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第5部分

　他想，霍郁羿在这情况心里应该是很难受的。撇撇了头，那又能怎样，他也无法多做些什麽，顶多让霍郁羿对他发泄情绪霸了。

　抬起头看著窗外，稍稍的感染了霍郁羿此时郁闷的心情。

　隔天，霍郁羿果真到他家。一脸狼狈的模样，让他无奈的叹口气。

　「我受不了了……」一进门霍郁羿闷闷的声音传出，细细的声音，传递出此时的心境。

　「怎，昨天上演抢新娘的戏码吗？」他倒了杯冷开水给霍郁羿。

　「不，要是这样我还能死心……」霍郁羿一口乾掉杯中的水，才拿出带来的酒来，连软木塞都是开好才带来。

　「轩哥从头到尾都只是笑著，帮忙招呼客人……最後还……还跟那女人恭喜。」霍羿育说完又仰头灌入一口酒，顿时辛辣的酒气散布在房里。

　「那他还真有风度。」只能给那男人拍拍手了。

　「但我好不舍……轩哥好痛苦，他在我房间喝酒，连眼泪都不敢流出来……一句话也不说的往肚子里吞。」手中的酒已经去掉了大半，霍郁羿每次吐出的话都带著浓浓的酒味。

　「你醉了……」他皱著眉头，手伸上前想抢下酒瓶。深怕等等霍郁羿的行为会更加脱序。

　「我没有……」霍郁羿皱了眉头，又吞下一口酒说「其实我，讨厌我自己……无法替轩哥做些甚麽，就算我变得像苏柔薰也没有用……就算我个性改的温柔体贴也没用……轩哥还是不会看我一眼……」说著说著，霍郁羿忍不住眼睛酸涩的哭了。

　「……」烦躁。这是他现在的心情……霍郁羿甚麽都是为了那男人，甚麽都是……人生好像只会那男人而转……莫名的烦躁。

　「但我不会死心……我一直相信，等久了……轩哥会发现我的好……」

　霍郁羿的话让他错愕，让他想说的话吐不出来。

　放弃吧。

　这句话……成了他永不敢说出口的话。

　他只是霍郁羿的朋友，所以不能左右霍郁羿的决定。他只是霍郁羿的朋友，所以只能支持霍郁羿……

　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心居然跟著霍郁羿而起伏……

　大学毕业後，他们纷纷收到了兵单。霍郁羿一脸无奈，「真希望可以不用当兵，这样我就可以快点去帮轩哥了，就可以每天都跟在轩哥旁边。」

　霍郁羿很早就做了决定，打算毕业後就去在外县的马祈轩身边帮忙。

　他只能苦笑。

　因为时间相近，他们一齐进入新兵训练中心，等带之後的分发。

　霍郁羿很幸运的抽到离家近的区域，他则是抽到外岛地区。

　久久一次的回来，霍郁羿也算朋友，如果有放假都会好好的陪他到处吃喝。

　在外岛时间很快，一眨眼就到了退役的日子。霍郁羿则是手脚更快，早就把部分行里打包搬到马祈轩家里。

　虽然早得知他们会住在一起，心里却还是不免难受。

　为什麽会难受？他其实清楚，只是一直不愿承认……这麽多年了，他在霍郁羿身边……早已经不是朋友这关系那麽简单了。

　他也打听好附近的房子，也一同搬上去。他只想到要是霍郁羿心情不好，至少他还在。

　他……

　爱上霍郁羿了。




番外　骗子…05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某天霍郁羿忽然打电话来，要约晚上吃饭。

　他虽疑惑但答应了。在这生活的这段时间，他们几乎没有一同外出，因为霍郁羿都一直都马祈轩身边，寸步不离……

　这期间，他也交过女朋友。但始终无法真心付出，於是做罢……他心里想著都是霍郁羿的笑颜。他也真的是疯了……对一个男人认真，这还真是他无法预料的。

　他们约了一家日本料理。在家工作的他，早早就到达餐厅点完菜等著霍郁羿到来。

　霍郁羿很准时的出现了。好久没见到霍郁羿了，剪著一头俐落的短发，脸蛋消瘦了些，身高也拉高了些，穿著西装的模样，非常好看。

　「嘿，好久不见啦，向日谕。」霍郁羿一看到他，马上露出他熟悉的笑容。

　撇撇嘴，霍郁羿总是叫他的全名。对此他有点不太满。

　「嗯。」

　霍郁羿才一坐下来，菜已经陆续上桌。

　「哇，你还记得我吃什麽喔，真感动。」

　「不然好朋友怎麽当的。」

　「对欸，有你真好。」霍郁羿没别的意思，但听在他耳中却一阵燥热。

　「这麽久没找我……舍得找我了？」夹了块鲑鱼生鱼片入口。

　「嘿，吃醋喔……我工作都很忙啊，下班还要回家煮饭……」霍郁羿面对他的话，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

