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他可很有精神呢,应该不会有事的,”如果真要担心的话,可能担心一下容成礼,更要好一点。
“说起来,今天临下班的时候,拿到MV的母带了,虽然还没有经过处理,但是听说很不错,一会儿吃完饭,要不要一起听一听?”
对音乐没有什么特别追求的舒醒,之所以点头答应一起听,不过是因为容成贤脸上的笑意而已,反正就算是大神很让人无语,听听他唱歌,看看他摇摆,耳朵也不会腐烂掉,眼睛也不会失明。
电视里播放的MV,就是大神最新专辑的主打曲,凄凄惨惨的爱情故事,舒缓流畅的音乐,惊艳的画面和精致的表情,正如容成贤所说,即使是没有经过母带处理这一关,也相当不错。
荧屏下的大神,那种让人苦手的性格,实在是完全无法和荧幕上这个闪着亮光的大神对照在一起,舒醒倒是没怎么专心听歌,只是很好奇的盯着屏幕看,这位大神,大概也是一个人才啊。
“怎么样?”看过了MV,容成贤很热切的询问舒醒的感受。
大概因为大神是他好友,所以才这样积极吧,工作中的贤,很少是笑着的,好像被禁足的孩子一样,一百个不愿意,这么热情的容成贤舒醒倒是很少见,一直在想事情的舒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迷茫的‘啊’了一声。
想到‘这样不行’,而刚要补救,舒醒却看到容成贤有些紧张的望向自己:“那个,舒醒……你还是很在意陈熙杰的事情么?”
陈熙杰?那个家伙是谁啊?不过既然被容成贤以这样的表情和声音说了出来,舒醒慢慢的回想起来,这样说来,刚才MV里的另一个男主角,应该就是那个陈熙杰吧,沈修也有和他说过的。
“也不是,”既然容成贤在无意中为了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舒醒也就自然乐得使用:“而且已经过去了,所以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听舒醒那样说,容成贤终于明朗的抬起头。
这个男人,果然是很好骗啊……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呢,这种人就像剥了皮的蛇、崴了脚的羚羊、脱了发的北极熊,在自然界里,就应该被赶尽杀绝了才对。
不过也幸亏他是一个绝种老实好男人,那样才会轻易就相信了自己说的话,如果是以前那些男友的话,肯定会说‘舒醒你绝对是在骗我对不对!’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从来没有因为哪个男友吃醋过吧。
“不过说起来,那个陈熙杰的功利心也太强了,就算是在这个圈子里,少了极强的上进心不行,但是总觉得他这么急于往上走,难免欲速则不达啊。”
倾斜身体,倒在容成贤的腿上,舒醒将手指插进容成贤柔软的发丝中,仰视着将对方拉向自己的脸:“不虚荣的人,不进名利场,贤,与其为别人担忧,不如我们来做点放松的事情如何?”
“舒醒好厉害啊,”红着脸的容成贤睁大眼睛:“总能说出很有道理的话呢。”
“既然这样,贤就来奖励我一下吧。”
“不要,舒……”
电视里是反复重播的单曲,声音已经被调到了最小,非常轻柔的声音里,夹杂着电视机前由亲吻而发出的细碎呻吟声,交织成了一种不和谐的甜蜜。
被大而有力的手掌紧紧抱住,鼓点一样密集的心跳,像是噼啪的雨珠敲打在银盘上,所有力量都被解除的身体,如果不抓住什么,仿佛就像是要陷落到很深的陷阱里一样,虽然电视机里还有轻缓的歌声传来,但是此刻,耳朵里却完全听不到任何旋律,心里叫嚣的声音,是自己也不想要听到的坦白心声。
“你明明说过只奖励一下的,”释放一次后,容成贤瘫软在舒醒的怀里,已经相处了这么久,虽然身体已经相当的契合,可是很明显,容成贤显然根本就不了解舒醒的性格本体。
“那大概……是我和贤对‘一下’这个时间概念,有不同的衡量方式吧。”
腿脚酸软的容成贤小声抱怨:“怎么可以这样?”
“当然可以哦,”舒醒笑着将怀里人的脸颊,用手指移动到自己的唇边:“很快我就要去美国了,所以一定会非常的思念贤,一定会非常思念的。”
被这样甜蜜的爱语告白之后,容成贤的心里盈|满了像是要溢出来的甘甜,可是却害羞的不想表达出来,只是笨拙的转移话题:“啊,对呀,你和我说过,过年的时候,要去美国的爷爷奶奶家,是吧?”
“贤记得真清楚,”在朦胧的灯光下,舒醒用双唇,一遍又一遍的吻着容成贤的后颈:“所以我一定会非常难过,现在多陪陪我,难道不好么?还是说,贤根本不会想念我?”
