墨的男人啊,大叔现在不是很好嘛。”她把绿豆手链戴上,“不过,我很喜欢。”
四个人沉默,好自相矛盾的话啊……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尊主说,他会派人每天都送一件东西来。”
“大叔不自己来吗?”
“尊主说了,嗯……这个保密!”嗖一下,四个人影飞了出去。
云初君忽然双手拢住嘴巴,叫住飞在半空中的四个人影:“回去告诉大叔,就算他变成烂饼人棍,我都喜欢!”
一阵冷风刮过,四个人在黑夜里跌跌撞撞地乱飞。
他们今天是来被恶心的吗?
难道他们每天都要被恶心一次吗……
好恶心。
·
“喜欢别人,为什么还要和阿赫成亲?”
左边忽然传来一阵冷笑,云初君回头,只见连无赫的旧情人小艾正站在廊边的一棵树下阴毒地看着她。
“既然不喜欢阿赫,为什么不放过他!”她说得不甘、不愿、更愤怒。
云初君努力思索半晌,才问:“姑娘姓什么?”或许利用她改变连无赫的心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小艾愣了,警惕:“你到底想做什么?”
好吧,其实她问了个蠢问题,作为一个杀手,怎么可能会自爆姓名。她只好说:“算了,你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小艾吧,总不能和你讲话用喂字。”
小艾眼中有煞气:“我不需要你知道我的名字!”
呃,这个脾气……和连无赫果然是天生一对。
“其实,我何尝不苦,我觉得你和连无赫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根本不喜欢我。”她笑着说,“他身边那几个跟班的,说他有好几次晚上叫着你的名字呢!他对你情深意重,却来娶我,这不是害人害己么!”
“是、是吗?”小艾充满煞气的脸色终于缓和了点,忽然又杀气凛凛,“什么叫害人害己!阿赫娶你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我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哼,想和你的大叔双宿双飞?哈!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这个……什么意思?什么思维?什么情况?
看着树下勃然大怒,神情刻毒的女人,云初君完全不能明白了。
和连无赫天生一对的人,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去理解。
“我和阿赫已经不可能了……不可能了!但是,我一定会让他达成所愿的!否则,挡我者——死!”
云初君无法理解:“你的意思是,你赞成他娶我?”
树下的女人脸带煞气,回答得很不甘心:“我不赞成,可是只要阿赫喜欢做的,他想做的,我都心甘情愿地支持他!”
自虐……真自虐啊!她和连无赫两个人绝配,天下无双的绝配!
她实在不能明白,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自虐呢?幸福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努力争取呢?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在连无赫的旧情人身上打主意,根本行不通。
云初君很郁闷,收好手中的情书,跳下窗,“砰”一声,用力关上了窗户。树下的女人愕然,话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关窗户了?
窗户忽然又被人打开了,探出一颗头颅:“那个……小艾姐姐,我真觉得你和连无赫是绝配!”她摔上窗户。
树下的女人站了许久,因为云初君的话,她心里又甜蜜,又苦涩,又受伤。
是的,她说得对,这个世上,只有她莲艾才配得上那个男人,只有她和阿赫才是天生的绝配。可是,她为什么叫她姐姐!她看上去年纪就比那个贱丫头大吗!
这贱丫头皮肤水嫩,眉眼灵秀,少女中带着女人的妩媚,一看就是个鲜嫩的小姑娘。她不免黯然。
……她承认,她的确年长几岁,不,是好几岁!甚至比阿赫还大上两岁!
树下的女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绿,她看上去是不是已经老了?她讨厌所有接近阿赫的年轻姑娘!
女人又站了许久,含泪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更新~~~~~
滚下去接着码字……大姨妈来得真痛苦,好扭曲啊
被背叛,真虐恋
大叔,是在写情书呢,还是在做明天晚上送她的礼物呢?
