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我们再见- 第19部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秋天也一步一步靠近。而我和陈晨之间似乎有道的空气膜，每次眼光对视的时候，我总是先逃离，我想起我对她说的话，对她的伤害和冷漠，我没有胆量直视她的眼神。每天的晚上，我依然守候在她的楼下，成了我的习惯。

季节的变化总是来的让你始料不及，比如说前两天，天气炎热异常，而昨天一场大雨，天气阴霾了下来，温度急剧下降，整个气候，由烤箱变成了冰箱一样。依然穿着短袖的我，风一吹，汗毛就竖了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仰望夜空，漆黑一片，突然额头一凉，一颗很大的雨点砸在我的头上。继而，稀稀拉拉地下起了雨，我伸手接去，秋雨甚凉，我不由得往屋檐下靠近一点。渐渐，雨越下越大，陈晨家的灯光穿过厚重的雨帘到达我这已经朦朦胧胧。我不由得感慨，这鬼天气，我怎么回去？淋雨怕感冒了，但是不淋雨，时间长了，风也能把我吹感冒了。我抖抖索索地拿出一支烟，点燃，微弱的火星在风中忽明忽暗。

雨中突然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抬头一看，陈晨撑着伞站在我身边，说：“天气凉，别感冒了。”

她这么会知道我在这？我缓缓站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会知道你在这里？”陈晨看着我，“还是先到我家避雨吧。”

我点了点头。

进了屋子，我环顾一圈，一点都没变，依然那么简约、干净。陈晨给我递来一杯热水，我双手捧住，格外温暖。

“你知道么？其实你第一天在我楼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陈晨说。

“为什么？”我有点奇怪，那是个阴暗的角落。

“我并没看见你，我只是看见了你的烟火，它在空中扫过一条弧线，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在那。你第一次帮我的时候，虽然你并不记得我，但是我记得你我，我暗中找到了你，跟在你的身后，找到了你的家。去年过年的时候是不是很意外我怎么会找到你？那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你住在那，我曾不止一次地到你家的楼下。你总是喜欢在阳台抽烟，家里没有一点光亮，我看不到你，只能看见你的烟火，在黑暗中划过一条条弧线，我想当面对你说句谢谢，但是你的眼神中总有种抹不掉的忧郁，我不敢去打扰你，像你在我家外面一样，只是远远地看着你。然后我回想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才发现我是多么傻，竟然会相信。你从来都是一个人思考问题，一个人决定一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但是你总是有你的原因。我也不知道这些原因是否那么重要，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无论你怎样对我，我对你不变。”

陈晨很平静地说着这些话，却搅乱了我心里那一池清水。看着陈晨坚定的眼神，让我自惭形秽，我想起的我上次对她说过那些话，对她是多大的伤害，纵然她的原谅，也让我深深自责。

“对不起，我上次对你说那样的话，可是我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我无法给你什么，不值得你为我付出。”

“你不是一无所有的人，至少你有我，而且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有些东西不是实体的，有些东西是无可取代的。我知道你心里会有自卑感，我能体会你的心情，因为以前我和你一样，但是是你给了我信心。杨漠，我相信我能融化你的心，但是你必须给我机会。”

我抬头看了下墙上的钟，快10点了，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外面的雨也停了。”

陈晨把我送到门边，我示意留步。她突然跑回去，又跑回来，说：“伞拿上，万一路上再下雨。”

我接过伞，说：“陈晨，你知道么，只要你能幸福快乐，我什么都愿意做，一直都是。”

陈晨喜笑颜开，说：“那你以后不会不理我了吧。”

我摇摇头说：“不会了。”

雨后空气清新湿润，屋檐上的水珠随风吹落，偶尔一颗砸在我的身上，清冷冰凉。陈晨的笑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怎么能让她为我忧伤，也许我这样做不一定是对的，但也不一定是错的。
　
　　
　　正文　　第十章　第一节
　
“杨漠，出来陪我逛街！”程敏慧尖嗓门经过细长而又弯曲的电话线也没丝毫减弱，我刚吃完晚饭，还在慢慢消化，被她一叫，胃都抽筋了。

“逛街干什么啊？”我声音中有略略不满。

“陪我买衣服。”

“你找我干什么，你去叫陈晨啊，或者找邱洪和你表哥啊，我又不懂这个。”我很不想去。

“如你所愿，除了陈晨他们我全叫上了，我觉得以男生的眼光看女生的衣服比较靠谱。”程敏慧在电话那头得意地说。

“我说程大小姐，买个衣服至于吗？要三个大男人陪你。”

“赶快给我过来，学校外第一个十字路口，要不你会后悔的。”程敏慧下命令似地说。

“喂！喂！……”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她已经挂电话了。

天呐，这个程敏慧太彪悍了，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遵命了。我到达的时候，李晓萌和邱洪已经被她像两只鸡一样被拎在哪里。

