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朗站在苏家别墅外,这里位处郊区山上,俯视而下港市风景一览无余,此刻微风徐徐,夜色渐暗,灯火渐点,叶明朗没有上车,他想在这里走一走,想想往事,梳理梳理情绪。大概是多少年前,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常在这里嬉戏,只是后来似乎一切都改变了,他们搬出了苏家别墅,似乎从那时起,没有人再记得他曾是苏家的外孙。
时光易逝韶华渐老,可怜早生华发,叶明朗已是二十多岁的人,比起当年的小小婴孩,有太大的变化,唯一没变的是这颗心吧!
记得小时候,常在这棵玉兰树下说心中的愿望,此刻叶明朗也有很重要的话想对玉兰树说:“我这样做可以吗?”
风过,玉兰树微颤,叶明朗似乎听到回应,也许是对的,忘却痛苦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叶明朗上车,又看了一眼那棵古老的玉兰树,开车离去。
“叶先生,手术非常成功!”
一大群医生跟着叶明朗走进一栋精美的小别墅。一位护士小姐正在拆解病人头上脸上的纱布,叶明朗眼不敢眨,盯着她。
“哇!好美!”所有人发出惊叹。
“萱儿,睁开你的眼睛!”叶明朗走到这位被称作萱儿的女孩身边,抚着她的脸,温柔地对她说。
萱儿努力地睁着眼,似是被阳光刺痛,她挣扎着,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眼迷离和空洞。她努力地适应着这光线和周围的人们。
叶明朗示意医生们出去,当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叶明朗紧紧把萱儿拥入怀中。
“我以为从此失去你!那时候我发现忽然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叶明朗声音哽塞,说完之后就这样紧紧抱住她,多希望时光就此停止,他们可以一直这样相拥,在阳光下,永不分离!
27。027她的下落
廉政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叶明朗接任邵逸之职位,升为主任,而署长一职由连主席暂代,直到年底换届。原廉政署署长陈诚以及雾市的林野望等人已移交司法部门,而莫志仁功过相抵,撤销原职没收罚款,现已移居国外。
叶明朗看着露台上的盆栽,想起了案管科曾经最美的笑脸。
常在心也像变了一个人,经常发愣出神,他至今未见到林若轩,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的是林若轩。叶明朗似是看出了他的心事。
“小轩会没事的!”叶明朗简单地说。
案管科人一惊,自林若轩出事以来,还没有人主动说出这个名字。常在心和苏柯同时望向叶明朗,带着不同的神色,一个关心一个好奇。
“无论如何她已不能再在这里就职,不是吗?我们能做的就是祝福!”叶明朗说完低头做事。常在心心中暖暖的,小轩她一定很好,在适当的时候她一定会出现。
苏柯对叶明朗多了几分敬畏,收敛了往日的嚣张。
廉政署公务甚重,案管科一下子少了两名大将,忽然有种捉襟见肘的感觉,还好常在心和叶明朗都是能做事的人。
“叶主任!”常在心挡住了下班回家的叶明朗。
“怎么,有事吗?”
“我可以和你聊聊吗?”常在心礼貌地说。
“当然!不过今天已经很晚,我真的赶时间,家里还有人在等我!”叶明朗脸上有幸福的神色,这足以令常在心羡慕。
“我只想问一件事,直觉告诉我你一定知道!”常在心盯着叶明朗的眼睛,“那天是你把小轩救出来的,而且她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我……”常在心略一犹豫,“只想知道她是否可好?”
叶明朗略一犹豫,“常在心,我真的不知道林若轩的下落,但是我保证:她很好!”
“这我就放心了!”
看着常在心远去的背影,叶明朗踌躇了好久,也许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可以让人们忘记一切,但愿它也能让常在心忘却林若轩。
“从此以后,世界上再没有林若轩!”叶明朗似是在告诉自己,又像是在告诉全世界。
他发动油门,飙车出去。
程韵、余风正坐在陈教授家中,面色凝重。
“我相信,林若轩一定活着!”程韵忽然冒出一句。
那天在医院,当她们推门而入时,发现的竟是张空床,在救护车上她们便被人与林若轩隔开,在医院又被隔离在救护室外,当她们忍不住推门而入时却发现一张空床。
“这很明显是人有意为之!早有预谋!”
“难道是林野望?”余风大胆假设。
“以林野望对林若轩的宠爱是有这样的可能,但是试想他都自身不保了!”程韵懒懒地说,“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林若轩一定还活着!”
“可是那天看起来她似乎受伤不轻!”陈教授无限关怀。
“那天我们谁都没有看到棉被下的人,所以为什么那么肯定那个人一定就是林若轩?”程韵一语惊醒梦中人。
“也就是说……”余风不敢说下去。
程韵满含深意地看着余风,“有人在我们之前便救出了林若轩,同时又假借我们制造的混乱浑水摸鱼!”
