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爷的那位未婚妻,可就不是不同千金圈子里的。
人家根本走的不是一个路线的。
到了现在永安城里,还流转着当时容王爷在阮府下聘的情景。
分明是尊贵无比的王爷身份,只因阮二小姐一句绝不为妃。
去其身份,称秦家四公子。
一应下聘流程,全部按照民间习俗,长姐入府,长念相思,落书为盟。
小侯爷小翁主做晚辈,以琴瑟做凤求凰。
不知道甩了同一日到阮府下聘的平阳王世子,多少个十万八千里。
明珠玉石相堆砌,锦缎华章如流水。
当时曾有围观者这般感慨道。
用心如此细致,从前那些总想着容王爷的这一段姻缘,长久不了的人们,纷纷被打脸打的啪啪响。
清宁倒是没有想到,影卫会出现在这里。
一看众人的反应,便也了然了几分。
淡淡道了句“走吧。”
影卫绷着一张脸,躬身请她先前。
一时众人连个大气也不敢出,清宁临走之前,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
朝着龚薰儿淡淡道:“龚小姐要是有空,不如去和安怡交流一下心得。”
说罢,她微微一笑。
清冷散去,眉眼生华,明艳无双。
她没有称公主,只是随意的说了一下名字。
千金闺女算什么,就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如今到了她面前,还不是乖乖称一声“皇婶。”
龚薰儿顿时唇色苍白,艰难的应了一声“是。”
她方才都做了什么?
竟然意图用身份碾压容王的未婚妻……
简直,和找虐没有什么区别。
安怡公主是什么人,为了一个徐然,几乎成了全永安城最新笑柄的姑娘。
和她去交流心得,和明摆着笑话人有什么区别。
可明摆着知道是这样,安国公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如今朝中动荡,谁都想着拉拢新秀,以抱来日大厦将倾之时,有新的的出路。
徐然明显是这一批新秀里面,最没有后台,前程却最为奇特的男子。
目前看来,和各大势力都还没有什么牵扯。
因此,便成了众人争相招纳的东床快婿。
可即便这事有千万种好处,也抵不上得罪容王爷的些微可能。
北和帝无子,眼看着身子越发的不行了。
一直被传言短命的容王,却是一日比一日看着风华正茂。
某些信息,不言而喻。
“原来是阮二小姐,失礼失礼。”
安国公陪着笑,完全不同于刚才的不屑神色。
又生怕她记着方才的那点不愉快,连忙接着说道:“不知太皇太后进来身体如何,我也一直没能得见,若是阮二小姐得空,可否代我请个安。”
这几句话,倒颇有些套近乎的嫌疑。
“好。”
清宁面色如常,好像完全没有记得方才的那点事一般。
只是凤眸清亮着,淡淡道:“只是不知……”
她恰到好处的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大腹便便,完全没有辨识度的安国公身上。
“只是什么?”
安国公倒是没想到容王的这位未婚妻这么好说话,连忙问道。
“你是哪一位国公?”
清宁语调平常,如是问道。
刚才龚薰儿问她是哪家的小姐,只是为了身份之别。
她对着这样的人,从来都不怎么大度。
更何况,永安城里,最不缺就是公候王孙。
她却是不知,眼前这个到底是哪一位……
安国公的面色一直变得十分尴尬起来,但是对上她一副别无它意的模样。
只得应了一句,“我姓龚,阮二小姐叫我一声……”
他话还没说完,清宁淡淡接话道:“哦,原来是龚国公……”
这结论下的真是相当的快,虽是这样的姓氏,却实在和封号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也是充分了说明了她是真的不认识这位所谓的国公爷。
一旁的影卫见她神色淡淡,却把安国公父女弄得无比尴尬。
在外又得端着容王爷影卫的威色,实在是忍笑忍的辛苦。
“走吧。”
清宁说罢,不等别人多废话,抛了一锭银子给掌柜,转身就下了楼去。
“告辞!”
徐然拱拱手,也快速退场。
只留下安国公父女一脸懵逼的陪着笑,目送人离去。
走在了街上,方才的影卫便没了影子,估计是找地方笑去了。
清宁不必说也知道,这就是临时出来搅场的。
要去长明宫的话,估计那祸害就亲自上门来堵了。
去了这么几次,就是傻子也知道,见了太皇太后,总是免不了要被催婚的。
她又不是吃跑了撑得,总要跑过去給自己找事儿。
“清宁……”
徐然走在身侧,招惹了不少妙龄少女的目光。
走了好一段路,才开口唤道。
她微微回眸,笑问道:“是因为安怡,所以要急着成亲了吗?”