　「……」是，非常吃醋。但他没说出口。

　「得了吧，见色忘友的人。」

　「不要这样啦，我答应之後会常常找你的。没想到你这麽需要我……」霍郁羿开玩笑的道。

　「好啦，别假了你，有什麽事找我？」他赶紧转移话题。这样很不妙……霍郁羿这家伙也太可爱了。

　「哦。」霍郁羿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盯著他。盯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向日谕，拜托你……这阵子假装是我的暧昧对象。」

　霍郁羿此话一出，害的他差点把口中的东西喷出来。

　「你……都几岁了？还搞小孩子把戏？」好不容易把东西吞进去，难免斥责几声。

　「我二十七了。欸，那不是重点……我熬不住了，我要现在就赌一把。」

　「赌？」

　「我在轩哥身边这麽多年了，一点改变都没有，我依旧只是邻居弟弟一样……每天看的到摸不到，很痛苦啊……」霍郁羿一脸痛苦的道。

　「所以？」痛苦？他也很痛苦……他是看不到也摸不到……

　「我豁出去了，我要赌一把！要是轩哥心里也有我的话……那应该会在意我跟别人在一起。」

　「要是不会呢？」他不是故意要泼霍郁羿冷水，而是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会死心吗？

　「不会……」霍郁羿愣住了，只想著要怎麽计画这件事情，却没想到要是马祈轩一点也不在意的话……

　「那……我会死心，真的死心了。」霍郁羿低头说著。

　「……」你确定你能够真的放手？。当然他也没问出口，因为他知道，答案会是甚麽……

　他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桌上的每道菜，都变的难以下咽。

　是呀，他多麽忌妒马祈轩。霍郁羿全心全意的爱著马祈轩，不惜改变自己只为了马祈轩。这是他办不到的……

　但有点他很骄傲，在他面前的霍郁羿，是真实的。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展露的真性情，是只有他拥有的。因此，他感到骄傲……也唯有这点，他觉得他赢过马祈轩。

　不过，那又如何？霍郁羿爱的，还是那位叫马祈轩的人……


　这天晚上，一旁的手机响著，有简讯传入。打开一看，是霍郁羿传的。上头只打了非常简短的三个字”打给我”。他叹了口气，马上拨了电话给霍郁羿。

　电话很快的被接通，『嘿，这麽巧我正想约你，就打来了。』霍郁羿刻意放柔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王八蛋。」他忍不住骂。

　『欸……明天看电影？当然好……』霍郁羿明显的小小愣住，但很快就开始自顾自的演戏。

　「看你的大头，我一点都不想看电影。」唯有这时候，他会趁机会骂霍郁羿。听著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他也觉得很好笑。

　『那明天一起吃饭？』

　「我会当真。」他认真的回。

　『好，我认真的。』另一边也笑著回。


　这段时间，是他觉得觉得幸福的时候。虽然他的关系只是假装暧昧的对象……不过，他也该知足。

　他很清楚，他怎麽都赢不过霍郁羿爱的那个男人……

　这样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这天霍郁羿约他一起吃饭。

　见霍郁羿一进来，一张脸春风得意，笑咪咪的样子，他的心沉了。

　「看你笑的这麽淫荡，发生好事了？」毫不客气冷言的说。

　「甚麽淫荡，讲话真难听。」霍郁羿一样笑咪咪的回。

　「……」心痛的难受，他说不出话来。

　「这段时间谢谢你啦，我……嘿嘿。」霍郁羿一点也未查觉他的异样，笑著道。

　「……」他很想说些甚麽，但话都卡在喉咙吐不出来。

　「轩哥终於接受我了。」

　虽然这他早就知道，但真正听到，他的心还是沉重的一击，悲痛的嘶吼不出声音。

　「哦，恭喜。」艰困的扯了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因为他是霍郁羿的好朋友，所以他只能恭喜。因为他是霍郁羿的好朋友，所以……他不能把爱说出口。

　夜晚，他拿出柜子里的苏格兰威士忌。

　柜子里有好几瓶的酒。苏格兰威士忌、爱尔兰威士忌、轩尼诗、马爹利……就是没有红酒，因为霍郁羿不喜欢红酒。这酒都是为霍郁羿准备的，每次道他这来总会小小的品饮。他喜欢喝了酒脸红红的霍郁羿……

　他替自己倒了一杯，看著里头充满酒气香的酒，一口饮下。

　这一口，呛辣的，害他猛烈咳嗽。是的，他根本不会喝酒……

　但，现在的心情，适合喝酒。猛烈的醉一场，一清醒甚麽就会忘记……他是这麽想的。


　他也应该下场赌局吗？这样等待的爱情，总有一天会降临吧……别傻了，这是一场稳输的赌局。但他……已经深陷在这场赌局之中了，无法自拔……




番外　骗子…06　END

　时间再过很快，又快到过年了。还好霍郁羿那家伙没有真的很见色忘友，偶而还是会找他出去閒聊、吃饭。不过每次跟霍郁羿出去後，就会觉得後悔……明明想刻意放淡感情，应该要拒绝跟霍郁羿在一起，但往往霍郁羿的一通电话，总让他忘纪……内心的空虚逐渐弥补不了。他茫然的……不知道下一步在哪。

