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空空如也。
“晓云!小茹!”
秦卿大叫,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依伊头发乱糟糟地,无精打采地说:“大半夜的叫什么啊……”
余青童问:“依伊,你见到晓云和小茹了吗?”
依伊摇头。
“她们不见了!”
秦卿这下真的开始着急了,刚才那个叫声,真的很像冯茹的声音……白老鼠似的屋子里外窜了三圈,到处都没有见到穆晓云和冯茹的影子,“难道刚才那声叫声真的是她们……”
“秦卿,不要自己吓自己。说不定她们到楼下买东西吃了呢。”孙景炀安慰道,“刚才我听到她们开门出去了,好像是小茹肚子饿什么的。你打一下她们手机,叫她们回来。”
秦卿一想有道理,边拿出手机来打穆晓云电话号码。
一打,不通。
再打冯茹的。
通了。
接电话的,却不是冯茹。
“你是今天坏我好事那小子吗?”
一个难听到了极点,仿佛玻璃刮擦窗户那种刺耳声音,在电话那头毫无礼貌地问。
秦卿脸色一沉,把手机的免提功能打开。
“你是谁?那个女孩子呢?”秦卿问。
“小子,我才要问你谁。我好好的生意做着,也没为难你。你却跑到老子地盘上来了!”那男人说,“给你一个提示,我姓黄。”
夏若亚“啊”的一声惊呼,依伊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余青童、孙景炀和秦卿三人眼神交汇,同时点了点头。
黄哥!
“你抓住我的朋友,想要怎样?”秦卿又问道,孙景炀这时已经走到茶几旁边,拿起一把水果刀,比了比,摇摇头,又拿起一根冰凿,比了比,又摇摇头。最后他溜达进厨房去了。
“没想怎样。就是看你身边妞儿挺多的,借两个来玩玩。也好排解排解你老哥我的郁闷心情。”黄哥一阵桀桀怪笑,“当然了,最好你能够给我签个保证书,以后都不来动你黄哥我。再来道个歉,说不定黄哥我心情一好,就把这俩妞儿玩完了还给你。不然的话,咱在金色皇后也有人,正缺两个头牌……”
秦卿干脆利落地一掐电话:“小茹和晓云被那个黄哥抓了,走,我们去端他的老巢。”
从接电话到现在,他的脸色黑如锅底。
依伊也捋起袖子:“我就说那家伙不会消停,都被人赶跑了还嘴硬——秦卿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那是很容易推断的,黄哥在市内的三个窝点刚才都被秦卿端了。现在只剩下郊外农场一个地方可以去。”余青童跟在秦卿身后边走边说,“只是现在是晚上,又有可能会发生余震,敌人实力也还没摸清楚。这样过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晓云和小茹落在他们手上,比余震更危险。”
于是都不吭声,跟着秦卿就往楼下走。
秦卿先打了个号码,接通了通信管理部门,把黄哥的电话报了出去:“你们查一下,这个号码刚才在哪里打出来的。”
那边收到命令,答应着挂了。夏若亚问:“不是要装了跟踪器才能跟踪的吗?”
秦卿黑脸里透青,不过还是说:“不需要。事实上,现在已经能够通过手机的信号接收器来进行基站信号的跟踪了。”
余青童补充解释:“也就是说,除非你买了手机不打电话。只要打电话,通过你手机附近的无线基站进行信号追踪,就能够知道你的大致位置。”
“哼,这样就足够了。”孙景炀腰后别着两把菜刀坐到车子副驾驶座上,“那小子也够不开眼的,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对了,我也能帮一点忙。”余青童也拿出手机来,如此这般吩咐一番,看着满车纳闷的人,他微笑道,“德丰这次资助了好几个搜救队来四川。其中有几支队伍就驻扎在都江堰附近,搜救队里都有狗,可以让他们帮忙找一下。”
孙景炀一拍大腿:“对啊。因为这次是私人恩怨,秦卿不好叫部队的人来。我的直升飞机还在外面停机坪呢,可以叫过来帮忙找一找。”
原本孙景炀打算叫直升飞机返回成都的,不过后来考虑到时不时需要用到这玩意,就让他们也跟着驻扎在都江堰了。
正守着穆晓云和冯茹睡大觉,等着秦卿来道歉外加换取公安局保护伞的黄哥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外面正集结了中外的力量,布下天罗地网,正一步一步地往自己收紧。
世界知名的三大富豪的其中两个,这个国家最高权力机构元老的儿子,都是眼前这两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的至亲至交。
现在,由这三个男人掌控的一切,就像一辆开足马力的坦克,一切零件都开始运转起来,无情地向着目的地碾压过去。
血狱修罗的大口,徐徐张开。
一觉醒来,黄哥才知道什么叫末路穷途,什么叫欲哭无泪,什么叫自寻死路!
