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翁老真的快急上火了,胡子都快立起来。
“哇……”婴儿的啼哭,不似放才那声……
咦……
“恭喜娘娘,龙凤胎,龙凤胎。”紧接着满是惊喜的声音响起。
一时间,屋外,翁老震喜,就连方才一旁一淡定如老僧,眯着眼眸的老者也睁开了眼眸,眼底一色惊喜。
“娘娘,你还好吧。”屋子内,秋月见几个产婆打理孩子,忙奔至床边,看着云初。
云初此时此刻紧张得如一片纸人,脸上,身上全是汗液,可是却露出无比舒暖的笑容。
“秋月,把孩子抱来,我看一下。”
“好好好。”
秋月当即对着身后的产婆招手,“快,给娘娘看看。”
“是是,娘娘大喜,龙凤呈祥,这可是难得的好兆头。”产婆一边抱过来,一边都笑得合不拢嘴。
两个肉嘟嘟的小孩,眯着眼儿,白乎乎的,看得人心里都如羽毛轻挠。
“真好。”云初眼角竟流下一滴泪。
感动!
“娘娘,别哭,大喜也别哭,伤眼睛的。”一旁,另一名产婆上来给劝道,拿起帕子给云初擦汗。
云初看她一眼,“本宫高兴,高兴的。”
“哎呀,弄好没,能不能给老头儿看一眼,都快急死了。”
“女娃还没洗好呢……”
“先把男娃抱出去吧,女娃洗好再抱出去。”云初很困,说了一句,对着秋月放心的笑知,便睡了过去,欢呼中,听到翁老等人的对着孩子惊喜连连的声音。
景元桀,我终于生下我和你的孩子,我,终于,觉得圆满,只是,我却还没见到你。
还没有见到你。
“娘娘……”
“娘娘,你醒醒……”
“小丫头,你快醒来……”
“妹妹,妹妹……”
耳边,似乎有很多声音在唤,可是云初,觉得好累,好想睡,好想睡,身边好温暖,好适合睡觉。
“云初,你醒来,你难道不想看到孩子长大吗,你都撑到了孩子生下来,不可以撒手不管,你不能……你是我雾氏一族的人,你坚持……”
好像,是夜华的声音,好累,好迷糊……嗯,睡醒再说吧,我只是睡一会儿,只睡一会儿。
“皇上……”
咦,皇上,景元桀?
他回来了吗?
云初眉心紧紧一拧,她得告诉他,她将孩子平安生下了,是龙凤胎……
可是,眼睛睁不开呢,睁不开。
嗯,睡醒再和他说好了,他会懂的。
说不定是翁老他们捉弄他呢,景元桀明明还在青峰山和季舒轩打仗呢。
“云初……你醒来,云初,你不能丢下我,云初,如果没有你,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思……”
真的是景元桀的声音。
还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脸上,好凉,好凉……
“别哭,我在。”云初陡然睁开眼睛,掌心接住那泪之时,看着眼前满身风尘与血气的人。
从来一丝不垢,高山若雪的人,此时,面上有尘垢,身上,有血迹。
“你受伤了。”云初紧张的开口,可是已经被景元桀给拥进了怀里,“谢谢你还在。”
云初被景元桀抱着,这才发现,床榻边,翁老,景元桀的师傅,名玲珑,云楚,秋月,夜华……看着她,面上全都是一幅绝处逢生,悲极而喜的模样。
难道她方才,真的差点……
云初目光询问夜华,夜华点头。
云初心头咚咚一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失而复得似的,抬手也紧紧的抱着景元桀,“我在,我会好好的,我会努力让自己好好的。”
“你在生下孩子那一刻,休内不止雾法,连内力都倾刻顿失,气息,也……”一旁,夜华还是开口给云初说明白。
云初点点头。
“哇哇……”
孩子在一旁哭起来。
“快,景元桀看看孩子,看看……”云初还没说完,便是一晕。
“唰。”突然的,一盆冷水浇得云初浑身一惊。
云初豁然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很狭窄,竟像是躺在棺材里面。
黑洞洞的四周,空气,发霉,酸臭,而身下,在颠簸。
这是……
云初陡然一惊,就要起身,这才发现,浑身竟一丝力气都没有,不止力气,运息,雾法,内力,一概没有。
“爷,你看,我这潲水车,用水洗洗也只能说是减轻些味儿,你老人家体谅体谅下。”而外面,传来一名女人的讨好的声音。
“算了算了走吧。”
然后,身下,开始动起来,她应当不知怎么的被人给藏在马车里下面了。
可是,抬下手的力气都没有。
云初努力想动动身子,这一动,方才发现,黑暗而狭小的空间内,还有一道气息,云初伸手摸去,软软的,还有奶香味儿。
奶香味儿……
云初一惊,当即顺着摸去,竟是孩子。
