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个女鬼想要占据自己的身体,是因为那个时候她的灵魂和肉体还没有彻底的融合,比较好下手。按着她现在的情况让那个女鬼再来一次,她肯定是没有那个胆子的。
“那段时间,鬼魂造成的波动很大,之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只是如此,鬼魂的力量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准确的说,是恶灵的力量非常的大。它们不知道在哪儿吸食了那么多的煞气,到处搜刮灵魂吞噬,一时间地府的鬼魂减少将近一半!”
一半!
这个数量有多么恐怖,身为阴阳师的姜芜再清楚不过了。
“怎么可能会发生那样的情况?!”姜芜激动的站了起来,“恶灵吞噬灵魂的数量是有限的,如果不能彻底消化的话,它们自己也会因为吞噬太多而爆体,从而彻底的消失!”
再者,地府怎么可能没有动作。
恶灵横行,不管是阳间的风水师还是阴间的地府,都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它们是吞噬不了那么多。”沈萧静静的看着姜芜,说出了让她更不安的话语,“但是它们可以把其余普通的灵魂,变成自己的同伴。”
普通的灵魂沾染煞气变成恶灵,影响力或许不如那些因怨念而成的恶灵大,但是也可以吞噬一部分的灵魂。
然而,这还不是让他们最惊心最忧虑的事情。
等到姜芜冷静下来之后,沈萧又是抛下了爆炸性的话语,“最让人恐怖的是,按着这样子的发展,恶灵的数量应当会越来越多才对。可是族人发现,那些恶灵的数量,都维持在一定的数量,不增不减。”
姜芜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不用沈萧解释,她也猜得出来。
有更为强大的力量,在吞噬着那些恶灵。
那股强大的力量,让恶灵吞噬普通的灵魂,等到无法再吞噬的时候,就把那恶灵一口吃掉了。就好像是在圈养自己的宠物,等到它没办法发挥作用的时候把它处理掉。
这样子,不但能节省自己的时间,还能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不被人发觉。
真的是一箭双雕。
但是这样一来,那股强大的力量,就真的让人毛骨悚然,忍不住恐惧。
明面上的东西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往往是那些潜伏在阴暗处,使着各种手段干着不为人知的事情的东西。
“你母亲是阴阳师家族的继承人,自然是要担负起这个责任的。”这都是命,是他们无法摆脱的宿命,“家族的人让她回去看看。那个时候,你的母亲怀着你,索性还不到分娩的时候。不管是出于使命还是什么,她都必须去查一查。”
她的本事是所有族人中最强的,如果她都毫无办法的话,阴阳家族中再也无人能解决得了这件事情。可恨当初他恼怒她嫁给姜山,在她结婚之前和她断绝了来往,躲着不肯见她。若是他一直都陪在她身边的话,或许后来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了。
“我不知道你母亲去调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那次我们族人损失惨重,你母亲自己也是出了事情。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发现她肚子里的你没了动静。”
姜芜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她的灵魂,就是在那个时候丢失的吗?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和姜山说的,她只是找上我,告诉我在某个时间到某个地方,见一个人。”说到这里,沈萧突然自嘲一笑,“或者说,找一个鬼。”
鬼?
“你母亲是家族继承人,知道很多秘法,本事也比我要高出许多。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想用什么法子去找你,当我醒悟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去了。”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只是那个时候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嫉恨里,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都没有办法想,每天浑浑噩噩的,生不如死。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斯人已逝。
“再后来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了。只不过,因为你母亲的事情,我心中很不好受,没能熬到那个约定的时间。本来很多年前我就该去投胎了,只是我已经错过了很多事情,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守信。”
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在这里布下了一个结界。死后,他没有去投胎,而是等到约定的时间,去见了传说中的白无常,在他的带领下,见到了当时年纪尚小的姜芜。
姜芜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心情了,苦涩复杂的望着沈萧。后者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状若无意的挥手,“你别放在心上,我只是在遵守自己的诺言。”
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失信的小人。
默默的把事情消化完,姜芜又抬头,“当时地府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按理说来,这已经不是普通事件了,这可关系到阴阳两界的平衡。作为管理灵魂的机构,地府不可能不知道。
“地府那边到底有没有出手,你母亲没有说。不过当时她倒是无意的透露,说是在和白无常接触的时候,那边好像早就知道了,没有过多的慌张。”
早就知道了?