“当然会想啊,”怕被舒醒误会,容成贤答得非常快,可是在回答过后,却觉得相当不好意思,立刻低下了头。
“所以啊,就算是我的‘一下’非常漫长,也是应该的,贤觉得呢?”
“我……啊……”明明不是在问自己问题么,现在这个样子,究竟要让自己怎么回答呢?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的容成贤,身体产生了一阵轻微的颤栗,醉人的热度覆盖整个身体,最后的一缕意识,也消散在了紧密贴合的拥抱里。
这个人,紧紧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在人前总是很冷静很成熟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却总能让自己的内心,发生这样剧烈的波动呢?趁着最后清醒着的瞬息,容成贤迷惑的自问,可是接下来,他的脑海里,唯一留下的记忆,只是关于舒醒身体的温度,仅此而已。
chapter 66
“啊,好烦啊,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定也要过来呢?”
“不要搞错了,不应该来的人是我才对。”
旧金山的街道坡度很大,坐在车里,就像是坐过山车,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每年的这个时候,旧金山就会进入雨季,车窗玻璃上横斜数条晶莹的雨线,车里虽然开着暖气,但是只要是望到外面阴霾的天空,舒辰就感觉一阵阵的发冷,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纸杯咖啡。
从机场开车到了这么远的地方,咖啡已经只算温热了,但是对于舒辰来讲,仍是聊胜于无的重要温度。
“切,无论怎么说,最后没理的,反正都是我。”
和舒醒不同,作为一个学生,即使舒辰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要寒假和暑假这两个假期前来报到,多亏了传统的农历新年就是寒假的组成部分,否则就要一年三次,并且一次都不能少了,如果他敢不来,肯定会被自家奶奶的电话给唠叨死,几年前逃过一次以后,舒辰就再也没敢逃过。
现代人都喜欢讲代沟,还煞有其事的整出一个‘三年论’,什么年龄上相差三年,两个人之间就会存在所谓的不可跨越的思想界限,总之和鸿沟差不多,舒辰倒是挺怀疑这个理论,在他看来,让人彼此远离且不能相互理解的,并不是年龄的差距,而是心灵的遥远。
“你知道就好,还有,每年你都这么抗拒,最后不是还得来,每天抱怨来抱怨去的,奶奶可是一句都没听到,全说给我听了,你这是在转嫁情绪是吧,就不会给我少点幼稚?”
说这话教育舒辰的时候,舒醒似乎忘记了,自己也很抵触的现实,其实他也不想来,就算是没有思念贤的理由,对于一大家子都跑来美国这边过年的行为,舒醒也觉得相当麻烦。
“你怎么能了解我的感受,要不你也一年来两次试试?!”
此刻车子正穿过一排名品店,再往前开,街道两旁便都是高档酒店,虽然门面不太起眼,但大厅里面的装饰却很富丽堂皇,舒辰以前来这住过一次,还是被舒醒找到了,认真说起来,从很久以前开始,舒醒对他的了解,就要比他对舒醒的认识更加清楚。
“你想都不要想,”没有侧过头,舒醒只是用后视镜扫了一眼舒辰:“我要是不把你完整的接回去,倒时候被烦死的人就是我了。”
“切,知道了知道了,有你这双火眼金睛在旁边驱策,我可逃不到哪里去。”
舒醒看了一眼舒辰,没有再理他。
每年都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变化,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是这种一成不变的模式,结扣被系得太紧,谁也没有那个能力打开,偏偏每年,结扣又会被多系上一扣。
将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舒醒看也不看舒辰:“下去买三明治。”
“为什么又是我?舒醒,你就不会自己去?”
“别说的像是你不吃一样。”
“那也不能十几年如一日,每次都是我去买呀!”
“十几年都是你买,有什么理由要换人啊,你去还是不去?”
“你……”最刚开始的两年,舒辰还会多反抗几句,可是后来,明白反抗也没有用的时候,舒辰干脆就选择了听话,这样还算比较简单。
看到舒辰磨磨蹭蹭的往超市里走,舒醒拨通一个号码:“快要上班了么?”
“是啊,已经到公司了,你呢?一切都好么?”
“都好,刚从机场接到舒辰,正往回赶,他去超市买东西了。”
“天气预报上说,旧金山今天有雨呢,你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冻到了。”
嘴角牵起一抹弧度,舒醒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贤是在担心我么?”
“那个、那个、那个……”
舒醒温柔的笑笑:“说‘是’就可以了。”
“是……”
超市里人不少,美国人多数体格都很惊人,虽然旧金山是多人种的聚集地,可是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超市里基本上都是金发碧眼的白种人,舒辰在人群里穿梭,好不容易才付款出来,结果回到车里的时候,被舒醒的笑容吓到。
“干什么笑得一副恶心的样子?”
“你应该去检查一下视力了,”舒醒不客气的从舒辰手中接过自己的那份三明治:“还是说,你想去爷爷的医院里做一个全身检查?”