……
半夜时分,一辆表面貌不惊人实际上经过无限次改装的小面包车炮弹一样闯进离市区不到三公里的农场。
因为地震的缘故,原本成行成列的农作物现在东倒西歪地。菜农都四处逃命去了,农场里空无一人。
野地里黑灯瞎火的,只有两条裂开的大地缝,像某种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触目惊心。农场挺大,广袤的原野间,可以见到深处一座三四层高,两三进的大房子里还亮着灯光,有汉子粗野的笑声在其中传来。
也只有乡下地方才建得起这样的大房子了,秦卿把着方向盘,把油门往死里踩。孙景炀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搭凉棚:“这个地方比第一市场建得还好,看来这里才是黄哥真正的老巢。”
“管他什么老巢不老巢,我们去端了他。”
依伊咬牙切齿地说,余青童出其不意说到:“你和夏若亚不能去。”
和依伊杀人的目光接触,余青童仍旧和风细雨:“你们要坐镇后防,接应来人。前面我们三个人去就可以了。”
“而且夏若亚现在是公众人物,不好抛头露面在这种场合吧。”秦卿也道。
依伊一想有道理,这才安分下来。
这时地方也到了,看来黄哥这次真是元气大伤,偌大的农场居然连看守的人也没两个。也许是他觉得秦卿他们不会有这么大胆子,敢单枪匹马(?)就杀过来自己这个地方;也许是黄哥手下现在压根没那么多人。
结果再接近一些,终于在屋子的围墙跟下见到了影影绰绰的人影。依伊和夏若亚躲在面包车里,秦卿把车子远远地停下来,孙景炀把菜刀留给她们了。
然后三个男人走下车来。
这儿护院的不多,也就十来个人。走近几步,原本蹲在墙角落聊天打牌的混混们见有人接近,纷纷站了起来。
秦卿双眉一皱,就准备上前开打。
孙景炀却忽然大叫:“哎哟,这不是下午的黄毛吗?”
不光黄毛,红毛也在,他们一见到孙景炀和秦卿,不由得哭丧起脸来:“大哥,这是你揍我们第三回了,饶了我们吧!”
眼见他们搭上了话,那些混混大概以为他们认识的,居然三三两两地散了开去。看起来士气一片低迷。孙景炀说:“你们怎么还在,对那大哥这样死心塌地啊!”
“哪里啊。主力都在里面呢。老实说一句,今天虽然折了不少哥们进去,却都是些平时黄哥有心要剪除的人,他的真正实力却没怎么损耗。我们这几个,也是放在这儿做个样子唬人罢了,一人一晚上50块钱。”
“这么说,你们是收钱办事而已?”孙景炀恍然大悟。
红毛点点头:“对呀。以前还有工资的,地震过后就改成日结了。”
“原来是雇佣军,那就好办了。”余青童微笑道,“麻烦你跟那边的兄弟说一声。就说我这哥们的女人和表妹被黄哥抓去了,这兄弟的身手和实力你也见识过的,为两个女人卖命不值当。这边小小意思,就当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了。”
跟孙景炀和余青童谈钱,那是最不成问题的问题。
黄毛红毛对望一眼,余青童翻开钱包拿出一把美钞塞过去,这俩哥们才彻底相信,分头去跟那些混混们说去。
“你哪里来的现金?”秦卿低声问。
余青童笑容不变:“一直带在身上,从小养成的习惯。就是下午买东西兑不开。”
眼见秦卿神色变幻,余青童又连忙解释:“等明天银行开门就可以兑换了。”
孙景炀大吼一声:“兄弟们,去清了他们的场!”
余青童高声答应着,和孙景炀并肩闯入小混混的包围圈中,一个拿着人民币一个拿着美钞,见人就给、见人就给……
……
这些小混混们有个好处,就是到底说话还算话。何况现在地震过后,大部分家庭都支离破碎地,小混混也有家人需要养——这才是黄哥为什么非常时期还能网罗一批小弟的真正原因,有工资哪。
拿到了钱,谁还愿意在这荒野黑地里打一场注定要输的架。
于是在孙景炀和余青童的“清场”下,在红毛小子和黄毛小子的联合策反下,小混混们一哄而散。
剩下偌大一幢房子,在空山野地里任由山风呼啸地吹——仿佛预兆了黄哥未来的悲惨命运。
远远地,传来狗吠声和人声,余青童和孙景炀手下的人也都差不多到了。
秦卿一脚踢开房子大门,闯进院子里,又往正中间最高大的那所房子走去。
那房子门外锁着巨大的锁头,秦卿双眸冷凝,孙景炀脸色变了:“这玩意可不好砸啊。”
“谁说要砸了,有铁丝没有?”