又是一日晚上,云初君坐在窗口,懒洋洋地靠着。
柜子里的情书已经堆积,箱子里大叔送来的礼物也快装不下了,可是,她的心情却一天比一天沉重,离成亲的日子还有七天。
她在纠结,到了那天是自己逃婚?还是乖乖地坐在花轿里等着大叔来抢亲?
晃了晃小腿,云初君再次很无聊很怨怼地叹气,跳下了窗,觉得还是到花园里走一圈儿驱驱郁闷比较好。
走到花园的时候,不巧撞见一对正在私会偷情的男女。
女的死死抱住男人的腰,埋在他怀里声泪俱下地哭诉。男人却一动不动地站着,身体笔直,云初君只看到男人的背影。
她悄悄躲在一棵树后面,借着微弱的月光,男人的背影看上去挺眼熟的。
女人哭了很久,男人终于默默地扯开她。
“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我都会记着你。”男人的声音一点也不深情,在静悄悄地黑夜里异样的冷漠和熟悉。
连无赫!
哦哦,对于这两个人的恩怨纠葛,她很好奇。
小艾姑娘默默地哭着,哭了很久,擦了擦眼泪,很不甘心:“可是,你已经不爱我了,你喜欢那个贱丫头,是不是!”
连无赫沉默。
女人渐渐地,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我们以前的算什么?都算什么!你说啊!”
“什么都不算。”声音很压抑,似乎还很痛苦。
小艾姑娘又哭了,一边哭一边捶打他,最后哭倒在他的怀里,连无赫也不伸手去接住她,只动也不动地站着。
哭声忽然歇止。
“阿赫,你喜欢她,对不对?你也希望她喜欢你,对不对?”小艾姑娘声音变得很冷定,“放心吧,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帮你达成,不择手段地达成。我一定会让那个贱丫头喜欢上你!”
连无赫蹙眉:“你想做什么?”
小艾笑了,笑得痴痴地,“我会让你们两个终成眷属……”
听不下去了,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女人的心理到底有得多扭曲啊,扭曲到把自己心爱的男人送给情敌。
云初君正想离开,小艾充满杀气的声音忽然射过来:“谁!出来!”
不得已地,她只好很无奈地转过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走过去。
“你们两个到底想怎么样?”她揉了揉额角,很无力,“干嘛非要这样虐自己,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蛮好的么?”
“有情人终成眷属?”小艾姑娘忽然发了疯似地大笑,“哈!我会让你们两个终成眷属的!”
“你们两个挺配的,干嘛非要拴上我……”这两个人心理同样扭曲,扭曲到境界了,真是一对疯子!
小艾姑娘杀气腾腾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充满柔情地看了连无赫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花园里只剩下她和连无赫,两人很尴尬。
连无赫先开口:“还有七天我们就成亲了。”
听到成亲两个字,她就头大:“我不想听!”
他不理,只顾自己说:“嫁衣已经做好了,明天我让人拿来,你穿下合不合适。”
苦憋了两个月的不满,云初君大怒了:“都说了我不想听!你们两个真行!既然重逢了,干嘛不开开心心地重逢,为什么不干脆地在一起呢!”
她实在不明白啊……头好大,好疼呐!遇到一对疯子,她一点辙都没有!
连无赫的眼神有些受伤,却平静道:“现在的我们……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狠狠地刮他一眼。
连无赫似乎笑了一下,很苦情,他轻柔地扶住她的肩膀,脸慢慢低下来。
他、他要做什么!她现在可不是以前到处留情乱好色的云初君了!
她惊得连连后退,背后一阵疼痛,嗷唔,她位置站得不好,后面居然是一根柱子!无路可退,眼睁睁地看着那张脸慢慢逼近……
她头一歪,脸颊上柔软的唇湿湿的,很冰冷……他嘴巴为什么还要移过来!啊啊!为什么她身后是一根柱子!
毫不犹豫地伸手,用力扯住披在他背后的头发。连无赫痛呼一声,瞪着眼睛剜她。
这姑娘真不解风情!
他又想把嘴唇凑上来,想也不想地,云初君手掌迅速按住他的脸,用力拍走!