“难道是常在心?”余风问。
“如果他有这样的能力!”程韵看着余风,智力大跌的余风。余风耸耸肩,无奈一笑。
28。028
清晨,碧云蓝天,阳光温暖,斜斜照在紫藤花架上,阵阵幽香飘进鼻中,凌萱儿闭着眼睛,沐浴在阳光中沐浴在花香中,世界好美,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保持住,为什么明朗还没有来呢?凌萱儿睁开眼,抱怨。
“萱儿花桩”木质栅栏门大开着,院内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盆花,一只漂亮的蓝蝴蝶蹁跹而过,凌萱儿飘然而出,宛如蝴蝶的化身,她拿起喷壶身子微斜,阳光下泛着磷光的水珠整齐倾泻而出,宛如一幅仙女浇花图,叶明朗看得呆了,站在木门外忘记进来。
一双温暖的臂膀从身后将凌萱儿圈在怀中,凌萱儿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好似甜薄荷,这是叶明朗身上特有的体香。凌萱儿嘴巴一撅,将喷壶对准叶明朗,水珠整齐地洒在叶明朗认真打理过的头发上。
叶明朗哈哈大笑,“萱儿真是淘气!”并不阻止。
“少爷真是疼萱儿小姐!”花桩的姑娘们笑着说。
“是呀!真令人羡慕!”
“怎么了,萱儿,怎么撅着嘴呢!”叶明朗似乎变了一个人,换成往日决计不会这样说话。
“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好久了!”凌萱儿幸福地躺在叶明朗怀中,撅嘴抱怨着。叶明朗笑弯了眼,此刻他可以真正卸下面具伪装,好好做回自己。他们就这样缠绵在萱儿花桩,在一片花海之中,如此美丽动人!
“好萱儿,乖萱儿,我工作忙呀!”
“工作有我重要吗?”
“嗯,当然没有!”
“今后不准!”
“好好好……”
花桩里的人们远远看看这他们一对璧人,说不出的羡慕!
陪萱儿吃过早餐,叶明朗坐在竹茶几旁,安静地看着萱儿修剪花枝,如此曼妙的身姿,如此动人的眼神,如此俏皮的双唇,看着看着叶明朗流下泪来,却不自知!他想起了林若轩那双纯净的眼眸,白皙的皮肤,俏皮的双唇,宛如昨日!
“唔,你怎么哭了?”萱儿趴在叶明朗身上,像只黏人的小鸟,帮叶明朗拭去泪珠。叶明朗忽然紧紧抱住萱儿,“萱儿,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抱得好紧好紧!
“我都喘不过气来啦!”萱儿努力挣扎无果,就顺从的贴在叶明朗怀中,好温暖的怀抱,好芬芳的体香。
“哈哈,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明朗,你越变越笨耶!都快赛的上小猪了!”萱儿咯咯的笑声打动了叶明朗,叶明朗抱着萱儿,萱儿就这样,依偎在他的怀里。如果这可以一生一世,多好!叶明朗心间流淌过一阵阵温暖。
电话声响,凌萱儿撅嘴黑脸,叶明朗关掉手机拔掉电池,萱儿马上转回笑脸!
“你今天一天都是我一个人的!”萱儿霸道地说。
“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叶明朗开心地说。
“夫人!联系不到少爷!”叶府里,佣人匆忙禀报,苏曼紫双手紧握,非常紧张。
“这可如何是好?你们都不知道少爷哪里去了吗?”近中年的苏曼紫气质很好,皮肤紧致有弹性,看得出来保养得很好,眉清目秀,叶明朗自是遗传了她的优秀基因。
“苏老爷马上就到!少爷不在可如何是好?”管家忙得满头是汗。
苏曼紫声音略微哽咽,“父亲终于想起我!多少年了我都在盼着这一天!”
“还是打不通吗?”管家问仆佣。
“嗯,手机不在服务区!”
管家点点头,他看到少爷一大早便驱车去郊外,“难道?”管家不敢说下去。
苏曼紫看看时间,催促着众人,将叶府打理得亮堂明净。她打扮正式,有些紧张,不时走来走去。苏曼紫乃是苏砚鼎前妻所出,苏砚鼎原本便不是十分待见其前妻,更何况其还和他人有染,于是一怒之下将苏曼紫一家赶出苏家别墅,而苏曼紫的母亲便香消玉殒。
苏曼紫对苏砚鼎是敬多于爱,所以现在多么希望叶明朗在身边,苏砚鼎是至喜爱这个外孙的,好比喜爱他的次女苏曼蓝,不过苏曼蓝已经撒手离世,在苏砚鼎的心中,此刻最重要的便是叶明朗,因为叶明朗,他愿意下架来探望他们母子。
这些,苏曼紫不是不感慨的!
“苏老爷来了!”管家禀报。苏曼紫立马起身迎接,众人紧跟身后。
门口,一辆黑色房车,并不十分惹眼,车门打开,苏砚鼎慢慢出来,拄着拐杖,苏砚鼎似是一夜间苍老了许多。苏曼紫心头一阵难过,赶忙上去,想要扶住苏砚鼎的手,却又收回。
苏砚鼎笑笑,主动拉住了苏曼紫的手。
“女儿,何时变得这般生分?”
