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在怀疑,这个曾医生悄悄买那些东西,会不会是自己在吸食?”阿格满脸狐疑,微微沉吟道。
曾医生自己吸食?
阿格的话让单思华眼前一亮,这个假设也并非没有可能。联想到心里存在的那些关于阿芳的种种疑惑,似乎这个解释更加合情合理。
阿格话音刚落,单思华马上在脑海里面作了这样的设想:曾医生因为吸食毒品搞得债台高筑,妻离女散,阿芳亦因为这个原因而坠入风尘,至于李老板千方百计想占有阿芳的身体,估计应该也和曾医生吸毒有关系。
“照这样说来,李老板也应该知道曾医生在吸食那个东西了?”飞快地作了假想之后,单思华补充道。
“这个倒不一定。如果李老板知道他吸食那些东西,肯定也应该知道他什么时候买,为什么还要你那天晚上睡曾医生的楼上?”阿格分析道:“还有,你说李老板在临走的时候,叫你留意一下阿芳是否会悄悄潜回来,说明他对曾医生并不是很放心,才会有这样的安排。所以说,李老板应该不知道曾医生在吸食那些东西。”
“那吸食那些东西的人一般都有哪些特征呢?”单思华突发奇想,既然阿格了解这方面的知识,索性问个明白,说不定将来还能派上用场。
“一般吸食那些东西的人在上瘾发作的时候,会流泪,眼睛布满血丝,不停地打呵欠,甚至有些人还会意识混乱,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阿格边思索,认真地回答,末了又问道:“怎么,你是不是想起来曾医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没有,只是好奇,随便问问。”单思华淡然一笑,将这些症状牢牢地锁进记忆里面。
两人兴致勃勃的聊得正欢,不觉就到了熄灯睡觉的时间。阿布快步返回铺位,向两人打了个招呼,倒头便睡,很快发出了欢快的鼾声。
和阿布一样,阿格也很快进入了梦乡。或许是聊得太尽兴,让单思华重新对阿芳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尽管浑身酸痛,他就是久久难以入睡。
瞪着失眠的双眼,瞅着幽暗的工棚顶,单思华思绪如潮。如果说曾医生吸食那种东西的事实成立,那么基本可以确定,阿芳坠入风尘的原因也和这个事实有关。
想到阿芳那头长长的披肩发,单思华的心就会莫名其妙地升起一丝怜悯。这个不幸的女孩子竟然投身在这样一个家庭,遇到这样的父亲,难怪她会年纪轻轻就误入火坑,混迹于风月场所。
突然之间,单思华有种想要保护阿芳的冲动。他在心里幻想出这样一个故事。
因为曾医生吸食那个可怕的东西,搞得众叛亲离,致使阿芳走上了堕落之路。曾医生更因此欠了李老板好多钱,在无法偿还的情况下,做出了用女儿的身体做为抵押的荒唐之举。
阿芳因为憎恨爸爸这种丧尽天良的做法,对李老板的要求誓死不从。李老板原本就是荒yin成性的老流氓,自然对年轻的阿芳垂涎三尺,在几次索求特殊服务未果的情况下,恼羞成怒地抽了阿芳两耳光,扬言一定要阿芳为其服务。
倔强的阿芳宁肯玉碎,也不为瓦全,死活不肯屈从李老板,并屡屡更换工作地方以躲避李老板的纠缠。在这期间,阿芳的男朋友忍无可忍,暗带西瓜刀去责问李老板,欲砍李老板以泄愤,却不料被单思华无意中撞见,打掉了西瓜刀,致使阿芳男朋友的行动失败。
随后又是单思华阴差阳错地把李老板带到那间tkv,找到了阿芳。李老板积怨难消,准备强行占有阿芳的身体,却让阿芳在情急之下咬伤而逃脱。
李老板对阿芳欲罢不能,同时又恨之入骨。便安排单思华住到曾医生家里,留意阿芳有可能潜回来,怕曾医生起私心将实情隐瞒,以便让单思华及时汇报情况。并督促曾医生去阿芳妈妈处将阿芳的行踪搞清楚,伺机将阿芳抓住,以泄心头之恨。
按照这样的设想,单思华在无形中已经间接伤害过阿芳两次,一次是打掉了她男朋友的西瓜刀,让李老板幸免于难,一次是带李老板去tkv执意点她的钟,让她险些落入李老板的毒手。
这正是单思华觉得亏欠阿芳的地方,亦让他产生想要保护阿芳的冲动。在单思华看来,阿芳绝对是受害者,是曾医生和李老板债务之间的牺牲品,阿芳是无辜的,是应该受到保护的。
可惜,单思华只猜中了故事的结局,却没有猜中故事的开头。
“呼”单思华长长地吐出胸口的恶气,恨不得明天就能够回南田工业区去看看。
还记得那天下午曾医生找到阿芳的妈妈,随即发生争吵,曾医生已经发出了恐吓阿芳妈妈的信号,后来因为那三个男子对自己追砍,才没有执行打砸阿芳妈妈蔬菜摊的恐吓任务。
如今自己已被送到这里,不知阿芳妈妈有没有被李老板继续派人去恐吓,也不知阿芳有没有被可恶的李老板抓住,要是阿芳不小心遭到李老板的摧残,那自己的良心一辈子都会有一个阴影。
是的,如果那次自己没有打掉阿芳男朋友的西瓜刀,也就不会认识李老板,更不会带李老板再次找到阿芳。而李老板或许就在那天被砍翻在地,一切都会因此而改变。
第一百六十二章 跟你学功夫
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而这一系列的原委也是因为自己而起,那么现在自己就有责任要帮助阿芳。就算不敢明目张胆地和李老板斗,最起码可以把李老板的行动提前通知阿芳的妈妈,让阿芳防患于未然,多少弥补一下自己前两次无心造成的后果,这样才能够心安。
但现在自己身陷囫囵,还要等十多天以后才能够出去。万一到那个时候,阿芳已经被李老板摧残了,那自己想要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提前出去吗?
