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有了祁贺,聂合欢根本没有必要跟他合作。
陆景明早就猜到他会说这话,不慌不忙的答道,“为什么知道你们不行,这点还需要我明说吗?聂先生,请问你们对聂合欢下了多少次手,赢了多少次?”
见他面色难看,话都不说,他不在意的笑着,“一次,而且那次还是结合了多方的力量才做到的。你们有什么底气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保证?相反的,我只要不得罪聂合欢就好,何必做那些事情?她又不是那些蛮不讲理的人,总不能我什么都没做错,她也要算计到我头上来吧?”
聂骏望不敢苟同他这话,沉声道,“整个青阳市的人都知道她和陆家过不去。陆秘书,你也算是陆家的一份子,你觉得她会那么好心的放过你吗?她向来奉承斩草除根的原则,只要知道你是陆家的人,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陆景明微不可闻的笑出了声。
“陆秘书,你在笑什么。”
他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吗?
陆景明却是不言明,双手交叉,直接道,“聂先生,你我就不用再兜圈子了。你直接说,和你们合作,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聂骏望原本还有点摸不着他的想法,听到这话,顿时喜从心来。
他要是不想跟他合作的话,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想了想,他缓缓道,“我们会帮你拿下陆家,而且,我们二房还有个待嫁的女儿……”
虽然没说得很明白,但是彼此都清楚这话里的意思。
他们联手,不但可以拿下聂家,还可以夺取陆家的大权。到那时候,他们两家还可以进行联姻,巩固双方的关系。这对他们双方来说,这个合作是件好事。
“哦?不知道是哪位千金?”陆景明似乎有点好奇,问道,“据说所知,聂先生只有一个女儿。”
提到聂和玉,聂骏望脸上有几分不自在,旋即巧妙的掩饰过去,笑呵呵道,“那是我四弟的女儿,叫和羽……”
聂和羽?
陆景明低低的笑出声。
原来,他们还是看低了他。
聂和羽和陆景同的那段风流韵事早就传遍整个青阳市了,也就他们两家还以为捂得严严实实,没有人知道。况且……想着自己调查得来的消息,陆景明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
前不久聂和羽刚给陆景同生了个儿子,现在在陆家养着。他们二房卖了那个孩子,现在还打算把那个不干净的女儿推到自己身边。
啧啧,想的可真是美好啊。
聂骏望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笑得别有深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试探性的问道,“陆秘书,你觉得怎么样?”
陆景明没回答,而是转头去看另外一道门。
“啧,大伯,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穿着一身干练职业装的聂合欢从隔间走出来,笑吟吟的望着聂骏望,“我自己都不清楚,原来我那么喜欢斩草除根。”
她要真是这样的人,他们二房早就不能在她跟前蹦跶了。
面色在这瞬间沉了下来,聂骏望不敢置信的看着出现的聂合欢,又看看半点都不惊讶的陆景明,哪儿还有不明白的,“你们,原来你们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这两人根本就是在耍着他玩。
聂合欢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这才慢吞吞道,“大伯,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们两人只是认识,可不是什么勾搭。正好他说有件趣事让我听听,我就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她可没撒谎,严格意义上来,现在她和陆景明还不是合作伙伴呢。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聂骏望死死的盯着她,愤怒道,“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们彼此的关系如何,你我还不清楚?”
聂合欢很是无辜。
她真不知道他不喜欢自己跟他好好说话啊。
“大伯,这话你该早点说,不然我也不用这么浪费时间了。”她掩嘴笑着,惹得聂骏望更加不爽,“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对你们不客气的,这点你不用怀疑。”
聂骏望气得要吐血。
狠狠的拍了桌子,聂骏望又瞧了陆景明一眼,“陆秘书,这次的事情,我们不会忘记的。”
这是要把自己列为仇人了。
陆景明并没有害怕的神色,言笑晏晏道,“聂先生,你们二房的人瞧不起我,把一个十八就怀孕生子最后惨遭抛弃,而且还是被陆景同抛弃的女人推给我我都没有说话,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可耻吗?”