“我晚饭都还没吃呢。”邱洪有点抱怨道。

“先陪我买衣服，买完后请你吃饭。”程敏慧微笑着看着邱洪说。

邱洪黑黑的脸上露出了他经典的笑容，心里一阵窃喜，高兴的说：“好，说话算数。”

程敏慧轻轻抚摸着邱洪刺猬一样的脑袋，说：“乖，邱洪真乖。”

“哎呀，你看你们俩，多恶心啊，我浑身疙瘩都出来了。”李晓萌受不了了，鄙夷地说。其实我也受不了了。

“好了，不磨叽了，速度出发。”程敏慧爽快地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城市活跃起来，经过一天的忙碌，整个城市已经硝烟弥漫，随着夕阳西下，慢慢沉淀了下来，大街上人流依旧拥挤，但节奏却是慢了下来。跟着程敏慧由郊区到市区，市区到闹区，大街上五花八门的灯光着实灿烂辉煌，这个城市的人是喜欢夜生活的，晚上总是那么热闹，三五成群，七八成堆，总有笑声传来。渐渐，楼越来越高，人也越来越多。茫茫然与于人群之中，喧嚣与扬尘充斥于距离地面三米的空气，总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烦闷。

而程敏慧轻车熟路，带着我们在一条条街道穿梭，在偌大的商场里钻来钻去，看着各式名牌服装，不菲的价格，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些衣服的价值与价格之间的联系，那些所谓的高档，不仅仅是遮住我们的身体，更多的镶饰我们的颜面。

我想我是来陪太子读书，勉强凑人数，但是程敏慧似乎一点都不放过我，每件衣服她都非要我来评价评价，还不让我敷衍她，非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而邱洪对程敏慧买衣服倒是真正上心了，程敏慧试每件衣服的时候，他都会在旁边说说意见，指指点点。程敏慧对邱洪的热心显得很高兴，但是他的意见却没被她采纳。李晓萌倒是落得清闲，俩眼珠子在大街上不停地搜索，在美女的身上停留许久，直到被人潮覆盖，或者在街角转弯，然后发出轻声的赞叹，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不得不说，此人处于极度猥琐中。

“程敏慧，你没发现这件T恤对你来说有点点大了么？”邱洪奇怪地说。

“是我买衣服还是你买衣服？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就这件，淡蓝若紫，清新典雅，不错。”程敏慧满意地说，然后微笑地看我一眼又说：“杨漠，你还是蛮有眼光的么。”然后她叫老板包起，付账走人。

我笑而不语。然后程敏慧又带着我们穿越了几条街，走进一家家商店，在我的眼光下买了一件红色格子衬衫，一条深蓝色牛仔裙，还有一双深色皮鞋。买完后，腿都软了，陪女生逛街简直是受虐，还好提包的重任交在邱洪手上。

我深呼吸了一口，说：“这下买完了吧，走得我腿都软了。”

“差不多了，还有最后一样。”程敏慧满意地说。

“还要买什么啊，都一套了，刚才你顺便连袜子都买了。”李晓萌不耐烦地说。

“别给我诉苦，都跟我来！”程敏慧说话一直都是发命令一样。

邱洪苦笑了一下，提着大包小包屁颠屁颠地第一个跟了上去，我和李晓萌哭笑不得。

“好了，就是这了。”程敏慧面对着一个店面并不是很大的店铺，但里面却是红粉黄绿，灯火辉煌，一排排地整齐地挂着女人的胸罩和内裤，我彻底被程敏慧征服了。

“表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大男人。”李晓萌惊愕地看着程敏慧说。

程敏慧得意的笑了一下，说：“你们不是没来过么，我特意带你们来参观参观。”

我想她今天是来折腾我们的，这让我们多难堪啊。

“一个个想什么呢，快点了。”程敏慧有点着急了，而我们三个一动不动。

程敏慧一看这架势，二话不说，跑过来拉着我和李晓萌就往里面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进去了。邱洪倒是听话，看着我们都进来了，他自己也跟进来了。然后我们迎面看见的就是似笑非笑的服务员。我第一次觉得很丢人。

“你们几个别绷着脸啊？傻站着啊，平常不是对这些特有兴趣么？看见美女就猜颜色，今天让你们近距离观察啊，还有杨漠，你是不是后悔没带照相机来留下这珍贵的纪念啊？”程敏慧讽刺地说。

这一说，服务员忍不住了，笑出声来了。我们三个站在原地无地自容，我更是特别尴尬。程敏慧对服务员淡然地笑了一下，然后开始挑了起来。服务员跟着她介绍。看见女人都走了，邱洪这小子松了口气，抬头到处张望，然后不停地发出赞叹的“啧啧”声。我也扫视了一下，确实琳琅满目，颜色也暧昧地恰到好处，很容易让我们这个年龄段的男生想入非非。

