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一数二的好女孩子。”
说完,做了个鬼眼,转身往南田工业区赶去,根本不给单思华解释的机会。
海娃前脚刚走,谭思思就拦到了一辆客车。经过讨价还价,最后以二十块的车票钱成交。
“这个拿着路上吃,”谭思思将一个塑料袋子塞到单思华手里,接道:“你回去要是找不到事做,过段时间再出来。”
提着沉甸甸的塑料袋,单思华的心也变得异常沉重。那是因为谭家兄妹的无私援助,以及谭思思的悉心关怀,这样的恩情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有些回不过气的感觉。
“思思,你们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单思华嗫嗫着说到一半,就被谭思思出言制止道:“没什么,出来打工都不容易,只是可惜没能帮你找到工作,让你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
尽管谭思思是微笑着说出此话,可从她的语气中还是听出了一丝叹息,几许无奈。从远处看,两人就像是一对临别的小夫妻。
“哎,你要不要上啊,不上关门走啦。要走就快点上来,让一车的人等你啊,有冒搞错!”司机不耐烦地催促道。
单思华转身踏上车门口的梯,身后传来谭思思的声音:“塑料口袋有我宿舍的电话号码,到家就来个电话报个平安。”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汽车启动了。单思华冲到车尾,隔着挡风玻璃冲远离越远的谭思思拼命地挥手。
晚上九点,单思华已经置身于火车站广场的一个角落。
作为一个省会城市的火车站广场,每天都有成千上万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在这里组成一股浩浩荡荡的旅客人潮。谁又能知道,每天在这里要上演多少人间的悲欢离合。
尽管已是晚上的九点,广场上依然滞留着大量的旅客,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就在几天前,还在为能来这里挤破了头,转眼却要灰溜溜地原路返回。想到来时路上的种种艰辛,单思华就觉得不是滋味。
次日清晨六点,熬得一双眼睛通红的单思华早早就排到了购票队伍的行列中。等轮到他的时候,却被告之当日车票已售完。
瞪着失神的双眼,单思华茫然地穿行在车站广场如织的人潮中,冷不防被人碰了碰手臂,扭头一看,是一个中年男人,操一口南方普通话,问他要不要火车票。
又是票贩子!
单思华厌恶地掉过头,没有搭理他。突然就想到在下了轮船去中转站排队买票,遇到那票贩子打人的情景。继而就想到了谭思思,想到那万头攒动,喧声震天的拥挤广场,与及绿皮的闷罐车和独自在雨夜中寻找来路的情景。
从家乡一路行来,可谓是困难重重,历经险阻。如今就为了怕被清查遣送回原籍,就这样狼狈不堪地潜回去?
不知是因为对谭思思抱有一些感激,还是不甘心就此回去,单思华突然决定,重新回冰山,去找谭思思。潜意识里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呼唤着他返回冰山工业区。
当太阳升起老高的时候,单思华又鬼使神差地坐上了回冰山工业区的汽车。一想到马上又可见到纯朴善良的谭思思,他就禁不住兴奋不已。
汽车欢快地奔跑在高速公路上,两旁的建筑物一晃即逝。正午的阳光透过车窗映照在脸上,晒得让软绵绵的只想睡觉。
从砍伤顾城一直到现在,几乎没有睡个一个安稳觉。此刻倚靠在座椅上,享受着这明媚的春光,欣赏着喇叭里优美的歌曲,单思华不觉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游丽的音容笑貌悠突浮现在眼前,过往的种种像潮水一样涌向记忆的空间。意识渐渐模糊,单思华终于沉沉进入了梦乡。
泪流满面的妈妈,带着年仅7岁的妹妹从单思华面前走过,又走回来,嘴里在说着什么,可惜单思华一句也没有听清楚。
等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车已到了冰山工业区,司机正大声吆喝他下车。
揉揉惺忪的眼睛,单思华打起精神,向海娃所在的云彩发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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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夜幕下的交易
单思华不是非常想念谭思思吗,为什么下车后径自去云彩发廊找海娃?
原因有两点,第一,他不能确定冰山工业区是不是还处于大清查的戒备状态,不敢贸然进去。 第二,南田工业区昨天才进行过大清查,应该会稍有松懈。况且他也想找海娃澄清一下和谭思思并非是恋爱朋友的关系。
就在他刚刚走下马路,快到菜市场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在那条街的路口停着一辆长方形的面包车,车顶上有一盏双色灯在闪烁着。车旁边站有几名戴红袖笼的人,手里晃着类似于电棍的条形物体,正在对过往行人盘查。
原来大清查还没有结束!