姜芜的头都要大了。
本以为是简单的事情,不料背后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和秘密,一环扣一环,都快把她绕晕和逼疯了。
她也知道,要想知道事情的答案,问薛君翊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联想到之前他的反应,姜芜默默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问他他肯定也不会说。
不过,她倒是可以试着从三八那里套套话。
“我知道的基本上都告诉你了。”沈萧伸了个懒腰,“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就赶紧问,不问我就走了。”
走?
姜芜下意识的接过话,“你要去哪儿?”
沈萧翻了个白眼,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表情,“当然是去地府准备投胎啊!”
他在人间已经很久了,要是再不走,就真的要灰飞烟灭了。
上辈子过得那么苦,但愿下辈子可以轻轻松松的过一辈子,不会为爱成狂。
姜芜沉默。
正当沈萧以为她是在舍不得自己的时候,姜芜又幽幽的开口,“既然如此,你店里面的黄符是不是都可以送我了?”
沈萧:“!”
他就不该指望姜芜这个小没良心的会惦记他!
“哦,还有……”
沈萧又眼前一亮,隐隐有着期待。
或许,她只是为了找借口,其实心中还是很舍不得自己的。
“之前你收我的那些毛爷爷,可不可以还给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穷。而且,你拿到地府也没什么用啊,哪里又不收这个。我把毛爷爷折算成冥币给你,怎么样?”
“姜芜。”沈萧面无表情的喊了她的名字,在她抬头看过来的时候,一字一句道,“你、给、我、滚、出去!”
姜芜自然是不会滚的。
实在是不想把最后一点时间浪费在和她计较上,沈萧想了想,咬牙对着她道,“这些都给你了!不过,你要是有机会遇到下辈子的我,记得往我卡上多打几百万。”
她可是姜山那厮的女儿。
姜芜呵呵。
想的美。
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的。
“那我现在带你去地府吧。”
啊,带老沈去地府,怎么找也能折算好几天寿命吧?反正他都是要去的,自己去还不如她带他去,反正她比较熟路。
姜芜恶趣味的想着,不过这个念头刚过,那些刻意被压下去的不舍和留恋又涌了上来。
沈萧对她来说,意义很不一样。
在她心中,沈萧的地位还要比姜山高很多。是他找到自己,教会了自己很多本事。他像是自己的师父,又像是一名严厉刻薄小气的父亲。
当然,要是沈萧知道她所谓的父亲前面还有那么多的前缀,肯定是要把她打死的。
环顾一圈,沈萧站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出房门,拎起那只还在扑腾的鹦鹉,对着姜芜示意,“我们走吧。”
快了,所有的事情都快有个结果了。
姜芜开了鬼门,带着沈萧到了尽头。三八站在入口处,先是看看沈萧,然后才把目光放到姜芜身上,“我把人……咳,鬼带走了。”
姜芜点点头,让开了位置。
沈萧走上前,率先走了进去。就在他即将消失的时候,姜芜忽地出声,“我变成姜梧去见你的时候,你早就猜出来我的身份了?”
当时他还说自己去整容……果然都是假的吧。
沈萧轻轻嗯了一声。
那个时候他还不想让她知道那些事情,所以才故意表现出不认识她。事实上,从她刚进自己的结界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三八和姜芜说了几句话,也跟着走了进去。
俩鬼沉默的走着,四周都是飘荡的鬼魂,有不长眼的想要靠近,被三八一条鞭子抽远了去。
飘荡着的鬼都是没办法投胎的,它们在地府待得久了,难免有点难以忍受。
毕竟相比于人,鬼魂存在的时间比人要长得多。知道自己没办法投胎,又无法去人间游荡,只能在地府静静的等着,等到灰飞烟灭的那天。即便是鬼,也是没办法承受。
走过奈何桥,三八才开了口,“事情办好了?”
沈萧点点头,“是,你们让我告诉她的事情,我都说了。”
三八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沈萧,“这是爷让我给你的,里面的东西会让你找到你所想要的。”
“谢谢。”
“你真的做好决定了?”看着沈萧那如获至宝的模样,三八终是忍不住再确认一遍,“前面就是投胎转世的地方,你要是现在反悔的话还来得及。”
“不用了。”沈萧捏着手里的东西,眼底有着刻入灵魂深处的执念,“这是我一直以来想做的,如今总算是可以去做了。”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即使魂飞魄散也没关系吗?”
沈萧哈哈大笑,转身又走过奈何桥,留下一句,“为了她,我从不惧这些!”
