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片刻的呆滞,五女很快本能地给出答案:
一女:1+12
二女:1+1王
三女:1+13,在算错的情况下。
四女:一杯水加一杯水,还是一杯水。
五女:一个人和一个人结婚生了孩子,一共仨。
听到答案,邱子珩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微微蹙眉,似乎他想要的答案并不在其中。
其实,关于‘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是个心理测试,没有所谓的正确答案。但从千奇百怪的回答中,可以推断出一个人的想象力、观察力以及思维力。
对付邱家老爷子绝非易事,除了具有女性特征博眼缘外,最重要的便是聪明,能对他老人家提出的各种古灵精怪的问题对答如流。邱子珩可不想煞费苦心地带回家个女人,和老爷子过不到两招就露馅了。
……
邱子珩一走出会议室,守在门口转圈的Jeff立马一惊。
老板的速度也忒快了吧?以一敌五居然用不到五分钟?!
他“蹭”一下窜过来,急不可待地问:“您选了几号?”
“没选。”邱子珩长腿开拔,径直往电梯走去。
“啊?!”Jeff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似诧异似惋惜,屁颠屁颠追着问:“我辛辛苦苦挑了一上午,竟没一位能入得了您的眼?话说这五女个个是极品啊!您到底是以什么标准审核的啊?”
他云淡风轻道:“我就问了‘一加一等于几’那个老问题……”
Jeff对这个在邱氏上下广为流传的考题相当熟悉,多年来,邱大Boss在应聘高级主管时必问此题。不过,据他所知,迄今为止尚未有任何人戳中老板的答案。
他实在克制不住小猫爪挠心似的好奇,问:“您能不能把您的答案透露一下啊,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呵呵,”邱子珩低低一笑,大言不惭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但总之胸大无脑说得很有道理,以她们的智商肯定斗不过老头子。”
Jeff脸上瞬间滑过三条黑线,耷拉着眼角反省,“早知道我就不该来演艺公司给您找人,我应该去《最强大脑》帮您找!”
**
假女友的人选暂时定不下来,邱子珩愁眉不展地回到莱茵嘉园,站在顾良品家门口,他猛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他没有大门钥匙。
不知她是故意抑或无意,压根没提给他钥匙的事儿,而邱子珩也忘记跟她要。他条件反射地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她,可手机拿在手上的一刹那,他又意识到另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他没有顾良品的手机号码。
……
下午三点,顾良品正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浏览客户资料,桌上的座机猝然响了。
“您好,NC私募基金。”她的目光没离开电脑,把听筒夹在脖子上公式化地说道。
“你是脑残公司的顾小姐?”对方不客气地问。
她愣怔须臾,隐约辨出那副嗓子的主人,“Jeff?”
邱子珩差点忘记自己的这个名讳,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沉吟两秒,他才“嗯”了声。
顾良品的火气“腾”地被点燃,她抬高声调质问:“你知不知道我在上班啊?你没事打电话到我公司来做什么?”
他不自觉地把手机拿离耳朵远一些,“你暴躁的脾气能不能改改?你以为我没事愿意打电话给你!我被锁在门外了,你赶快回来给我开门。”邱子珩这辈子遇到的人全对他恭恭谨谨、客客气气的,只有这个女人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想着就窝火。
“有你这么命令房东的么?”她自恃身份,气不顺道:“我走不开,你先在外面溜达会儿吧,等我下班回去。”
听着对方那种类似于老妈哄小孩的口吻,邱子珩哭笑不得,也用小孩应有的态度回应说:“那你早点回来。”
顾良品昨晚其实有想过钥匙的问题,但她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把家门钥匙交给一位半生不熟的男人,后来见他没提,她也没再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她有必要给他套钥匙,免得他动不动就像叫妈似的叫她开门。
她正欲挂断电话,忽然又听邱子珩补了句:“你把你的手机号给我一下。”
“好的,你记一下。”
他赶紧打开扩音器,调出触摸键盘,“你说。”
顾良品一字一顿报出:“1、1、4……”
前三个数字邱子珩输入得很认真,直到听着电话另一端就这样陷入沉默,他才恍然大悟,咬着后槽牙说:“你居然给我个查号台的电话?!”
“……”她可不想每隔几分钟便接到一通催魂夺命Call。
**
赶上下班高峰期,路况极糟,顾良品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傍晚七点。
电梯门在二十层一开,她微微一愣,赫然看见——
家门口的墙根处靠着位衣冠楚楚的男人。
听到电梯门发出“叮”一声,邱子珩“嚯”地抬眸,略显疲惫的眼睛里瞬时溢满喜悦,“良品,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这个亲昵的称呼刺激得顾良品的脚步僵了僵,对方那副放下身段套近乎的友好态度终究博得她的一时心软,她缓声问:“我不是让你出去转转么,你不会一直站在这儿傻等吧?”
