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眼一缩,没说话。
“对了,我最后告诉你一件事情。”聂合欢双手撑在桌面上,乐道,“你的儿子,这辈子都只能在牢里度过了。”
说到聂合翼,楚凝的情绪比刚才的还要激动。她想走过去揪住聂合欢,却在还没有动手之前就被后者制服了,“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别以为我真的是曲听晓,任由你摆布。”
“你!”
楚凝咬牙,忍着胳膊上的痛。
“杀人这一项罪名,就足够他受的了。你也别想抵赖,更别妄想用精神鉴定这招数来替他洗脱罪名。”聂合欢直接点明她的打算,“下次楚玉轩来找你的时候可别忘记告诉他,别白费心机了,整个青阳市,没人敢做出假的鉴定!”
而且在这之前,她已经跟警方的人打好了招呼,让他们先去权威机构帮聂合翼做鉴定。到那时候,他们想利用这个来做事,压根就行不通。
“你会遭报应的!”楚凝发狂的喊着,眼神恶毒,“你这辈子都会不得好死!”
当初她真的该杀了她的,不然她今天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对于她这个所谓的诅咒,聂合欢不过微微一笑。
如果这些诅咒真的有效的话,她和聂骏坤做了那么多事情,怎么可能还能活到现在。在她们残忍的逼死谢念秋的时候,就该遭到报应了。
说完这些,聂合欢毫不留恋的开门走出去。刚走没几步,就见到迎着她走过来的祁贺,心中的寒意莫名的消失,因为提及聂骏坤的那点不适也不见了,“你怎么来了?”
“刚好来问点事情,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祁贺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轻轻拥着她的腰,“说完了?那我们回家吧。”
回家……
细细品味这两个字,聂合欢抬头,笑容灿烂,“好。”
出来的时候,巡查组的几个老头子见到聂合欢,都有些意外。他们先是看了一眼祁贺,然后才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似乎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一样。
聂合欢自然察觉到了他们打量的目光,也不在意,坦然的让对方审视。
几人走出大门,祁贺没有跟巡查组的人走的,而是跟着聂合欢上了车。梓涵有些意外的看着祁贺,喊了声“姑爷”。
祁贺点头。
车子刚开没多久,沈瑾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已经和银行的人谈好了,他们决定给我们三个亿的贷款,利息是按着最低标准来的。当然,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有些是汪鹏市长的。”
三个亿?
聂合欢还真的有点意外。
虽然这笔钱对她来说并不算得很多,但是在聂家如此“困难”的时期,他们还能咬牙借出这么多,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而且,利息还那么低。
祁贺也听见了沈瑾修的话,等到她挂断电话之后,他笑着道,“这并不奇怪。上面的人不会坐看聂家倒塌而不理的,就像是楚家一样。他们只恨不得你们再借多点,只要能救回聂家。”
在诧异过后,聂合欢也是想到了这一层,点头,“三个亿也算不错了。”
“对了,这段时间你一直忙着,我差点忘记和你说了。过年之前路就修好了,过后年我和梓铭立即找了靠谱的工程队开始动工,庄园那边的地基挖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感兴趣,改天抽出个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么快?”
不是聂合欢没有见识,而是这段时间,忙绿的人不只是她一个人,他也经常不见人影,多半的时候都是在跟巡查组的人开会,他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情?
“庄园的事不用急,你顾着点自己的身子。”
她可不想他累倒。
祁贺失笑,“我只是偶尔过问,真正去监督的人不是我。你要是不放心,就再选个可靠的人过去一起监督。”
聂合欢白了他一眼。
她要是不相信他,当初连图纸都不会给他看。
有点疲惫的揉揉眉心,她刚想说声她眯会儿,祁贺就道,“你先睡会吧,等到了我再喊你。”
“好。”
打了个哈欠,聂合欢靠着他的肩膀,安心的闭上眼睛。
一路顺利的回到聂家。
梓涵没有把车开进去,而是看着堵在门口的一行人,面有怒色。她转头,看了看祁贺,小声问道,“姑爷,要不要喊醒大小姐?”
祁贺还没来得及回答,堵在门口的人就发现了他们的车子。一群人围着走过来,不停的敲着车门。而为首的人,就是许久不见的聂芷蓝和她的那双儿女。
“聂合欢,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别不出声,快点给我下车!”