三八摇摇头,内心倒是没有多少感想。毕竟做鬼差好多年,他见过太多的事情。转身拍开拿着瓢挤过来想问点什么的孟婆,朝着阎王殿走去。
薛君翊正在处理公务,三八走进去,也没有出声。等到他抬起头,才站到他面前恭敬道,“爷,沈萧已经走了。”
薛君翊手中的笔一顿,旋即若无其事道,“知道了。”
复而又低头继续批阅文件。
三八弯着腰,退了出去,正巧遇到牵着鬼魂走过来的四九,略微踟蹰,还是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担忧道,“若是将来那位姑奶奶知道了,肯定又是要和爷吵得天翻地覆了。想想当初……”
四九静静的盯着他。
三八整个灵魂一颤,僵硬的转过身子,对上薛君翊那冰冷无情的视线,哆嗦着跪了下来,“爷……”
他又触碰到爷的禁忌了。
好在这回薛君翊没说什么,视线移到四九身上,“你跟我来。”
四九应答一声,把自己手中的铁索丢给三八,然后跟着薛君翊走了进去。房门紧闭,外面的人无法听见里面在说什么。
三八简直是欲哭无泪。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近段时间自己总是惹得爷不痛快。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职位可就不保了。职位不保也就算了,还有可能会被爷流放,在个连鬼都不愿意待的地方默默的魂飞魄散。
嘤嘤嘤,这样的惩罚简直是太可怕了。
为了不让自己被开除,三八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高涨,业务又精湛了不少,连续拿到了很多奖,这才敢在薛君翊面前露个脸。
当然,这也是后话。
姜芜走出鬼门,看看沈萧留下来的东西,把自己用得上的全都搜刮了,连她之前给他的毛爷爷都没有放过。等到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了,她才走出了结界,又在外面贴上了几道黄符。
这样一来,即便有鬼误闯入这里,除非是实力强横的鬼魂,否则是进不去的。
这里是沈萧曾经待过的地方,不管如何,她都不希望它就此消失。
重新回到姜家的时候,天已经是蒙蒙亮了。姜芜重新换好衣服,刚想躺下,就见自己的床上突然现出一个人影。
“特么的!”
姜芜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爆了粗口。
这货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总是不敲门就闯了进来!阎王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她到了地底下,一定要把他拉下马,自己坐上那位置!
到那时候,她也要这样,开心了就跑到他床上吓他,不开心了跑到他床上打他!
等等。
啊呸。
为什么要到床上!
十万头草泥马在姜芜心中奔腾而过,留下了一堆马粪,要多膈应就多膈应。
薛君翊淡定的在她床上坐着。
姜芜嗷呜一声就扑了过去,对准了他的脖子,恶狠狠的一咬。
去他丫的上司,去他丫的阎王,她忍了很久了,现在不爆发,更待何时,这段时间来两人之间的阴阳怪气她已经受够了!
薛君翊身子似乎有那么瞬间的僵硬,也不知道是因为脖子疼的缘故,还是因为姜芜这亲密的动作。
当姜芜咬得差不多想要松开他的时候,却被他化被动为主动,双手狠狠的禁锢了她的身子,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有点冰有点凉的嘴唇轻轻滑过她的脖颈,移到了她不同于他的温热的嘴唇。
“唔……”
姜芜瞪大了眼睛。
这老流氓,又吃她豆腐!
面对咬紧牙关,就是不肯让自己多占一点便宜的姜芜,薛君翊低低的笑了起来。这笑落到她耳朵里,就像是一把火在她全身点了起来,烧得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薛君翊又是轻轻的咬了一口,这才肯放过她。他一松手,姜芜立马又蹦下床,手发颤的指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货能不能别这么变态!吻她也就算了,还总喜欢在末尾咬她一口,当她是果冻,还得先舔舔然后再咬?
疯子!
面对她的控诉,薛君翊很是淡定,“你总是不听话,这只是给你的一点教训,让你长点记性。”
姜芜被气得差点晕倒。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不经过别人同意就吻别人,这是耍流氓,这是变态!”姜芜气得话都快说不利索。
“不经过别人同意就咬别人的脖子,这也是耍流氓和变态。”
姜芜:“……”
她讨厌嘴巴比她厉害的人!
“你到底来做什么?”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姜芜在床边坐下来,一双眼警惕的盯着他,“我一晚上没睡觉了,有事快点说。”
要是熬出黑眼圈了,她就把他打得也出两个黑眼圈。
“哦。”薛君翊云淡风轻的回答,“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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