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卷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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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卷西风-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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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23、明争暗斗(三) 。。。
和周令西相熟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嗜睡狂,每天晚上几乎能一沾枕头就入睡。可是今晚她却很意外地失眠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使劲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奈何一点用都没有。筑音的话时时刻刻在她的耳畔回荡,提醒着她,不能有一丝懈怠。
师父让她不能对樊一风来硬的,想达到目的就必须消除他对自己的戒心。可周令西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可是,要消除樊一风对她的戒心,谈何容易。他这个人心眼比谁都多,疑心比谁都重,就算她对他说实话,他也未必会相信。
还有紫流云和舒碧月,周令西早就发觉她们两个人不对劲了。她是练武之人,又是天音宫的探子,观察力比一般人都要强。这两个花魁看似弱不禁风,实则身怀绝技,看她们走路的样子就能猜到,她们的武功绝不会差到哪去。
周令西不敢肯定她们是谁的人,潜伏在神兵阁有何目的,对自己会不会造成威胁……而樊一风如此精明的人,难道看不出她们的不对劲吗?又或者,她们根本就是樊一风的人?
“该死,来到这鬼地方我就没睡过一天好觉!”周令西小声埋怨一句,翻过身面朝里侧继续酝酿睡意。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她没有睡着,倒是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到这里来?周令西不由皱起了眉头,她不敢轻举妄动,暂且闭上眼睛假装睡着,静观其变。
“吱——”门被推开了。
周令西很想掐死自己,她竟然粗心到连门都忘了关。这神兵阁可是个狼窝,眼巴巴望着她死的大有人在,万一谁心怀不轨,想趁她睡着的时候下毒手可怎么办。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听见了珠帘被撩起的声音以及来人并不怎么明显的呼吸声。很显然,那个人已经快到她的身边了。她的心揪成一团,神经紧绷如同弓上被拉开的弦。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出手,那个人却开口说话了。
“西子,你究竟是什么人?”是樊一风的声音。
周令西大骇,难道他知道她没睡着,大半夜的找她摊牌来了?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应付樊一风,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能装一会儿是一会儿。就算他知道她是装的那又怎样,他总不会强行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吧。
樊一风在床边坐下,叹了一口气。他将手抚上周令西的脸,轻轻摩挲着,一边自言自语,“你真像是一个谜,令人捉摸不透。”
周令西很想起来扇他一把巴掌。这个色狼上次趁她喝醉酒占了她的便宜不说,现在又故技重施,大半夜上她房间来调戏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天地门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天音宫的人更不是好欺负的。
可是,一想起天音宫,师父的话顿时如警钟一般敲在她的心头:对樊一风不能来硬的。她握紧的拳头又放松了下来,暗自纠结,只能在心里想象着把樊一风剁成肉泥。
樊一风的手依然没有从她脸上移开,他轻轻抚摸她的脸,就像对待神兵阁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利器一样,细细欣赏,细细呵护,唯恐一不小心就让她产生了瑕疵。由于长期使剑的缘故,他的手指关节处结起了厚厚的一层茧,与她光滑的肌肤相触,显得格外粗糙。
“你真的是魔教中人吗?”樊一风继续呢喃,“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他妈的才是魔教中人呢!不要脸,淫贼!周令西腹诽连连。
她被他摸得浑身不自在,心跳陡然加快,仿佛很快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样。今天的樊一风很奇怪,如果她不是一早就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她还真会以为他是个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痴情人呢。
樊一风的指尖从她的唇边划过,“西子,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真的。我娶你只是为了得到天地门,只是为了扩大神兵阁的势力……”
这些话像是对周令西说的,却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周令西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那一把剑把樊一风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这厮今晚是吃坏东西了吧,或者是喝醉酒了,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过了好久,樊一风还是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他的手依然放在周令西脸上,只是没有再动,也没用继续自言自语。
周令西感觉自己的脸颊都快肿起来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嘱咐自己,要冷静,要淡定,不能来硬的……念叨了好久,心里的怒火好不容易才降下去。可是念着念着,她渐渐有了困意,眼皮越来越沉,过了不多久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一早周令西睡醒的时候,她差不多是从床上跳起来的。昨晚的事情在她眼前一一闪过,很清晰。她是那种不允许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人,她很怕又像上次一样被樊一风钻了空子,占了便宜。所以她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
还好,衣服还是作为睡觉前穿的那身,被子也是好好的盖在身上。
周令西觉得很奇怪,樊一风不像是那种吃着没事干的人,她不由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若真的是梦,这梦叶未免太真实,太清晰了吧。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霓裳在外面喊她:“小姐,该起来了洗漱了。”
“进来吧,没上门栓。”
“不会啊,门是从里面关着的,我推不进来。”
周令西这下傻了眼,她明明记得自己没有上门栓的,而且昨晚樊一风还……
“小姐,你快来开开门吧。”
“马上好马上好,我换身衣服。”周令西敷衍一句。她彻底懵了,难道她自己都不记得昨晚上过门栓?那……昨晚的一切真的是她在做梦?
