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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我就不清不楚的晕了过去。”花无月的脸上带着无奈：“其实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为什么会晕过去？他做的？”秦沐愣了愣，说道。
“那个时候他们早就珠胎暗结，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的两小无猜进入了府上，并且我还傻乎乎的让她做了我的贴身丫鬟，只是我看着他似乎很喜欢那丫头，只是平常的喜爱而已，没想到，却是养虎为患。”花无月整个人都陷入到回忆里，她的身上透着黑色的，不断蒸腾着的鬼气，看上去非常忧伤。
“那丫头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我的饭菜中下药，当时那丫头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本来他们计划在他们的孩子快要出生的时候就弄死我，他们下的是慢性毒药，到了时间之后我一样的会死，但是那丫头等不及，她劝说他提前就弄死我，所以，在那一天早上，我就被他打晕，丢进灵泉里。”花无月说道。
“灵泉？”
“这里之所以叫做灵泉镇，是一因为附近有一个小型的湖泊。”花无月难得的解释一句，此时的花无月已经变得非常的虚弱，她身上的气息也开始不断的消散，环绕在她身边的黑色丝带一点点的逸散出去。
“时间这么快么……”花无月仰躺在地上，看着灵泉镇的天空：“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变化啊。”
秦沐知道她所说的时间是指的什么，因着红莲是重华的侍灵的缘故，所以，纵然她是妖兽，可身上还是带有相当大的一部分的破魔之力，虽然不是很强，但是那么大一颗天外陨石掉落下来，砸在花无月的身上，杀伤力是非常强大的。
她所说的时间，自然就是她全部消散的时间。
“之后呢？”秦沐却像是还没有听过瘾，继续说道。
“他们用石块绑在我的身上，将我沉在湖底，我所带来的人，早就让他们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打发走了，父王也因为我的执意，而一直生气，没有派人来看望过我，这整个镇子上的人都相信他，不管他做了什么，这镇子上的人，都会帮着他，我孤立无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花无月淡淡的说着，仿佛说着一个毫不相关的事情，甚至她的嘴角自始至终还带着一抹微笑。
“然后你又回来了？”秦沐说道：“那他回心转意了没有？”
“是啊，我又回来了，带着满心的怨恨和伤心，我又回来了……”花无月像是感叹着什么继续说道：“他似乎很伤心，又似乎没什么两样，回来的当天晚上我就去了他的院子……”
848带路
“一定有个惊喜……”秦沐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秦沐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白趴在秦沐的背后认真的听着。
“恐怕只有惊，没有喜吧。”秦沐满脸黑线的说道。
“当然，自己做了亏心事，见到我当然害怕了……我杀了这个镇子上的所有人，并且将他们灵魂永久的留在这里……陪我……既然他生前不想陪着我，那么就叫他死后永远陪着我。”花无月淡淡的说道。
“然后这个小镇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秦沐愣了一下，皱着眉头看着花无月，如果这女子不是靠着体内强大的怨念，根本无法回来，如果当初她的丈夫能够对她好一点，如果当初她不是那么执意的要嫁给他，而是遇上了更好的人，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已晚。
“我的罪孽，我知道，无法消除。”花无月的声音虚弱，“永远都无法消除……”
小白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遭遇令人扼腕，而后来变成这样，也是那男人咎由自取，花无月最大的错处就是她的怨念太深太重，将她整个人都变得麻木，只能活在仇恨里，害怕失去，将所有人的灵魂都安排在自己身边，她所作所为，就算是此时的她烟消云散，也是无法赎回的。
“如果我给你个机会消除罪恶呢？”秦沐听完花无月所说，沉吟了一会儿，陡然间冒出一句。
小白猜到了一些，吞吞吐吐的说道：“不会吧……秦沐你不会是……”
“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跟着我吗？用你的手洗清你的罪恶？”秦沐打断小白的话，继续说道，语气很是坚定。
“这样的人你也敢收，不怕天谴？”小白不知道如何劝说自己的主人，然而红莲是重华的人，自然敢开这个口，她清冷的声音从秦沐的身后传来，她也算明白秦沐的做法，这样强大的鬼王，不要说他了，就是红莲自己，都想收入麾下，但是，也要有那个资本。