“呼”单思华呼出第二口恶气,缓缓闭上眼睛。
正午的阳光当头照射,强烈的光线刺得人瞠不开眼睛。凤凰山飞机场的施工现场正处半山腰,地面的温度高达四十摄氏度以上。这样热的天气,就站在外面都有些吃不消,更别说是劳动。
单思华不停地用毛巾擦拭眼角的汗水,推着翻斗车艰难地行走在滚烫的地面,往返于运输泥沙的路途。
今天已经是被送来的第三天中午,单思华明显感到体力严重透支,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手上的血泡起了又磨破,然后又再起,已经麻木得不知道痛了。
tian了tian干裂的嘴唇,单思华眯起眼睛看了看不远处放着的一桶纯净水,准备将这一车泥沙倒掉,无论如何也得喝口水,歇歇脚。
口干舌燥的单思华倒掉泥沙,不顾一切地向纯净水摆放的位置走去。身后随即传来一声厉喝:“喂,类做什么?”
单思华对这声厉喝置若罔闻,固执地继续走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喝点水!
“喂,类有搞错?现在还没得休息,快回去干活!”厉喝声提高了音量,接着吼道。见单思华没有停止脚步,便向这边跑了过来,随口骂了一句:“丢类劳木嘎!”
厉喝声惊动了其它人,大家纷纷停下手上的活,紧张地注视着这突发的一幕。
就在单思华即将走到纯净水桶边,发出厉喝的监工士兵已经抢先跑到前面,像一座小山一样挡在单思华面前,冷冷地接道:“回去,现在还不是喝水时间。”
“我受不了了,先让我喝一口。”倔强上来的单思华不肯离开,提出要求。暗想:不让喝就不开工,大不了让我多做半个月。
单思华的态度引起士兵的强烈不满,只听他大叫道:“我再警告你一次,现在是开工时间,马上回去干活,再不听的话,把你带去办公室处理。”
士兵的严正警告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一怔,听这话的意思,如果再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后果将十分严重。
正午的气温本来就很热,经士兵这样一吼,更是显得异常紧张。大家不禁为单思华的不配合行为而捏了一把汗。
不知是因为太过炎热,渴望喝水,还是士兵的严正警告激发了潜藏在内心的暴戾,单思华突然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动作:他竟然无视士兵的存在,直接绕过去,抱着纯净水桶,将嘴巴凑了上去。
士兵勃然大怒,破口骂道:“丢类个锁仔,类找死!”抬腿就要踢向单思华的后背。
在士兵破口大骂的同时,旁边正好走过来三个身影,两个穿着和士兵一样的服装,一个穿着迷彩服。见士兵抬腿要踢人,三人中间响起一声炸喝:“住手!”