云初紧张的触向孩子的鼻息,还好,孩子睡得很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她怎么会在这里。
云初正想着,却觉身下车子停下,然后,似有人在头上动什么,下一刻,月色透进来,面前,豁然开朗,而映入眼前的,却是一张云初都绝计想不到的脸。
“你……”
“好不容易把你和孩子弄出来,还好,你还没死。”阴测测的声音,早不复曾经的端庄贵气,如此的血凉凉。
一身普通农妇打扮,包着头巾,不施脂粉,若不细看,硬是一点看不出来这就是曾经端庄美丽,富贵雍容的皇后。
景元桀的母后。
“你不是已经自杀了?”云初干干的开口。
是的,要生孩子,她又如何不会做成好万全之策,之前本来想把皇后这个定时炸弹给安排了,没曾想,派去的人到达时,皇后娘娘已经服药自尽了,许是,这清灯孤若的日子加上皇上的死,让她没有希望,可是,现在……
“是啊,我装死,还瞒天过海,而今,我还将你和你心爱的孩子给掳了来。”
“还有一个呢?”云初紧跟着问。
“你太看得起我了,抓你和这一个孩子,已经费了我太多力气。”皇后娘嫌不过是些时日不见,声音好像都有些嘶哑,话一落,直接便将云初给扯了出来,然后,又将孩子抱了出来。
力气之大,让云初都吃惊。
“你这是做什么,你将我和孩子带出来,景元桀不会放过你,你现在收手,你是景元桀的母后,不会置你于死地。”云初警告。
皇后眼皮笑得都快抖起来,很是阴森可怕,“我要的,就是你和景元桀痛苦,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痛苦,再说,你难道不知道,景元桀被季舒轩的阵中阵给反噬了吗。”
云初站都站不稳,可是心却陡然提起,是啊,尤记得,晕过去前,见到景元桀衣衫染血。
那,皇后能将她给带出来,景元桀如何了,皇宫内如何了,别院内如何了。
季舒轩……
“是季舒轩帮你?”云初问。
皇后也不隐瞒,“当然,我告诉他,我恨你,恨景元桀,不想让你和景元桀在一起,我要拆散你们,会将带出来出来交给他。”
“所以,你现在是带着我和我的孩子去找季舒轩?”云初有气无力,一边和皇后说话,却一边看着皇后怀里的孩子,她要想办法将孩了给夺过来。
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让孩子睡熟了,可是,一定不是好东西。
这么小的孩子。
云初想想,心都疼得木了。
“想要孩子?拿去就是。”皇后看着云初,竟然真的将孩子递给了云初。
云初之前晕迷前看过一眼,知道这就是她的孩子,而且,血缘关系,不是寻常能比,当即,也不管皇后的目的,直接接过,再三确认孩子无事,这才松一口气。
“别兴得太早,我可没真的打算将你交给南齐皇上季舒轩。”皇上接下来的话,让云初的抱着孩子手微微一僵。
实话说,她现在其实连让抱着孩子的力气都快没有,只是凭着心底子那股气劲,方才能把孩子紧紧的贴在怀里,此时闻言,偏眸看向皇后,声音发暗,“你想做什么?”
“你一会就知道了。”皇后笑得有些穷凶极恶,曾经明亮睥睨的眼眸里,满是幽欲地狱里的烈火不熄。
皇后直接一把拽着云初就往前面走。
此处很明显,是郊外,而皇后带着她,正往一片丛林走去。
“我是景元桀的妻子,我怀里的是你的孙子,你这样对待你的孙子,对待你的自己的儿子,你还有一位身为母亲的自觉吗?”云初此时体虚力弱,才刚产下孩子,又是双胞胎,她此时真的没有力气再多和皇后计较。
皇后闻言,却好像激愤得没了理智,紧紧的拉着云初的脉搏,边往前奔走边狠狠的看着云初,“儿子,我的儿子早就死了。”
轰一声,皇一句话落,云初的面色一变,大脑某根一直扣紧的弦,骤然一松,偏头看向皇后,眸光森寒。
“哈哈哈哈哈……”皇后突然凄厉的笑了出来,“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以为本宫不知道那个贱女人看着温柔和善的样子,当年所做的什么事,我不知道?”皇后突然停下脚步,嘲笑又狰狞,“云初,我告诉你,打从那孩子一月起,我便知,那并不是我的孩子。”
云初瞳孔一缩。
“什么叫做螳螂在后,我就是啊啊,哈哈哈哈……”疯狂的笑意响彻山林。
云初却平静得有些窒息,看着皇后早已失态的疯子模样,面上,已经白的没了一丝血色。
“当年,我本来就是要把孩子互换的,哪里想到,那个贱人先做这一步,哈哈……先皇不是爱那个女人吗,最爱最爱那个女人吗,哈哈……就算是我腹中有了孩子,生了太子,他除了稳固江山必要,也不会再看我一看的,我就是让他,让他好好的疼孩子,疼我的孩子……而他和那贱人的孩子,就会被我折磨,训练,我要将他经折磨成一头行尸走肉,让他一生都都活在空虚的皇权之中,最后,再眼看着皇位被人夺走。”