单思华大惊失色,转身就往马路上走,尽量让步子显得从容。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正是上班时间。如果就这样走过去,肯定会被检查。
边走,单思华飞快地思索,谭开等人所在工棚也在大清查的范围内,不能去那边。而且去那边要经过菜市场,穿过那片小树林,谁也不敢保证在小树林边上有没有长方形的面包车和戴红袖笼的人在静候着“三无人员”的到来。
只能去找谭思思!
重新返回到公路上的单思华先警惕地打量着冰山工业区门口,在确定没有清查人员的时候,才迈步穿过马路。
跨进大门,整个工业区里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闲散的身影。单思华不觉加快步伐,找到顺发五金电子公司的宿舍楼,向守门的保安说明了来意。
保安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单思华,示意他在门口等着。然后返回保安室,用麦克风喊道:“塑胶部的谭思思,塑胶部的谭思思,听到广播后,请到保安室,门口有人找。”
两分钟后,谭思思风风火火地出现在门口,乍见单思华又回来,先是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不待单思华有所回答,谭思思马上接道:“大清查还有两天才结束,现在到处都在抓三无人员,到哪里才躲得过?”
从谭思思的句里话间,洋溢的是满满的关切之情。单思华听得心里一热,正想说话,就见谭思思冲他递了个请稍等的眼色,然后转身走进保安室,和刚才用麦克风喊话的保安在商量什么,脸上尽是焦虑之色。
很快,满脸的焦虑化为微笑,谭思思又折返身出来,对单思华道:“走,快进去,我已经和保安说好了。”说着,拉了拉单思华的手,并对保安投了个谢谢的微笑。
“刚才保安都不要我进来,怎么你去一说,就让我进来了?”走在去宿舍的楼梯上,单思华忍不住悄声问道。
“哦,我说……你是我男朋友。”谭思思接道,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声音轻得像蚊子在叫。
一股异样的暖流涌上单思华的心头,多么纯朴的农家女,为了帮助一个萍水相逢的打工者,竟然用这样的方式。
坐在谭思思的小床上,单思华终于嗫嗫地说道:“思思,你对我这么好,叫我怎么报答你……”
“不要说这些客气话,大家都是出来打工,挣钱不容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们抓去罚款吧,那样多不划算。”谭思思倒不在乎这一点,淡笑道。
“可我……”单思华话刚接上,就被谭思思打断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借证件。”说完,转身出了屋,随手关上了宿舍的门。
单思华憋住了接下去的话,抬眼打量着宿舍房间。四张双层的单人床一字靠墙排开,分别铺设着八个床位。每个床位都用一张漂亮的花布作了一道床帘。在没有铺床的那面墙壁处,摆发着一张长方形的茶几,上面摆满了花花绿绿的饭盒,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
此时还没到下班时间,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茶几上那只小闹钟有节奏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单思华瞄了眼,时间正好指向16:00。
回看谭思思的床铺,花棉被叠得像块豆腐,草绿色的枕头边摆放着一个大布娃娃。床的另一头放了一口纸箱,应该是放衣物用的。
整个床铺给人的感觉就是两个字——整洁!
单思华情不自禁地躺倒在草绿色的枕头上,放松地做了个深呼吸。一股淡淡的少女清香立刻钻进他的鼻孔,直抵心扉,让人产生无限的暇想。
在这床上睡一下,保证能做个美丽的好梦。
正当单思华沉浸在少女的清香中浮想联翩的时候,谭思思又风风火火地赶回宿舍,如释重负地递给单思华一本巴掌大的证件,气喘吁吁地解释道:“这是老乡的暂住证,他和我一样是上夜班的。万一遇到查证的,可以应付一下。”
单思华小心翼翼地接过暂住证,仔细地看了看,感觉像捧着一座小山那样的沉重。
就是这个小小的证件,竟然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去或留,颇有点通行证的味道。
“那我今天晚上睡哪里?”收好证件,单思华接着问了句。
“今晚你睡我床上。”谭思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什么?睡她床上?