他们的声音很大,即便车子的隔音效果很好,聂合欢也还是被吵醒了。她睡眼惺忪,一边嘟囔着怎么了,一边揉揉眼睛,看向车外。
聂芷蓝穿着一身黑衣,面目凶恶的敲着车窗。
聂合欢顿时清醒过来,又看看其他人,发现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参加谁的葬礼。
心一沉,她从祁贺的怀里挣脱出来,示意几人自己没事,黑着脸打开车门,“你们这是做什么?!”
见她终于肯下车,聂芷蓝总算是松了口气,冷笑道,“我们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吗?我哥,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死了,你连个葬礼都不给他办,你还是人吗?!”
佘春柳和佘飞沉站在聂芷蓝身后,神情有点尴尬和狼狈。
“这是我们聂家的事情,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聂合欢微抬下巴,气势凌人,“你可别忘了,你已经被赶出聂家了。麻烦你要点脸,别再以聂家人自居。”
这个女人戏还真多。
聂芷蓝当然不服气,“我爸在世的时候都没有把我赶出家门,你算老几。告诉你,今儿个我是来替我哥讨个公道的,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把事情捅到媒体上去,让青阳市的人都看看你的嘴脸。”
这样的话却是吓不到聂合欢。她背着手,冷冷注视她,“要不要顺便把你做过的事情也都说出去?”
聂芷蓝面色一变。
扫视了一圈那些人,聂合欢应声道,“我不管你们是被人雇佣还是其他,再在我聂家大门口闹事,就别怪我不留情,直接打电话报警了!”
这些人都是聂芷蓝花钱请来撑场面的,一听要进警察局,哪儿还管得上其他,二话不说就跑开了。
“你们!”
聂芷蓝气得直跺脚。
她可是付了钱的。
这个时候祁贺和梓涵也下了车,两人走到聂合欢身边,和聂芷蓝等人对峙。
佘春柳呆呆的看着祁贺。
不管看他多少次,每次见到他,她都觉得他宛若神祇,高贵得让人想要臣服,想要跪拜在他脚下。
这样的男人本该是自己的,凭什么要被聂合欢占去?!
“聂合欢,他可是你亲生父亲,你竟然狠心的不给他举办葬礼,甚至连最起码的收尸都不肯?”聂芷蓝一脸凛然,“要是我爸知道他有你这样的孙女,肯定会气得不认你!”
这个贱丫头根本不配做聂家的家主。
“嗤……你要是那么的在乎,你为什么不去给他办丧?”聂合欢斜眼看她,反唇相讥,“来我这里闹事,大喊大叫的,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想干嘛?”
004 你是真的不配做人
聂芷蓝被步明达赶出来之后,自己在市区房子。起先几人的存款的确是够他们花销一段时间。但是三人都是过惯了奢侈的日子,花钱从来不节制,没过多久就把存款花完了。
而这个时候,步明达在白珍有意无意的怂恿下,开始起诉佘飞沉和佘春柳两兄妹,告他们窃取商业机密和挪用公款。两人疲于奔命,而且名声臭了之后也没人敢聘用两人,一时间他们陷入了非常困难的境地。
无路可走之下,聂芷蓝开始她所谓的情人求助。那人是白珍的远方表哥,自然早就得到白珍的叮嘱,假意为难之后,说是可以给她介绍一个靠谱的民间贷款公司。
聂芷蓝本来很担心,但是对方信誓旦旦的保证,她又很缺钱,只能去找上那个所谓的借贷公司。等到她借了一大笔钱,白珍的表哥就彻底消失了。这个时候,她总算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可惜晚了。
她无力偿还那些钱,每天都在忙着躲债。而那群人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找上佘飞沉佘春柳,说他们不还钱的话,就直接把他们打残废。两人怎么可能有钱还,更别说他们是高利贷,每天利滚利,最后要还的钱已经达到了一个他们没办法承受的地步。
于是便有了今天的事情。
她来闹,不是真的想要给聂骏坤办丧礼,而是想从聂合欢手里拿钱。
“我要是有钱的话,你以为我不会办吗?”聂芷蓝脸色难看,辩解道,“你坐拥整个聂家,却不肯拿钱出来给自己的父亲办丧事。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你是真的不配做人!”
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跟那个死鬼跑到国外去,或者老爷子重病的时候她回了国,哪儿还有她聂合欢什么事?整个聂家都会是她的,聂合欢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想到自己竟然错过了那么多,聂芷蓝心里就懊悔不已。
“我有钱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们何关?我办不办丧礼,也是我自己的事,要你一个外人来管?”聂合欢却是没有任何的动容和松口,“你们兄妹如此情深,你要不要去陪他?”