的确,之前,大晋先皇一直还是有意让安王景知煦为帝的。
“当然了,老安王那个老不死的,懦弱的,当年如果不是他软弱慢了一步,如何会让让那贱人被皇上临幸,所以,本宫就是要让他养皇帝生的儿子,不过……”皇后疯狂又高兴的说了这般多,又拧起云初,目光整个都幽暗的,“不过,在他死这前,我是告诉了他真相的,哈哈哈……你不知道,他多么的痛苦啊……哈哈哈……”
云初的脚步都颤了颤。
“可是,后来,你和太子杀死了我的儿了,你们夺走了我的希望,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皇后突然目疵欲裂,一张脸骤然逼进云初,“不过,虽然没一步一步弄死你们,瓦解你们,可是,你们将我送到东南山来,就是给我的最好机会,让我有此等机会好生的谋划……云初……”皇后的的气息喷薄在云初的脸上都如毒雾般的灼人。
“云初,九个多月啊……”皇后突然看着云初阴阴的笑,“九个多月啊,我足足等了九个多月啊,我多怕,你就那样死在了南容凌,或者季舒轩手里,我多怕你一不小心就这么死了,那怎么行呢,你要死,也要死在我儿子面前,我儿子那般爱你,你必须与他死而同穴。”
“你已经疯了。”云初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被狠狠揪起的。
老安王妃临死前是告诉她真相的,而她当时,也是惊动的,竟在,景元桀才是老安王妃和皇上的亲生儿子。
而已经死去的安王,景知煦才是皇后和皇上的儿子。
而当日在密道里,她在皇上死前所告诉他的,也是这一件事。
可是,为个老安王妃自以为,天衣无缝,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原来,早在施行那一刻,就被面前的皇后知悉,这般多年来,这般多年……
“只是可惜了,景元桀将你何护得太好了,你说,那般多的灾难,你的孩子怎么还能平安活下呢,还是龙凤胎……天地不容啊……”皇后依然在嘶鸣的咆哮。
“应该天地不容的是你。”云初几乎用尽力气的一吼,“九个多月……你筹谋的何止是九个多月……你筹谋暗藏的是二十多年的丑陋,你对待的是一个才出生,世事不知的孩子。”云初本来已经力尽,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反手一把抓住皇后,“你可知道,你毁了景元桀多少年,就算是你想让景知煦做太子,你也完全不必要这样,难道你不知道,即使那般多年,即使如此,景元桀对江山权力的渴望,并不有多少,难道你不知道,他曾经有退位太子的打算吗?啊?”
“我知道啊。”皇后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可是,晚了,我就是要让他受折磨,那个贱人和先皇生的儿子,我就是要他生不如死,就是要让他一败涂地,受尽苦痛……你不知道,看着年幼的他,在血堆里挣扎着救生,将他天天关在阴暗的大房子里和人对打,看着他每一天每一天变得冷漠,变得不说话,我是多么的快活……”皇上越说越得意,目光中好像都忆起了当年虐待景元桀的快活。
云初的心,紧紧的抽起,咬牙,“可是,从襄派回来之后,他不就不听话了吗?”冷冷的讽刺让皇后面上狰狞可怖的笑意一僵,然后近乎呆滞,摇头,“对,他不听话了,从襄派回来后,他就不听我话了……”喃喃自语,似乎自己也生魔了。
云初看着皇后如此模样,脚步终于一虚,有点要软倒,不过,很快又被皇后紧紧一拽,尖利的指甲几乎都透过衣衫,穿进了血肉。
“休想糊我,走,这就带你去我儿子的墓前,让你去忏悔。”
云初面露疑惑,“你儿子也是皇室血脉,不会埋在这里。”
皇后闻言,突然对着云初神秘兮兮一笑,月光下,有些耍澳愣裁矗以缇桶盐叶右谱吡恕!�
云初因为方才生孩子,本来就全身是汗,加之方才又被皇后一路拉着走,脚痛,风吹来身子都是一凉,可是也比不上心更凉,喘了口气看着皇后,“你,移走了景知煦的尸体。”
说是问,云初也已经可以肯定了,不然,皇后费了这么大劲,不会在此时此刻把她弄到这里来的。
皇后也很有耐心的解释了,“对啊,我的儿子,怎么能和那贱人待于一处,怎么能离那懦弱的老安王那般近,我的儿子,他要自由翱翔,世人俯首,睥睨天下。”皇后说得极有气势,好似这一瞬间,自己就是主宰天地万物的神。
云初已经连冷笑都没力气给她了,只能极力稳住俞渐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