连无赫呼吸急促低沉,受伤的、隐忍的、恼怒的看她一眼,一转身,刮起一阵阴冷的风,飞快地走了。
云初君靠在冰冷的柱子上,又惊讶又疑惑又……恶心,呃,还有点小刺激。
他这是什么意思?喜欢她?
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在她心有所属的时候喜欢她呢……很苦恼,很郁闷啊!
·
从那天晚上开始,连无赫的心情似乎就变得很糟糕,和人说话像把刀,看人眼神像根针,当然不包括她。因为那晚起,连无赫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
和他一样扭曲的小艾姑娘也在那晚之后的第二天离开了剑人山庄,不带一丁点留恋,或许连无赫心情不好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个。
这七天里,云初君异常乖巧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在成亲的前一晚,她收到了邪战的书信,上面写着他正在非满楼三楼最里面的房间等她。
幸好大伙儿都为明天的大喜忙得里外开交,今晚剑人山庄的戒备松懈了不少。
可是大叔为什么不直接来剑人山庄带走她?
但也没多想,月黑之时,云初君偷偷地潜出了剑人山庄,兴致勃勃地奔向非满楼,按信上的到了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突然,脚步停下。
房间里面似乎传出了某种奇怪却熟悉的声音……哦不,是又哭又叫的呻吟!有男人和女人的!
……不是这间?
云初君把书信又看了一遍,的确是这间啊。
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明知道偷看很不光彩,她犹豫了几下,终于没忍住,伸出手指在纸窗上戳了个洞。
不戳还好,这一戳仿佛一桶腊月天里的冰水兜头浇下!
一张不旧不新的木桌上,两条赤。裸相缠的身体紧紧相拥着。那个今晚要带她私奔的老男人邪战覆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上下起伏,激烈喘息,脸上带着醉生梦死的迷离表情。女人四肢紧紧攀住他,口里断断续续地吐出生不如死的呻吟……
滔天的愤怒和背叛感从心口汹涌而出,云初君第一次觉得这种事情是如此得龌龊和恶心,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言不发地奔出了非满楼,跑得飞快。
今晚的夜色异常得迷醉,就像刚才房中那两个人的表情。
云初君跌跌撞撞地乱跑在街上,心绪异常紊乱和激动,月已中天,大街上人烟稀少,只偶尔走过几个收摊的小贩子。
跑了一段路,她忽然停下回头望。远远地,月光下的非满楼像涂了一层银光粉,隐隐发光,很漂亮。
云初君垂下头,酸涩的眼角终于有泪滚下来,滴在了她的脚尖上。
大叔这是什么意思?写信让她来是故意让她看到那样令人恶心的一幕?大叔怎么可以背叛她呢?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某种感觉,那种隐忍的,苦涩的,被背叛的,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分瓜抢走的感觉。以前的她专爱调戏漂亮的男人,那个时候的大叔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大叔愿意碰其他女人,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以前重要了?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乖乖地回剑人山庄和连无赫成亲?
……
成亲个头!
敢玩弄她的感情,玩弄她的身体!她要把那个老男人邪战狠狠揍一顿,揍成烂柿子踩成面饼削成一根人棍!
云初君愤怒转身,脚尖一点,在黑夜里箭一般地飞回非满楼。
她拎起楼下角落里的一把扫帚,在小二瞠目结舌的目光里,蹭蹭蹭地走上三楼转到那间房,一脚踢开房间的门,气势汹汹地进去,二话不说抡起扫把就要往桌上扫荡——
扫把在半空中生生停下,桌上没有人,刚才偷情的男女已经不知去向。
……人呢?人去哪里了?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云初君只发现桌子底下一块翡翠腰佩,她弯腰捡起细细地看着,在烛火下,翡翠腰佩的翡翠圆玉里隐约印出了一个“尊”字。
——这是大叔的,没错,这个字代表着相思门的尊主。
失魂落魄地松了手中的扫把,云初君一屁股坐在桌脚边发愣。
过了很久很久,非满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