单思华大惊,不自觉地看了眼小小的床铺。这么窄的单人床怎么够两个人睡,况且男女有别,难道说……
见单思华面露诧异,谭思思猛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解释道:“我晚上要上通宵的夜班,你一个人睡这里。”
“呼”单思华按捺住“砰”“砰”直跳的胸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暗骂自己不可胡思乱想。
有些事情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倒让人觉得尴尬。就如同谭思思后面的补充解释,一下子让单思华接不上话,感觉被人看穿了心事,不敢直视谭思思的眼睛。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闹钟发出的“滴答”声。
单思华使劲搓着自己的衣角,搜肠刮肚地想找点什么来说说,却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沉默,一个女声在外面大叫道:“谭思思,不好了,治安队的来查房了,快叫你那个老乡躲起来。”
治安队来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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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假药
单思华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望向谭思思,满脸恐慌。/
听见叫声,谭思思也是面露惊讶,随即对单思华吩咐道:“不要慌,你把证件拿好,我出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说完,拉开门,又对刚才叫门的女孩接道:“你进来,假装你们是过来玩的。万一等下问他话答不上来,你就在旁边帮忙说两句,看看能不能糊过去。”
女孩应允地“恩”了一声,随即走进房来,冲单思华礼貌地笑了笑,说道:“如果等下治安队的问起来,你就说在塑胶部上班,和我是一台机器的,今天晚上上夜班,现在是过来谭思思这间宿舍玩。”
单思华仔细地听着,不住地点头,同时把女孩说的话牢牢记在了脑海中,生怕等下会说漏嘴。
就在女孩向单思华交代的同时,门外走廊上响起闹哄哄的脚步声,谭思思刚刚走出去准备关门,却迎面碰上一个手臂上戴红袖笼的男人。
来得好快!
“干什么的?厂证拿出来看看!”穿一身迷彩服,戴个红袖笼的高大男人进门后,马上把眼光锁定在单思华身上,随即淡淡地问道,语气中含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我的厂证……”单思华欲言又止,思维一下子卡住。
“他的厂证丢了,刚才过来看看有没有掉在我们宿舍。”见单思华答不上来,谭思思忙不迭地在他身后接道。
“是吗?”随行的另一个戴红袖笼的矮小男人接道,转溜着一双眼睛在单思华身上不住打量,接着问道:“那你是什么部门的,做什么工作?”
“我是塑胶部的,上夜班。”单思华像背课本一样回道,不敢正视盘问者审视的目光。心想,多亏后来这个女孩的嘱咐,否则这下就穿帮了。
“把暂住证拿出来。”矮小男人紧追不舍,马上补道。单思华赶紧将刚刚到手的暂住证递了过去。矮小男人看了看,又递给高大男人。
按捺住“咚”“咚”直跳的心,单思华拼命告戒自己,不能慌,一定要沉住气!
“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高大男人用怀疑的眼光望向单思华,冷冷地吐了一句。
身份证?单思华傻眼了。这身份证上面的资料和暂住证可是风马牛不相及,拿出来一对比,还不直接露馅?
“听到没有?把身份证拿出来。”矮小男人在旁边补道,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的身份证和厂牌一起掉的。”谭思思在旁边帮腔,却招来矮小男人的白眼。“你有木搞错,我们现在是问他,又没有问你,你总在旁边插什么话。”
“快点啦,把身份证拿出来看下。”高大男人见单思华发楞,乘势追问道:“是没有身份证,还是怕拿出来对不上吧?”说着,猛地发出一声厉吼:“出去!听到没有?”
“嗡”的一声,单思华脑海出现短暂的空白,耳际反复回旋着一句话。“完了,完了,这下肯定会被罚款,被送回古城镇。
如果这时被遣送回去,将面临以伤害的错误而再次被送进那没有人身自由的地方。想到砍顾城的三刀,单思华多少有些害怕。他不是怕自己再次被送进去,而是怕爸爸知道了这事,又该会有多伤心。
爸爸年事渐高,不能再让他倍受凄苦的心灵承受这样无情的打击。可眼下的情形是想跑也跑不掉。
见单思华心虚地低着头,高大男人更加自信,跟着又吼了一句:“快点出去,把身份证拿出来登记。”
这一吼把谭思思也吓得浑身一激灵,面露无奈地望着单思华,显得无能为力。
从两名治安人员进来后,先前来报信的那名女孩子一直都没有插话。这会儿见单思华被问得哑口无言,随时都有被带走的可能。又见谭思思爱莫能助地站在一旁发呆,当即堆起笑脸,走近两个“凶神恶煞”,笑嘻嘻地说道:“哎呀你们这么凶干嘛,人家只是在这里玩一会就出去的。”
说着又给单思华递了个不要出去的眼色。单思华明白,如果现在就跟他们出去,自然逃不掉被罚款或是被遣送回原籍的厄运。当下也强作镇定地坐在床边,紧张地注视着形势的发展。
谭思思见状,也恍然大悟,赶紧笑容满面地上前帮腔。“对啊,他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