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和他们道了别,又在嘉琪耳朵边说:“你千万不要和那个吴冕出去,知道吗?”
嘉琪瞪了他一眼,说:“神经,我又不认识他怎么会答应他。”
张岩这才放开他,说:“你知道就好。”
任铭轩和嘉琪回到了车里,任铭轩把空调打开,嘉琪这才舒了一口气,说:“外面好冷。”
任铭轩见他鼻尖和眼角都冻得通红,十分动人,就笑起来说:“嘉琪,不要和不了解的人做朋友,知道吗?”
嘉琪立刻知道他在说刚才事,就说;“知道,爸爸怎么和张岩说一样的话。”
任铭轩无奈,说:“宝贝,爸爸是关心你。”
嘉琪说:“谢谢爸爸,爸爸不喜欢刚才那个人吗?”
任铭轩不知道嘉琪的心思如此敏锐,就说:“嘉琪怎么知道?”
嘉琪很得意地用眼角看了一眼任铭轩,说:“因为我也不喜欢那个人,感觉不是好人。”
任铭轩觉得儿子这个样子,就像在和他抛媚眼一样,眼睛里就带着幽幽的光,说:“好了好了,宝贝,爸爸没有不喜欢他,只是和他的爸爸不是朋友而已。”
嘉琪说:“我知道了,但是我不喜欢他,感觉有些怪,我不和怪的人做朋友。”
任铭轩觉得自己不要干预孩子交朋友的权利,也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孩子的喜恶,就说:“爸爸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嘉琪点头,说:“谢谢爸爸。”
两个人回了家,嘉琪立刻去找家里做事的姑娘,任铭轩不明所以,就跟着嘉琪进了浴室。之前在家里服务的那个因为要照顾自己生病的孩子,就辞了工作,推荐了另外一个人来,任铭轩之前在围城都是在家里请了专业的管家和仆人过来,但是现在他的情况不必当初,排场自然也用不上。
围城的房子当然还在,只是遣了以前工作的人,只是留了方舒姚,叫他固定的时间回去打扫照顾房子。
嘉琪拿着一个瓶子认真地研读了一番,才开始打开使用。
任铭轩见他这样慎重,就问;"做什么呢?嘉琪?"
嘉琪看着他,很认真地说:“卸妆啊。”
任铭轩这才反应过来嘉琪一脸的胭脂水粉,但是却想不到自己小小的儿子居然会明白这种事情,就笑起来说;"你还挺爱美的嘛。"
说完,还在嘉琪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嘉琪正在仔细地搓揉自己的脸,要把化妆品都除去,被任铭轩这样一拍,他立刻皱着眉从镜子里看任铭轩,说;"不要打我,爸爸,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要好好爱护。”
任铭轩没有想到从儿子口中听到这种话,看着儿子笑起来,说:“你是爸爸的宝贝,爸爸怎么舍得打你”接着又说“不过现在你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了。”
嘉琪洗干净了脸,仔细地对着镜子看了看,才转过来对任铭轩说:“听学姐们说,如果不清洗干净会让皮肤变差的,我才不要变成满脸都是坑的样子。”
任铭轩打量着嘉琪的脸,睫毛上的水珠还在,脸上也挂着水珠,在暖黄的灯光下,皮肤散发着温柔细腻的光。
小的房子,第一次让任铭轩觉得和儿子的距离靠近了。
任铭轩目光暖融融地看着嘉琪,问:“是要洗了澡吃饭还是吃了饭洗澡?”
嘉琪说:“先洗澡,不然吃了之后洗胃很难受”,然后又催促任铭轩,说:“爸爸,你出去啦,叫阿姨帮我拿衣服,我要洗澡,你出去。”
听到嘉琪这样说话,任铭轩也不恼,只是揶揄:“以前不是还要和爸爸一起洗澡吗?现在怎么不好意思了。”
嘉琪皱鼻子的动作十分可爱,说:“才不要,我已经长大了,不习惯和别人在一起洗澡,我要自己洗,爸爸你在这里我会害羞啦。”
任铭轩笑起来,说:”你又不是女孩子,害羞什么。”
嘉琪把他往门外推,虽然力气根本就不足以推动任铭轩,但是任铭轩还是很配合地朝外走,嘉琪把他推出了门,说:“爸爸,你坏坏。”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三 恩怨
陈造从中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份的时候了。
他虽然给任铭轩带回来了不错的消息和结果,但是A城的事情却让他感到压力。
叶权已经是差不多内定的下一届政/治/局常委,虽然没有人敢说出来,但是大家都很清楚他的实力。
即使就是这样,叶权也无法完全帮助到任铭轩解决他的问题。
任铭轩和陈造商定了接下来要联系的人脉,要做的事情,就去了叶家。
叶权和任铭轩在叶家的书房里面谈事,门被敲响了。
毕智玉端着茶水进来,叶权看到他,立刻就微笑起来,打趣道:“呃,今天居然送茶来给我喝?”