花无月所犯下的罪孽太过深重，她本以为秦沐会采用净化或者超度的方法，毕竟秦沐经常干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秦沐所说出的话根本就超出她的意料，这事儿绝对不能发生，收下这样一个罪孽深重的鬼王，谁晓得会出什么事儿。
“红莲，上古时期到现在的妖兽，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为什么重华都收了下来？”秦沐反问一句，让红莲一时间语塞。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重华给我讲的那个有关于黑白的故事。”秦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岔开另外一个话题。
红莲正了正脸色，暗暗的叹了口气，似乎拿秦沐没有办法，说道：“当然记得。”
“不同颜色的光在一起会变成白光，不同颜色的颜料在一起会变成黑的。”秦沐将那个故事缓缓的念了出来，继续说道：“黑白，其实是共通的，黑里面有白，白里面也有黑，没有纯粹的坏人，也没有纯粹的好人。为什么佛祖总是说立地成佛，为什么坏人放下屠刀就能够得到原谅？”
“……这……”红莲沉默了许久，只说出一个字。
“人性都是这样，没有完全的好人，也没有完全的坏人，好人坏人都有善良的一面，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也有，你也一样。”秦沐淡淡的说道：“花无月也有，但是我觉得这种事情，应该能够得到原谅，她是不对，可我不是说了嘛，让她跟我一起，让她用自己的手，去消减自己的罪恶。”
“立地成佛，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赎罪，自己赎自己的罪。”秦沐后面这句话是对花无月说的：“不是说你死了，你消失了，你的罪孽就消减了，你的罪孽还在，纵使是死了。”
花无月定定的望着天空，她的眼角有一滴泪留了下来。
“我同意。”这个声音是两个人发出来的，一个是“长”在花无月背脊上的墨染，一个就是花无月的本人。
墨染在半空中朝着秦沐鞠了一躬，然后全身就像烟雾一样消散，进入花无月的体内。
“那是最后一点善念？”小白盯着那画魅消失的方向，忍不住说道。
“不是，那是那个他对花无月的爱意，唯一的爱意。”秦沐这样说道，花无月忍不住看着秦沐的脸，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消散，如果现在不赶紧缔结契约，说不定一会儿就消散了。
“他爱过你对不对？你知道的。”
“是啊，我知道的。”花无月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秦沐到底是跟花无月缔结了契约，在缔结契约之后，秦沐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为之一轻，仿佛什么东西洗涤过心灵一样，连感官都变得十分的敏锐，周围的一切都细致入微，连很远的地方有什么动静都一清二楚。
“花无月擅长的是精神上的，”红莲其实很乐意看到秦沐能够将花无月给收为己用，脸上也就忍不住带着一丝笑意：“秦大棒槌，这下算赚了。”
“那以后沐沐唱歌还是敌我不分吗？”小白仰起脸一脸天真的问道。
红莲脸色一僵，刚才的笑意都消失不见，脑袋上一排黑线：“我怎么知道！”
“我身上的虚弱感觉也没了。”秦沐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身上，一脸欣喜。
然而花无月却一扫从前那样虚弱的模样，从地上漂浮起来，她身上的黑色气息都被悉数收回，回到了她最开始的那副模样。
周围都是一片狼藉，红莲的攻击已经让整个灵泉镇都毁坏，再加上花无月的刻意为之，整个灵泉镇开始一点点的消散，露出原来的模样，那是一片戈壁，荒凉而冷漠。
“先前那个霸气的小妞呢？”秦沐从那灵泉镇走出来的时候，还刻意的问了一句。
“那是我幻化出来的。这镇子上所有的场景都是按照附近的一个金边镇所幻化的，一模一样。”花无月淡淡的开口道：“我不知道现在的镇子是如何，原先这镇子都是古风，古色古香，当时也越来越有名，不少实力高强的人都被吸引来这里，后来我就改变了地点和镇子的风格。”
“了解。既然你知道金边镇的模样，也就自然知道金边镇在什么地方吧？”秦沐连忙说道：“带我们去吧，说实话，您那饭店真特么难吃，饿死我了……”
花无月莞尔一笑，自觉带路。
849金边镇
“对了，那邱老六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人家就笃定我不来？”一路上秦沐简直化身为天线宝宝，什么问题都在问。
花无月始终跟个冰块似的，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漠，只是秦沐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当真是知无不言。
“他是金边镇的一个老客户，”花无月想了想，组织了言辞回答道：“我只知道他经常做生意，他是第一个一眼就发现这里不对劲的人，功力很高。”
“功力很高？你认错人了吧？”于修忍不住说了一句，“他还功力高？功力高能屁大点事就找秦沐？难道平时都在装？”
