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桀点头,只是嘴唇轻动,不知和羽林卫说了些什么,当下拉着云初直向那山脉高处而去。
不错,这些人的目标是他们,只要他们不在,那,那些人自然会跟着来。
而且……
云初突然冷笑一声,看着身后那些黑色闪过的箭矢,面色沉冷。
果然,见云初和景元桀一走,当下,暗处,近百身影腾飞而起,紧跟着追来。
“那些狼不可能走得这般快。”急风中,云初道,话声落,当即以手放唇,顿时,一阵响彻云宵的狼啸声响起,然后,下一瞬,四周空气开始异样,带着一种异样的,微微的血腥味传来,不过转瞬间,方才那一群如潮水般退下的狼又出现。
真是庆幸前世里为了任雾还学了口技,只是没曾想,还能学回狼。
而此时,眼看着那些突然出现的狼,身后紧紧追逐过来的数十名黑衣人当即面色一变,随即,当先之人手一抬,落下脚步,站在地上。
于是,此时的局势是这样,云初和景元桀站在中间,在他们之后,是那些毛色黑亮又厉着一双双眼眸的黑狼,而在他们前方,就是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不敢动。
同样的,云初和景元桀也没动,她只是试一试,方才这些狼无缘无故的出现,还是在白天,就说明是有人驯养的,而且,很明显,是对她和景元桀有敌意,但是这敌意……
所以,眼下这情势也不过是把双刃剑,稍不注意,那就是两相夹击的下场,绝对的——惨死。
纵然和她和景元明桀武功高强,此时也……而且,景元桀昨夜才毒发过。内里,想必还没调养好。
空气一瞬静滞,无人开口,只闻异样的血腥味和草木味。
“再学一次狼叫。”而这时,云初的脑中突然响起景元桀的声音。
云初愣了愣,偏头看着景元桀,“拜托,太子大人,这狼的背后是个什么主儿还没揣明白,这眼下这……我再……感觉不保险啊……”
“你叫,我来。”景元桀再次传音入秘。
云初眼神抽了抽,你来?
偏头看着景元桀那淡定至极的神色,云初面色也是一缓,当即以手放入唇中,一声狼啸,再次响起。
然后。
“咻”
“扑。”
两个声音。
第一声轻,第二声重。
第一个是不知哪里来的小石子突然弹向了对面的黑衣人,那石子劲道之大,其中一句黑衣当即一口鲜血吐出
顿时,几乎是狂暴的的方式,那些狼,一拥而上。
动物的本能,血,最好的攻击。
黑衣人和狼群战在了一起,云初当即和景元桀一闪,腾空而起。
“这些人估计一个活不了,方才明明有一百来号人,此时跟过来的只有几十个,剩下的肯定还有方才的地方,返回。”澄高的天空下,白云在飘忽,树木在后退,云初的声音却轻轻响起,二人当真是掉转头,往回头。
而二人身后,暗处,一道身影无起无息的跟上,指尖,一把极小的匕首晃在手里,似乎在瞅准一个位置,
然后……击出。
往往要杀一个人,在其自认为成功时,等着对方放松那一瞬,再一举夺击,必能成功,少倾,那黑衣人面上泛着冷意,看着前方急纵的两道身影,似乎终于瞅准了位置,放手,刃出。
“砰。”匕首好像在空气碰到什么,一弹,那身影顿时一惊,只见他用尽全力挥出去的匕首,竟然以方才比他扔出去快十倍的速度返回,然后,根本不容他反应的,直插入自己的眉心。
死,不过是一瞬之事
高手过招,从来只在一息之间。
云初和景元桀的身影顿时落下
景元桀收回手,只是指尖轻轻一抖。
云初没看到。
云初抬手一挥那黑衣人的面巾便被扯落。
“陌生脸,不认识。”云初很瞬下,说话间,打量了下男子的脸,“是真脸,无打造痕迹。”
“这些人,应该是……”一旁景元桀也看着地上的尸体,话没落,当下身姿一起,将云初往一旁一推。
同时,耳旁有呼声闪过。
此时这是一处连绵的山脉,云初和景元桀所站的位置正于最高顶,在一旁就是悬崖,景无桀这一推,本来预计好自己拉拽回云初的力度与速度,谁知,心头,突然一痛,手指又是一颤。
云初便没有任何收力的直接惯性的朝向前方栽去。
悬崖处那清新的可怕的空气瞬间扑了云初整脸。
“靠,我还没成亲,还没生娃,好多事好多事,还没经历过,不想再死一次……”悬崖边传来云初的高呼声,然而,下一秒,云初不动了,因为,她此时此刻,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悬挂在空气中。
对,悬挂在空气中,下方是腾云浓雾不见底的断崖,而自己,没有任何攀附的……飘在空气中。
“嘶。”然后,空气中响起一声轻微的衣衫碎裂的声音,云初这才偏头。
“轻而速的过来。”景元桀道,眉宇有些紧。