三秒钟后,秦卿驾轻就熟地捅开了那个看起来很复杂的锁。
“跟我玩技术,我开锁的时候他还在老妈怀里喝奶呢!”秦卿把铁丝往地上一扔,哗啦一声打开了大门。
大门内不出所料,都是彪形大汉。
孙景炀一眼就看出这些大汉跟傍晚在第一市场见到那些不一样,不光是从体型上和气质上有所区别,更重要的是这些大汉都有统一服装——土不拉几的西服外加衬衫。
这个地方看来是他们平时开会狂欢的会场,居然装修成一个夜总会的样子,吧台、舞池、麦克风一应俱全。这些家伙们就在这里一边喝酒一边等待着可能到来的恶战——没想到恶战真的来了,而且来人只有三个人。
面对如此悬殊的人数,打手们大概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用一种看待走失小朋友的目光盯着秦卿三人。
秦卿嘴角微微上翘,冷笑:“哼,看来我估计错误。这个黄哥不是将来成为都江堰一霸,而是已经是这里一霸了。我也算是为民除个害。”
这时余青童跳到台上,先是喂喂了两声,然后说:“我们来踢场子了,不想死的快滚。”
他的声调很温和,但用语很准确。
眼见余青童面容俊秀,身材虽然很高,却仍然一副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样子,竟然出口就是“踢场子”,打手们一片哗然。
还没有来得及哗完,余青童把麦克风拿下来,然后大力地把手中的麦克风支架高高抛出去。
秦卿大吼一声,跃到半空中稳稳接住那个支架,落地的时候打横一扫,像风吹过熟透的麦田一样,那些打手顿时被他扫了一片空地出来!
“余青童找地方躲着!”孙景炀也大叫一声,冲进战团。
因为地方狭小,这儿满打满算也就三十人左右。秦卿和孙景炀拳打脚踢,掌劈肘击,没一会就放倒了三分之一。
这些打手也不笨,总算发现一开始说话的那个文弱书生看起来是最好对付的一个,实际上——实际上也是最好对付的一个。
那些近不了秦卿和孙景炀身的打手们纷纷私下里寻找器余青童的踪影来,可是他已经不知所踪了。
“还有个小白脸呢!”
有人大喊。
碰,回答他的是同伴被打飞的声音。
“该死的家伙!”
于是场面进一步混乱。
余青童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缓步走上楼梯来。
“怎么办……不知道他在哪里……”余青童正迷惑着,迎面一个小弟走过,他便拍拍那小弟的肩膀:“劳驾,黄哥房间怎么走?”
“你找黄哥有事吗?”那小弟听到楼下的响动,正急着要往那边增援。
“废话,你没听见楼下的声音了吗。我要找黄哥申请叫人来帮忙!那小子可狠了!”
于是那小弟再无疑问,指了指走廊深处说:“就在最尽头的房间,门口挂着一幅美女图的就是。”
“谢谢了。”
余青童微笑着,放开那小弟,那小弟头也不回地冲向楼下。
一时之间,走廊空无一人。
余青童慢慢走到黄哥的房间里,敲门。
“谁呀?”
里面传来警惕的声音。
“是我。”
楼下的声音,渐渐小了。
“我现在谁也不见,滚。”
余青童微笑道:“可是如果你不开门的话,就无处可逃了,黄哥。”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来,一枪打破了木头房门那脆弱的门把手!
屋子里的黄哥,睡眼惺忪地,才下意识地站起来。伴随着哐当巨响,两名黑衣男子从窗外破窗而入,飞身而上,把黄哥扑倒在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
黄哥只嚷了一句,随即感到太阳穴上有硬邦邦的不明物体指着头部,他浑身一凛,不敢再做声,只好像斗败的公鸡般低下头去。
“少爷!我们来迟了!”
余青童把尚有余温的枪重新放回怀中,笑道:“不,时间刚刚好——两位小姐呢?”
说话间,又有两名黑衣人速降到房间里,先来的黑衣人指着黄哥书桌后面一道小门说:“在里面!”
“撞门进去吧。”
黑衣人之一道:“不用那么麻烦——”
说罢就从怀里掏出枪来,一枪把锁头打掉了。
“嗯,好办法……”余青童摸下巴,“不过可不能让秦卿看到,这样太没技术含量了。”
事实上他自己几分钟前才采取了这个没有技术含量的办法……
推开房间门,背靠背地,被五花大绑着的穆晓云和冯茹,果然坐在里面。余青童从来没见过穆晓云这个样子,连忙走上去为她松绑。
他温和俊美的脸上,笑容仍然不变,然而那双妖孽的深褐色眼眸中,却透出和煦温润的光来。
“晓云,小茹!你们还好吧!”
“余青童,怎么你会在这儿?”穆晓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外面很多看守呢。你是怎么过来的?”
余青童不比身手不凡的秦卿和孙景炀,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已。
“我们声东击西,秦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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