“女人真是种神秘的动物。”邱洪双眼是马不停蹄，嘴巴也没闲着。我和李晓萌都很鄙视地看着他，他也没反应。

不一会，程敏慧拿出两条内裤出来，在我面前晃了一下，说：“杨漠，帮我看看，这粉色的和红色的哪种颜色比较好看？”

我很坚定的说：“这次我绝对不加以评价，你问他们两个吧。”

李晓萌也跟着说：“我也一样，邱洪倒是很有兴趣，你问他。”

邱洪一听，没有否定，眼神里还流露出一点微微的笑容。程敏慧看我们两个这么坚决了，把内裤晃悠到邱洪面说，说：“你也看看。”

邱洪嘿嘿笑了下，然后很有经验的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在两条内裤一角都搓了几下，然后老道地说：“料子不错。”

程敏慧放下内裤，硬起两个指头就往邱洪头上敲去，发出一声闷响，瞪着邱洪说：“我问的是颜色，谁批准你摸来摸去的。”

邱洪被这当头一棒敲散了三魂七魄，脸红地跟猴屁股一样，低下头不做声。我和李晓萌还有旁边的服务员都快笑趴下了。

“算了，不难为你们了，服务员，这两条都包起来。”程敏慧觉得无趣了才放过我们，我们三个老老实实地看着她，等着她去付钱。

程敏慧付完钱后，提着个包盯着我们三个说：“你们干吗？不想走了？还想再这过夜不成？”然后她大跨步地忘外面走了，我们三个灰溜溜地跟在后面，留下笑得眼泪都出来的服务员在里面目送我们。

这次终于是买完了，程敏慧神清气爽地在前面走着，我们三个在后面却高兴不起来。最后李晓萌耐不住了，跑上去和程敏慧说：“表妹，今天这事，别去和别人说啊，特别别和陈晨说。”我想想，也对，千万别让陈晨知道了，太没面子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我绝对不和别人说，行了吧。今天看你们三个那样子，我够过瘾了。”程敏慧得意地说，然后看下手表，说，“哎呀，没想到时间过去的那么快，今天也辛苦你们三个了，特别是邱洪，走，我请你们吃夜宵去。邱洪，你想吃什么我就请你吃什么。”

邱洪一下精神又来了，弱弱的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程敏慧认真的说。

我真是怕了这个女人了，我在想会不会又有什么陷阱。
　
　　
　　正文　　第十章　第二节
　
“说，你要吃什么？”程敏慧拍着邱洪的肩膀说。

邱洪摸摸肚皮说：“我晚饭都没吃，我现在饿死了，我要吃蛋炒饭。”

“好不容易宰她一顿，你能不能吃点有创意的啊？”李晓萌拍着邱洪另一块肩膀说。

“我饿的时候就想吃蛋炒饭，自己在家的时候，只要饿了我就自己去炒。”邱洪认真地说。

“太没追求了，太没出息了。”李晓萌失望地说。

“你会做饭？”程敏慧饶有兴致地问邱洪。

“会啊，我爸我妈常年在外工作，家里很多时候就我一个人，我就自己做饭吃。”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手。”程敏慧惊讶地说，然后又问我们，“说，去哪吃？”

“街角那有个平价餐馆，去那吧，我去过几次，还不错。”我建议说。

“好，听你们的。”

这餐馆是小本经营的餐馆，装潢很一般。我来过几次，服务态度很好，菜上的快，而且也不贵，因为地理位置不是很好，平常客不是很多，这里比较安静，也是我另外一个常来这里的原因。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到的时候，店里已经冷冷清清了。

“老板，给我们上几个菜，来点啤酒，还有，来碗蛋炒饭。”程敏慧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进去了。

老板一看来客人了，顿时精神了，马上去吩咐厨子了。然后我们挑了个小点的包厢坐了下来，揉揉两只酸痛的脚。

“今天真是把我饿坏了。”邱洪摸摸肚子说。

“那我今天好好慰劳慰劳你。”程敏慧微笑地看着邱洪说，突然有点愧疚似地说：“今天还敲你一下，让你很没面子。”

“没什么，没什么，不要紧的。”邱洪摸着被敲的地方傻呵呵地说。

不一会，几个菜和啤酒都上了，当然还有一碗蛋炒饭。

邱洪二话不说，端起饭就吃，菜都不吃一口，不一会，半碗下去了，我们三个看怪物一样看着他。邱洪看我们三个没动静，“忙里偷闲”地抬起头看着我们，笑着说：“你们也吃啊，别老看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