这声炸雷般的喝声堪比士兵的更加响亮,喝住了士兵的动作,亦让在场的人再次为之一怔,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齐刷刷地对准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从入口处走进来三个男人,目光严肃,直接奔单思华所在的方向,犹如炸雷般的喊声好像是穿迷彩服的那个高个子男人发出的。
单思华原本就抱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喝到水的目的,这声炸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固执地将纯净水灌进了嘴里,看也不看走过来的三人。
士兵“啪”地立正,对走来的三人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默不作声地退到一边。
看这情形,来的应该是这里当官的人,只怕单思华这下要遭殃了。众人在替单思华捏一把汗的同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喝,还喝?”来人中那个穿迷彩服的走到单思华身后,笑着打趣道:“先放下,等下让你喝个够。”
清凉的纯净水像一股甘甜的小溪缓缓流过单思华干得冒烟的喉咙,使得他如沐春风,感到一阵无比的惬意。接着,就听到这句略带嘲讽的风凉话。
已经作好最坏打算的单思华连处罚都不怕,又岂会在乎这样的风凉话。但是说话之人的声音却有些耳熟,这让他多少有点诧异。他用眼角的余光瞄到了迷彩服的样子,一个名字猛地从记忆里面跳了出来。
难道这个人是黄队长?
按捺住内心的疑惑,单思华猛然回头,一个瘦高的男人穿了一身迷彩服站在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他。满脸的青春痘在阳光下分外醒目。
这个人真是黄队长!
刹那间,千言万语一下子涌上单思华心头,又全部堵在喉咙里面,让他激动得说不出来。
单思华使劲揉了揉双目定睛细看,生怕自己会认错了人。经过仔细辨认,眼前这个穿一身迷彩服,长一脸青春痘的瘦高男人正是黄队长。
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半山腰里,突然一下子看见了黄队长,令单思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难怪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黄队长不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疗伤吗,怎么跑到凤凰山飞机场来了?
“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隔了几天就不认识我啦?”黄队长摇头笑道,拍了一下单思华的肩膀,转而对随行来的两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只见随行而来的两个人对视着笑了一下,转身就向外面走。黄队长对目瞪口呆的单思华笑道:“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走啦!”
“走?往哪里走?”仿佛还在梦游中没有清醒过来的单思华满脸疑惑地看着黄队长,嗫嗫问道,表情有些木讷,好像没有听懂黄队长所说的话一样。
第一百六十三章 线装书
“当然是出去啦,锁仔,走吧!”黄队长抹了把额头上淋漓的大汗,笑骂道,顺手扯了扯单思华的衣服。
“出去?我可以出去了?”单思华瞪着黄队长满脸的青春痘,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离开这里吗?”
“肯定的,我就是来接你的。// 走吧。”黄队长回道:“怎么,你不相信吗?”
看看刚才吆喝自己的士兵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单思华明白,黄队长是保释自己来了。惊喜交加的他忙不迭回道:“相信,相信。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先出去再说,这里这么晒,你想让我变成烤鱼干吗?”黄队长笑着微怒道。
按捺住满心的疑虑,单思华如梦初醒地点点头,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注视下,随黄队长向出口处走去。
十分钟以后,在黄队长的帮助下,单思华办好了所有的交接手续,准备离开凤凰山飞机场,返回南田工业区。
昨天晚上还在唉声叹气,想着要早一天脱离这个苦海,今天黄队长就奇迹般地赶来保释自己,真是世事无常,出人意料。
黄队长伤口刚刚痊愈,就冒着酷暑大老远地亲自赶来保释自己,这让单思华在惊喜之余又充满了感激,本来就不善言辞的他在穿回自己衣服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表达对黄队长的谢意。
“走吧,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说。”黄队长显得有些仓促,想急于回去的样子。或许是这里简陋的条件让他感到无所适从,才想快些离开吧。
刚刚跨出门口,单思华的眼前马上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他不由得停下脚步。
“怎么了?”见单思华欲言又止的样子,黄队长不解地问道。
“我还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单思华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眼前浮现出阿格的样子。
“什么事?”黄队长接道:“你直接说出来好啦。”
“我还有一个朋友在这里,想让你帮忙顺便把他也保释出去,行不行?”单思华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情况……”黄队长闻言,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沉声回道:“阿华,我告诉你,这里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简单的,我能够保释你出去已经不容易了,你懂吗?”
能拥有红外线的装置,又是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这样的地方当然不简单。要想在这样的地方保释一个人,肯定不容易。对于这一点,单思华深信不疑。
然而一想到阿格对自己种种的好,单思华又不忍心扔下他一个人在这凤凰山上面。虽然他明白,黄队长能够来把自己保释出去,已经费尽周折,但是满腔的情义又让他放不下阿格。
听到黄队长有些为难的回答,单思华硬着头皮坚持道:“这个朋友真的很好,你再去通融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把他带走。”
黄队长无奈地接道:“这样吧,我尽量去试试,如果不行,那我也没有办法啦。”说完,两人又转身回到小屋。
先前负责给单思华办理交接手续的那个人见两人又折返回来,不禁脸色一沉,狐疑地盯着他们。黄队长见状,赶紧上前,掏出香烟,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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