那些情形又从心底浮了上来,樊一风手上的温度还停留在她脸上,他的老茧轻轻划在她肌肤之上,痒痒的……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周令西狠狠敲了自己的脑袋,直骂自己没出息,竟然做这种不要脸的梦。若是被宋羽翩和筑音她们知道,她不要活了!
周令西满脸通红,狠狠鄙视自己。
“小姐?”
“来了来了——”周令西施施然上前开门。
霓裳端着脸盆,皱眉:“咦,小姐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啊。有吗?”周令西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有点烫,“哦,可能是昨晚着凉了,我就说嘛,怎么身子有点不舒服。”
“要不要紧啊,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没事没事,你家小姐我强壮着呢,一会儿就好。”
霓裳拧干洗脸巾,递给周令西。她急忙接过,摊开来按在脸上,以此来减轻脸上的温度。
樊一风进门正好看见周令西这窘迫的样子,他忍俊不禁,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你来干什么?”周令西一看见是他,脱口就是不善的语气。师父的嘱托在脑海中闪过,她一哆嗦,立马换上了一张笑脸,“我是说,你这么一大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说过要带你去一个地方的,你准备一下,马车在门口等着。对了,去换一身男装。”樊一风撂下话旧走人。
周令西忙叫住他,“等一下等一下,你什么时候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哼,去不去随便你。”
看着樊一风远去的背影,周令西气呼呼地把洗脸巾砸了过去,“他妈的,拽什么拽啊!”
霓裳惊得捂住了嘴,“小姐你……你怎么说粗话啊?”
“啊?哦,没事没事,我这不是生气吗。别惊讶,习惯了就好。”
讲粗话怎么了,她还打人呢!
她虽然从小在微雨山庄这种大户人家长大,受到的也是良好的教育,什么三从四德,什么礼义廉耻,她都知道。可是知道了并不代表她会去做。莫说是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就连宋羽翩和宋羽飞这俩正宗的千金小姐都会爆粗口,而且爆得比她还要厉害。想想她们在背后说宋羽正坏话那样儿,啧啧,那才叫刺激。
粗略得收拾了一下,周令西带着霓裳优哉游哉向大门口荡去。整天闷在园子里也够无聊的,她都快发霉了,出门转转也好。她倒是很好奇,樊一风那厮能带她去什么好地方。他不是恨不得一刀砍死她吗,该不会是想找个偏僻的地方把她给解决了吧。
不管怎么样,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才不会怕樊一风呢。
这是周令西回到神兵阁以后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出门,眼下的她一身男装,束着高高的发髻,悠闲地摇着折扇,俨然一位翩翩佳公子。
出的时候,同样一身白色衣服的樊一风正站在马车旁边等周令西,看见她的装束,眼前一亮,不由多打量了几眼。他想,周令西确实不适合穿男装,她长得太柔,太文静,即使换了男装也难掩饰她女儿家的美丽。若抛却天生张牙舞爪的性格不说,周令西和吴小雾一样,都能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看什么看,是不是觉得我穿成这样,把你的风头给掩盖下去?”周令西神气十足地看着樊一风,手上的扇子故意摇得更起劲了。
对于她的小孩子心性,樊一风不以为意,淡淡说了句,“怎么看都是个女的。”
“我本来就是女的。你以为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很容易啊,要不你试试看换身女人的衣服?”
樊一风面无表情:“这么说来,你的动作还真够快的。”
周令西不是傻子,她当然听得出来他是在说反话,挖苦她。不过没关系,她忍,她忍还不行吗。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我的动作很快。”周令西没脸没皮地回了一句。
樊一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上车。”
这才是樊一风,冷酷腹黑风流下贱的樊一风!
两个人在马车里正襟危坐,互相不说一句话。可是周令西毕竟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才正经了一会儿她就受不了了,撩起窗帘往外面看。
大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那些路边摊上的小吃香飘四溢,周令西馋得往肚子里咽口水。算算时间,她已经好久没来吃路边摊了。在微雨山庄的时候她可是隔三差五就和宋羽翩一起溜出来的。
“喂,樊一风你看那边耍杂技的,好精彩,要不我们下车看看去?”