明明手里此时拿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竹杆挑着她,依旧帅得如此人神共愤,死心踏地。
可是……
“景元桀,你竟然这么对我……呜呜……”
“快,过来。”景元桀再道。
云初小脸气红,“景元桀,你能救我,但是为何不能用个帅气的姿势,你这样……”云初双手在空气中抓了抓,感觉自己是个被人拧起来的章鱼,而且,不是这种不脚踏实的感觉,不爽。
“快。”景元桀却道,在催促,语气……不对,面色,也好像有些不对。
“景元桀你怎么了?”云初心知有异,景元桀有异,景元桀那般爱她,在意她,但凡有任何一种可能,也不会让自己被抛出时以这种方式……
☆、第二十九章
以这种险而又险如今又这般跟拉汉子似的方式来救她。
就算,方才耳旁有暗箭呼啸而来,他推开她,虽只一瞬,但以他之心智,他的武功,也绝对是经过周密的算计,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让她悬着……近乎是超出他的预计。
再者,此时暗处冷箭不定时的射来,他既然能分身来救她,早就一个大力将她甩回去了,何必还僵在这里,用竹杆挑着她,还让她自己过去,那般虽淡,却极其急切的语气自他的嘴里出来,而且,还是同一个意思,表达了三次,他的眼底似乎……
云初抬眸,便见悬崖边景元桀一贯漆黑如幽谭的凤眸里不过这一瞬间,就变了色调,黑,更黑,瞳仁黑得发亮,眼白,白得吓人,眼底最外围一圈,似乎又有隐隐红光飘忽。
云初思绪不过一瞬,还没转远,却忽见对面不过两米之远看向她的景元桀面色又是沉钴紧变,而且,他的目光,看向的,赫然是自己身后,而且,几乎在这同时,云初的面色也是一变,只觉后背心一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扑着自己而来,那般冰凉的,带着腥臭味的……
云初豁然转头,头刚转到一半,还没看清身后是个什么东西,便听耳边“过来”两个字,接着,耳旁风声呼呼,景物倒退,一个大力的天旋地转间,只觉身旁有掌风伴着景元桀那如雪子松香的气息自自己身旁而过,再眨眼时,她已经到了崖边,终于脚踏实地,与此同时,眼前一黑,空气中一声闷哼传来,一线血线飘出。
“景元桀。”云初大惊,刚出口,便见景元桀快速回身,运气,抬头,对着悬崖边那再欲冲撞过来的黑狼再是毫不客气的一挥。
“嗷呜……”一声凄厉的啸吃声,很快跌落不见。
原方,方才在她身后出现的是狼。
那狼是如何出现的,竟然能凭空升到空中?
云初惊魂未定的扶着景元桀,看着景元桀唇角上那一丝极其刺目的鲜红,心头蓦然一痛,面上终于升起正严之色,“你又毒发了?”连她自己都没感觉到,她此时的声音有些发颤。
景元桀骜感觉到了,没说话,已是默认。
云初只觉景元桀的身体也越来越烫,她很清楚,方才,景元桀之所以来不及救她,而用竹杆是因为他已经力不从心,可是刚才,那黑狼出现时,千铰一发之际,他全然不顾自己,猛力拉回她的同时,已经挥出去一掌,刚才,又是大力一掌,这下……
而这时,暗处数十道黑衣身影也在这时现身,个个面色如地狱魔鬼似的,勿庸置疑,和方才之人是一伙,方才的暗箭也是他们所为。
云初这时候看看身后那不见底的悬崖,真是郁闷得没谁了,怎么总是和悬崖撇不开关系呢。
此处地势险要,也不知羽林卫和秋兰他们何时找到这里,摆脱了那些狼没有。
景元桀又毒发。
“嗷呜。”正当云初想着计策之时,猛然的,黑压压一片,就像是凭空出现似的,将云初和景元桀围了个严严实实。
“哇靠,景元桀我们今天出门该看皇历。”云初道。
景元此时一手抚着胸口,面色雪白一片,却还是很淡定的看着云初,姿态依如往日的清贵如雪,“若想埋伏,看皇历也无用。”
“这些狼并不是无故出现在此。”云初肯定。
景元桀点头,“它们应该是听从谁的号令。”
云初此时扫了前方一圈,扶着景元桀退后一步,“能让这般昼伏夜出的厉狼颠倒日子,白日这般成群的出没,本事可见一般。”
“可能有异法。”景元桀轻咳一声,面色越来越白,眼底却越来越红,本就如雪似玉的一个人,此时看上去,竟透着几分妖冶,尤其此时话落还看向云初,那眼神有几分幽深。
云初当然明白,她自己不就是个会异法的人吗,所以,这背后之人,本事一定极大,当然,能困住她和景元桀,这般缜密的埋伏,智商也低不了。
云初此时看一眼景元桀,又看向,虽然将他们二人围着,可是似乎有所顾及的闪着透亮光芒的狼,退后一小步,声线清冷,“你说,会不会是襄派的大长老。”