他竟然先咬起人来了,真是可笑。
“你……”
他竟然都知道了。
下意识去看聂合欢,后者耸肩,“这些可不是我说的。”
二房的人也真是蠢,要跟人合作,却始终放不下所谓的架子。一边和陆景明保证会好好对他,一边却又把聂和羽推给他,把他当接盘侠,还真以为他看不出他们的算计。
他能跟着戴力华来青阳市,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本事的。可惜二房的人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觉得他想报复陆家,肯定需要助力,所以他们这是在施舍他机会。
愚不可及。
聂骏望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话,但对聂合欢来说,他相信不相信,对她而言根本没什么影响。
“这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说狠话谁不会?
聂合欢笑眯眯的看着他,在他即将走出包厢的时候道,“大伯,你们找人对付陆家的事情,我也会让人转告陆家的。你说的对,这事的确不能这么算了。”
他们不是嫌弃陆家了吗?那她就成全他们,帮他们彻底斩断和陆家的关系。
聂骏望涨红了脸,继而变成黑色。
她敢!
“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吗?”聂骏望停下脚步,凶神恶煞的瞪着她,“你别得意太久,我们能在聂家待这么久,靠的可不是耍嘴皮子。”
聂合欢也没真认为他们什么用处都没有,呵呵道,“那我等着。”
其实他们几兄弟对她而言根本没什么威胁性,真正能让她忌惮的,只有肖欣琴一人。要不是这次她身子不好,不能亲自前来,她还真的不敢确定陆景明会不会动心呢。
如今他们差不多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她要是真有后招的话,也也该放出来了。
想到这里,她微微凝眸,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等到包厢的门关上,陆景明才换了个杯子,给聂合欢泡了杯茶,“聂小姐,其实这次我请你前来,除了要说这事之外,还是受了戴副市长的委托。”
想到那些话,陆景明有些犹豫,但是以他目前的身份和立场,他必须要说出来。
见他面带严肃,聂合欢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才道,“请说。”
“这次二房的事情,戴副市长出了不少力……”
虽然决定了要说,但是陆景明还是觉得有些犹豫。他以后还要跟她合作,要是她因此迁怒自己,那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可是不说的话,回去也没办法跟戴力华交代。
聂合欢大概猜得出来他在犹豫什么,放下杯子,“陆秘书,你直说就好,我心里有数。”
听到这话,陆景明稍微放了点心,虽然小声,但是语句非常清晰,“他说,这算是还你和祁组长上次帮忙的人情。”
其实有句话他还没说。
戴力华还说了,他们以后互不相欠,希望双方都能保持一个非常安全的距离,免得彼此见面尴尬。
“哦?”聂合欢勾唇,微笑,“原来在戴副市长的心里,我和祁贺的人情,就值一个聂家二房。他是不是搞错了,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二房的人也免不了这次的罪责。”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抵消之前的人情,呵,好大的脸。
如果这次是自己主动让他帮忙,事后又打算撇清关系,那也就算了。但自己事先什么都没有拜托他,而且没有他二房的人也跑不掉。他可倒好,顺势趁机说了句话,就想把之前的人情一笔勾销。
如果她高兴,他不还人情都可以,但可惜的是,她现在心情很不爽。
这是晋升了之后就打算把他们撇开呢,世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
陆景明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之前他劝说戴力华的时候,也是这么解释的。但是奈何他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而且自己越解释,他就越觉得自己和祁贺搭上线了,想要离开他单干。
他是想对付陆家,也打算和聂合欢合作,但天地良心,他在心中也很感激戴力华的知遇之恩,并没有跟他划清界限的打算。可现在……
说到底,他还是因为高升而有点飘起来了。
他们刚到青阳市不久,除开后面那层关系,在青阳市没什么人脉。而汪鹏也因为调任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对他们没有之前那么亲近。毕竟,他们现在也算是有了利益之争,他怎么可能不心怀芥蒂。可以说,他们在市里就是孤家寡人,出了事情,背后的人也不一定能插手。
要知道,这次他能顺利晋升,靠的可是祁贺,而不是他背后那些人。
但很显然,他都忘记了。
“聂小姐,我也劝过戴副市长,但是他怕背后的人因为他跟你们走得近而生气,从而得不偿失。”陆景明苦笑,只觉得这次的事情很是棘手,“你知道的,我只是个秘书,说白了就是个参谋,根本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要是他铁了心,我再怎么说也没有用。”
他不是推卸自己的责任,而是这次戴力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着急要跟祁贺撇清关系。
也许,他背后的人也给他施加了压力吧。
聂合欢看他半晌,直到他有点不自在的挪了下身子,才重新露出个笑容,“陆秘书,我明白的。这样吧,你回去转告戴副市长,如果他觉得他如今的职位只值这个价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但是他借着他们成功上位之后就想踢开他们的事可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即便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陆景明还是极力缓和双方的关系,“聂小姐,戴副市长也有苦衷。要不是上面的人……”
“陆秘书,我真心建议你最好不要管太多。”聂合欢打断他的话,“我可以把你今天的行为理解为一个秘书该做的,但是你不能因此得寸进尺,要求我去体谅你们。那我呢?怎么不见你们来体谅我?怎么的,当初想让我们帮忙的时候就亲自上门前来蹲我们,现在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连个人影都不见,甚至三言两语就想抹去我们所做的努力,你觉得合适吗?”