樊一风闭目养神,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周令西腹诽几句,看自个儿的去了。哪知道她正看得起劲,马车忽然重重地颠簸了一下,随即马儿大声嘶鸣,不安分地乱窜。
“呀呀呀,怎么回事,这什么破马车啊……”
樊一风二话不说抱起周令西跳下车,可是他的双脚刚一落地,一辆燃烧着大火的三轮车飞快地冲了过来。他抱着周令西转了一圈,避开了。
“你没事吧?”他放开周令西。
结果没等周令西回答,立刻有成串的鞭炮从四面八方飞过来,啪啦啪啦响个没完。顿时大街上浓烟四起,鸡飞狗跳,行人纷纷没头没脑地四处乱窜,那场面怎一个乱子了得!
这时候好多蒙面人趁乱杀了进来,樊一风抽出随身佩剑砍到几个,周令西也不甘落后,揽云冰丝一甩,勒住其中一个蒙面人的脖子,一拉……
“靠,樊一风你是不是染指了谁家媳妇,人家找你算账来了……”周令西一边打一边抱怨,“本小姐可是无辜的,你的风流帐自己还去,别拖累我啊……”
尽管他们的武功都不弱,但是对手实在是太多,两边又不停地有人往他们身上扔鞭炮,浓烟滚滚的,呛得眼睛难受,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都看不分明。
一个小孩子哭着喊“娘亲”,跌跌撞撞往街对面冲去,打斗中刀剑无眼,樊一风不忍,冲上前把那个小孩子抱到了一旁的弄堂里。
“快走,以后不许随便跑出来玩!”放下小孩子,樊一风凶巴巴地吼了他一句。
小孩子本来就被吓得不轻,被他这么一吼,泪奔走了。
“真麻烦,和周令西那个女人一样麻烦!”
等他回过头来,哪里还有周令西的影子。他暗叫不妙,飞快地冲进浓烟之中。
“西子,大小姐,西子……”樊一风边喊着周令西的名字,一边挥手赶跑那股子呛人的烟味。
烟还在弥漫,鞭炮声还在继续响着。那些蒙面人都已经跑掉了,周令西也不知去向。
“该死!”樊一风将手中的剑狠狠一扔。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嗯……天气很凉爽,我明天要出去玩咯,存稿箱里丢一章,然后等我回来再更新,各位看官大人抱歉了,等我回来哈,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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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真想背后的真相(一) 。。。
“老大,没想到堂堂神兵阁少主也会被我绑来,哈哈,真他妈的解气。”
“老大,我们该怎么处置这小子?”
“老大,要不干脆把他卖到龙涎雅苑去当娈童。”
“……”
刀疤刘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细细摩挲着他脸上那条长长的刀疤,笑得甚是得意,“要我说呢,干脆在这小子脸上划上几刀,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目中无人。”
“唔唔唔……唔……”
“姓樊的,给我老实点,再叫老子阉了你!”刀疤刘大吼一声。
“樊一风”非但没闭嘴,反而叫的更厉害了。他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脑袋上罩了个黑布袋子,被严严实实地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怎么看怎么狼狈。
刀疤刘见他还不闭嘴,冲上前踹了他一脚:“你娘的,还敢吵,不要命啦!”
“唔……唔唔……”
有人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老大,这小子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被我们抓来后一直没个消停,这这这……这感觉不像是樊一风啊。”
“滚你妈的,这就是樊一风,错不了!别说是小小一个神兵阁的少主,就算是天皇老子,你们的老大我也照样让他服服帖帖的!来人啊,鞭子伺候,老大我要给樊少主松松筋骨。”
立刻有人呈上了鞭子,“老大,鞭子来了。”
刀疤刘甩了几下鞭子,一步一步朝“樊一风”走去,“少主,小的伺候您来了。”
“唔……唔……”
“娘的,还叫!”刀疤刘一把拿掉“樊一风”头上的黑色布袋,凶巴巴道,“你还真以为你是天皇老……妈呀,还……还真是天皇老子啊……”
刀疤刘脚一软,差点晕了过去。
被绑在柱子上的哪里是什么樊一风,分明就是周令西。她披头散发,双眼通红,里面的怒火蹿得三尺高。此刻她正狠狠瞪着刀疤刘看,眼珠子都快瞪得滚出来了。
她这是作的什么孽,无缘无故被一大堆人攻击,又无缘无故被绑到这里来。原以为是樊一风在外面惹了风流债,牵连了自己。现在看来,还真是樊一风的债,可是这……
“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大小姐松绑啊!”刀疤刘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有人敢上前,被周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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