“当然没有,”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得瑟地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我下午给你买鱼去了。你不知道我辛辛苦苦跑了多少家水族馆,才给你买到这几条黑种鱼。”
她的手一抖,钥匙差点掉在地上。
她看了眼对方手里的透明塑料袋,果然有好几条通体亮黑的热带鱼正在愉快地玩耍,与往生的小黑是同品种的燕尾黑玛丽。
顾良品这人有个优点“刀子嘴不吃亏”,可她也有个缺点“豆腐心总吃亏”,所以她不怕人家对她不好,只怕人家对她太好。眼下,邱子珩主动向她示好,必然意味着她要吃亏。
一位连自己温饱都成问题的流浪艺人竟然惦记着她的鱼,这下她不只是心软,而且心暖,“没想到你这么细心,谢谢你!”
“谁让你是我的小房东呢。”邱子珩贱贱地笑了笑,“对了,今晚咱们吃什么?”
……咱们?
顾良品仍沉浸在一缸雌鱼艳福不浅的愉悦心情中,根本没注意到他此话里的玄机,她不假思索道:“吃西红柿牛肉面吧。”
“……”
她那点小优点小缺点如何能逃得过邱子珩的法眼,他领导数千人的家族企业都不在话下,何况区区一位男人婆。今天他被锁在门外的几个小时里,认真思考了一下未来的战略部署,看样子他若是想过上几天舒服日子,必须先得学会讨好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小房东。
顾良品不明就里,进门后立刻换上家居服,一头扎进厨房里忙活。一张嘴和两张嘴对她来说区别不大,她完全不介意顺手多煮二两面。
正当她心无旁骛地搅动炉灶上的汤底时,身后骤然传来一声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她吓了一跳,飞快地回头瞪了眼正老老实实站在雷区外抻长脖子往里看的男人,大喇喇吐出一个字:“说。”
邱子珩微微一沉气:“一加一等于几?”
顾良品闻言一怔。
第13章
邱子珩之所以会对顾良品问出“一加一等于几”这个高深莫测的问题纯属心血来潮。
进门后,她在厨房里英姿飒爽地挥舞着菜刀和汤勺,不一会儿,扑鼻的香气便飘进他的活动区域,浓郁到足以勾动馋虫的地步。对山珍海味见惯不怪的邱子珩本不该对一碗西红柿牛肉面产生任何本能的生理冲动,但中午他因赶去面试五女,仅靠一个汉堡果腹,所以此刻正饥肠辘辘。
他鬼使神差地走出客房,沿着大理石地面上的警戒线一路寻到厨房门口,抻长脖子朝里面看去。
这一瞧,他略微愣了愣。
顾良品下厨的架势比他家里那位年逾五十的肥胖佣人简直——赏心悦目不知几百倍!
嗅着馥郁的面香,睨着手里霸气地端着个超大海碗的女人,邱子珩微微一沉气,情不自禁地问出:“一加一等于几?”
顾良品被身后突兀炸响的*男声吓得全身一怔,一勺汤汁不小心淋歪了。她不满地瞪着眼转过头去,眼中却没有爆发出男人预想的诧异的光,她那么泰然自若,又那么讥诮地说:“如果我回答你,我就是傻子!”
……尼玛,好一个狂拽酷霸吊炸天的答案!
邱子珩当即陷入一时的怔忪。
原来,邱大Boss苦苦等待数年的从来不是任何一个自作聪明的答案,而是一种敢于蔑视他权威的勇敢态度。没错,他就是这么……犯贱。
激动之下,他一个箭步越过脚下那条明晃晃的警戒线,堂而皇之地跨进雷区。他怀着殷切又复杂的心情,用双手牢牢扳住顾良品的肩膀,迫不及待地想要再听一次那个深得他心的回答,“请你再说一遍。”
顾良品清瘦的肩头僵了僵,嫌弃地拂开他的大手,她“哐当”一声把面碗搁在流理台上,理直气壮地揶揄:“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也别再用这种貌似高深实则脑残的心理测验来挑战我的高智商了!”
……尼玛,她连对答案的解释都那么完美无缺。
一瞬间,邱子珩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位浑身上下充满阳刚之气的女人。唯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话可以形容他此时此刻百感交集的心境。然而,只是一瞬间,他眉宇间的欣喜便被一抹愁云取代了。
这女人倒是有资格与家里的臭老头过两招,可他深深担心,以她直来直去的倔脾气外加不拘小节的性情,只怕两招过后,老头子就被她气得心脏病发,一命呜呼了。为了不让父子俩齐刷刷地被顾小姐玩崩弄坏,邱子珩狠狠打消了电光火石间迸发出的“带她回家,决战老头”的荒谬念头。
顾良品对他的歪脑筋坏心肠毫不知情,和他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她吸溜一大口面条,边嚼边问:“你下午干什么去了?不会是专程去买种鱼的吧?”