那位金枝玉叶缠人的功夫也是一流,她有幸见识过几次。
绝对不是正常人可以接受的了的,徐然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实在是抗缠能力爆表。
徐然愣了愣,随即答道:“我并不知道,今天到这里会是这样……”
如玉公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气质文雅,多惹女儿心。
难道是不知道是相亲吗?
清宁笑了笑,“其实也差不多到年纪了吧?”
古人不都讲究成家立业平天下吗?
徐然如今正是最受青睐的年纪,若是能取个既心仪又有些背景的小美人。
日后仕途,可谓一片光明。
“不急。”
徐然慢慢走着,好像一直都是这个不温不火的态度。
“可安怡似乎很急。”
也不貌似了,只要徐然没有成亲一天,那位公主就能纠缠多一天。
其实也不是这样说了,即便他真成了家,安怡也不见得就会因此放弃。
这么一想,还真是有孽缘的意味。
“此事同公主并无干系。”
他忽然停了下来,郑重其事的解释道。
清宁有些奇怪他这么打的反应,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许是天气燥热,徐然出了不少汗。
“这样……”
她笑应道,显然是不怎么相信的模样。
徐然觉着这事同安怡公主没什么关系,可安怡公主显然不会这么觉得。
“其实早点找个一心人,相知相守未必不好。”
若是从前,她决然不会说这样的话。
可如今,遇见那么一个人。
才知道,有些美好,独自一人时永远也体会不到。
虽前路崎岖,虽有艰难险阻,但是有人携手同行,一切就都变得美好起来。
徐然看着她,眼眸中忽然闪过了一丝苦涩。
永安之外,发生的一切,他未曾参与。
所以不知道,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那样的清冷的一个人,也能为另一个人化作一汪春水。
“可惜这一心人得之不易。”
半响之后,徐然轻叹了一声。
如微风一般徐徐,只带了些许惆怅的气息,“相遇不易,相知不易,即便这两样都有幸遇见了,却还要一个两厢倾慕,有缘相守的缘分,若要这些全部达成,着实少之又少。”
清宁凤眸轻抬,开口便念道:“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你……”
徐然看着她,既惊且喜,要想说些什么,又好像卡住了一般。
其实那两句,只是按他的话,延伸出来而已。
她却觉得他的反应,是如逢知己,欣喜若狂。
忍不住幽幽问道:“徐然,你该不是喜欢上了有夫之妇吧?”
………题外话………六千更毕~
☆、第两百一十九章 不来,夫人就要被自己卖了
街上行人纷纷,两人同行本就吸引目光无数。
忽然听得这样这个爆炸性的问题,一路头瞧的姑娘们一时也明目张胆的停下了下来。
就这么看着,等文雅的徐侍郎答话。
徐然不过二十二三年纪,自金榜登科之后,一直都是权贵世家们招亲的首选。
就是这么一个你争我抢的香馍馍,竟然一直没有要成家的打算。
这些个千金们望穿了秋水,却无人知晓到底是什么原因偿。
徐然此刻听到清宁问的这话,神色一时间变得微妙起来。
这有夫之妇……
清宁看他如此反应,顿时有些了然的神色。
八成是被她一句笑谈给说中了,若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侍郎大人年纪轻轻,又生的俊美,怎么就没有成亲的打算了。
“其实我……”
徐然见她这样反应,正与开口。
便听她一副宽大理解的模样道:“你不用说,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
在这种时代喜欢有夫之妇,可是要被侵猪笼的。
徐然似乎出身并不好,金科及第才有今日的前程。
不知道眼红了多少人,他原本又是一个极循规蹈矩之人,若是真的陷入了这样的出格之事。
想必也内心挣扎无数次,每日里对着别人却还还是一副温雅如玉的模样。
想来……也是十分不易。
她这个朋友的,也实在不应该往朋友心口上戳刀子。
无视掉周遭一众期盼着她接着往下的目光,有些可惜的看了徐然一眼。
大好青年,平步青云终有时,一举成名天下知。
但是总是有些事,需要莫大的巧合和缘分,差一点便是天差地别。
“这世上的美人何其多,大概时间久了就会好一点……”
她一向都没有宽慰别人的技能,半响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繁花过眼,从前的那些小遗憾再难以忘怀,终有一天会逐渐淡去。
“其实我……”
徐然听得面色更加微妙了。
只是街上人多,马上就要吐口而出的话只得又咽了回去。
有些不太自然的解释道:“她还不是有夫之妇。”
清宁闻言,凤眸稍稍一亮。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旁边这些姑娘们的影响,她竟然有些八卦起来。
当即鼓励道:“只要还没成亲,你就还有机会,努力把握吧!”