“也可能是九五之尊的皇上。”景元桀却道。
云初愣然,看向景元桀,眸光一闪。
那可是你爹。
“先想法子把狼退掉。”景无桀却已经道,说话间,将云初往身后一护,自己上前。
“你要做什么?”下意识的,云初一个急拉。
“撕。”人没拉回来,不过……
“这种时候,有些事不适和。”景元桀低头看看自己方才一下子被云初扯掉的腰带,竟带起一丝笑意。
虽然笑容很虚白,可是却带着几分揶揄,几分,火红的瑰姿艳逸。
“我不是,我……”云初想反驳,可是看着景元桀虽然在笑,可是眼底那丝丝似被毒引发之痛而难忍的丝丝凉意与越来越深的猩红之色,剩下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毒发,一定很难受吧。
相处这般久以来,看见他中毒的样子,见过他高山白雪绝冷出尘的样子,见过他轻浮唇角的样子,见过他最美好最丑的样子,却从未见过他真正毒发之时那种百转揪心的过程。
一定很痛,很痛,可是这般痛,他还能如此淡然从容,淡然从容的安抚她。
“景元桀,我不怕狼。”云初突然抬手,一把拉住景元桀此时有些松散的衣襟,声音很轻,眼睛很亮,“我只是怕失去你。”
四周的风,似乎都停了,天边的白云似乎也停了。
景元桀身子一震,明明此时体内五脏肺腑都快被折磨得生疼,那是常人根本理解不了的疼痛,万虫钻心,脱胎换骨,骨血颠倒,每一寸每一点,每一分时间的流失,既是痛苦,又是救赎,每一次毒发之后的精疲力尽与地狱逃生,只有自己方能体会。
可是,此时这般一刻,陡然看着云初扬着明亮光洁的小脸,听她说着这样的话,以这样的让他心动的语气,他体内的异动,好似一瞬间都僵了般,明明毒蛊之势依然在继续,可是,他好像少痛了那么一瞬。
她说话行事从来都狂荡不羁,言不对心,笑语明妍,这般认真的面色与语气,这般剖白表明心迹的认真,第一次……
然后,景元桀因为痛而紧抿至没有血色的唇瓣轻轻的徐徐的,一点一点的松开,一只手抬起抚着云初的秀发,“你不会失去我,我也不会失去你。”
“那你想做什么?”云初眸光压得极紧。
“你不觉得奇怪,为何我们站了这般久,这些狼都不攻击我们。”景元桀道,说话间,止目光向着前方树林深处看了一眼。
“因为我们俊男美女,它们想多看两眼?”云初瞟一眼那些阴森可怖的狼,觉得只有这一种解释。
景元桀纵是再受毒发之困,此时闻言也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忍住笑意。
“或许,他们是在忌惮什么。”下一瞬,云初又道,这下,语气认真了。
景元桀浓眉一蹙,然后,拉着云初,意欲向后退,刚退一步,那些狼便又跟了上来,同时仰着脖子,对着天空发着让人心头冷颤的叫声。
云初看着景元桀拉向自己的手,面上没有什么好情绪,因为,景元桀的手心温度绝对超过了一个人正常的体温,所以,他的身体……
“原来方才那些狼是要攻击他们的。”而这是,暗处突然传来声音,与此同时,数十人影现身,但,说是现身,却是远远的的站着,显然是忌惮狼而不敢向前。
云初拉拉一旁景元桀半开的外衣,“这下好了,后面是悬崖,前面是绝无生机,真叫一个上天不行,地狱无门。”
景元桀没言声,云初话虽然这般说,却是紧紧拉着他并没有放开,所以,此时,他竟然抽脱不得。
“嗷呜……”恰在这时,四周空气中又传来下声响彻天际的狼啸,几乎与云初方才发出的声音同出一致,但是,明显比云初更炉火纯青。
这声音一起,那些围住云初和景元桀的狼顿时又一轰而散,不过几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密林里,淡淡的阳光自远方层林穿插洒落,不但不觉光亮反而都是一片阴郁之景。
狼走了,那数十黑衣人还在这里没走,此时显然也很是惊讶那些狼为何突然走了。
“这批狼今日出现了三次,可是每一次并没有实际伤害我们。”云初这时低着声音道。
闻言,景元眉峰峰轻蹙,“你猜到了。”
云初鼻子哼哼,“不要对我的聪明羡慕嫉妒恨,这是天赋异禀,只可崇拜之。”
景元此归眼底的暗红又再度涌上来,想说什么没说出口。
云初见此,退去不正经,原本拉着景元桀外衫的手,直接改为扶着他的胳膊,“夜府之事……”
“显然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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