任铭轩是外人,听不出话里面的故事。
毕智玉是当事人,当然就明白他指的什么是什么事。
昨天晚上的时候,叶权喝多了酒回来抱着毕智玉就是一阵胡来,智玉当时正在看病历,叶权却不依不饶要压着他,两个人在书桌前打打闹闹,茶杯就被推倒在了病历上,淡蓝色的墨水很快就被晕开,智玉立刻狠心推开叶权去抢救他的病历。
叶权知道他把自己的工作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就酸酸地说:“你这是把这堆纸看得比我还重呢。”
智玉恼怒地说:“你一回来就发疯,我正在做事,这些东西我是整理了一个下午才写出来的,现在被你弄成这样,明天一定被秦主任骂死。”
叶权知道他说的那个秦主任,是心外的一把手,国内外都很有名望,可惜对弟子十分严苛,并且要求手下的弟子一律手写病历,还要字迹工整,标点符号正确,比语文老师还厉害。
叶权又走过去搂着智玉,亲了亲他的耳朵,道:“我说把你调去军区医院,你又不肯,一定要在那个老头子受罪,何苦呢?我看着你这样也很心疼。”
智玉立刻回头过来瞪着他,说:“你不要乱来,难道你不知道当初我为了进到秦老师的组里花了多少努力吗!”
叶权听出智玉声音里面的尖锐,不免在心里叹息一声,安抚他说:“我只是说说,你不要当真了,我们不说这个了,陪我去洗澡吧。”
智玉听他这样说,当然明白他起了什么心思,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叶权下面那个东西半硬半挺的抵在自己身上,他红着脸,脸侧倒一边去,说:“要去你自己去,我已经洗过了,现在要重新整理病历。”
叶权听了他这样说,又闻到他身上透出来的味道,很淡却确很撩人,仔细闻,却没有了。他便一个人去洗了澡,出来的时候,智玉已经没有在工作了。
叶权很高兴地走进了卧室,里面的灯没有开,但是叶权知道智玉就在床上。他为人一直都很保守,每次要欢/爱的时候都一定要关灯,叶权有次兴致来了想强他在浴室里做,智玉却急得哭了出来,最后当然就没有做成。
叶权走过去,往床的另外一边一探,果然就触到了智玉。
叶权掀开被角,上了床,俯身压住智玉。
智玉被他翻过来,和叶权在黑夜里对望,因为没有拉窗帘,所以清亮的月光进来,让他们可以看清楚彼此眼睛里的感情。
“玉儿。”叶权叫了他一声。
智玉平躺着,叶权压在他身上,体温就透过睡衣传了过来。
智玉说:“你以后再这样,我就不会再给你泡茶了。”
声音有些闷气,但是却有更多撒娇的味道。
叶权笑了一下,声音很低沉地说:“好,我错了,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智玉对家务不行,但是偏偏对泡茶很有研究,叶权喝过一次之后,就念念不忘。
此刻,智玉的睡衣早就被叶权的手撩了起来,探进了他的裤子里面,智玉有些难为情地要收腿,但是叶权却霸/道地压/着他,又吻了他柔/软的唇,唤他;“玉儿。”
智玉身上的弱点,叶权都一清二楚,他知道如何让智玉得到高/潮,也知道如何让智玉得到深入骨髓的快乐。
就像他知道每次智玉听到他唤他玉儿,就无法抗拒他。
很快,智玉的身体就在叶权湿濡的吻中酥软了下来。
两个人在床上翻/滚/缠/绵,一室的清辉都被搅动得春色无边。
智玉在外人面前,总是给叶权留面子的,他见这会有外人在,也没有理会他刚才的疯话,只是睨了他一眼,正经地说:“吴先生来了,我见你这里还在谈事情,是出去告诉他让他等等?”