不等他回答,她又说道,“我为什么要体谅你们?你们都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我还不能生气,还得给你们数钱不成?别说是你或者是戴力华,就连汪鹏到我跟前,也没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求呢!”
“你要是不掺和进来,我还能当这事跟你没关系,合作的事我们另外谈。但你若是非得尽一个秘书的责任,那我也只能明摆着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合作没有可能!”
就算他们真的合作了,陆景明也没有立场来要求自己体谅戴力华。这次她不做计较,下次再发生这类事情,他们又再次舔着脸上门拜托她,她是不是还要乖乖答应?
她答应和他合作,以后和戴力华发生了冲突,他是不是又借着秘书的身份来跟自己诉苦,厚着脸皮要她为他们着想?
凭的什么。
一步让,步步都得让。有了这次,必定还会有下次。她又不是大善人,她做事都是要求回报的,不然谁会闲着替他们办事?再者说,以她跟他们交情来说,还真没有到为他们无私奉献的地步。
最根本的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出力的可是自己的男人,虽然他没有和她说替戴力华保住这个职位花了多少精力,但哪怕只是一个电话的事,她也要为他讨得应有的回报。
这群人想占他们的便宜,出事了想不起要划清界限,设计蹲他们,让他们帮忙,在当上高官就开始顾忌上面人的想法,口口声声要保持距离。科科,想的挺美。
陆景明声音有些弱,明显的心虚了,“聂小姐,事情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严重。戴副市长只是……”
“陆秘书!”聂合欢忽然拔高声音,吓得陆景明心猛的跳了跳,“如果某天我和戴力华的利益起了冲突,你是不是又要以秘书的身份要求我谅解,然后做出让步?你既想和我合作,却又要顾念着他那边……毫不客气的说,这个世上没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
“就算我肯看在你的面子上做出退让,他呢?他会不会尝到甜头之后就越发不可收拾?他背后的势力忌惮我和祁贺,你觉得他会允许你继续跟我们来往吗?在知道你要跟我合作后,你确定他不会翻脸吗?”
喝了口茶,她冷冷一笑,话语里透着一股子冷意,“退一万步,你真的清楚陆家意味着什么吗?到那个时候,你还甘心在他身边做个秘书?就算你甘心,你觉得他不会对你有想法吗?你说你想接手陆景同的人生,那么你真的认为走到这步就可以了吗?你是想成为下一个陆景同,还是想闯出一番天地,让所有人都记住你陆景明的名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陆景明哑口无言,呼吸急促。
他握紧双手,低头沉思半晌,到最后,艰难的抬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不起,是我妇人之仁了。”
早在要决定对上陆家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心软,绝对不能犹豫。但现在,他竟然妄想一切都朝着自己所期待方向发展,却忘记最本质的问题。
他没有实力。
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没有实力,也无法取得别人的认同。
如果今天他不是戴力华身边的秘书,而是陆家的掌权人,他根本不用这么被动。不用被他逼着做不情愿的事情,也不用被她说得那么不堪。
人性都是自私的,他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必须舍弃某些东西。这点,他早该就有所觉悟。
“我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了。”
得到他这个答案,聂合欢也没什么所谓的欣喜,只是暗含警告道,“陆秘书,这是最后一次,这些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教会他这些道理。
陆景明有些不是滋味,点头,“我明白。”
因为之前发生了点不愉快,陆景明也不敢多停留,匆匆告辞,坐车回了单位,径直敲开戴力华的门。对方正在等他的回复,见他进门,眼睛一亮,“如何?”
“聂小姐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见他脸上没有笑容,戴力华也收了笑,面色严肃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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