这话说得聂芷蓝面色大变,“聂合欢,你竟然诅咒我。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老爷子知道了肯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我不管,这事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天天来这里闹,闹到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反正她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不如赖在这里,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聂合欢看也不看她,视线移到刚出来的平伯身上,见他有些为难,心中叹息,道,“平伯,你先进去吧,这事我处理就好。”
“大小姐,这是我分内的事。”说着,平伯就冲自己身后的人招呼,“都愣着干什么,没见有人来我们聂家闹事吗?冲撞到大小姐,你我都担当不起,赶紧把人赶走。”
最近聂家出了这么多事,大小姐每天都在忙着处理事务,有的时候几个晚上都不能睡觉。他一时的心软就让这些人破坏了大小姐的心情,的确是他失职。
身后几个保镖立即走上来,二话不说拽着聂芷蓝等人就往外走。
聂芷蓝简直是要疯了,“聂合欢,你敢这样对我!”
她怎么能让人这样对她。
佘春柳反应比聂芷蓝还要快,柔弱而委屈的抬头去看祁贺,泪如雨下,“表妹夫,我们真的不是想来闹事的,只是觉得舅舅死的冤枉就算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所以我们才……请你跟表妹说说,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美人掉泪,意志不坚定的男人难免会产生恻隐之心。然而祁贺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被她动摇。甚至于,他连看都没看,只是对着聂合欢道,“别为这种人气着自己。”
佘春柳万箭穿心。
明明她比聂合欢还要好,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看她一眼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保镖已经重新拽住她,毫不留情的往外拖。
也懒得再上车,聂合欢让梓涵把车开进去,自己跟着祁贺慢慢走着,身后跟着一脸惭愧的平伯,“大小姐,对不起,这次是我失职。我,我不该心软的。”
聂合欢也没有怪他的意思。
他不只是看着自己长大,可以说,聂芷蓝也是他一手带大的。即便她当初跟着人跑了,他心里也还是惦记着她,就像是一个父亲惦记着自己的女儿一样。
聂芷蓝回来的时候,平伯不是不高兴的。只不过毕竟多年过去,他的心思都放到了自己身上,对聂芷蓝也就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何况聂芷蓝的性子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大小姐。
可以说,平伯对聂芷蓝的寒心,完全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只是,她到底是爷爷的亲生女儿,平伯也没办法做到完全的冷清。那样绝情的平伯,不会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慈爱的人。
“平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聂合欢笑着安慰他道,“你也别想太多了,每个人都有她的因果报应。做什么事,得什么样的果。聂芷蓝能落得今天的下场,完全是她自己造成的。”
平伯叹息两声,点头。
走了两步,聂芷蓝又忽然道,“他到底是爷爷的儿子,没人收尸的确是不行,你派个人去警局问问情况。另外,给他办个丧事吧,简单点就行,我就不参加了。”
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聂骏坤是她名义上的父亲,是她爷爷的儿子,但是,他也涉嫌杀害她的母亲,并且对她这个女儿可是没有半点感情。所以,她可以让他们办丧事,但绝对不会参加。
他们之间也算扯平了。
平伯自然不会为难她,“好。”
祁贺牵着她的手,什么也不说,她却仿佛获得了无穷的力量,连带着心底的含义都被驱散了。
第二天早上,难得打算睡个懒觉的聂合欢被电话声吵醒。她有点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然后挣扎着坐起来,“宗先生?”
来电的人正是宗嘉言。
“聂小姐,那群人招了。他们的确是楼山白的人,但是他们和那个人接头,却不是因为当时他所说的是因为跟你有过节。这件事,还牵扯到了另外一个人。”
聂合欢凝神,心中隐约有个人选,“谁?”
“楚家,楚安容。”
听到这个名字,聂合欢也不知道是应该松口气还是其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谢谢宗先生。”
“这是我该做的,毕竟我手底下的人也参与其中。”自打那次一次过年,两人的关系就好了些,“我会给你的个交代的。”
挂断电话,宗嘉言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苦苦求饶的男人,眼神冷漠,对着身旁的人道,“把他带上,我们现在去帮里。”
几人自然是应了。
“帮主,帮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敢了。”那个男人身上没一个地方是好的,他却浑然不顾,只是拼命的嚷着,“我也是听令行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宗嘉言却没理会他。
他的眼里要是真有他这个帮主在,就不会听从楼山白的话,对聂氏出手。
刑堂。
宗嘉言坐在正中的位置,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的人,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山白,你现在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帮的人会去对付聂氏集团了。”
这话一出,众人面色各异。
他们混道上的,也有着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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