苏曼紫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我等这声女儿太久了!”苏曼紫哽咽起来,佣人忙递上一条丝巾给夫人。
苏砚鼎示意佣人照顾好苏曼紫,缓缓走着进入叶府,一席人紧跟着。
“明朗呢?怎么没有看见?”苏砚鼎问道。
“明朗他一大早便出去,至今未联系上,仍在联系!”苏曼紫说。
“哦,不忙!我就是来看看,这些年你过得好吗?”苏砚鼎轻声说着,仔细看着叶府,“曼紫,这些年难为你了,还好你嫁得好,叶家财势没有问题,可惜明朗父亲去世得早,你们孤儿寡母不容易!”
苏曼紫又流下眼泪,她想起了亡夫。
苏砚鼎在正厅坐下,仆人煮上上好铁观音,苏砚鼎喜好喝茶,这个苏曼紫一直记得。
“有心!”苏砚鼎面上略浮笑意。他抬头看到壁堂上挂着的月夜翠竹图。
“明朗还在画画?”
“孩子已经好久不画了,这是很多年前的作品,挂在这里!”苏曼紫回答,国画是外祖父教的叶明朗。
苏砚鼎沉默着,一大屋子的人也沉默着。许久许久,苏砚鼎打破沉默,忽然问道:“让明朗接手苏氏可好?”
“这?”苏曼紫略有犹豫,“他正准备接受叶氏企业。”
“可惜他终究姓叶!”苏砚鼎话语中满是凄凉。
“父亲!”苏曼紫一声无奈。
“其实苏氏本该由你接受,曼紫,你可愿意?我老了,也很累了!”曾经叱咤风云苏砚鼎是真的老了。
“半入土的人了!”
“曼紫,可愿常来看父亲?陪父亲说说话?”苏砚鼎问着。
“当然!”苏曼紫走到苏砚鼎身边蹲下,用手紧紧握住苏砚鼎的手,他的手好凉。
29。029
“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啜泣声,那么悲凉。叶明朗坐在她身边,他的心仿佛种上了铅,那么沉重!
“母亲!”叶明朗有气无力地叫了声。苏曼紫将头埋在叶明朗怀中,大哭起来,像个小孩。从小到大母亲在叶明朗眼中是最坚强和伟大的女性,她能默默承受一切,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哭泣,哪怕是在父亲去世的时候,那个时候苏曼紫抱着叶明朗,哄着哭泣的叶明朗,告诉他母亲会永远陪在他身边。可是今天……
“小姐,你不要这样!苏家还要靠你!”李律师在一旁劝慰,虽然他知道无济于事,可是此情此景李律师感触很深。
“祖父的病何以如此严重?”叶明朗收拾好情绪,问着李律师。
“好久了,难道你还不了解苏老的性格,一生刚强,怎会流露出软弱的一面?”李律师反问。
“将最好的医生请到家中开始治疗,现在我就和母亲搬进苏家别墅以便照应。”叶明朗坚定地说,不容置疑。
“可是,苏老的意思……”
不等李律师说完,叶明朗就打断了他,“现在,苏家的担子交给我!”叶明朗站起来,他的身姿如此高大,以至于苏曼紫可以倚在他身上睡去。而他亦知道母亲这么多年来苦撑坚强,只是为了他!现在该是他照顾母亲和祖父的时候了!
“好!”李律师看起来相当欣慰,他跟随苏老多年,苏老的寂寞他最清楚,苏老最爱的这个外孙果然值得他爱。
苏曼紫看着佣人们整理着行李,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一旁,她似一下子老了十年,鬓角的白发略微闪现,叶明朗偷偷地观察着母亲,这些年真是难为她了,一个人打理着整个家和叶氏集团。母亲向来尊重他,所以并没有要求他一定回集团帮忙,尊重他的选择,默默地支持他,毫无怨言。只是有一件事,叶明朗心中明白,母亲多么希望他可以和沈家小姐结婚……
这是这件事,叶明朗实在是难以做到!他的心中早已种下了别的花朵,纵使面前的花儿再娇艳动人,也无法走进他的心灵!
“少爷,都收拾好了!”管家恭敬地说。
“好吧!上车吧,扶好夫人!”叶明朗打开车门。
“是谁准许你们这样做呢?”书房里苏砚鼎大发雷霆,他摔碎了桌前的砚台,那个他最喜爱的砚台。
“祖父!”叶明朗出现在他面前,苏砚鼎抬头看着叶明朗,暂时忘却了怒火,叶明朗面部狰狞,十分痛苦,泪,还是掉了下来。
“最近不知怎么,老是想泪流,真丢……”不等叶明朗说完,苏砚鼎走到他身边,紧紧抱住这个外孙。
“我知道你心疼祖父,可是祖父有祖父的尊严,祖父要有尊严地去!”苏砚鼎轻声说着。
“不,从今天起一切由我做主,祖父,你知道孙儿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您能满足孙儿的愿望吗?”叶明朗带着哭腔。
苏砚鼎仔细地看着面前这个孩子,这个很少关怀却异常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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