“你不用这么计较吧,”对于舒醒的提议,舒辰立刻投降:“算我错了还不成么。”
不情愿的口气,因为咀嚼三明治,变得更加含糊不清,舒醒没有兴趣和他计较这种小事,在车里吃完了三明治,重新发动了车子。
等他们到达奶奶家的时候,天阴沉沉的,像极了怨妇的脸,外面基本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对于奶奶‘为什么回来这么晚’的提问,舒醒只用一句‘飞机晚点’便盖了过去,反正没人会无聊到去查这种事情,而对舒醒说过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奶奶,也根本不会去想,为什么几乎每年,舒辰的飞机都会晚点。
舒辰是舒家到达最晚的一个,虽然从韩国飞过来,时差已经把他折磨得头晕眼花,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蒙头睡觉,但是根据每年的经验,不先问候过各类长辈,是绝对没有睡觉的可能,舒辰只好借着三明治为他提供的最后一点热量,面带笑容的问候每一位长辈。
有四个分区的奶油色欧式别墅中,肯定不会少了设计精巧的客房,从客房的天窗望出去,可以看到被灯火装饰得璀璨的夜色,可是现在的舒辰,唯一想要做的事情,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叔叔、叔叔,让我进去么……我要进去了了。”
“我说,”舒醒只用一只手,就很轻易的把小家伙拽下楼:“你就不能消停几分钟?”
“可是人家想找辰叔叔玩啊,醒叔叔,你不要拦着我么……”
“别叫得那么恶心,舒辰睡着了。”
“可是我最喜欢将辰叔叔叫醒之后和他一起玩了,那个时候的辰叔叔最好玩了,说什么都只会点头哦。”
看着这个年龄不大,却已经可以让人相当头疼的侄子,舒醒恶趣的有了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不过现在这种时候,他可不想让小家伙去打搅舒辰,对于自己的表弟,舒醒还是了解的,舒辰的抗压指数也就那么回事,死火山一旦爆发,估计危害也挺严重的。
“别去打扰他了,不如我陪你玩。”
听到舒醒竟然要陪自己玩,小家伙的心里不再淡定了,这是多么千古难遇的事情,这可是他的舒醒叔叔,主动提出要和他玩耶。
“真的么?”小家伙挺开心的仰望舒醒:“玩什么?!玩什么?!”
“是啊,玩什么呢,”小家伙的爸爸,也就是自己的表哥也一起来了,总不好玩这个小家伙,舒醒从楼梯高处向下俯视,看到被十六扇落地窗围绕的客厅的时候,很自然的笑了,俯下身体,温和的和小家伙说话:“不如,我们就玩‘你猜是谁’的游戏。”
“‘你猜是谁’?”小家伙伸出短短的指头,搔搔头:“那是什么游戏呢?”
“你看,”舒醒指着客厅中的摆放架,明代的红木摆放架上,陈列着来自意大利、法国、英国及中国的一些古董,全部都是价值连城的易碎品:“那是古董是不是很漂亮?”
“是啊,”小家伙表示赞同的点点头。
“美丽的东西,即使摔坏了,就连碎片都会相当精致,而且每一块碎片,都能构成一个很美丽的故事,对不对?”
“啊……”小家伙就算是未来恶魔的候选人,此刻却只是一只没有成形的未完全体,被舒醒这种相当文艺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光顾着敬仰了,根本就不会觉得有问题:“是啊。”
“所以说,即使打碎了也没有关系,对吧?”
“恩,”小家伙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所以我们就把古董打碎,让大家来猜一猜,是谁打碎的,你说好不好?”
“啊?”小家伙张大嘴,不停的眨眼睛,聪明的想到了历史的教训,连忙边说边后退,声音很颤抖:“不、不好,叔叔,我自己去玩了,你刚从机场回来,一定很累了,休息要紧,休息要紧,那、那我就、我就走了。”
小家伙说完转身就跑,舒醒交叉双臂靠在楼梯相对的墙壁上,挺乐的看着跑得很有韵律的小身影。
“舒醒,你又欺负我儿子。”
“别这么护短么,我这是在提早锻炼他。”
“你还真敢说啊。”
“是啊,反正他也只有你这么一个爹,我又不担心他妈会来和我哭诉。”
“说的是呢,毕竟连我都不知道,他的亲生母亲在哪里。”
“要不要给小家伙找一个后妈?”
“可以啊,我等着和你一起举行婚礼。”
“没问题,荷兰,比利时,西班牙,加拿大,南非,挪威,你随便选一个,我随时奉陪。”
“不如回国?”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是没有问题,祖国不允许。”
“要是允许你就会结婚?”
“是啊,我突然找到soulmate了。”
难得说了一次真话,可是这样语出惊人的舒醒,却让对方很沉默,知道舒醒是gay是一回事,知道舒醒曾经和自己的学生上过床是另一回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