　霍郁羿又一通电话，说著要到他这来。内心混乱的交战一番，於是他答应了。

　因为霍郁羿的口气，他听到一丝不对劲……

　「怎麽办……苏柔薰那女人离婚了。」霍郁羿吞下口酒，丢出震撼弹。

　「……？」苏柔薰会离婚他其实一点都不意外，只是……苏柔薰跟霍郁羿讲的目的是？

　「居然又叫我跟轩哥说她离婚了……」霍郁羿慌乱的咬著手指。

　「说就说，你再怕甚麽？」手伸上前，拉住霍郁羿的手，他怕手会被咬伤。

　「我不敢，我要是说了……轩哥会选择苏柔薰的。」霍郁羿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就对自己这麽没自信？」他皱著眉，瞪著霍郁羿。

　「对……我很没自信，我怎麽跟苏柔薰比呢……」霍郁羿颤抖的手抓起酒杯，又一口下肚。

　「别忘了，马祈轩现在是选择你的。」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说出让他退出的事实。

　「但，我还是很怕……所以我不要说，我不要让轩哥有机会碰到苏柔薰。」霍郁羿逃避的说。

　「……」苏柔薰都刻意放消息了，遇不遇的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沉默著。

　这天霍郁羿喝醉了，醉到无法自行回去，醉到满嘴胡言乱语。他只好让霍郁羿在客房休息。

　头一次，他见到霍郁羿这麽醉。看著满脸通红、双眼紧闭的霍郁羿。手不自觉得摸上他看
了好久的脸，那张爱说话的嘴……他毅然的收回手，紧握著。

　他只是霍郁羿的好朋友，不能有这些逾矩的行为。

　这夜注定又是场失眠夜……

　过年他没打算回去，在家里赶著工作。

　除夕夜，街上冷清清的，大家也都回去跟家人团聚了吧？这时……他觉得好孤单……或许他该养只宠物陪伴自己吧？亦或许该从霍郁羿身边走出来了……孤单一人真的太久太久了……他渴望人的体温及温暖。执著这麽多年或许应该……要放开了。

　在电脑前又不知道坐了多久，一抬眼，看见时钟已经指向十点多了，在一个小时多就过年了。来去找个吃的吧……才正这样想，电铃忽然响起，他愣住了。

　这时间会是谁？平时根本没人会来找他，除了家人就是舅舅，但这时间他们应该都在老家……莫非是……但，应该不可能……

　脑子排除了霍郁羿，但在开门那瞬间他又多麽希望就是那个人……

　「……」门打开来，映入眼里的是，一双红通的眼。他伸手将那个人拥入怀中……

　他想，他永远都放弃不了……

　一口气倒了杯轩尼诗，放在霍郁羿面前。

　霍郁羿没有说话，沉著脸，一口气就吞了半杯。

　「……向日谕，为什麽你对我这麽好？」霍郁羿吸了吸鼻子，闷闷的开口。

　「倒了八辈子楣，注定要照顾你。」因为我喜欢你。

　「哈哈……只有你在这时候还能让我笑。」霍郁羿笑了出来，但很快的就恢复成原本那张哭丧的脸

　「遇见苏柔薰了？」他猜想得到，霍郁羿这时候出现八成又跟那女人有关系了。

　「对……」

　霍郁羿将事情简略的跟他说了一遍，其中霍郁羿又喝了两杯酒。

　「那女的，很贪心，是个很会耍心机的骗子。只要对她好，她都接受。而你爱的那男人，是她认定永远会对她好，无悔付出的备胎。那你爱的那男人，更厉害了。他更贪心，他都要。女的也要，你也要。两边都放不开，是个狠脚色。你这嫩又专情只会耍小心机的骗子，哪比的上？」这应该是他一口气说过最多的话了。

　见到霍郁羿呆愣愣的脸，又说「所以小嫩嫩，你还要坚持？」拿下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眉间，看著霍郁羿。

　霍郁羿的脸更加纠结，闷闷的低喊「轩哥不是骗子……他不会骗人的……」又吞下一口酒。


　该死，之後应该把酒全丢了，霍郁羿这样喝，一定会搞坏身体的。
　「我看你语气充满著不肯定，不信任。」这话一出，霍郁羿身子一颤。他又叹了口气，其实答案是甚麽，霍郁羿自己很明白。

　「所以这场赌博，我输了对吧？」霍郁羿虽笑著，但泪水又开始滑落。他的心很不忍，多麽想上前拥住霍郁羿。放弃吧！就选择我吧……

　他收紧了拳头，吐了口气说「你，不见得输了。或许是赢了也不一定啊。」留下这句话，他便不再多说。他给霍郁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