邱子珩边用筷子优雅地卷着面条往嘴里送,边心不在焉地回答:“差不多吧,我顺便找女朋友去了。”
“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出息啊,你好歹也算个三流艺人,不想办法接点男三号的角色演演,怎么净想着吃女人的软饭呢!”她对此人傍富婆的行为实在看不过眼,两人既然有缘住在同一屋檐下,她顺便奉劝几句。
冷不丁挨数落,邱子珩顿时一脑门黑线,有些语塞。
当初他没否认“三流艺人”的身份,是因为厌倦了身边那些唯唯诺诺的嘴脸,还蛮享受被这个女人踩着骂着的人生初体验。可目前的状况貌似发展歪了,她的一席话不像开玩笑,反而带着苦口婆心的意味。
看来有必要抖落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给她个下马威了,此念即出,邱子珩挑衅般在餐桌下抖着两条大长腿,口吻得瑟得紧:“其实我根不是什么三流艺人!我是……”
不等对方的关键词出场,顾良品已意犹未尽地吸溜完最后一根面条,她狡黠一笑打断他:“对,你不是三流艺人,你是大红大紫的一线大明星,行了吧?!”话落,她“腾”一下站起身,指着空碗提醒说:“我做饭,你洗碗哦。”
“……”算了,他认命吧。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邱家少爷哀怨地变身洗碗工之前,他悄悄拿起顾良品忘在餐桌上的手机,给自己拨了通电话。然后他迅速打开未接来电,找到她的号码,输入“小房东”三个字。
**
邱子珩数不清自己“人生最囧”的记录被翻来覆去刷新了多少次,他凭借越来越浑厚的脸皮以及顽强的逆境求生能力,尚算顺利度过了寄人篱下的两天。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史无前例的囧境在第三天悄然而至。
中午,他接到春天佳期旅行社杜老板娘的电话,对方盛情提出请他吃饭。鉴于人家是邱氏的老客户,邱子珩欣然赴约。席间,他大言不惭地表示自己目前正在休假,一切公事暂不过问。杜娘连连点头,称赞他素来兢兢业业,把集团业务打理得有条不紊,确实该给自己放个假舒缓一下身心。他听得心里五味杂陈,只觉越发身心俱疲。
邱子珩有个坏毛病,外出进门后必须洗澡。饭局结束后他一回到莱茵嘉园,立刻直奔客用洗手间,利索地脱掉衣物,准备沐浴。赤身*站在花洒下,他蓦然发现了件极其悲催的事情——没有热水。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打起了主卧洗手间的主意。他看了看表,精致的银色指针指向下午两点。估计顾良品大中午杀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此他当即做出个胆大包天的决定——偷用主卧洗手间。
邱子珩懒得把脱掉的衣服再穿回去,直接在腰上裹了条浴巾,便犹入无人之境那般微扬着尖削的下颌,大步流星走进顾良品的闺房。当跨过门前黑色警戒线的那一刻,他傲娇地挑了挑剑眉,做贼的初体验岂止一个“爽”字可以形容。
由于秉持着一贯的绅士风度,他进屋后并未四下打量,而是直接闪进洗手间。温热的水流“哗哗”从莲蓬喷头里流出来,他惬意地阖着眼睛,冲着身上的泡沫。
殊不知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糟糕,该不会是小房东回来了吧?!
脑中猝然冒出的念头惊得邱子珩一身健壮紧致的肌肉都跟着抖了抖,做贼的刺激感荡然无存,徒剩紧张与心虚。他赶紧手忙脚乱地关上水龙头,又关上灯,他不敢冒然走出,只得迅速把浴室伪装出空无一人的假象。
他遂将耳朵贴在门上,屏息凝神聆听外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他很快听到卧室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以及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但不消两分钟,外面就恢复了安静,而且鸦雀无声。
邱子珩完全猜不透门外的状况,眼下只有一条浴巾遮体,他总不能一直偷偷摸摸地躲在洗手间里吧。于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准备趁人不备溜之大吉。
然而,他猫着腰一出门,脚步乍然顿住。
一声女人惨绝人寰的惊叫随之而来:“啊——”
**
肚子疼得死去活来的顾良品原本正穿着睡裙躺在床上痛苦的翻滚,却骤然听到洗手间的门发出一声诡异的轻响。
不会是有小偷吧?!
她立马心生警觉,倏地睁开眼,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
下一瞬,她赫然看到——
一个男人洗手间里猫着腰溜出来,而他除了腰间裹着条白色浴巾外,全身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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