叶权说:“你让雷正良去接待他,你就不必去了。”
智玉知道他话里面的意思,担心他去应付不了吴恩琛,便让自己的秘书去接待吴恩琛。他说:“好,我出去了。”
叶权先给任铭轩倒了一杯茶,说:“来,尝尝,不知道你喝不喝普洱,我在降三高,多喝喝有益处,你也尝尝。”
任铭轩听了刚才叶权的话,立刻就知道这壶茶是刚才那个叫智玉的少年泡的,端起来,喝了一口,说:“好茶。”
叶权笑笑,也不理会他是客套还是真心话。
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觉得对方最好,最完美。
喝了一会儿茶,叶权才问起任铭轩资金方面问题。
任铭轩因为和叶权有约定在先,就很坦诚地说:“现在确实有困难,不过在预定的时间内一定可以拿出来,我吩咐了人去联系中东方面,事情已经落实下来,我这个月就会过去。”
叶权之前和任铭轩聊过,知道他要去伊斯兰那样的国家炒外汇,中东的国家,宗教力量太强大,男人不准赌,也不准嫖,唯一能有的刺激就是看美元涨落,所以去那里炒外汇,是一个赚钱很快的方法。
叶权听了,也是一阵沉默,说:“我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虽然我答应了给你开发运营权的事,但是在别的审批过程中,手续还是要一步一步来,你不要急,有些困难也是正常的。”
任铭轩知道叶权能这样说,已经跟和人示弱差不多了,便说:“叶先生的话,我自然明白,我们既然有约定在先,我是相信叶先生的。”
叶权点点头,说:“你要忍耐,我这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不然我们满盘皆输,你父亲的那边没有回旋的余地?”
任铭轩摇头,说:“我派人查过,当年也隐约知道一些他和张万炬之间的交易,但是没有有利的证据,不能拿出来用,而且有些东西因为涉及太多人,知道的人也不敢说,怕牵连自己。”
叶权敲着食指,这是他思考时候的固定动作,说;“这样吧,我找个人去打听一下别的融资渠道,我们先把能解决的问题解决了,再接下来谈别的事。”
两个人说定了之后,便告辞了。
他回了家,又和陈造互相通了信,见嘉琪还没有回家,就去了他的房间。
这里本来是给嘉琪准备的单独房间,但是嘉琪除了刚到A城的时候来睡过几次,就再也没有住过,后来他去住了校,又和任铭轩闹了矛盾,自然更加没有住过这里。
如今任铭轩让嘉琪回家来,虽然每日奔波着上学,他却是自己愿意的,任铭轩见他已经没有了小学时候那样要自己抱着去上学的样子,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上的习惯也养得很好;并没有什么做得不得体的地方;他便也觉得这样不错。
嘉琪回了家里来住,像是要有意向任铭轩宣布自己拿他没有办法一样,依旧和任铭轩睡一起,任铭轩失笑,他也确实拿嘉琪没有办法,嘉琪随随便便向他撒个娇,他就服了软。他这辈子都没有向任何人服那么多软,偏偏在自己儿子面前,强硬不起来。
嘉琪这里的房间已经被当作了书房,虽然还是放着床,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枕头,被子,统统没有,只有一张雪白的床单罩着,每周来换洗了以免有灰尘。
任铭轩走到嘉琪的书桌前,看到上次他放上来的那一叠杂志还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旁边放了嘉琪的乐谱和文具,不由觉得这个画面十分有趣。
他想起有些时候从房间门口经过的时候嘉琪埋着头在这书桌前写写涂涂,样子认真又专注。从来不曾注意过这些杂志的样子;不知道嘉琪当初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做何感想。
任铭轩想了一阵;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小儿子面对这些东西的样子;不自觉笑了一下;又想起几个月前听过得嘉琪自己写的音乐,不由觉得自己的儿子有才华,又有样貌。
不过他想到嘉琪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他,就觉得有些黯然。如果嘉琪是个女孩子,那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养嘉琪一辈子,即使没有人娶他的女儿也没有关系,他有足够的能力让她过得很好。
但是嘉琪是个男孩子,又是个有能力有才华的男孩子,终有一天,嘉琪是会离开他飞到更远更大的舞台上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的,想到这里,任铭轩就觉得内心止不住地叹息。
大概空巢老人的寂寞,真的就是和这样的感觉差不多吧。
任铭轩不敢想以后,只能立刻打住。
还好这个时候嘉琪放学回来了。
嘉琪上楼来看见任铭轩在自己的书房里,就不由得一阵高兴,说:“爸爸,你在我书房里。”
任铭轩说:“我来看看你的房间乱不乱。”
嘉琪看他的表情一点也没有严肃的意思;就长长地拉长了声音,笑着说:“爸爸,你总是喜欢打趣我,你现在越来越喜欢欺负我了。”
任铭轩说:“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小时候听话了。”
嘉琪不服气,说:“我怎么没有小时候听话了?”
任铭轩道:“小时候你多听话,总是乖乖地一个人坐着看书弹琴,爸爸抱你的时候也是乖巧的让人抱,现在爸爸问你的学习和生活,你都学会和我赌气,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说完还做了一个凶狠的眼神。
嘉琪却一点也不怕他,大方地跳到他身上,笑着说:“我现在也可以让爸爸抱啊,而且我现在学会了好多事情,让你不用为我操那么多的心,这样还不够乖吗?”
任铭轩搂着嘉琪,亲了一下他的眼睛,说:“不乖”,可是眼睛里都是笑意,哪里有真生气的样子。
嘉琪当然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