撬墙角这种事,在现代也是遍地成灾。
可是徐然这性子,还真不是适合做这种事的人。
但是那姑娘还没成亲就不一样了,她看了一眼天边流云,想到和秦惑的第一次接触。
当时两厢为敌,下手只为取对方性命,从而保全自己。
谁想到如今,会是这样亲密的关系。
凤眸忍不住微微含笑,淡淡说道:“这世上的事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个什么样子。所以最应该的就是把握当下……”
有心上人就相爱吧……
徐然到底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眼眸瞬间带了几分惊诧。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目光有些期许的问道:“如果她已经有未婚夫了呢?”
清宁在这一刹那,似乎听到了一众少女垂泪的声音。
只道是,他原来还真有这样深藏心底的事。
心下了又多了几分了然,只看着他一脸求知的模样。
继续给予支持和鼓励道:“只要还没成亲就不算是他人之妻,你加油!”
这孩子多凄惨啊!
也不知道是喜欢谁喜欢了那么久,之前竟然半点风声也没有透露。
到了现在,被逼的不行了,才露出那么一点点迹象来。
其实以徐然现在这样的条件,完全是够格和那些个所谓的王孙公子争一争。
钟鼎富贵之家多纨绔,像他这样相貌上等、性子温文的成亲对象,也真的是可遇不可求了。
身侧一众姑娘们,红着眼眶愤愤的瞪着她。
“你说的都什么啊!”
“竟然教唆徐大人去争别人的未婚妻,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小姐!”
街上愤愤声成一片,偷听的索性也就不装了。
清宁抬眸,绝美的眉目间,不见半点的怒色。
就是这样一个风姿卓然的少女,站在人群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
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她说的话不无道理。
其实她也并非是什么遵循规矩之人,所爱所想总都是要牢牢留在自己身边,才算心安。
什么大道理,什么不应该。
统统都见鬼去吧!
如果她不把徐然真的当朋友,自然也不会他说这样的话。
有些时候人做事,就是打破所谓的规矩。
若是什么都是想想而不敢去做,那人声也太意思。
徐然闻言,便正了脸色。
扫视了周围一众姑娘们,严肃的颇有些堂上办案时候的模样。
“心之所向,不争则枉。”
一众姑娘们捏着手帕擦眼睛,温文尔雅的梦中情人,忽然严肃起来还真是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清宁挑眉,这徐然接受能力还挺高。
她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纲理伦常和她论一论呢。
现在倒是,真让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周遭一片红颜垂泪,燕瘦环肥,也有不少佳人。
清宁看了一眼丝毫不见动容的徐然,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她是?”
搜肠刮肚的回忆了一圈,还真是想不到。
如今这个永安城之中,还有哪一家的小姐是徐侍郎求不得的。
姑娘们闻言,纷纷把目光看向了徐然,就等他一开口,比一比,自己到底差在了哪里。
且看着这些个妙龄佳人,也不乏有大家小姐偷偷跑出来的。
家中父母大约也提过这么一个如意郎君的人选,多的是出来求个偶遇,接个缘分的。
各家家长,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
能多占优势是再好不过了。
这么当众问这事,估计也只有眼前的这一位做的出来了。
午间的阳光照的徐然面上燥红,看了清宁好一会儿。
也不知心下转了几个千回百转,末了,无视一众姑娘们要射穿人的目光。
终于恒心开口道:“其实,那人就是……”
清宁正凝神听着。
她都已经把鼓励的话说的这么离谱了,做朋友的,总也不必再藏着掩着了。
徐然看样子,也是一副呼之欲出的模样。
忽听的马蹄飞至,那人声音低沉问道:“就是什么?”
她咯噔一声,凤眸便朝着声音发源地看了过去。
围观等结果的佳人小姐们纷纷退了开来,六驾齐驱的雕花马车上,影卫跳下车。
分立两旁,齐齐把琉璃珠帘一掀。
珠光映着日头,分外打眼,清宁条件反射性的拿大袖子遮了一下眼睛。
等放开在看向那车厢里的绝世容颜,微勾的薄唇却是带了些许其他的意味。
一众心仪徐侍郎做如意郎君的姑娘们,见了那车厢上人,顿时有些走不动道了。
怎奈何这六驾齐驱的马车代表的身份尊贵之人,着实只有那么一位。
又连忙纷纷低下头,想多看一眼却不敢造次的模样,还真是纠结的很。
清宁凤眸轻抬,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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