“装纯遭雷劈。”赵老实连忙接着说道。
秦沐脑袋上一排黑线，看着花无月好像有些尴尬的脸，说道：“他们……他们都这样。”
“我没有认错人。”花无月一板一眼的说道，可能是曾经是公主，再加上这么长年累月中，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自己的性格，她的这性格其实，还是很可爱的。
“却是是这个样子，”花无月说道：“他有时候也经过我这里，在我这里休整一下，便会离开，我所能够幻化出的人，一旦完成之后，除了我能够窥探他们的思想以外，其余的时候，他们的性格都是**的。”
“你是说你幻化出来的那个霸气妞，也是如此？”秦沐楞了一下。
“那是完全按照金边镇的来复制的……性格一样，我做了一些改动。”花无月淡淡的说道。
“你知道他做什么生意嘛？”秦沐反问一句。
“……不清楚，”花无月想了想，依旧淡淡的说道：“不过他在城内有据点，这也是我默认的。”
“据点，上回那个贩卖军火的老头估计跟邱老六是一伙的！”古永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大叫，“估计人家就在金边镇做交易呢，我们过去会不会撞上啊？”
“我就是要撞上。”秦沐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淡淡的说道。
“……”
几人就在一边聊天中，一边朝着金边镇走着，他们大概是正午，只是在红莲丢天外陨石的时候，天空都被污染，变成了黑色，现在他们离着那个地方越来越远之后，天空渐渐的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这里的海拔较高，似乎离天空特别近，而整个天空也特别特别的蓝，就好像一块透明的玻璃。
金边镇离着灵泉镇真的不是特别远，只是到了那个地方之后，所有的人全部惊呆了。
花无月说，灵泉镇是完全模仿金边镇的，但是，到了金边镇才知道，灵泉镇才真正是天堂，金边镇哪里能叫做镇，规模比灵泉镇还要小，倒是也有霸气妞在门口收费，一人一千，童嫂无欺。
不过有了花无月，这收费暂且就免了。
整个金边镇就是由这么几个小店构成的，一个简陋的加油站，一个杂货店兼小旅馆，几个摆地摊卖收拾卖杂货的，然后就是几座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屋子，就没了。
“这就是你说的模仿？”秦沐在观察完整个金边镇之后，回过头来看了花无月一眼。此时的他们坐在路边的摊子上吃着混沌，那做混沌的老板是个十几岁大的毛头小子，老是将自己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放到红莲的身上。
“恩，我模仿了金边镇大部分的风格。”花无月面色不改，说道。
“就这鸟地方能交易个毛啊。”秦沐忍不住说了一句，然后喝了一口混沌汤。
“老板，这里有去城镇的车吗？”葫芦和尚张口就问了一句。
“有，有啊。”那煮馄炖的老板一脸笑意，不过这笑容是对着红莲的。
葫芦和尚转过身来看着秦沐，说道：“你这就不懂了，他要是真交易那些东西，还能找个人烟特别多的地方啊？再说了，连警察先生都已经发现他干嘛了，能在这个地方交易啊，你彪啊！肯定去其他地方了。”
馄炖老板唯一能够提供的交通工具是一头驴车。
“去最近的城镇要多少时间？”葫芦和尚一脸郁闷的看了那头驴好久，转过来就对馄炖老板说道。
“六个小时。”那馄炖老板操着一口并不是很熟练的普通话说道：“你们可以在这里先休息，第二天一早去。”
六个小时，秦沐看了看这天色，也只能在这里休息了。
金边镇的条件比起灵泉镇还要糟糕。
旅馆晚上是没有热水的，房间很少，五个大男人挤在一起，到了半夜三更的时候还有美艳的女人站在门口敲门，反反复复，就算赶了多少次都再度来，并且每一次还穿着不同风格的衣服，以为自己画了个妆别人就认不出来了么？
第二天一早，秦沐几人就火急火燎的坐上了驴车，经过将近六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终于在一个像模像样的小城中停下，那会子，他们竟然还在x省中晃荡。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经过几个小时的汽车之后，这几人，才座上了回h省c市的火车。
c市是宁城上一级城市，是全国的文明模范城市，绿化极好，适宜住人。
坐到火车上的时候，秦沐这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一路的遭遇，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
最奇葩的是，他们竟然还平安的回来了，还让自己拿下一个侍灵，很奇怪的是，那套关于黑白的理论，最开始的时候秦沐是不能够理解的，然而现在竟然从他的嘴巴里说出，并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对花无月的做法恨不起来。
按理来说，花无月杀了那么多人，将那么多人挽留在自己的城镇当中，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